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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一惊,忙道:“嗻。”心下却是惊疑不定,爷下此狠手丝毫不避讳这张主子,想必是这位主不知是怎么的让爷恼了。
张子清又不是傻的,古代杖刑方面的猫腻她也多少了解,杖刑最忌讳声响大却不出血的,表面看着没事,内里头全打烂掉了。
一个呼吸刹那,她已经轻车熟路的将她的‘礼’送了出去,送出后才方咬牙切齿的懊悔,怎的又忘了,这又不是在前世公司里,连送个礼都要选在与领导握手间偷偷将支票塞上。如今她要讨好的是她名义上的男人,又不是非法贿赂,何必弄得偷偷摸摸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四爷握着手里的毛茸茸的一团,冷汗涔涔的由着后背往下淌,他不知道他自个手心里捏的什么鬼东西,只是刚才突然间这么个东西就到了他手心里,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刚不小心手指一滑,他似乎摸到了这毛茸茸一团的……爪子?
当着他的奴才和他女人的面,他只能握着这个鬼东西,还不能当着他们面拿出来看。因着张子清道行太深,手法太过迅捷且过隐秘,所以四爷压根没发现这鬼东西是从何处而来,即便他向来不信那怪力乱神,可这突如其来蹦上他手心里的东西,还是多少令他发憷,毕竟这大过年的,在他下令打杀一干奴才之际,这鬼东西就冷不丁的蹦了上来,让他不禁不将此往上天的示警方面联想。
苏培盛倒不是想违逆四爷的意思,只是眼瞅着他的爷下达命令后,也没令他退出去,作为四爷跟前善解人意的大太监,他不得不替他的爷多想,莫不是爷他并不是想拂了那张主子的面子,只不过是等着人下个台阶给爷下?
苏培盛往张子清那暗示性的一瞅,示意她快说点好话求求爷啊,没瞧见爷正等着吗。可那张主子却低眉顺眼的愣是没瞧见,而他的爷也默不作声,苏培盛便有点急了。
试探性的小声开口:“爷,大过年的响若太大,会不会惊扰四邻啊?”
四爷似乎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苏培盛觉得真相了,也就知道自个接下来要怎么做了,利索的告了退,四爷依旧是淡淡的嗯了声。
见苏培盛退了,她的目的也达成了,她觉得她也应该功成身退了。
她也向四爷告了退,四爷也是心不在焉的嗯了声,还挥挥手示意她快退。
张子清退下的时候还在想着,早知她的大礼这般好用,那早些送上不就得了,何须弄得这么些个波折?小曲子还道四爷不喜欢狗,瞧,四爷不知多喜欢,说什么他应什么,跟先前那冷面煞神完全判若两人了捏。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事耽搁了更新,今个补上,会有二更,但会晚点,耐心点哈,甭催啊,偶抓狂啊……
☆、36、v章 。。。
36、v章
四爷喉结动了动,终于僵硬着手臂抬起;目光一掠;看清了刚才令他惊疑了好半会的……狗东西。
真的是毛茸茸的狗东西;肚子很鼓狗脸很胖狗耳朵很圆;浑身的黄毛一寸多长,狗脖子上挂了个漂亮的细链子,狗爪子也做的很逼真,踏在掌心里还真有小狗爪子肉垫踩上的错觉。这小狗布偶做的还挺传神;虽这狗瞧起来透着那么一丝的违和感,可模样看起来与真狗无异,憨憨的模样瞧着也蛮喜庆……可唯独瞧在他眼里,那叫一个怒火高炽。
此刻他也反应过来,压根不是什么上天示警;当时那张氏就立在他跟前,不是她在装神弄鬼是谁?定是那张氏怕他不允了他的意,所以就留了后手,就等着攻他不备好吓他个措手不及,以此来扰乱他心智达成她的目的。
