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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少年脸色一黑,声音似乎有些僵硬,“借您吉言,活要见人!”说着从袖子里摸出来一颗焰火弹,“还请兄弟帮忙留心一下,如果看见有疑似的姑娘,不论生死,请兄弟以此焰火为号,通知我等,日后必有重谢。在下多谢了。”
这么诚恳的态度倒是让魏小五有些惊讶,暗道京城的水果然不浅,一个下人也有这么深的城府。
魏小五接过焰火弹,摆摆手,道:“好了,知道了。”
少年一行人谢过,继续沿着茉凌江寻找“他家姑娘”。
魏小五把手上的焰火弹一抛,接住,几步窜上木梯,献宝似的凑到杭离身前,“公子你看,传说中的焰火弹呢,就是咱们整个岭南也没几颗。这姑娘惹上的是什么人家呀,好大的手笔!”焰火弹都能随便发,还说什么必有重谢,他的乖乖哩,那得多重的报酬才算“重谢”呀!
杭离接过焰火弹看看,瞧不出什么名堂,摇头道:“我怎么知道······”忽然想到那姑娘初醒时对着他的腰带发愣,喃喃道,“只怕那个姑娘,也不是个简单的······”
“公子,那姑娘呢?”魏小五钻进小屋,没看见杜嫣,问道。
“哦,她刚才醒了,藏进杂物那间屋子里了······”杭离说着推开杂物间的破门,顿时,杭离和他的小伙伴魏小五,再次惊呆了······
半晌,拾起下巴的魏小五用一种仿佛不是他的声音道:
“何止是不简单······简直——太——咕噜——”魏小五目瞪口呆地咽了口唾沫,“乖乖,太彪悍了!”
杜嫣已经彻底昏死了过去,浸了水的乌发更加黑亮,湿淋淋凌乱地披在肩头。脸色青白,却布满了道道血痕,几乎看不出来容貌。浑身上下都是狰狞的伤口,鲜血淋漓,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在她四尺开外的地方,地上钉着一条三尺来长的毒蛇,一根漆黑的木簪死死地刺穿大蛇的身子,深深地插进好似船帮一样的木头之中。
青白的大蛇鳞片上反射着滑腻的冷光,背上满是星状的的青绿色斑点,三角的小脑袋上似乎还有一个小小的“王”字,一条鲜红的信子吐得老长。
此时这条剧毒大蛇却痛苦地盘转扭曲,木簪刺透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渗出缕缕鲜红的蛇血,染得鳞片发出诡异渗人的光泽。伤口一点点扩大,不多时成了一个血洞,大蛇的身体一点点滑出木簪,“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木簪孤零零地钉在船帮之上,整个簪子浸满了猩红的蛇血,映着簪子本身的漆色,晦暗的光线,如同流向地狱深渊的血河一样阴晦可怖。
就在杭离魏小五两人大惊的时候,却见大蛇痛苦地扭曲了几下,便停止了爬行。自洞穿的伤口上下,大蛇的躯体一点点僵硬,以一种扭曲的弧度僵在了那里,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冰凌向两边慢慢延伸,一寸一寸的身体失去了活动的能力,最终像软面条一样,只有蛇尾啪啪地敲打着船帮,只有蛇头微微扬起,吐着长长的红信子,一双小眼睛泛着幽幽的寒光盯着两人,不觉一阵寒意从脚直冻到头顶。
屋子里充斥着腐败霉烂的气味,闷湿的似乎要令人窒息,蛇血腥臭的味道混在其中,好像审刑院重刑地牢。
这条大蛇,在杜嫣进入杂物小屋的时候就被惊醒了。杭离两人那天只是大概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屋子,并未仔细翻看检查,也就并不知道,在那一大堆朽木的犄角处,还猫着一条剧毒的大蛇。
杜嫣掩上门后害怕追来的苏家人透过关不严实又几处透光的门看见她的身形,于是提着裙子小心地踏过满地的杂物,往屋子后面躲藏一点。不想忽然这条大蛇就吐着红信子,从烂木头下滑了出来。
杜嫣大惊,生生把到了嘴边的惊呼咽了下去,慢慢地抽出木簪,同样用凶狠的眼光与大蛇对视。
背着青色星状斑点头顶一个“王”字的白鳞大蛇在眼前盘绕,杜嫣与毒蛇僵持着,往昔的光影像疾风一样在脑海中呼啸着刮过,最终定格成一个轻柔而熟悉的声音:“有一种蛇,白鳞,背有青色星状青点,三角脑袋,头上有”王“字图案,剧毒······”
