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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书涵没吭声,清欢撇了撇嘴。
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饭,清欢将碗筷收拾了递给外面守着的烟雨,转身之际,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宁书涵将她转过来对着自己,清欢就仰起头看他。
宁书涵垂眸看她片刻,弯腰在她额前那颗蓝宝石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带笑的声音响在她耳畔。
“好看,我家乖宝最好看。”
清欢仰起脸,盯着天空发呆,半响,璇身落地,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回去,满心满脑都是他早上临走前说的那句话:“等到下今年第一场雪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
但是金陵城飘下第一片雪花的时候,宁书涵并没有回来,只在两日后,捎人送来了一只长长的棕木盒子,里面躺着一把精致的软剑。抽剑出鞘,剑身泛着森冷的寒气,金色的剑柄上却雕着一只。。。。。。抱着玲珑小包子的小猪。
清欢拿着剑抖手一挥,吓得旁边睡觉的小灰猛地惊醒窜到了角落里躲着。
“稚儿,过几招?”
两人从学书楼一直打到前院,茴香跟在后面时不时指点。宁秉正听到声音,从南房走出来瞧了几眼,对同样闻声而至的柳氏道:“这丫头于武学上面,天资极佳。”
柳氏看不懂这其间奥妙,只觉得那剑光闪得她眼花。“毕竟是她的女儿,怎么会差?”
宁秉正点头同意,片刻又道:“小丫头心情不好,剑气太盛。”
柳氏望着屋檐上尚未化尽的雪,心下明了。“涵儿没回来。”口气嗔怨,“夫君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这心里近来总是七上八下的,涵儿在北疆真的没事么?”
宁将军听得直蹙眉:“老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宁秉正的儿子上阵杀敌乃是宁家的荣耀。”
整天就是这些大道理。柳氏懒得反驳,自去祠堂诵经了。
***
柳氏说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儿子满身是血的倒在战场上,手里握着宁家的军旗。她慌慌张张地让人找来清欢,一遍遍地问:“小欢,你说涵儿怎么还不回来?”丈夫说是前方战事还有些琐碎事务需要处理,可是冬天都要过去了,儿子怎么还不回来?
清欢无法安慰她,因为她昨天做了跟柳氏几乎同样的一个梦。两人就这么相依相伴地坐了一下午,清欢回到学书楼,走到小楼楼下突然停步。
她“问”稚儿,“茴香哥哥去哪儿了?”
稚儿摇头。
自宁书涵离开,茴香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这样半天见不着人,实属异常。清欢想到那个梦,愈发地坐立不安。
茴香在外奔波了大半日,回来见稚儿守在门口,奇怪地往里面看了一眼,稚儿压低嗓音极快地说:“白日里去了一趟惜棠苑,回来就这样了。”
茴香这会儿身心俱累,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里面等着的小姑娘。猛搓了搓脸,他欢快地踏进屋,还没开口,一张纸摊到他面前。
“我要去找他。”言简意赅。
茴香启唇,又一张纸丢来,他弯腰捡起。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必须要去。”
“我知道问什么你们都不会告诉我,与其如此,不如我亲自去问他。”
“都要开春了,他说话不算话。”
“你要是不让我去,可以,除非你能绑住我。”
茴香一张张看过,无奈叹:“乖宝,你到底准备了多少话?”
清欢指指旁边桌子,兔子的一只爪子压在厚厚的一叠纸上。
茴香难得的严肃:“乖宝,我不会同意的,他也不会。”
清欢丢来一张纸,抓起旁边的剑,站起身,摆开架势。
“打一架。”
茴香将手中的纸放到兔子爪子下,“乖宝,你打不过我的。”
清欢抬手比划,“不试试怎么知道?”
“非打不可?”
“除非你让我去找他。”
“那。。。。。。就打吧,不过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指不定谁输呢。”
两人站在学书楼的院子里,清欢以剑划下一条线,不能用轻功,越界者输。
规则说定,清欢毫不含糊地出招,拳头夹着劲风擦过茴香侧脸,他急忙避开。
稚儿和烟雨在廊下看。这比武看久了,烟雨也看出了点名堂,当下连连叹气:“小主子出招太狠,几乎招招致命,偏茴香公子只守不攻。稚儿,茴香公子真会输么?”
