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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晗微笔记》的记载,琉璃山绵延百里,有三座主峰,其中的两个主峰间横裂着一条数十丈宽、百丈余深的大峡谷。峡谷两壁上结满五彩琉璃,日光下光彩夺目,美不胜收。当时很多人进山采琉璃,却因琉璃峡太过陡滑,大半人丧命峡谷之中。
对于琉璃山、琉璃峡的形成,当地有种传说。传说千年以前的双月时代,宁元帝追击柳幼王残军至此山之下。柳幼王被一座大山所挡,无路可走。幼王伏地叩拜山神,最终诚心感动了山神,山神把大山一分为二,从当中让出一条路来,令柳幼王通过。宁元帝追至山下不见了幼王踪影,质问山神幼王去处,山神不答。元帝唤来琉璃仙,琉璃仙将事情一一回禀,宁元帝大怒,挥剑劈开大山,大山一分为二,当中形成了大峡谷。之后元帝又将此山赐予琉璃仙,琉璃仙世代在此定居下来,因而形成了山上峡谷上长满了琉璃。
当然,传说永远是传说,至于真相,也只有盘古·β、γ以及未来的δ计划的那帮执行者家伙们心知肚明了。
所以,对于这个事情,十几年后杜嫣很好奇地询问过号称盘古·γ计划第三执行者的妘阗公子。当时妘阗的表情很纠结,很为难,说:
“你知道星球大战吗?”
“你知道反物质弹吗?”
“你知道激光切割吗?”
“好吧,那么二氧化硅、碳酸钙、铝酸盐、瞬间高温高压冲击······”
“好吧,我知道你都不知道。那么,呃,你可以,暂且,姑且就认为是一场大战产生吧。”
杜嫣:“哦,原来还是宁元帝劈的。哇!宁元帝太威武了!”
妘阗:“······”亲爱的女皇陛下,我没说是宁元帝。
······
所以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古人无论再先进,也会有时代的局限性滴,几千年认识上的差异,不是几句话就解释得清楚的。
好吧,溜号的情节到此结束,顺便告诉大家,别被目前的情节吓到,杜嫣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只是现在,她的悲惨苦役生涯才仅仅是个开始。
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提心吊胆浑浑噩噩中度过,在大驿店里一起被抓来的人里已经陆陆续续病死了三四个。而活着的人,终于被打包成合格的劳动力,运到了他们要奉献出全部生命力的地方。
杜嫣站在半山坡上,望着对面葱茏的青山间隐约可见的来回穿梭劳作的人群,脚下踩着的是略发着焦炭一样的黑色的土地,身侧是新栽的树苗——不必多说,她已明白身在何处:
重霄宫。
杜嫣心下苦笑,想她年初的时候还在京城里,站在权力的浪头上为鄢霁调查重霄宫失火的内幕。不想不过半年,她就沦为了重建重霄宫十万民夫里的一员,还真是,缘分!
重霄宫作为南宁皇室消暑的圣地,于明楚历997年始建,投入人力物力不计其数,历经八年的时间才基本修缮完毕。然而即将完工之时,却突然失火,宏伟气派美轮美奂的宫殿楼阁付之一炬。大火连烧几天几夜不息,一同化为灰烬的还有八万民夫。由于竣工在即,对于民夫的看守减弱了许多,夜里的官差向来是把临时围起来的五道栅门一锁,便下山逍遥了。
当晚,火势乘着风力,烧的极快。民夫们住的都是大棚屋,密集,易燃。转眼间便烧死、踩死无数。及时跑出来的民夫又被栅门所挡,折损大半。后又受到临时调来驻守的禁卫军第八卫驻柏渠府分营第四第五连的箭雨射杀,只因禁卫军见民夫一窝蜂地奔来,身后火光滔天,以为是民夫发生了暴乱,不由分说地万箭齐发。如果加上之前死在修建过程中的劳役,八万人,无一幸免。事后,督造重霄宫建造的官员与禁卫军当夜值守的连长皆畏罪潜逃或是以死谢罪,柏渠府知府更因此被问责,贬官调任。
失火案疑点甚多,鄢霁派人明察暗访,发现重霄宫内暗藏猫腻。比如事后从现场回收的金银铜,与之前预算及预期回收的相去甚远:金少,铜多。还比如一些未曾完全燃烧的木料,几乎不见名贵树种,虽然按理说,名贵的树木木质细密,更不易烧尽的······
鄢霁推断,有人暗中操作,贪污修建重霄宫的银两,害怕竣工后败露,索性将整座重霄宫及民夫们一并一把火烧个干净。但是事后,无论是审刑院还是大理寺或是刑部,调查的结果都是意外失火。这样的异常情况更引起了鄢霁的注意,令他心生警觉。于是鄢霁遂令杜嫣安排楼内所有姑娘打听重霄宫失火内幕,广面撒网重点捞鱼,整理后向他汇报。
“······好不容易发现坂成县的知县可能有问题······那个知县的背景还偏偏干净的很······”
回想起几个月前在密室里与鄢霁的对话,杜嫣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记得当时听了鄢霁的描述,她以为琉璃山已经成为了一片焦土。当鄢霁告诉她朝廷决定追加银钱劳役,继续原址原规格重建时,她还傻乎乎地反问:“山都烧秃了,怎么建呀?”鄢霁白她一眼,笑眯眯地回答了她两字箴言:“你猜?”
