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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她高兴地看着他严肃的面孔。“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他冷硬的脸上没有一丝温暖。“你一直在做什么?”
“什么?”她困惑地注视他走进房间慢慢关上门。“伊蕾在大厅等我,我最好……”
“我看见她了,”他简短地说:“我已经派她带个口信说你今早不过去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她很困扰地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发抖。
“昨晚10点。”他的双眸像寒冰般闪着寒光,“你到哪里去了?”
“我到哪里去?”她困惑地重复他的话,他往梳妆台上一拍,使她猛地跳了起来。
“凯西,不要跟我玩把戏!你到哪里去了?”
“伊蕾邀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她瞪着他黝黑的脸庞。
“她邀你?”他的声音粗鲁,“那么是谁陪你和可爱的伊蕾去的?”
“你是什么意思?”她感觉他声音中有一丝愤怒。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是在用浅显的英文,问我的未婚妻昨晚和谁在一起?”
他冰冷话语后的暗示有如当头一棒,一阵赤红的怒潮涌上她的双颊。“你以为我们是和两个男人去的吗?”她真想揍他。
“凯西,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他咬牙切齿,“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我知道你凌晨三点还没回来,因为我在入睡前打电话来没有人接。”
“我三点还没回来,”她在盛怒中很快地说:“伊蕾是在三点十分时送我回到这里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向她求证。”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我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她尖刻地说。愤怒令他英俊的五官绷紧,一阵不安的战栗窜过她的背脊。她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自大、令人厌恶的……
“你给我小心。”他阴沉地吸着气:“那么让我们解决另一个问题,这是什么意思?”他将她寄去的信往梳妆台上一丢。
“我认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冷冷地说,强迫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
他的眼眸微微地眯着。“去你的。我在法国过了要命的四个礼拜,灾难不断,回来后又发现这封绝情信在等着我,没有解释、没有道歉,什么都没有!”
她惊讶地看着他。“那才不是什么绝情信。”她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是?”他苦笑,“那么是什么?你说要解除婚约。现在我想知道的是,这个改变我们原订计划的男人是谁?”
她脸上的红潮退去,留下一脸苍白。“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他就是韩马修。”
他足足有一分钟没说话,视线搜寻着她脸上的表情,然后他巨大的身躯仿佛松懈下来,低低地呼出一口气。“想要解释吗?”他含糊地问。
“我可以坐下吗?”她语含讥讽地抗议,然而他脸上开始有了笑容,虽然他眼神里仍有警戒的神色。
“请。”他朝床铺那边指指,她故意走到房间另一头,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不自在地坐下。
“我在等,”他拖长尾音,向她苍白的脸看了一眼。“不要一副受惊的样子。”
“我没有,”她猛地抬起下巴,“不要太抬举你自己。”
“我很少这样做。”
“你回去后就没来过,”她紧张地开口,她必须要小心措词,绝不能让他猜到自己的心情。“我很清楚地记得,你在法国时说过,你每个周末都会来这里,而我想……嗯……你可能忙得分不开身。”
“还有呢?”他温和地看着她。
“我认为你也许懊悔订婚后使你的社交生活受到限制,增加你的不便……”
“换言之,你以为我不来是因为我在其他……地方忙得不可开交?”她没有错过他声音中那一丝钢铁般的冷硬。
“我不知道要怎么去看这件事。每次你打电话来时都很简短……只询问房子的事,然后就挂掉电话!你这几天甚至也没和我联系。”
“那是因为我从早忙到晚,”他温柔地说:“上次我打电话来时就告诉过你,我会去法国,而且联络会有困难。”
“我以为你指的只是白天。”她凄楚地看着他,“而且你一直没来这里。”
“不是我不想来。”他的眼神柔和,使她突感惊慌,她连忙移开视线,在椅子上不安地扭动着。“我不打算把过去几个星期以来发生的事都告诉你,以免你觉得无聊,可是我真的无法离开法国,凯西,依赖我生存的人太多了。”
“有那么严重?”她抬起眼眸看着他严肃的脸。
“相信我。”他拂开掉在前额的黑发,“情况本来很严重,好在最糟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只有一点点损失。”
“噢。”她突然感到自己很愚蠢,她为什么写了那封信?他使她行动失常。
“无论如何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他嘲弄地笑笑,“高兴见到我吗?”