“不知道。”以公子的武功而言,主子还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稚儿暗咒:主子太阴险了。
清欢招式太过凌厉,茴香一味避让渐渐有些无力招架,不得已只好催动内力发起进攻,谁想刚过三招,他竟觉得眼前昏花,体力不支,顿时心道不好。
清欢趁此机会,一招点在他颈侧。
茴香揉着额头蹲下身,“乖宝,你下毒,胜之不武。”
清欢扶起他,“说”:“茴香哥哥,在夜半可没有‘光明磊落’这四个字。”
茴香失笑:“你如何下的毒?让我猜猜,是那些纸?”难怪都丢地上,是让他捡呢。他看一眼垂着脑袋的稚儿,“药是稚儿给你的吧?”
“你别怪稚儿姐姐,她打不过我。”
稚儿:“。。。。。。”主子,心里知道就好了,有必要写出来么?很伤人自尊的啊!
茴香又问:“如果我还是不让你去,你准备将我如何处置?”
清欢拿绳子将人绑好,拿张凳子坐在他面前,慢吞吞地写字:“茴香哥哥是在说笑么?我既将你绑了,你还怎么不让我去。你可别看稚儿,她打不过我。”
稚儿:主子,伤人的话写一遍就可以了啊!
清欢继续写:“但我允许你带我过去。”
茴香颇有兴致地“哦?”了一声。
“你身上的毒可不只有软经散。”清欢自怀中掏出一个紫色小瓷瓶,茴香看到,登时脸都白了。
“乖宝,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清欢一脸你想多了的表情,“据说这是孙大夫为夜半独家炼制的毒药,中毒者需三日服用一次解药。不然就会瞬间老去,直至油尽灯枯。”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T T昨天以为能好的,瞎嘚瑟,今天就歇菜了。。。
………………………
我总觉得那会儿清欢对宁公子说的应该是:“满意你所看到的吗?”哈哈哈哈哈。
………………………
这里说明一个问题:
之前在《拈花一醉》里,金陵城那个当官儿的住的地方是叫“荣华道”,时间久了,我给忘了,这文里全部写成“华荣道”了,反正都是这三个字。。。
……………………
PS:这文预计20W,新文已经在筹备中啦,也是《拈花》的系列文,叔控╮(╯▽╰)╭
☆、北疆
英明神武的茴香公子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在一个十岁女娃的手里,他唉声叹气之余又深觉欣慰,一路上对稚儿说的最多的就是:“多跟你主子学学,瞧这心狠手辣的,跟某人一个样儿。”转头又对清欢道:“乖宝,是不是该给我解药了。”
清欢就从怀里摸出一只赤色的小瓶子,倒出一枚白色药丸,递到某人面前又缩回来。
茴香很自觉地答:“前面就是兴元镇了,我们去镇上稍作歇息,置备足够的水和干粮。穿过沙漠可不容易,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沙漠过去往东南方向是三里镇,西北过去百里,可以看见天山,天山之北就是北疆,大军营帐如今驻扎在蒙驼城。”
清欢顺了顺小灰身上纠结的毛,兔子一抖身,呛了她一脸的灰,登时打了个喷嚏。
茴香大笑:“等到了兴元镇,得给小灰好好洗一洗才是。”
小灰耷拉着耳朵,不理这些人类。太过分了,说好的出来游玩,竟然都不给兔子洗澡了。这样下去,它怎么找到漂亮的公兔子?
稚儿看了眼小灰,问:“这兔子几岁了?”
几岁了?