当真现在亲眼所见,她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所谓原址重建并非在烧秃了的山上建,而是另择了对面的一处山峰。被烧成焦炭的山上栽上从百里外的山上挖来的树苗,撒上奇花异草的种子。等对面山头的宫殿楼阁修好之后,这里也已恢复了昔日郁郁葱葱的美景。
也许是朝廷催促得紧,也许是官员再不敢中饱私囊拖个十年八年最后一把火烧了交差,重建重霄宫的工程进行的异常顺利。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便完成了之前拖了四五年的工程。但是代价也是巨大的:之前投入的劳役,前后八年加起来总共也只有八万出头,而如今,为了赶工期,已投入民夫不下十万人——这仅仅是杜嫣与鄢霁闹翻之前所了解的数字。
一行苦役拖沓着步子,垂头无力地在蜿蜒焦黑的山间小道上。两三个差役手里拿着鞭子呼喝着,时不时就甩上一鞭子。
杜嫣也混在队伍里,慢慢吞吞地走着。心里升起一股迷茫,好像山间游弋的白蒙蒙的雾气。她可以听见对面山上民夫们吆喝的调子,有力的显得沉重,似乎每个声调里都泣着血汗。根据鄢霁的推断和资料消息的显示,活着修建宫殿的民夫,不足六万,剩下的,全部化作了琉璃山上的花肥。
若是重霄宫不会再失一次火的话,少说还要两年才能修好,届时,他们这些劳役才会得以自由。两年,不长,但是两年之后,他们还活得下来么?杜嫣对此并不抱希望,若是其他工程还好,重霄宫的工程,完全是拿人命换时间。可以说,每一块石头下面都埋着一块摔死的民夫的碎骨,每一块木材下面都藏着一抔烧死的民夫的骨灰,每一块彩瓦下面都盖着一具累死的民夫的骸骨。
杜嫣长叹一声,抬眼望去,只见对面山峰上已初现连绵雄伟的殿宇楼阁。几座主殿已经大致修缮完毕,屋顶金灿灿的琉璃瓦在蓝天绿山间烨烨生辉,反射着夺目亮丽的光彩,气势如虹,自有一股磅礴之意。
许是吸收了一次“走水”的教训,山后的几条溪流也被引来,汇成一道蜿蜒宽阔的小河。河底铺着五彩琉璃石,晶莹闪耀。小河若隐若现地盘桓在山腰之上,被绿树掩映,像是条银白的丝带搭在墨发披散的少女的肩头一般美丽。
只是这样的美丽的行宫,是王公贵族消暑地,是数万民夫的埋骨场。
到底是走的时间长了,加上之前重伤未曾恢复元气,杜嫣眼前一黑,腿脚突然一软向前跌去。
“杜微!”杜嫣身后的算盘上前一步拉她一把,“你怎么了?”