“嗯,是的。”她想诚实地说出来,“有很多东西要给你看,而且……”
“到我这里来。”
他脸上的表情使她整个人僵住了,她的脑筋急转:这才是大情圣马修迷人的本色,那个亲切、温柔的表情并不表示什么,他可能对每个人都是这样,他……
“我说,请你过来。”
她缓缓起身朝他走去,她的身体紧绷、面部僵硬。“你真是一个最迷人的矛盾综合体,”他的手臂占有性地圈住她,懒洋洋地喃喃低语:“前一分钟是冰山美人,下一刻又成了一包炸药。”
她警戒地看着他,琥珀色的双眸蒙上一层薄雾。“你这么想?”她的身躯就像根木棍似地躺在他的怀里。
“我知道是这样的。”他抚摸她的脸,一根修长的手指沿着她脸部的轮廓滑到下颚。“小蜜蜂,你的肌肤是最可口的蜂蜜,而那头秀发……”她被他的抚触催眠,双眸大睁。“你高兴见到我吗?真的高兴见到我吗?”
“是的。”她的声音就像脸孔一样毫无表情,他绝不可能知道她有多高兴。她不能忍受那种侮辱。
他的眼神难以解析,眼眸在她脸上仔细地搜寻。“你真懂得如何取悦男人,”好一会儿之后,他嘲讽地拖长声音,“没有人能够指控你太过热情,是吗?”
他放开她,没打算吻她,她感到如针刺般的失望。他走到窗边,突然快速地拉开窗帘。“很好。”他的声音严厉,“我的吉普车已经送到,我不喜欢搭别人的车。”
她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俯视窗外安静的庭院。“你租来的?”他身上刮胡水的味道使她胃部纠结。
“买的,如果我要在这里定期停留,应该需要一辆适当的交通工具。不用担心,”他转头,含笑看着她。“以后我会买辆能应付较正式场合的车子。不过我想这辆吉普车适宜探险,我渴望开车上山。”
“我不担心,”她紧张地说:“我想那时候我早就离开了。”
他漆黑的眸子里有某种她不能了解的情感,他的唇覆上她的,以一种缓慢、挑逗的方式吻她,她的心狂跳,耳朵嗡嗡作响。“凯西……”他呻吟着,双手在她背后亲昵地上下移动。“你对我做了什么?”突然间这个吻猛烈起来,他以无情、野蛮的方式主宰了她的唇,使她无助地发抖,双手往上移到他的肩膀上。
她毫无意识地任他带到床边,可是当她倒在柔软的被褥上时,理智暂时又出现了,令她害怕地睁大双眼。“马修,不……”她的低呼消失在他重新覆上的唇间,他急切的行动使她身体有了反应,她是这么地爱他……
他已经在她浑然不觉的情况下解开她的衬衫,她痛苦地脸红了,突然困窘地扭动,挣脱他坐起身子。
“很抱歉。”她颤抖的手指拉拢敞开的衣服,她低下头,如云的秀发掩住她羞红的脸,避免接触他锐利的眼神。“我并不是想让你……我不应该……”
“是我不应该。”他的语调充满了自嘲,她不敢看他。“我走进这个房间时曾向自己保证绝不会碰你,要给你时间去了解我,让我们再度和平相处。”
“我们曾经和平相处过吗?”她可怜地问。
“也许没有。”他的声音微微地沙哑,“可是如果我引诱你,情形并不会改善,是吗?你不信任我,对不对,凯西?”
“问题不在这里。”她双眸低垂。
“该死的没错。”他的声音粗哑,“不管是对还是错,你那可爱的小脑袋里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我是大灰狼,而你是小红帽。但迟早你会敞开胸怀让我接近你的。”
“为什么?”她抬起头与他神秘的目光交会。
“你会的。”他倾身冷静地重新扣上她衣服的扣子,他看起来冷漠而疏远。当她意识到他的沉着,她脸上燃起愤怒的火焰——他是铁做的。
“所以我会成为你的另一项征服纪录?”
