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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瞬间直直戳进心底,引得长姷一时间竟笑不出来了故作正常道:“没有啊,怎么了?”
郡主摇了摇头:“刚才瞥见一人很像安小侯爷,忽然想起爹爹没派兵叫姐姐剿匪之前,他还来了我们的疆地,似乎想要娶姐姐呢。”
长姷挑眉:“我连他是谁都没见过,他怎么会想娶我?”
“自然是听闻了姐姐的事咯。”
长姷听着忍不住乐了,眨眼间,不知怎地就瞧见了前方拥堵的热闹人群之外,河边杨柳树下,一着蓝色衣袍面容不凡的青年伫立,远远的观望着她。
她座下的马每走一步,那青年便随着她视线移动一下,眉眼间略带清冷,嘴角却好似在笑。
长姷心中一颤,微微撇开了脑袋,眉心缓缓锁起……
是不是他?到底是不是他?五年没见,他长什么样?胖了还是瘦了,个子是多高?
想着想着,长姷陡然回过神,啪的一声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矫情?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紧张?随便看一个路人都能怀疑上……
虽然明知道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可还是忍不住去看那杨柳下……可人已然不在。
果然,她想多了……
交完差加上请安后,天色已暗,长姷这才从郡主她老爹的府里出来,沿着漆黑的路,独自一人回家。
这些年一直跟着郡主父亲北定侯做事,身在军营,又加之南征北乱,忙忙叨叨的根本没时间去想儿女情长,所以过的并不觉得漫长。
而这一年,状况有所好转,平时空闲的时日多了,心思便多了,终于想到长生的年纪,好像已经不止十八了。
虽人不在皇宫,但皇宫的事多数还是有所耳闻的,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他竟没有妻妾。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距离感,从前从来不曾想过的事,看待的问题,如今都一一浮现脑海,真真正正的觉得,长生不是个孩子了,他是个男人,所以她才会注意到他没有妻妾的事并将其原因归结到他们的感情上。
夏夜的风拂动燥热的空气,带来丝丝凉意,她想的正入神,忽脖颈一阵冰冷感划过,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微凉的风,好似霎时间变成了寒风,随着‘哐当’一声,手中的头盔摔落在地。
漆黑的街道,从路旁快速的掠过几道身影,五黑一白,而白色的身影显然要快上许多,直直的朝着长姷飞去,抱着她飞上房屋,然后松了口气般说:“避开了。”
长姷愣了一瞬,从那人怀中挣脱,拱手一礼:“多谢相救。”随即手抚上身侧长剑剑柄,一双寒目望向下方的黑衣人。
这座城属北定侯,向来管理得当,街上巡逻亦不少,多年来极少发生这种事情,简直都可以夜不闭户,如此情况下,长姷一回到这里,便全身松懈,警惕感放松,谁知今日,差点丧命!
看这几人的行头应该是给钱卖命的杀手,到底是私人恩怨,还是他国有意,这就不得而知了。
抽出剑,未回头看那白衣男子一眼,一跃落地,与那五人开始纠缠。
打斗声很快引来了巡逻的士兵,杀手见势便要跑,长姷岂能叫他们如愿,提剑朝着一杀手腿部扔去,剑中,看他踉跄倒地,长姷飞快的跑去钳住他,寒声问:“谁派你来的!”
那刺客倒没搞什么含毒自杀,脑袋扭到一边,摆出一副什么都不说的模样。
长姷不屑的笑,摆了摆手对巡逻兵道:“那些就不必追了,把这个好好的带给侯爷看,万不可弄死了。”
巡逻兵瞧她身上未换的盔甲,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纷纷领命,架着那个杀手走了。
此时,长姷才去看那白衣人,他已经不在房顶上了,而是正弯着腰捡她的头盔。
长姷走近几步,想要接过头盔:“谢谢你。”
抬眼看他,呼吸一窒,和白日里那个穿蓝色衣袍的人是同一人。
“你,你是……”此时,长姷以为自己用的是最平常的口气问的,可是实则,声音是在颤抖的。
那白衣人温润一笑:“姑娘,你怎么了?”说着,竟还伸手去摸长姷的头。
长姷一听,立马后退了两步,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了下,随后夺过头盔,道:“是我认错了,今天谢谢你了。”说完,又是拱手一礼,转身便走。
谁知那白衣人不如表面看着面善,陡然着手去拉长姷的手,长姷一下子避开,挑眉瞧他:“你想干什么?”
