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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逐安静的看着萧羌华衣尽褪,暴露在空气里的消瘦躯体。
当萧羌胸肩上的伤痕暴露在萧逐面前的时候,红衣的绝色男子方自眼角一凛,把他按到座位上,才开口道:“这是咬伤……谁?‘她’?”
“是。”他点头,眼角眉梢居然还有多情轻笑。
萧逐纵然有千言万语也在他这一笑里全都说不出来了,他摇摇头,仔细看去,这回却连脸色也变了,“有毒?!”
萧羌依然悠闲自得的颔首,“有毒。”
“谁做的。”
多情桃花眼含笑望了过去,“后宫某个妃子。”把事情经过简要和箫逐说了,看那绝色青年脸色变了几变,菲薄淡色的唇忽然就弯起了春风弧度,“呀,王叔也觉得很有趣对不对?”
萧逐深深看了萧羌一眼,摇头,并指如风,电光火石已点在他周围大穴,一轮穴道点过,萧逐微微一停,指尖隐隐泛起一层淡青,一路轮指从他百会印堂点到气海,最后一指直点丹田,萧羌只觉得嗓子里一阵腥甜,一口漆黑发青的血喷了出来!
萧羌面白如纸向后一靠,肩上伤口也渐渐渗出黑血来。
“我去叫人包扎。”萧逐刚要转身,萧羌抓住他的袖子,轻轻一笑,那已全褪了颜色的嘴唇映得他分外苍白羸弱。
“叫笑儿过来,我带着她来,就是为了现在。”
“……”回头看他一脸虚弱却还牢牢抓着自己的袖子,萧逐忽然就叹气了,绝色眉目之间掩不住的心疼怜惜。
萧羌展颜一笑,“先不说这个了,这趟走得可还顺利?”
“还好,半路上遇袭了三次,长昭、龙楼、南陈大概都有份。”萧逐神态里带了几分睥睨傲气,“哼,真不入流。”
“呵,我要娶沉国的公主,他们坐得住才比较奇怪吧?对了,公主可还安全?”
“我还活着,公主怎能不安全?”萧逐一笑,萧逐转身走了出去。
推开海棠的门,他没想到,刚才还在和萧羌说的公主,就待在他的隔壁。
按照穿越后宫文的传统,公主不都该是刁蛮任性我行我素的吗?这小白花一样的公主到底是哪款穿越文里的啊?OTZ
跟着萧逐走过去的时候海棠还在心里碎碎念。
直到看到了斜靠在贵妃榻上面容苍白委顿的萧羌,海棠才精神一振。
衣衫不整+面色苍白+精神委顿……
海棠甩甩口水,不受控制的四下张望,赫然就在地上看到了一星半点的血迹,于是,狼血就完全沸腾了口胡!
这这这分明就是那春宵一度蓬门今始为君开空行换段第二天早上的戏码啊!
我说小猪啊,美攻虽然是王道,但是当强受因为客观因素变成弱受的时候你也要懂得怜惜嘛对不对?
就在她狼血沸腾到了可以烧开水的时候,萧羌一声低唤把她神魂唤了回来,“笑儿,朕很冷。”
低头,看到男人对她绽出一个微笑,示意她尽快包扎。
收了收口水,跪在贵妃榻上为他包扎,萧羌还心情甚好的用没受伤的手臂揽住她的腰身,预防她一个不小心栽下去。
在快要包扎好的时候,他爱怜一样轻轻拍了拍杜笑儿的背,“卿刚才看到沧海公主了吧?”
她愣了愣,反问道:“陛下说的是沉寒?”
“嗯。”他嘉许的点点头。
“沧海月明珠有泪,说的是当世两大美人,沉国沧海公主沉寒,南陈王朝的皇后朱泪。”
萧羌把海棠放下地,转头看向萧逐,“王叔,把沧海公主带来吧。”
萧逐点头,把海棠带了出去,片刻之后,沉寒走了进来。梨花木门在她身后慢慢合拢。
萧羌依旧合衣斜靠,桃花眼多情如水。
沉寒缓缓跪倒,行完三拜九叩的大礼之后道:“臣妾沧海公主沉寒,拜见德熙陛下。”
萧羌却不扶她,只低低笑道:“你来的目的,平王知道吗?”
他的声音明明那样温和,但是跪在地上的沉寒却不知为何抖了一下,她颤声道:“……平王殿下不知……他只知我被许配给陛下而已……”
萧羌缓缓起身,把她搀扶起来,温和一笑,“朕没有别的意思,公主不要多心。”
亲手为她端上了一杯蜜水,他低低说道:“公主,可该把东西拿出来了吧?”
