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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悍然行凶(3)
早先冲上来的几名侍卫,剑锋一转,其中几人把长剑架在了萧羌颈子上,另外几人悍然动手,砍翻了毫无防备围过来要帮手的同僚!
原来他竟然早在侍卫中也埋下了自己的人!
史飘零回头想救已然来不及了,收拾不及,沉冰的匕首擦着她的头发过去,乌黑的发丝被削断了一束,飘飘荡荡落在地上。
场中一时僵持。
〃海棠,记得把头埋在我怀里。〃萧羌低声说道,声音平静,听不出来一丝恐惧。
海棠没作声,她强撑着发昏的头,快速的看了一下周围。
她被萧羌抱在怀里,靠近桌边,点点头,不着痕迹的把手绕过萧羌腋下,向身后摩挲而去。
她伸手的方向是萧羌的伤口,萧羌面色不变,身体却在她碰到他伤口的时候抖了一下。
她小声道:〃忍着点……〃
萧羌点头,环着她脊背的指头微微绷紧。
就在这一刹那,仿佛僵持到了一个临界点,史飘零身形一动,向这边急扑而来,沉冰低吼了一声〃杀!〃,海棠摸到了自己要的东西……烛台。
手腕翻转一个半圆,海棠看都不看,抡起烛台,直直刺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敌人体内!
尖锐的烛刺扎入肉体的感觉异常清晰,一分分的传递到指尖,保命要紧的海棠现在顾不得其他,咬着牙闭着眼刚要再度用力往里刺,萧羌的手掌蓦的包覆了过来,两人一起用力刺入的时候,一声惨号响起!
海棠愣了一下;她一直在头昏,手上抖抖的没力气,就算刚才加上了萧羌的力道,刺中了也绝不致命,这声惨叫是怎么回事?愣也只是一瞬,她立刻转眼看去,只看到一道剑气寒光的残影,身旁的刺客缓缓裂为两半,倒下的时候,还犹自发出不敢置信的惨叫。
被利剑斩做两半的身体向两边缓缓倒下,剑光闪耀,粘稠的鲜血溅了海棠一身,也溅上了她睁得一瞬不瞬的眼睛,视线里一片血红,然而那道立于刺客之后鲜红的身影却在本来就一片血红的世界里更加分明。
红衣金冠,绝色容颜上一点温度都没有,锐利仿佛上古名剑一般的黑色眼睛,以及,毫不掩饰的杀意。
萧逐……
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萧逐甚至看都没有看被自己劈为两半的那个敌人,他借势缓腰,一个错步,剑光再动,惨叫声此起彼伏,又是血光四溅!
在眼神模糊的海棠眼里看来,萧逐的动作轻飘得几乎像是在舞蹈。
他动作之间非常非常的轻盈,跟他相比,周围的人的动作都仿佛停止了,只能看到他长发悠悠的飘动,足尖点地,长剑一动,一蓬血花爆开,然后跃起,继续下一次杀戮……
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这带来死亡的舞踏。
沉冰根本连任何命令都来不及发不出,他只看到眼前红影一闪,有长长的衣裾蔓延过他的视线,然后鲜艳的血色就铺天盖地的洒了开来。
他所唯一看清的动作,就是屠戮完毕的萧逐单膝点地,最后一剑斜斜挥出,一颗人头飞上半空……一瞬间,连沉冰都觉得,这一幕太过残忍妖娆,而面前在一片血泊里慢慢起身的男人身上带了一种无法形容,凌厉凄艳的杀气。
抵抗是完全没有用的……沉冰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个事实,在他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背后忽然有人扑过来,把毫无防备的他压倒在地。
花竹意笑眯眯的压住了沉冰,向萧逐打招呼一样的挥挥手,〃啊,我抓住他了哟~〃
这一瞬间,就连快昏倒的海棠都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好冷的笑话啊,小花……
制服了沉冰,接下来就是善后工作,萧逐收剑回鞘转身看去的时候,萧羌的样子在灯光下异常糟糕。
他全身都是乱溅的鲜血,一身素衣如今鲜血淋漓。
漆黑的头发染成了黑红色,混着冷汗滚成一团暧昧的颜色,一张清雅面孔上全是鲜血,已经凝结的和没有凝结的,粘了细而漆黑的发丝。
他的眼睛微微垂着,有一点虚弱的神色,却没管自己,只是轻轻的把海棠放到了旁边的榻上。