一想到此刻那张氏不知怎么嘲笑他方才怔住的糗模样,四爷幽寒的黑眸不禁眯了起来,张氏,张子清,这个棒槌东西……等他得了空罢,等他忙完了这阵,看他怎么收拾她。
张子清被小心眼的四爷惦记上了,而她本人却浑然不知,此刻他们主仆三在回院的路上一前两后的走着,小曲子扶着翠枝在后头一步一大喘的走着,大冬天寒风凛冽的,硬是让他走出了一身热汗。
张子清瞧着小曲子累的双腿直颤的样,再瞧着翠枝龇牙咧嘴的也蛮辛苦,忍不住道:“要不是怕人瞧见,我一个人就能单手举着翠枝,几个纵跳就回了院子……”
翠枝忙打断她主子的话:“主子快别这么想,奴婢这卑贱之躯,哪里能由得主子受累?别瞧奴婢现今走不上个两步路,那毕竟是刚打完了板子,劲还没缓过来,等过上个三五日,奴婢保管能再次活蹦乱跳起来。”
小曲子可没她那么乐观:“刚那板子可是出响不见血的,奴才在宫中这么多年,跟着干爹也学了那么多年,什么阵仗还没见过?要不是苏公公手底下留了情,刚那板子,能将你和春桃的筋骨都能打的稀巴烂。”
张子清回头看了原处正步履蹒跚艰难走着的一个小点,想了会,道:“待会回去后,小曲子你去通知下隔壁吧,记不记得咱的好倒是其次,关键是别让人无端记着咱的恨。细微小事方面,马虎不得。”
小曲子痛快的应了声,心下却也随之提起了弦,他此刻想起的是,春桃先前看翠枝目光中所透漏出的那点子令人看不明的异样。小曲子无端想起了他主子以前说过的一句话,不怕货不好,就怕货比货,如今翠枝是主子亲自接她回去,而春桃她自个……关键时刻她主子一句话没替她说过暂且不提,如今更是连遣个人来接她都不曾,形单影只的自个相较前头被人嘘寒问暖的翠枝,同是做人家奴才的,心里头多少会有些想法吧。想必主子也是察觉到春桃的异样,这才特地要他跑上一趟吧,毕竟多个仇人多堵墙啊。
苏培盛一五一十的将他审讯到的内容回禀四爷,关于襁褓祈福这一传言最先起于武氏屋里的两个奴才,而这两奴才最初是从李氏屋里一个奴才那听到的,这李氏屋里的奴才却是听福晋院里的一个嬷嬷那听来的,而那嬷嬷却说她与李氏屋里那奴才是同乡,去年唠家常时无意间说起了这茬,事情过去了一年多,这事早就被她搁在了脑后,哪里还想得到有人借此来兴风作浪?况且这事又不是她在瞎编排,而是以往跟宋氏屋里头秋菊要好时,她说的,秋菊说这是她家乡的习俗,她主子当时怀着孕,她当时就打算着等她主子生下了小阿哥,就建议她主子来年守岁时,捧着小阿哥襁褓好好向老天爷祈福,保佑小阿哥一生无病无痛平平安安。谁料想到宋氏最后生了个格格,宋氏大失所望,秋菊不敢寻她主子晦气,这事也就搁下了,可能是憋在心里无处说,而她未曾被指派给宋氏时曾与福晋院子里的那个洒扫嬷嬷同侍奉过宫里的一个贵人,后那贵人被贬冷宫,他们这些奴才就被打回了内务府重新编排,因而与那嬷嬷平素要好,发牢骚时就说给那嬷嬷听,而那嬷嬷也就嚼了个舌根随口说给李氏屋里的那个同乡听,进而传到了武氏屋内,因而有了武氏去找宋氏这一出。
查到最后反而将矛头点指向了宋氏屋里的秋菊,可四爷府上的人都知道,宋氏犯事时,她屋里的那个大丫头秋菊可是让爷给下了狠手处置了,如今事情的矛头指向了一个死人,这事无疑就成了无头尸案了吗?
四爷敛了眸:“时隔一年多,那武氏屋里头的两奴才可曾说过,为何突然提及旧事?”
“回爷的话,这不是大格格三两头的病,武格格能不心力交瘁?想必是屋里头的奴才为卖主子的好,再者不是快过年了,也是赶了个巧的。”
四爷抚着手上扳指,垂着眼皮半晌,冷笑:“的确是赶巧,能巧的所有巧合都凑上了一日,这手段也的确让人叹为观止。果真没一个省心的。苏培盛,你可知爱新觉罗家的老祖宗为何要三令五申,后宫不得干政吗?”