沉寒浑身一震,她慌乱的点了点头,贝齿无助咬着樱唇,姿态楚楚可怜至极,萧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抚,“慢慢来。”
把她抱上膝盖,萧羌含笑看她,却也不再催促。
沉寒浑身都在细细颤抖,男人接近纵容的行为却让她更加慌乱,她低着头一件一件解开衣服。
衣服飘落地面的声音极其细微,听在沉寒耳里却仿如惊雷声声。
最终,亵衣落地,少女晶莹润白的身子暴露在了空气里,
萧羌唇边含笑,却丝毫不为所动,“到底在哪里呢?嗯?公主?”
他的鼻息喷在她耳边,沉寒一抖,把手里抓着的外衣放在他手里,“东西在我背上,陛下把这件衣服放在我背上,用鲜血拓印即可……”
萧羌点头,把外衣披上沉寒肩膀,把她翻转过来,取下她发上一根发簪,柔声说了句,“忍着点儿。”
银光一闪,沉寒指尖流出鲜血,萧羌沾着血,一点点在她背上移动。
鲜血润透了衣服,一行行字迹慢慢显现出来,萧羌唇边含笑,一字一字的看过来。
看完,他轻笑。
怪不得要派一个盲目的公主过来,这样的东西,确实不能让别人看到。
看她缩在自己胸前,萧羌弯身取过自己脱下的一件斗篷,密密实实把她包了起来,沾满鲜血的衣衫轻轻一扔,飘落在的水盆里,刹那血水交融,再看不到一点儿字迹。
取过药箱,萧羌心情甚好的为她包扎伤口,问道:“寒儿可知道是谁让你带这个东西来的?”
她怕冷的缩在萧羌胸前,睁大一双明眸,细声细气的说:“不知道,只知道是母妃吩咐的……”
“这样啊,那寒儿知不知道朕看到这个东西之后该是什么反应呢?”
她继续迷茫摇头,萧羌大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朕知道就好了。”
轻轻巧巧的说完,他又问了一句,“那结盟的国书呢?”
“国书已经交给平王殿下了。”
“好。”嘉许的摸了摸她的头,忽然问道,“寒儿喜欢什么样式的凤冠霞帔?朕好着人去打造。”
沉寒不知所措的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把手揽上他的颈项,怯怯说道,“一切都听陛下安排……”
笑了笑,萧羌弯腰单臂把她抱了起来,“走吧,和朕回宫。”
德熙七年七月十二,当各宫妃子照例在黄昏时分齐聚一堂,向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领出了一个绝色少女,并让所有妃子都向她行礼。
沉国沧海公主沉寒,即将嫁入大越皇室,婚期定在半个月后——之前关于这件事,没有半点预兆。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双目失明的娇弱少女坐在帝王身侧,看着皇帝为了她,于四夫人之上,再立新等皇贵妃,爵视诸侯王,迎娶之礼为副后,仪同皇后。
那个帝王笑着抚上失明少女的双眼,说,“只要有孕,就即刻立你为皇后。”
七月二十七,平王箫逐为正使,辅相为副使,礼宾共四十八人,入沉国礼宾馆,征吉,征雁,纳彩数项立后的礼仪过后,正午吉时,镏金凤舆将沉寒从沉国礼宾馆抬入了大越皇宫紫微城的正门天华门。
天和地和人和三大主殿次第开放,分别祭拜天地祖宗之后,沉寒于人和殿升座,向皇帝行三拜九叩之礼后,入住皇后所居腾凤殿,终于礼成。
沉寒以副后身份,成为了这偌大的德熙后宫里仅次于太后的尊贵女性。
同日,德熙朝中书省发布消息,借此婚姻之约,大越朝与沉国结为兄弟之盟。
这个结盟与联姻都来的太过突然,迅雷不及掩耳。
东陆两大强国结为同盟,这场婚姻震慑的不仅仅是后宫,还包括大越政局,甚至于未来十年东陆的政治格局——以上所述对海棠而言,到目前为止和她么有一点关系。
她现在惟一该烦恼的就是该如何在萧羌魔爪之下护得自己小命周全。
所以,她绝然不会想到,这名背负着秘密嫁入大越宫廷的绝色少女,却和她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然后在七月底,有新的消息传了出来:于淑妃有娠。