清欢想了想,一晃神,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四年了。四年前,小灰是多大的?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茴香见清欢揉着额头,忙阻止她继续深想,“这兔子看着也有四五岁了,该给找只公兔子了。”
小灰一听,耳朵竖起,欢喜地叫了几声,惹得三人大笑。
话说几人到了兴元镇,置办好一应物什休整半日后,便加快速度往北继续赶路。沙漠之行,远比清欢想象的还要痛苦。
风沙太大,刮在脸上,生疼无比,脚下马儿寸步难行。后面还有一大段路要走,他们就将所有东西都从马背上卸下来挂在买来的骆驼上,保持马的体力。
一日后,清欢累得喘不过气。
三日后,清欢已经不知道累是什么滋味。
七日后,清欢望着沙漠无边的尽头,只剩无力。
十日后,茴香说,再忍忍,前面不远就是终点。
十二日后,她望着身后的沙漠,只想哭。
茴香看着她黑瘦的小脸和干裂的嘴唇,心疼无比,“我们所带的干粮和水所剩无几,西北方向百里内无镇,我们先去一趟三里镇,备好东西休息一晚再赶路。”
清欢将最后一点水喂给昏昏沉沉的小灰,无声点头。
然而,等到了三里镇,三人却是大吃一惊。
那年繁华热闹的三里镇,傍晚的街市上空无一人,街旁住户闭门不出、有开窗透气的,看见他们,立时将窗户关上。
再不见那些高鼻大眼半覆面纱的异域女子,只余马蹄声“哒哒”地响在空旷的街上,格外的突兀清冷。
物是人非。
清欢抱紧小灰,脑子里都是那年清朗隽秀的少年带着自己在三里镇闲逛的场景,在这里,他给了她名字,教会她走路认字,给她买了两马车的衣物。往后的所有美好,都比不过这里的一朝一夕。
清欢清楚是什么带来了这样的变化,头一次痛恨战争,也终于懂得宁书涵宁可丢下她也要站在战场上的心情。
他的国,她的家,岂容他人践踏!
茴香找到了那年他们住宿的客栈,只是原先那金光闪闪的招牌换成了普通的木牌子,他敲了许久的门,掌柜才开了一隙。茴香立马递上一颗金豆子,口中笑道:“金掌柜,别来无恙否?”
掌柜姓金,衬得起他这个金光闪闪的店。金掌柜瞧见金豆子,再细看这年轻公子模样,一拍脑袋:“公子,原来是您呐?”却不肯开门。
茴香只好又拿出一颗金豆子:“金掌柜,麻烦你行个方便,我们只需休息一日,明早就会离开。”
金掌柜开门放人进来,茴香刚踏进门就觉察出了不一样,这客栈除了比破庙干净一点,其他几乎没什么区别。
掌柜给三人倒了水,唉声叹气:“北越军来了一趟,能抢的全抢光了。现在大家都不敢出门,生怕一出去,连命都丢了。”
茴香安慰他:“晋军不是在跟北越军打着么?等把北越军赶走,大家就可以照常开店营生了。”
掌柜继续唉声叹气:“哪个国家都一样,我们小老百姓只想安生地过日子。后院的几间天字号房还在,就是比之前简朴了些,三位别嫌弃,先坐这喝点水,我去稍微收拾一下,再烧点热水给你们解解乏。”
茴香让稚儿去帮忙,和清欢坐着久久地没说话,倒是小灰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站起来耍了几个宝,却没能逗主人一笑,有些泄气,直到洗了澡才又活蹦乱跳起来。
茴香三人只要了一间房,稚儿和清欢睡里间,他带着兔子睡外间。
房间很巧,就是那年清欢和宁书涵住的。夜里,清欢躺在床上难以入眠,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少年一句又一句的“清欢,就叫‘清欢’如何?”
岁月静好的过去,一场战争,折破时光,成了兵荒马乱的现在。
清欢头痛欲裂,梦里漫天大火烧得愈来愈旺,那些哭喊哀鸣,临死前的挣扎,最后都变成了焦黑的尸体,悬在大大的十字架上。
清欢猛地睁开眼睛,被子上有细碎阳光,旁边是呼呼大睡的稚儿。她恍恍惚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三人用过早膳,接过掌柜帮忙备好的干粮和水,便离开三里镇,往北疆而去。清欢脸色难看,茴香只当她是担心宁书涵,并未多想,只宽慰了几句,要了今日的药丸服下。
茴香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后面的路程格外的顺利。绕过天山,远远地可以瞧见蒙驼城的城墙。
他,就在那里。
清欢多日来阴郁的心情终于破进了一缕阳光。
***
“怎么进城?”清欢“问”,总不能叫人来接吧?他若是知道,一定会让她连城门都进不了,直接让人给送回金陵。
茴香伸手要来一颗解药,这才得意地从袖中掏出一枚刻有“晋”字的黑色令牌。“夜半有时候会接朝廷的任务,没这些牌子可不行。乖宝,你记着,夜半的人执行任务时可以拥有许多身份,但一定不能让人猜到你的真实身份。现下,我的身份就是将军府的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