白衣人笑意更深,道:“姑娘不必防备,在下并非恶徒,只是看姑娘伸手敏捷,想与姑娘做个朋友。”
长姷嘴角一抽,摆了摆手:“看少侠似是江湖中人,江湖最是不缺我这种三脚猫功夫,夜色已深,就此别过。”
说罢,抱着头盔转身走远,走着走着,回头看了下,那白衣青年已然不见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33
长姷的院落并不大,是因为有功侯爷亲自赏与她的,秉承着自己一人住太大浪费土地的原则,她选了座普普通通的,外面有士兵把守,即便是如此深夜,门口的士兵依旧精神奕奕,瞧见长姷回来,纷纷行礼,长姷点头示意,进了院子。
回了房间,洗澡水已经备好,估摸着院里的下人听闻她回城便开始着手准备了,而饭菜也将会在洗漱完之后端上,累了许久回来又得下人舒心的照顾,路上遇刺的一点沉重此时也烟消云散。
次日一早长姷便去了侯府,想要询问昨夜刺客之事。
守在厅里等了会,没等来侯爷,却等来了那个要与她交朋友的青年,三次碰面,饶是长姷不想多想,也忍不住细细的打量他,甚至偏着脑袋询问身边的下人:“京城可有传来消息,皇上离京?”
下人奇怪的瞄了眼长姷:“没有啊,好好的,皇上怎会离京。”
长姷尴尬的笑:“是我没睡醒。”想想也对,政务繁忙,长生怎么能轻易离开。
正了正神色,长姷冲那青年客气道:“不知少侠为何在此?”
那青年不答话,反而瞧着长姷笑,狭长的眉眼,一笑便掩住了眸光中星星点点的犀利,看起来十分亲和。
青年身后的人瞧长姷愈见阴沉的脸,忙道:“我家主子是打京城里来的南王,特意来见北定侯的。”
长姷一愣,‘王’字前只有一字,证明是亲王,皇上的嫡亲皇室,如若是XX王,那便是皇上的表亲,可长生上位这么多年来,表亲封王的消息她倒是知道几个,嫡亲封王的事却没怎么听过,而且他们嫡亲皇室不也是差不多灭绝了吗?如若是长生没做皇帝之前先帝封的,倒是可以说的通。
想到这,长姷忙的前去行礼:“民女参见南王,不知南王大驾,冒犯之处还请南王赎罪。”虽立大功,却无正式官职,所以自称依旧是民女。
南王笑了声,十分欢愉的模样,头一句便是:“本王想和你做朋友。”
长姷眼皮一跳,艰难的应声:“民女卑贱,怕入不了王爷的眼,王爷慎重。”
那一直做笑的南王陡然气势一起,收住了笑,声音微寒,说出的话让长姷肠子都直打结儿。
“哦?如你所说,曾立功救万民于水火的人身份卑贱,那如本王这般无功之人是否更加卑贱?如此,依旧要与你做朋友,敢问,你可瞧得上?”
