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魏如莲虽痛恨兰姑此时言语,但也心知话中厉害。毕竟,兰姑说到了她的痛处。也许只有她一人知道,她爱的男人是天,而她自己却只是地。天与地从来都是隔着重山万里,朗月星河,要想连在一块儿,焉能有这个可能?
“兰姑,这点我不想同你争执。大概你也知道,如今你我心中想对付的只是水朵朵一人,所以我想你应该清楚。若是我暴露了,你的计划也泡汤了。若是你我同心齐力,熹枫山庄不早会毁于一旦?”兰姑凝眸点了点头,收了较真的语气,正经道:“林芸萱现下死了,也算死无对证。若是水朵朵怀疑,你大可拿林芸萱作挡箭牌。林宇风对着死去的大哥,想也不会只听信水朵朵的一面之言?”魏如莲点头应是。
两人又站成了一条阵线,同仇敌忾般互相笑了笑。
熹枫山庄里,笼罩着一层凄厉死寂的阴霾。
林芸萱和刘緇霖入土为安后,林宇风已然清瘦了不少。独坐在小院里,手中盈满的酒杯被他握在手里,眼中的恨意一团火烧得正旺。水朵朵找到他时,心里正是着急。扳开他握紧的手指,劝阻道:“相公,你这个样子,大哥和爷爷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林宇风没有回话。水朵朵拂过散落在林宇风眼眶的几缕青丝,抚着沧桑的面庞软语安慰道:“小风,你不要这样,我…我。”林宇风侧头,面无表情道:“我没事!”接着起身,匆匆步入后院见夜婉去了。
踏近房门,四下无人,暗淡间却见得夜婉立在临云阁。枯瘦只影笼在金辉淡阳下,显得十分地凄凉。
林宇风摇了摇头,举步上了楼阁。“大嫂!”夜婉回过身来,蜻蜓点水般苦笑。许久,关怀道:“二弟赶了那么久的路,怎么不好生歇着?”林宇风内疚答道:“大哥和爷爷都入土为安了。”夜婉坐在廊杆处,含泪地点了点头。
林宇风内疚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大哥,以致夜婉孤儿寡母,好生难过,自责道:“大嫂,都是弟弟的错。我……我没有替你保护好大哥。”
夜婉望着远处的景致,似想起了什么,心头被忽地划拉开,再转眸来,已然泪珠盈满。抬背去拭,却越抹越多,终究着慌地问:“你……你大哥临死前可有说过什么?”林宇风微低下额,怅然答道:“大哥……大哥让我好好照顾你们!”对视两眼,越觉心伤。
夜婉道:“二弟,我想从这里搬走?”林宇风一惊,否决道:“那怎么行,大哥让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子。如今二弟什么也没有做,怎么能让你们走啦!”夜婉悲伤哭泣道:“大嫂以前住在山庄,是因为有芸萱。如今他死了,我留在这里也再没了意义。不如回私墅,也好照料那些孩子。”这诚心诚恳的话刚出,林宇风又不由而主生出几股敬意。夜婉趁火打劫,又哀求道:“二弟,你答应大嫂罢!我只想日日守在你大哥墓碑处,完成他生前未完的事!”
林宇风无比动容,正要点头答应,便见得两丈外站着一人。细眼一瞅,恰是朵朵。
“小风,我适才听见有些人想逃?”水朵朵别有深意望着夜婉,“大嫂,爷爷和大哥刚刚入土为安,这么个关键时候,你想到哪里去呢?”夜婉豁地立起来,语气佯装得十分平稳,故作歇斯底里地泣了泣:“大嫂只不过想你大哥了,还有什么地方可去?”说着又是一阵小声啼哭。
“朵朵,你这是……”林宇风望着神情得意的水朵朵,一脸木讷地问。水朵朵的眼睛终于瞥到林宇风上,语气又无不着紧:“今日庄中没甚可忙的,小风你要是困了,就回房歇着。”林宇风自知水朵朵心存担忧,不免感动。出声道:“我没事,你放心。”想了想,看向朵朵,“爷爷究竟怎生死的,你们把过程给我讲讲?”
水朵朵一针见血:“还能有什么过程?只是某些人心存不良,日日捣鼓出什么毒药。所以后来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再后……便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歇了歇,“那一天夜里大火映红了整个院子。”说着转向夜婉,叫嚣道,“你以为能藏得一世么,夜婉?”