萧逐刚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手推开,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王叔,你看一下笑儿……〃
第61节:第三十四章 悍然行凶(4)
听到笑儿二字,萧逐眉峰微微一动,这样细微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出的表情却全数映在了萧羌漆黑的眼里。
海棠的意识有些混乱,看到萧逐,她下意识的唤了一声,〃王爷……〃我有事要问你……这几个字却来不及说完,她就脑袋一歪,很小白花的昏了过去。
那两个暧昧的字,却让萧羌握着海棠手腕的指头稍稍紧了一些,也让萧逐胸腔里跳动的器官波动了一下。
然后,看到向自己走来的史飘零,萧羌慢慢的,放开了海棠的手,让史飘零把海棠抱到屋内床上。
史飘零检查了一番,确定她只是面颊上被沉冰划了一下没有大碍,等御医来了,她才走了出去,向二人禀报。
看到她向自己走来,萧逐皱了一下眉头,欲言又止,萧羌飞快的瞥了他一眼,吩咐让史飘零接手护卫,对方领命而出之后,向萧逐点点头:〃一起进去看看杜昭仪吧。〃
萧逐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陛下,这……似乎不合礼制。〃
敏感的捕捉到了陛下二字,萧羌勾起唇角,〃……怕什么,反正不是外人,好歹是王叔你的侄儿媳妇。〃
萧逐默然了一下,恭敬的向萧羌低头,漆黑的头发垂在了红衣之上,有种艳烈的美,〃即便天家,君臣之间礼不可废。〃
这次萧逐是秘密回京,因为和先帝,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感情很好,他就想早些赶回来参加兄长的冥寿祭奠。早赶晚赶,总算让他比预定行程早了几天到,他也没和别人说,自己悄然入了城,趁着夜深潜入太庙。
不过,是想看一眼杜笑儿。
杜笑儿发疯的事情他有所耳闻,夜半潜入太庙,就是想看一眼她,到底是不是如传闻中一样疯了。
哪知,他刚找到海棠的住处,就遭遇到了这幕情况,不得不出手,出手之后,却又尴尬无比。
说他比预定时间早到京城还算好解释,但是要怎么解释他这样深夜出现在妃嫔门外?
萧羌何等聪明,何况又早察觉到杜笑儿未进宫之前的暧昧,这内里一点曲折一猜就透,于是干脆不问,但是却越发让萧逐尴尬起来。
现在去看她作甚?又能挽回什么?不如不见。
萧羌微微一笑,也便由他,刚要习惯性的抬头掠一下垂下的头发,却牵动了手上的伤口,他猝不及防的一皱眉,轻轻倒吸一口冷气。听到这一声,萧逐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两个人都自顾自的各怀心思去了,完全忘了萧羌还带着伤。
他低咒自己一声糊涂,向御医要了药包,扯了萧羌坐下,给他包扎伤口。
从小萧羌就很讨厌不相干的人碰他,尤其是受伤的时候,除了萧逐和太后,他简直到了谁碰他咬谁的地步。
给萧羌包扎的时候,发现他一双眼就那么一直看着海棠所在的内室,萧逐心里泛起了一股酸涩,难说是什么样的情感在心脏的部位一点点凝结,变重,直如铅块一样沉重,坠了下去。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就在气氛渐渐凝重的时候,有内监进来,悄声禀报,说是沉寒过来了,萧羌点点头,让她进来,片刻之后,那个有着一双清澈无比,却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的少女急步跑了进来,他唤了一声,沉寒立刻扑到他身前,一双惶急的眼满是担心。
〃……朕没事。〃他柔声说道,单手把她揽在身侧,感觉到她小小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伤口包好,萧羌也换好衣服,太医正好给海棠诊断完毕出来,当着这三个人的面,他也不敢说谎了,恭恭敬敬到萧羌面前低声说道:〃陛下,昭仪娘娘只是着凉了而已,臣现在就开副方子,等会儿喂昭仪娘娘服下就好。〃
萧羌点了点头,太医退下,偌大内室就只剩下他们三人,他拍拍沉寒的头,柔声问她要不要去看看海棠,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巴在他没受伤的手上,依偎得更紧了一点儿。
在她的判断下,现在的自己比海棠更需要担心吗?