苏培盛垂低了头:“太祖爷英明,太祖爷的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
四爷冷笑:“是啊,太祖爷的确很英明,瞧后院这些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谍影重重,连个争宠都能下出个连环套争得扑朔迷离,连爷的眼都给迷了进去,瞧见没,爷查下去都查不出个什么头绪来。所幸这帮子女人争得不过是爷的宠,可若是这帮子女人改日争得不是爷的宠,而是换做大清朝的天下,那这天下……”
“所以说太祖爷英明,才不会出现伪临朝武氏祸乱当年李氏江山之事。”
苏培盛恰当好处的奉上马屁,四爷冷哼不语,半晌撑了书案起身,边走边道:“皇阿玛下个月就要御驾亲征,爷辅助太子监国要忙得事多着呢,前朝事多如牛毛,下了朝还得管后院这档子腌儹事,当爷跟她们似的,没事吃饱了撑得?后院是福晋的事,你去跟福晋讲,爷的福晋爷信得过,这事就交由福晋一手查办,务必查个水落石出,爷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在后头运筹帷幄,下了这么大的阵仗。”
福晋从苏培盛那听到爷给她的原话时,说不感动是假的,哪怕爷最宠最爱的不是她,这么多年的夫妻下来,能让爷相信的全心全意托付的只有她,乌拉那拉氏。
“苏公公,还劳烦你回去转述给爷,后院出了这等子祸事本就是我的失察,我一定会将功补过,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定当不会辜负爷的信任。”本来越查越没了信心的福晋,被四爷的话一鼓励,顿时如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浑身是劲。那幕后之人藏得深不是,那她就一个洞一个洞的往下挖,还不信了,她堂堂大家出身贵族嫡女,还破解不了后院这小小的迷魂阵?
福晋卯足了劲,对涉及到这事的奴才一一排查。彻查此事的关键是要找到当日下手制造了那偌大冰面的奴才,而当日,府里主子们带着一部分奴才去恭送她和四爷离开,另一部分奴才则留在了各自的院里,而李氏她们卯时三刻出门的时候尚无异常,巳时一刻回来的时候冰面已成,也就是说这一个时辰多一点的时辰内,有奴才动了手脚。只要查的在这时间段里,哪个奴才无故离开或出了院子,并让奴才们相互指认,她有很有信心,在她这番严密的排查下,那幕后之人的小尾巴一定会被揪住,顺藤摸瓜下来,此人还能逃得了她的手掌心?
可福晋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道高一尺对方魔高一丈,她四处去揪对方的小尾巴,未曾想对方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小尾巴偷偷安放上了她的尾椎上,等她雄赳赳气昂昂的揪着尾巴要摸瓜时,摸来摸去竟摸上了自个的脊梁背!
由于近乎全府的奴才都得排查,她院里的一干奴才,连小曲子甚至伤未愈的翠枝都被叫了去,待他们全部打道回院时,一个个脸上无不浮现了一种‘说不得的秘密’那类似于压抑的激动隐约的兴奋却又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禁忌表情。这种表情在张子清看来很诡异,心头隐约也有所察觉,福晋那方怕是查出了些什么。
遣了小喜子他们守门,小曲子严令他们不得多嘴,和翠枝放了帘子进了屋后,两人一左一右围在炕前,开始你一言我一句的小声说起了今早的事。张子清也不打岔,认真的听着,待听到最后,再怎么镇定也惊讶的张大了嘴,怔愕住了。
“满胜?福晋跟前得力的二把手太监,这事是他做的?”这事弄得,扯来扯去就扯到福晋家门口了,怎一盆狗血了得,福晋这回还不得气撅过去?
翠枝扶着腰,后背的伤痛压根压不住她八卦的心,一张嘴就是叽叽喳喳:“主子您可没瞧见当时那激烈的场面啊,多少个奴才们都擦亮着眼瞧着呢,福晋费了多大的劲,最后可算是查出了共五个奴才在那段时间内出去过,人人都有可疑,其中一个就包括福晋屋里的那个满胜。福晋就让屋内一干奴才们相互指认,又对那五个奴才一一排查,其中两个奴才是跟着武格格去了西苑,这个府内来往的奴才不少人都瞧见了,这两奴才也就排除了嫌疑。至于剩下那三奴才的去向却没人能指认的出来,这就使得案情一下子就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翠枝侃的痛快,边说边手舞足蹈,这就导致了她时不时的牵扯到后背的痛,龇牙咧嘴抽凉气的看的张子清都替她痛。指指茶几旁的椅子,小曲子几步过去搬了过来,翠枝嘿嘿一笑谢过后,又目光灼灼满脸生辉的接着讲。
“剩下的三个奴才嫌疑都很大,毕竟期间没人见着他们到底去干了什么,任谁都会怀疑他们三那段时间出去的动机。其中两奴才是在一起的,一个武氏屋里,一个李氏屋里的,两奴才平素就好赌这一口,这个他们俩屋子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那日李氏武氏都不在,他们两个臭味相投的就躲了懒,找了个没人能找得到的偏僻地又赌上了,其中一个奴才手气不好,连棺材本都输的精光,回屋后心情抑郁还与他屋里的一个奴才抬杠起来,这点倒是有奴才可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