夜婉的心猛地纠紧,她忽地立了起来,反斥道,“弟妹,你什么意思?”水朵朵道:“爷爷身子骨还算硬朗,可为何偏偏因你的照料病倒?衣食住行都是在你的监督下,你若做个手脚岂非轻而易举?”
夜婉的心思被其说中,含嗔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水朵朵,你呢,起初不也一样照管过爷爷?”满面泪痕转向林宇风,“二弟,你的女人如此污蔑你大嫂,难道你就不想想你死去的大哥么,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待我的?”
想起林芸萱临终的遗言,林宇风心中悲痛,只得对水朵朵呵斥道:“朵朵,你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说罢疾步转出,水朵朵狠狠地盯了身后夜婉一眼,快速追出。
“小风,你别生气。你听我说好不好?”林宇风仍是不理。水朵朵拽着他的袖子,续道:“你离去的那些日子,庄里发生了很多奇事。你兴许不知道,夜婉,我们的大嫂还私画楚太子的画象。”林宇风的脚步终于顿了下来,面上一厉,没有开口。水朵朵接着道:“小风,你想想,若是毫无干系之人,怎么可能画那楚夫易。兴许是楚国派来的探子。你想,那日的陈叔怎会离奇死亡呢?还有……”种种的困惑脱口而出,只听得面前之人厉声道:“朵朵,够了!你觉得山庄里还不够乱么?当日是你告诉我,大嫂贤良淑德,是个好女人。如今你于背后胡言,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大哥!”林宇风情难自控,不得已吐出狠话。
其实,只是那日陈叔死时的当晚,夜婉正同他,大哥商讨事情。若是杀人,不是太没依据了么。再一转身,这便消失地没影。
水朵朵没有难过,她只是觉得大哥刚死,夜婉又怀了林家骨肉,若是现在这个关卡令他相信夜婉是奸细,谁能做得到?她咬紧牙关,心中郁郁难忍。右手握着丝绢,想道:“夜婉,若是你胆敢伤害我家人一分,我定要你付出惨重的代价!”念及到此,腹部没来由地一痛。转廊过,恰与墨离相撞。墨离有意避之,忙背过身去。
“墨离!”水朵朵唤道。墨离转身垂首拱手答复:“夫人!”她挑了挑眉,疑惑不解:“你躲我什么?”墨离道:“刚想起来有事!”水朵朵笑道:“本想着跟小风商量,可他情绪不大好。不如你陪陪我,正好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墨离敷衍了半天,稳重道:“属下本该为夫人分忧。只是现下有要事,不若等……”
“你把自己的事先搁搁!”水朵朵着慌地拉着墨离的手去了别处。恰是临云阁顶。
“凶手只留下这凶器。”水朵朵抚额道,“你别怪夫人多疑。这发簪算起来应是我和大嫂的秘密,只有她一人知道我欢喜并买了它。”墨离端详那发簪道:“所以夫人怀疑大夫人就是杀害陈管家的凶手?”水朵朵拂袖起来:“我确是这样怀疑过,你想除了她,还有谁知道我的发簪。”墨离一语中的,点出关键:“夫人,若真如此,岂不显得大意。若是杀人,怎会无故留下凶器,惹来别人猜忌?”
经墨离一分析,水朵朵懊恼道:“是啊,我可真是笨。难怪刚才小风对我生气。就我这脑袋瓜不就该讨骂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而出神,“墨离,尽管这样,我还是怀疑。你知道么爷爷竟是因为中毒而死。你当知道,最后他的饮食都是夜婉照料到,最有可能下毒的不就是她么?”
墨离摇了摇头:“夫人,若是因着这点便断定大夫人是凶手,恐怕不能服众。就连庄主也是不认同的。”水朵朵赞同道:“墨离,你说得对。可是你不清楚,夜婉武功极好,若不是她,恐怕爷爷尸骨无存了。我也知道,因着这点胡乱猜忌,断然不对。可是庄里的这些琐事不得不令人怀疑。”抚着脑袋一思,又道,“哦,对了,墨离。你知道么,那日我无意中见着夜婉案几上的画。里间的人恰是楚太子!你说这不奇怪么?”
墨离这下也疑心道:“有这回事?”