了解到她的想法,萧羌唇角的弧度带了一点微妙的温度,他转头看向正在收东西的萧逐,开口问道:〃王叔,现在定州那边怎样?〃
听到他问正事,萧逐看了一眼沉寒,再看看萧羌,萧羌向他颔首,他斟酌了一下,低低道:〃定州的情况还好。我前些日子上了奏折,希望可以考虑从我国转移一些无田之民过去,这样两国国民杂处,二十年后,定州就会真正成为我国的领土了。〃
〃奏折我已准了,只是实行上一定要千万小心,因为贸然迁移局面而闹到亡国局面的情况史不绝书。〃
萧逐点点头,萧羌沉吟了一下,换了一个话题,有些艰难的问道:〃……王叔,你去过沉国京城了吧?〃
萧逐颔首,约略知道他想问什么,脸色凝重起来。
萧羌问道:〃那……你看到远儿了吗?〃
这句话问出,沉寒倒抽一口气,拉住他袖子的手绞紧了几分,萧逐沉默片刻之后,点点头。
萧逐深吸一口气,〃……他……怎么样?〃
〃双手拇指被削,膝盖也废了。〃萧逐说话的时候声音平静,没有一点儿感情,却低着头,看都没看他。
虽然深知以沉烈的性格作假是不可能的,他仍存了一线希望,盼着也许沉烈只是拿了别的谁的骨头来骗他。只不过现在,便连自欺欺人也办不到了。
萧羌周身极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即淡淡喃语了一句,〃这样啊……〃就不再说话。沉寒想追问,刚要开口,被萧羌握住的手腕上禁锢的力道骤然加剧,她心里一疼,不再说话,只是柔顺的依偎过去。
萧逐停了片刻,安慰一般的抬头扯了下唇角,〃……他精神还好,他让我带话给你,说要你不用担心他。〃
怎么可能不担心,那是自己的儿子啊。
萧羌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他低着头,视线里只能看到面前这一小片青砖,忽然,耳畔响起了极轻的衣衫摩擦的声音,视线里忽然就蔓延开了发的黑和衣的红,他略微抬头,发现萧逐正慢慢屈膝,半跪在他面前。他深深的向萧羌低下头去,乌黑的长发和红如火焰的衣裾在青砖地面上交相叠衬,〃陛下,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晋王殿下救出来的。〃
那是轻柔却坚定的声音。
萧羌看着面前低头行礼,向自己许下承诺的男人,点了点头。
这时,御医走了进来,掌里托着小小的药盅,给海棠的退烧药已经煎好了,萧逐看了一眼皇帝受伤的手,萧羌轻轻摇摇头,表示没关系,接过了药盅,哄开沉寒,向内里走去。萧逐也告辞,说要去看看沉冰和剩下的几个活口,沉寒沉吟了一下,拉住萧羌的袖子,要求和萧逐一起去看自己的兄长。
萧羌对这个要求略有意外,他想了想,答应了她的请求,让萧逐带他一起去看被关押起来的沉冰。
等两人走后,他转身走进了内间,海棠正躺在床上,脸上的伤口已被处理过了,脸色殷红里透着一点苍白,一张小脸陷在堆云一般的乌黑头发里,越发显得可怜,竟仿佛有种随时会死掉一般的单薄,萧羌看得心疼,眼神里多了一点为她疼痛的味道。
她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蹙紧眉头,低低呻吟几声,
萧羌看了片刻,想伸手抚向她的长发,却在堪堪触上的刹那,一寸一寸,缩回了指头。
仿佛两人之间一点肌肤的接触都成了疼痛的禁忌。
男人的唇角忽然就绽开了苦笑:他还有资格碰触她吗?她痛苦呻吟,忧愁哀伤,全都是因他而起,他却无法为她终结这些苦痛。
指头慢慢缩起,蜷在掌心,一点点蜷紧,修剪圆润的指甲终于破皮入肉,沿着手掌的纹路,一痕血线渗了出来。
鲜血轻溅,落上地面声音轻微,却又惊动。
那一瞬间,他和她之间有汹涌暗潮,终有什么忍耐不住,破壳而出。
第三十五章沉寒与沉冰(上)
就这样看着她,过了不知多久,手里的药有些温了,萧羌才回过神来一般,随手抓了个什么擦擦流血的掌心,把海棠揽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海棠,醒醒,吃药了。”
海棠睡得迷糊,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唤自己,她低低呻吟一声,撒娇一样朝萧羌怀里又钻了钻,男人无法,胸膛里渐渐生出了一股温柔的意味,轻轻又拍拍,面上带了些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唇角生出了一丝温柔的弧度。拍着她的背,海棠又咪呜了几声,蹭着萧羌的胸口,闭着眼睛半睡半醒的张开口,萧羌一手环着她,一手拿起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