无非还是要做朋友的那个意思,仅仅换了一种说法,饶是长姷再大胆,也不敢说不,不是傻子的,都听出了那话里的不善。
“民女瞧得上。”这般答了之后,长姷突然觉得自己无意识中做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举动,唉,白活了那么大了,真是愧疚。
如此,那南王终是又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递于长姷面前:“既是朋友,日后见我用不得行礼。”
无端的,长姷瞧着他那宛如一块上好白玉的手,就想起了昨晚他那欲要拉扯她手的举动,脑子里闪过占便宜三个大字,那么此时的一举,更像是用身份压她的占便宜。
虽然长姷心中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她作为一个‘老女人’有可能真的想多了,可她还是没能将自己的手搭在南王手上,而是自己站了起来。
“多谢南王。”
南王并没有生气,直起腰身双手背后在这厅里四处逛着,看上一处花瓶,伸手细细摩擦着,状似心不在焉道:“得知本王来了,连个人影却都不见,不知北定侯心中可有吾皇。”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直浇头顶,长姷着实一惊,身边下人已然纷纷惊恐的跪倒在地,她亦是跪下:“南王赎罪,昨日情形南王已经看见,恐侯爷是调查那刺客去了。”
侯爷去干什么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叫这个南王生气,与侯爷对上,对大燕没有好果子吃,外敌刚退,自己窝里又闹了起来,不是明智之举。
南王转头看她,嘴角啜着不明的笑,口气轻缓:“你是在为他说话?也罢,本王也没怪罪他的意思,不如,你就陪本王在这城里走走,看看封地上百姓过得如何,圆了皇上的心思。”
这话,是什么意思?长姷不明了,却也不敢多问。
此时太阳刚升,街上行人还不是非常多,摊贩也都没出齐,两人游荡于此,长姷在前面带头,标准的导游口气指着各商贩物品介绍。
南王一路跟着,表情认真的听长姷说话,不插话,嘴角始终带笑,好似十分享受一般,看得长姷眼皮直抽,心想这位王爷这般看起来倒是挺温和的。
走着走着,南王忽然转脸去看一条僻静的街巷,眉心微皱,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不管长姷,抬脚便朝里走。
长姷也去看,却什么都没看见,见南王越走越远,只得跟上,若是叫南王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可不妙。
两人一直走到了巷子最里面,常年处于避光状态的巷子有阴凉之气扑面而来,令被太阳晒的萎靡感瞬间消退,精神为之一震。
“怎么了?”长姷在南王身后试探的问。
南王颦眉,眼睛警惕的四处张望,低声道:“离我近一点。”
长姷一听,神经也紧绷了起来,往前走到离南王只有一步之遥处停下,看着他的背影,出声询问:“如何了?”
谁知,南王突然一个转身,高大的身体直直贴在了长姷身上,将其压在了冰凉的墙面上,十指顺势扣住了她惊慌时按在墙上的手。
“你干什么!”长姷大骇,双手用力挣扎,奈何他力气太大,身体被他挤在墙上根本动不了一丝。
从未有哪一刻如此狼狈,使得长姷眼神中杀意迸出:“别碰我,否则不管你是谁都要了你的命!”
南王噗哧一声笑,双手毫不费力的擒着她的手合并到一起,由一只手提起按在头顶,另一只得了空闲的手便捉住长姷的下巴,微微往上抬,随后俊脸压低,唇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长姷气得浑身直发抖,用力的想要挣脱,力量悬殊,此时的她好似一只待宰的羔羊,渐渐的,她不动了。
南王感受她的放弃,抬起脸,瞧着她笑,低声唤:“长姷……”
长姷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有一瞬间的迟疑:“长……”生吗?
作者有话要说:
☆、34
话未说完,嘴便被堵住,那如火一般的舌竟得寸进寸的伸了进来,压在她身上的力道变大……
口腔里充满了清冽的香气,长姷惊的怒瞪他,却见他闭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微颤,这般看,眉眼隐隐透出熟悉感,或许,他……是长生……
只一个或许,长姷便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身体瘫软,脑袋好似成了一团浆糊:长生在吻她,长生在吻她……
好似过了千百年的时间,又好似只是一瞬,抱她的人松了口,一阵眼晕中,他将她打横抱起,瞬间飞上屋顶,面寒如霜,眉头锁的紧紧的,显而易见的发怒了。
长姷下意识的扭脸往下看,只见几个黑衣人手中执剑飞快的追来。
又来!谁跟她这么大的仇恨!
“一起,还是我来?”南王将长姷放在房顶上,一只手却依旧没放开长姷,说这话时,他笑得温柔。
长姷没答,而是问:“你,可是长生?”
南王眼睛眯了眯,手轻轻的摩擦着长姷的手指,径自言语:“那就我一个人来解决吧。”
说罢,手一松,闪入黑衣人群中。
不知道是有心抑或无心,今日他穿了身十分华贵的紫色,身长立玉,面容俊美,眉眼间杀伐之气难掩,又加紫色相衬,平白多了点邪气。
长剑出鞘,空气中很快弥漫起了血腥味,南王的动作干净利落,和长姷素来的习惯一样,一击毙命,绝不给黑衣人一秒的喘气机会。
又残忍,却又赏心悦目。
长姷在旁观望,直到看见南王解决了最后一个人,才上前几步,道:“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不是长生?”
南王垂眸看还在滴血的剑尖,想了会,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