林宇风虽然面子上同水朵朵吵了嘴,可私底下也有些怀疑,当下差了子鹰前去调查夜婉的家人。曾听大哥提起,夜婉是大齐醉春楼里逃出的艺姬,多半是个可怜人。只是他哪里晓得艺姬夜婉只是魏如莲杜撰的一个假身份,同林芸萱相恋的目的只是为了成功隐在熹枫山庄和太子楚夫易来个里应外合,将当年叛徒留下的根儿一网打尽。
房间里,林宇风咳嗽道:“子鹰,近来发生这些怪事你也知道。朵朵尚且不受其累能定下心细细思忖。我怎能颓废装作不知呢,不管如何,我总要好心想想。这一次,你就暗查大夫人,看看她是否如大哥所说,是个可怜人?”子鹰应承,举步便出。林宇风又扬手道:“朵朵那边,你先瞒着。你知道,她一向毛躁。若是打草惊蛇,恐怕事实真相也查究不得了!”
“是,庄主!”说着快速出,又将书房的门合上。林宇风自愧的苦笑:“说到底我是那么在乎她的罢,竟然发个火都会这么地坐立不安。真是夫妻呢?她那么毛躁,真是很容易打乱我的计划呢,朵朵……”
自从孩子一事后,兰姑很少和千面在一块儿,除了君上齐天傲会莫须有地遣人来请两人去赴宴什么的,便没有什么多余的交集了。即使是千面主动找上门来,也最多吃下闭门羹。久而久之,就没人欢喜吃闭门羹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处在破裂与不破裂的边缘,只是还因着某些东西不允许达到不欢而散的地步。
“你们这样好么?”齐子萧坐在树干中,笑着说,“彻夜不回,就不怕兰姑告你寻花问柳?”
千面也翻身跃到树上,和齐子萧同坐一起,懊恼地抚了抚额,又懊恼地靠在齐子萧的肩上,嘀咕了半天终于冒句不雅的话来:“要是当年我能欢喜上你就好了,要是当时我不胡乱救个女人就好了,要是当时我也不胡乱地找个徒弟就好了。果然一向沉稳的千公子也禁不起折腾。”
齐子萧同情把自己往旁侧挪了挪,幸灾乐祸地笑:“要是当时你喜欢我,那可真是够恶心的。一个大男人喜欢一个大男人,你敢想那个样子究竟是怎样的么?若是我不理你了,你是不是也会因为我要死不活呢?”说到此,齐子萧突然狂笑起来,“要不你试一下喜欢我。话说我那里有很多曲谱都没参透。有你千大人的才智,兴许就是小事一桩呢。”
千面怒地把面若桃花的齐子萧一推,呵呵直笑了会儿,又正经地念叨:“还好我心里没产生这非人的念头。你喜欢她的程度就如同我想着我的小徒弟一样。哎,喜欢一个女人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啊。千面,有个天大的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齐子皱紧眉头,又一把解下腰间的竹萧,抚摸一瞬,抬头定着千面,“听说熹枫山庄的林大公子惨死楚地。”
千面一时怒起,拎着齐子萧的衣袖道:“这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齐子萧道:“你是不是经常闭门不出啊,大齐传遍了的消息你竟然不知道,听说不仅林大公子死了,其他两个长辈也都死了!”
千面沉默,终于在齐子萧按耐不住吹萧的时候唤住他。“你说,就这种连家人都保护不了男人,她过着能幸福嘛?”
齐子萧一笑,并不说话,只是若无其事地吹着那萧望向了别处。
终于,千面忍无可忍地跳下树走了。齐子萧扭头回顾,自乐道:“幸好没同你说叨,不然你定是要大闹一场了。哎,真替朵朵担忧。”摇摇头,吹起萧来。树叶翩翩,贴着一根发丝趟下来的时候,他吓坏了。伸手去接时,面上一贯地凝重起来。收了竹萧,毫没意思地嘟囔半天:“我这个样子肯定不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来找我。”说完,没来头地一恼。
一向淡定如水的醉意公子变得这么凄凄惨惨的,不过是自己的二哥,大齐君上齐天傲举荐他和千大人配合调查皇后探究当年月姬一事。
其实,最难的套就是某人想套别人,却不想被别人用套圈住了自己。当然这其间最糊涂的还是主动出套的一方不知道实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请支持!
☆、护夫何怕路太险
落叶扫地,有风吹的响动。一会儿屋外又传出悲悲戚戚的笛音。素白纤细的手指紧紧扣在脆绿的竖笛上,镂空的小孔露在眼前。眼色琉璃浑浊,面上也没有笑容。
水朵朵步子悠闲地穿过走廊的当口,她步子停了下来。侧眸不屑地一笑:“夜婉,我知道你别有企图。不过想那么轻易逃过我的眼皮底下,还差些火候。”她挪动脚近到夜婉的身后,俯身贴耳,“我会紧紧地看着你!”说了这句话水朵朵就起身朝前走。
啪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