萧羌子嗣不多,膝下仅有方贵妃所出长子、米贤妃、周德妃所出的两个公主。
于淑妃此次诞育的无论是皇子还是皇女,她在后宫中的地位都将会大大加强。
四夫人之中,她是惟一一个不是名门出身又没有诞育子嗣的,但她的位份却仅次于方氏。
于淑妃笃信佛教,为人一向宽厚大度,方贵妃主理后宫刻薄寡恩,多少人都是于氏保全下来的,所以在后宫里是很有人望。
海棠和如花也承过好几次她的人情,听说她怀孕了,面子要照顾到,海棠就邀如花一起去道贺。正躲在房间里不知道鼓捣什么的如花面对她的邀请滚就一个字,差点没把门甩到她脸上,海棠摸摸鼻子,确定发明中的女人和恋爱中的女人一样不可理喻之后,独自去了。
她到于氏住的拂香殿的时候,正是午后,宫门里隐隐约约听得到木鱼声声。
看是海棠,宫女说于氏正在拈香,请她稍待。
海棠坐等了片刻,听到一声小磬长响,内室由远及近,传来长长衣袂拂过的细碎声音。
一双白玉一般的手拂开玉帘,一个宫妆美女施施然的走了出来,正是于淑妃。
海棠连忙起身行礼,于淑妃急忙一搀,声音如黄莺出谷一般脆嫩娇柔,“妹妹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
海棠笑颜如花,“自然是来向姐姐道贺的啊。”
于氏脸上一喜,让了让,攀谈起来,没说几句话,有宫女托着药盏上来,于氏接过来,没立刻喝,搁在桌上,淡淡的叹了口气。
“姐姐身上不舒服?”海棠问道。
于氏沉默了片刻,玉白的指头掠了掠头发,展颜一笑,“倒也不是,不瞒妹妹说,我怀了龙嗣之后,这阵子身上总是不爽利,却查不出什么病来,太医开了方子调养,这不,一盏苦药一盏苦药的喝。”
海棠凝神看了她片刻,只见她用的是最上等的云州铅粉,端的是把自己打扮得洁白无瑕,肌肤柔腻。
海棠靠近于氏,低声道:“姐姐在有娠之前,是不是月信不准,血中有黑,无法成孕?”
于淑妃惊讶的道:“妹妹怎么知道?”
“唔……请姐姐暂时不要再使用宫内的粉脂罢,看看是不是能好一点。在这段期间,姐姐所用胭脂水粉就让妹妹来调制,也算妹妹为姐姐尽一份心,如何?”
呼呼,助人之余不忘赚钱,双盈才是目的。
“这是什么道理?妹妹别让姐姐糊涂了。”
“姐姐,铅粉防孕。”
这在现代是常识,在古代这就算秘密了。这种时候,人情多卖多好。
于淑妃心念一转,立刻轻笑起来,“那就多劳妹妹了。”说完,唤进宫女吩咐几句,片刻后就有东西捧到海棠面前,于淑妃轻声说道,“这点东西,就全当妹妹对我说了体己话的回报,切莫推辞。”
得这东西是题内应有之事,收下东西,海棠道过谢转身离开,于氏却还是坐在原地出神,过了片刻,她唤来平日里最为爱宠,偶尔也被萧羌召幸的一个宫女,把自己的铅粉全赐了下去,温言嘱咐她每天使用,宫女大喜过望,谢恩离开。她又唤来另外一个宫女,命她去唤掖庭副令赵千秋。
赵千秋从来趋炎附势,立刻过来,看着他卑躬屈膝,于氏温言道:“副令,你可知道后宫有人向我禀报,说最近内府供应的铅粉质量太差?”
他分辨道:“这、这是下面经办的人的事儿……娘娘您体悯我们下人的苦楚,这每年的花销和账目……”
于氏叹气摇头,打断他的话道:“副令,你真欺我是瞎子不成?”
赵千秋立刻哑了,过了片刻才嘶声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铅粉拣浓的好的贡上来,以前的事就抹倒。”
这话说到这里,体面什么都足了,赵千秋就该走了,哪知他眼珠子转了转,却低声说了一句,“娘娘体悯我们,我们做下人的,自然也周全娘娘。”
于淑妃奇道:“周全我?我有什么好周全的?”
赵千秋却只是诡秘一笑,“娘娘,您私下召见掖庭女医令的事情,在下没有记档,算不算周全?”
于淑妃冷笑,“我染了点儿风寒不想惊动太医,招了医令看诊,有什么紧要?”她转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