杜嫣觉得耳边嗡嗡得厉害,眼前一阵白一阵黑地发花。深吸一口气,杜嫣咬破舌尖,尝到淡淡的有些发甜的血腥味儿,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些。
“没事。”杜嫣喘了口气,摇头道。
最近眩晕越来越频繁,稳定了不到半年的月事也停了两个月未至。她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妙,还真是,雪上加霜呀。
第二十二章 杭离倾蝶
更新时间:2014…5…21 14:29:39 本章字数:3682
明楚历1008年,九月初十。悫鹉琻晓
清风从半推开的窗户里送进,把案上小巧的白玉制编篮形熏炉里一线袅袅升起的青烟吹得一斜,淡淡的清雅的香气弥散开来。
金昱眼圈有些乌青,脸色有点蜡黄。兴许世上果然有像景裕皇后说的革命战友情谊那种东西存在,与鄢霁合伙设下几个局以后,大大咧咧的金小公子在鄢霁的书房里来往行动越发随意了。
鄢霁听了罗乃的禀告,点点头,淡声说了一句“知道了”,有条不紊地处理完手边的事情,不紧不慢地迈着平稳的步子走向书房。
推开门,鄢霁就见金昱靠在紫檀椅子背上,身子后仰着,两手圈在脑后托着头,绘着珑玉出京图的玉骨折扇打开盖在脸上,随着平稳的呼吸一起一伏。
(珑玉:林珑玉,明楚四大美人之一,林曦侄女,湘晴祖母,林心蓝表姑。貌似依海林氏就是出美人,林珑玉,林心蓝,都俩了)
鄢霁眉毛轻轻一挑,不说话,沉默地坐到书案后,拿起一叠各地暗线报来的消息细细批阅起来。
一缕细细的青烟袅袅地盘桓着,鄢霁右手边的折子一本本堆到了左手边。
金昱突然呼吸一重,身子一动,“啪嗒”一声,扇子掉在了地上。
金昱揉揉眼,看了一眼鄢霁,嘟囔道:“你来了?怎么不叫我?”
鄢霁搁下笔,淡笑道:“听闻玄辰多日未眠,不想在我这里竟能睡个好觉,实在不忍打扰。”
金昱嗤笑一声,弯腰拾起扇子,在手上一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金昱咧嘴笑道:“你就明说我不客气就是了,还拐弯抹角的!”
鄢霁笑笑,算是默认。这天底下,真正不跟他客气的除了烟族人,也只有金昱和杜嫣了。想到杜嫣,鄢霁眸色一深。
鄢霁眸色一深,也只是一深。随即他眼光一闪,笑道:“听说杭离不好对付,看样子,玄辰这是又碰壁了?”
“可不是!”金昱提起这个就发愁,懊恼道,“哪个说他常年混迹军营,肠子直、心眼儿少的,分明也是一只狐狸!真能装,滴水不进!”
“诶,”金昱一叹,眼睛一亮,又道,“你给杭震下的药还有没,借我点儿使使?”
“什么药?”
“嘿!你说什么药?”金昱一拍大腿,瞪眼道,“少装糊涂!你真当我是吃素的呀!杭震要是没把柄落里手里,他会这么听话?你那是什么东西,我的人有次看见杭震毒发的模样,啧啧,真是生不如死呐!”
鄢霁笑笑,摇头道:“不是我不给你,一来那东西极难提取,我也没多少。二来,给你了你也没办法下给他。初次中药后反应很大,而且某些人只下一次没有作用。给杭震下的时候,是杜嫣把药混着五石散一起下的,只说是五石散的反应,杭震才未曾起疑。但是,你觉得杭离会跟着京城的纨绔之风沾染五石散么?”
“唉,也是。”金昱长叹一口气,拿扇子挠着头,皱眉道,“我看杭离谨慎的与你无二,对京城的事儿门儿清。你说饮食上小心还可以说是在岭南养成的习惯,怎么他连平康巷里哪家馆子是谁埋的暗线都清楚?你们楼公开了就不说了,另两家捂得可是死死的,我们家当初查了多少年吃了几次亏才看出点儿端倪,怎么杭离就掐的这么准呢?”
“杭离身后有人指点。”鄢霁眼睛半眯,笃定道,“他来京的第二天就去了秀才巷,带了两个老幕僚出来。杭震进京的时候,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栽了不少跟头。所以,杭离身后指点的人,应该不会是岭南王府的人。”
“嗬!这局,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岭南王的嫡子,从未出过岭南,但是身后支持的居然不是岭南的人。难道是有人走在了咱们前头?”
鄢霁摇摇头,“你上次说杭离有位表姐妹,我着人查了五年之内京城所有官员家眷,没有你描述的那样的,岭南那边你可查到了?”
“没呢!”金昱又是头疼地一叹,“毕莘把往上三代岭南王府的姑奶奶们全翻出来了,根本没有谁的姑娘名字里带冉字的!我现在怀疑,杭离跟他那个侍从就是成心放的烟雾弹!”
“哎,”金昱又道,“你问许老太师了么?怎么不问世事这么多年,突然送了杭离那样贵重的东西?”
鄢霁一哂,向后一倚,笑道:“这你让我怎么问?老师虽然不问世事,却未曾与世隔绝。想给谁东西,我这做学生的怎么管得着?”
“那你问的委婉点儿?”
鄢霁眼睛朝他一扫,幽幽道:“老师今年八十二高寿,比咱俩年纪加起来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