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杜嫣的头发混着江水流下,一阵寒意好像冬天屋檐下的冰凌尖处滴落的冰水,一滴滴渗进她的骨头缝里。她此时什么也无法思考,什么也看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眼前只有尽在咫尺的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眼里泛着寒光:不是它死,就是她亡。
终于瞅准了机会,杜嫣于大蛇几乎同时发动,大蛇猛然窜起半人多高,张开大口,露出尖利的毒牙,杜嫣身子一避,同时手中木簪狠狠刺出,穿进大蛇身体,把它死死地钉在船帮之上。
杜嫣不确定,簪子上的麻药对蛇类有没有作用,但是拼尽全力把簪子钉进木头里之后,杜嫣再也提不起半死力气,筋疲力尽,软软地瘫在了一边。好在这时候,她听见了杭离“送客”的声音。
她不出去,他会进来的吧······
这么想着,杜嫣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第三章 表哥表妹
更新时间:2014…5…17 4:11:52 本章字数:3683
“收拾那条蛇,还是收拾那姑娘?”杭离是位很民主的主子,喉结滚动了一下,扭头与魏小五对视,一副让魏小五先选的模样。悫鹉琻晓
魏小五的目光在二者间来回扫视,选哪个?一个半活的女鬼,一条半死的毒蛇。想了想,他最终还是犹豫道:“那,我去把那姑娘弄出来吧。”
“好的,”杭离满意地点头,“救人重要,你选择先把那姑娘弄出来,再去把那条蛇处理了,这样很好!魏小五,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说着杭离转身,面不改色地走了出去······
“啊!不要!公子,我错了,哪儿能让尊贵的公子收拾毒蛇那么恶心又危险的东西,小的应该去处理那条蛇!”
“嗯,可以,救人不在这一时片刻。先把蛇处理了,以防它一会儿苏醒过来伤人,你考虑的很周全,这样也很好!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杭离扶起倒在一边的两条腿的椅子,整整衣服,从容优雅地坐了下去。
魏小五:“······”
于是善良又聪明的魏小五认命地掐着七寸把蛇掂了出去,扔进波涛滚滚的茉凌江里。回屋的时候看见杭离已经把杜嫣抱到了破床上,正拿手抵着她的额头,微微皱眉。
“公子,怎么了?”
“这姑娘发热了,浑身烫得很。让你采的药呢?”杭离放下手,转身问道。
“在这儿。”魏小五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大把草药,“这里跟咱们岭南不太一样,我只找到了这几种······”
杭离翻翻看看,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先熬上吧。”
“哎!”魏小五答应着,翻找着能熬药的容器,不经心地建议道,“公子,我看这姑娘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了,咱们是不是得帮她把湿衣服换了,再处理一下伤口呀?要不我看她这伤······也要命!”
杭离眉头皱的更紧,想了想忽然上前挤开撅着屁股到处找容器的魏小五,“你说得对,交给你了。去吧,我来找熬药的碗罐儿。”
“哎,好嘞!”魏小五答应着,走过去站在破床前,伸手就要解开杜嫣的衣襟。然而忽然一顿,手停在了半空,想到了什么,魏小五扭头对杭离问道,“不对呀,公子,我要是解开了这姑娘衣服,她的清白不就全被我毁了吗?那她醒了之后,还怎么活呀?”
“让她嫁给你不就结了?”杭离平静道,猫着身子继续找碗罐儿。好像刚才只是说了一句“饿了就吃饭不就结了”一样平常普通。
“啊!”魏小五惨叫一声,一双手嗖地一下收了回去跳开三丈远,“公子!她,她她她,这······公子呀,小的还指望着攒够了银子,娶个漂亮温柔贤惠的媳妇儿好好过日子,以后抱几个大胖小子呢!她,她,她······”
他的乖乖哩,这姑娘,就算刨去脸上身上毁成这样,冰月夫人在世也都除不了的疤痕不说,这伤成这样还能把一条三尺来长的毒蛇用簪子钉死在地上,这彪悍的性子······
温柔?魏小五脑海里略微想像了一下这样一幅画面,满脸满身都是狰狞的疤痕的女子披头撒发,湿淋淋的好像刚从地狱里爬上来,她温柔地笑着,高高举起发簪,猛地插向毒蛇,新鲜的蛇血飞溅满脸,女子温柔地笑着,桀桀桀桀······
一阵阴风嗖地一下子吹过,魏小五狠狠打了个哆嗦,他的乖乖滴娘哩!