“我不会把你说的话放在心上。”他站起身,懒懒地走向门口,“十分钟之内准备好,把你所有的草图及设计都带着,我要看看你是如何在没有男人的陪伴下保持忙碌。”他简洁的话语里有着明显的残酷及嘲讽,有一会儿她几乎是恨他的;对他而言,这只是一场游戏,有趣而不寻常的游戏。“凯西,不要让我久等。”
“我哪敢。”她知道自己接下去要说什么,而这几乎使她忍住没说——只是几乎。“罗拉曾经让你久候吗?”
他蓦地旋身,稳稳地看着她,似乎过了永恒之久。
“如果你还想好好活下去的话,就不要再跟我提到她的名字。”凯西瞪大眼睛看着他,他脸上除了深色双眸闪耀着明显的残酷外,可以说已全化成了石头。“你知道了吗?”她没有回答,当他愤怒地又再开口,她猛地一惊。“懂吗?”
“懂。”她不知道话如何从麻木的嘴角逸出,可是她却听到自己的声音。门在他身后摔上,她倒回床上,一种幻灭的感觉袭上心头。他还是这么在意?在意到不能从另外一个女人口中听到前妻的名字。
“不要哭,不要哭。”她快速地用冷水冲洗灼热的脸、梳亮头发时,发现自己竟然在自言自语。现在她没有时间大哭一场,只有留待稍晚的时候。
她在预定的十分钟内下楼,当她转过一个角落,正好看到他从大厅的一角走向自己。“我来帮你拿。”他接过厚重的草图纸夹及小型的公文包,打了个手势要她跟着他走出旅馆,她一言不发地走向他的吉普车,脑筋一片混乱。
他们一路沉默,直到距别墅约两公里处,他把车停在草地上。她注意到远处有群着黑衣的女子正在马路边行走,可是她们距离太远了,听不到她们在谈些什么,只听见远方传来低低的松涛声。
“你还好吧?”他转过身面向她,平静地问,她很快地点点头。
“很好。”
“撒谎。”他的声音很懊恼,“我不应该那么凶地对你说话,我道歉,可是那个要求仍成立。我不要再听到她的名字。”他的语调坚硬。
“我了解。”这样说实在太蠢了。她生气地想:你一点都不了解他,以后也绝不可能。在这一刻,她几乎恨透他了。
“我怀疑。”他倾身握住她的手,这使她必须集中所有的力量制止由内心展现在外的颤抖。“就让这件事过去,可以吗?”他抬起她的下巴,直接迎上她的双眸。“让我们暂时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让一切顺其自然。”他的声音非常轻柔,使她突然想大哭一场,她对自己这么脆弱感到惊骇。
“我无所谓。”她的声音听起来不稳,想找寻安全的话题,“那些女人在做什么?”
他的视线随着她望向一些围拢在松树旁、不一会儿又走向树林深处的女子。“她们正在采集树脂,”他静静地说:“这是一个相当兴盛的行业,他们用树脂来做沥青及松节油,据我了解外销量很大。”
“这样做不会让那些树死掉吗?”她借着问问题给自己争取时间。
“在砍伐这些树的前两年,才进行采集树脂的工作,而且这里三分之一的土地都种松树,所以不虞匮乏。男人曾用特殊的长刃斧头在树干上挖条沟,然后在下面放一个金属杯让树脂流进去。春、秋时分这是常见的景象。”他的声音干涩,他知道她在转移话题。
“原来如此。”那些女人已从他们视线内消失。他发动引擎,眯起双眸,脸色严肃。
“凯西,我并不真的是一个怪物。”他把车子开上马路,伊蕾远远地向他们招手。“不是一直都是的,然而你却想要引爆炸弹。”
“我知道。”她双眸冰冷地瞄他一眼。“正如你说的,工作是此刻最重要的事。”
“我这样说过吗?”他跳下车,绕到车子的另一头扶她下车。伊蕾和皮尔斯已走近,他们没时间再做进一步交谈。
皮尔斯和他手下的工人在六个星期内已经有很显著的成绩,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