杭离转过身去扶被魏小五撞倒的两条腿的椅子,发现被他这么一撞,整个椅子背都掀掉了,两条腿儿的椅子成了一条腿儿顶着的方木板,好吧,他放弃。
杭离拍拍手站起来,按住魏小五的肩膀,鼓励道:“去吧!问问这姑娘什么出身,配得上你呢就娶了她,以后我做主再给你几个漂亮的小妾,配不上你呢,你就纳她做妾,以后我给你寻一个漂亮温柔贤惠的好媳妇,反正你都不亏的!”
“公子······”魏小五苦着脸要给他跪下。
“你还磨蹭什么!”杭离一巴掌拍他头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懂不懂?你在磨蹭一会儿这姑娘说不定就真去见阎王了!其实刚才这姑娘醒过一次,谈吐修养都是极好的,是好人家的女儿。再说说不定这姑娘不计较呢·······”
“那公子你怎么不救?······”魏小五眼睛一瞟,小声嘟囔着。
“那是因为我只能帮她熬药!”杭离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魏小五无话可说。公子考虑的对,要是公子帮她处理伤口,这姑娘就是活过来,日后进了王府那样一个大泥潭一样的地方,也是死路一条。
魏小五再次认命地伸手去解杜嫣的衣襟,心中祈求老天,但愿这个姑娘是个懂事明理的,千万不要寻死觅活,也不要赖上他啊!
魏小五颤颤巍巍地解开杜嫣的衣领,只见杜嫣还算完好的脖颈上挂着一圈红绳,心想是玉坠之类的东西,顺手帮她拉正。不想魏小五一扭,从杜嫣颈后拉出了一个绣着金线的鱼符袋子,布料有些褪色老旧,但金线依然鲜亮。金线鱼符袋,正三品之上朝廷命官之物!
魏小五一惊,一个落难的姑娘怎么会随身带着朝廷重臣的鱼符袋子?明显还是有了年头的。魏小五忙唤杭离:“公子你来看,这姑娘戴的什么!”
找到一个有缺口的瓦罐的杭离正准备去熬药,闻言转过来,“什么?”
魏小五把红绳解下来,递到杭离面前,“就是这个,这姑娘脖子上系的。”
杭离接过,轻轻捏了捏,只觉得里头的东西略小,不像鱼符,似乎软软的还有些填充的东西。
“打开看看么?”杭离用眼神示意,“但是,是不是于礼不合?”
“打开看看吧。”魏小五勾着脑袋回答,“都浸了水了,不翻开晾凉,万一发霉了怎么办。”
“那就打开看看?”
“那就打开看看!”
“你来!”杭离把袋子交给魏小五,触及魏小五抗拒的目光,杭离挑眉,“你是她未来的夫君,你不打开谁打开?”
“······”
魏小五认命地解开绳子,拉开系口,两根手指先夹出了一团头发。他自言自语道:“奇怪,这袋子里放头发干什么?”
魏小五说着把头发随手放到倒扣着的一条腿的椅子上,因为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已经被他毁了。
“好像是块玉佩。”再次把手指伸进袋子,魏小五只觉得触感润凉,凹凸的花纹十分精细。掏出玉佩,魏小五奇怪地“咦”了一声,“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通透的白玉佩静静地躺在魏小五有些薄茧的手掌里,彩鸾衔灵芝腾祥云的图案繁复细腻,一道道流畅飘逸的云纹似乎要把彩鸾衬得飞起来一般。
杭离目光一沉,一手抓过玉佩,一手从颈间也扯出一块白玉佩。
“啊!”魏小五惊呼一声。
两个一模一样温润细腻的白玉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精美的图案。杭离把两块玉佩一翻,只见一个上刻着“杜温倩”,一个刻着“杜珃”。
“表小姐!”魏小五大吃一惊,杜温倩自然是王妃的闺名,杜珃更是熟悉不过。舅老爷那边,找这位二房老爷仅剩下的独苗都快找疯了!
“······真的,假的?”魏小五再次惊呆了,结结巴巴将信将疑地问杭离。
杭离拧眉沉默半晌,恍惚记得想起刚才那圆脸少年喊得似乎也是“杜姑娘”。严肃地点点头,沉声答道:“只怕是真的。”
他的乖······魏小五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