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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爱过后,乔霙抚着他疲倦的睡颜,看来真是累坏了。“我真的没关系,你不要太累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累。”他似睡似醒地轻喃着。
乔霙知道这是他说过最接近甜言蜜语的话,吸了吸气,把泪水眨回去。“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直到接近中午,他在陪乔霙用过膳之后才离开。
严介谦才踏进家门,便被请到东院。
“娘找孩儿有事?”他气定神闲,以不变应万变。
“听说你昨晚没回府?”严夫人问得小心翼翼。
“是,孩儿和袁师傅彻夜讨论着新菜色,希望能推出媲美御膳的菜色来,因此在店里待了一整夜。”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严夫人放心一笑。“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你在生娘的气。”觉得逼走媳妇儿的人是自个儿,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孩儿怎么会生娘的气。”严介谦不动声色地应付着。
“没有最好……谦儿,既然你和霙儿这辈子是注定无缘了,那么也该另外娶房媳妇儿了,乔家那边,爹和娘会想办法补偿的。”
就如他所料,已经开始逼他再娶了。“如果娘已经有了人选,先让孩儿知道,孩儿会考虑看看的。”
“你真的愿意?”严夫人满脸欣喜,还以为得费一番唇舌,没想到这么简单。“那娘马上让人去找媒婆过来一趟,这次可得慎重的挑选。”方才的过意不去早就不见了,只想着抱孙子。
严介谦又虚应了几句,这才步出东院。
“少爷!”管事正巧来找他。“介安少爷他……”
“又在乱发脾气了?”光看管事的脸色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是。”
他颔了下首,又来到北院,就见江氏也在房里对儿子又哭又哄,严介安毫不领情的吼叫、碗被打碎的声音,还有婢女的啜泣声,简直是一团混乱。
“介安……你别这样……娘求你快点把药喝了……”
捂着胸口,不断喘气的严介安怒瞪着亲娘。“都是你把我生成这样……都是你害的……让我死了好了……”
“介安……是娘对不起你……”江氏哭得肝肠寸断。
“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一下!”无视这对母子俩的哭闹,严介谦又朝泫然欲泣的婢女下了指示。“以后不用再煎药过来了。”
闻言,严介安忘记刚才在吼什么,呆愣地看着堂兄。
反倒是江氏先惊恐得叫了出来。“介谦,你在说什么?介安的命都是靠这些汤药才能活到现在……”
严介谦睇着眼前的母子,口气严肃地说:“药是给想要活命的人喝的,既然他都不想活了,再喝下去也只是浪费银子。介安,既然你不想喝,那就别喝了,以后随你想怎么样都行,我不会阻止你。”
“大……大哥……”严介安以为堂兄会像过去那样来安慰他、鼓励他,那么自己便可以一再的任性。
“你……你是想要害死我儿子吗?”江氏活像天要塌下来似的。“你好狠的心……我就知道你早晚会厌倦照顾我们母子……”
“介安,命是你的,你有权利决定要生还是死,我这个做大哥的只能表示尊重,无法左右。”比起乔霙所做的努力,他这个堂弟却只会消极的面对自己的人生,也是被他宠坏了,严介谦彻底地做了检讨。“如果你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自己,那么就勇敢一点,大哥还是会支持你。”把话说完,也不担心婶娘会闹到爹娘那儿,转身便出去了。
过去总是自愿扛起所有的责任,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让所有的人以为只要有他在,天大的事都会解决,却没有人为他着想,是乔霙无怨无悔的付出让他得到温暖,还有解脱……
也因为她,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需要关怀和爱。
自己并不求得到回报,但起码要让对方知道付出的重要,而不只是一味地接受别人的好意……
一个月很快地过去。
乔霙还没张开眼,就知道身旁睡了个男人,嘴角逐渐上扬,能像现在这样跟他在一起,真的是再幸福不过,而且没有压力,不必面对公婆的询问和关心,心情跟着放松了。
“你这样两头跑会不会太累?”
“什么?”他半睡半醒着。
“要是很累,就不用每晚都来这儿。”她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严介谦将她搂近些,含糊地应了一声。“嗯……”是他想来,没有她在身边,怎么也睡不好。
“差点忘了,你不是说要带我一起上南陵府?怎么到现在还没出发?”乔霙又想到这件事,最近也都没听他再提起。
“不去了。”
“为什么?”她吃惊地坐起来。
“反正那儿的生意稳定,几个管事和掌柜也都经验老到,有他们在就够了,不需要我特别跑一趟,所以决定不去了。”他说得很轻松,也很不负责。
乔霙摸摸他的额头。“又没有发烧……”
“我好得很。”严介谦抓下她的手笑说。
“可是以前你不会这样,总是要亲自去看过才放心。”她可是很了解的。
他低笑一声。“没错,不过那也是因为我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个儿的眼睛看到的,所以做任何事总是亲力亲为,想要得到我完全的信任并不容易,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相信他们可以把事情做得比我好。”
“那我呢?你也相信我对不对?”乔霙双眼亮灿灿地问。
“嗯,这个嘛……”严介谦故作犹豫状。
“你还要想!”她抡起拳头叫道。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娘子饶命!”他赶紧举白旗投降。
“这还差不多。”乔霙这才转怒为喜。
接着换他状似不经心地问:“那么你也相信我对吧?”
“这还用说。”乔霙认真地颔首。
“即使你听到我要成亲也一样相信?”
她小脸先是一白,接着恢复镇定。“我相信!”因为他说过这辈子只有她,绝不会另娶他人,那么就该全心全意的信赖。
“再过两天应该就会决定正式下聘的日子,你只要每天吃饱睡、睡饱吃,什么都不用想,一切我自有安排。”早在知道对象的那一刻,他便开始调查,就好比做生意,只要找到竞争对手的弱点就赢了。
“要是我变得跟猪一样胖,你可不能不要我。”她嗔道。
严介谦忍俊不禁地笑了。“就算你胖得我都抱不动了,也不会不要你。”
她激动得抱住他。“我现在终于知道你有多喜欢我了……可是我也想出点力,不能只靠你一个人。”
“过去的你为我做得够多了,现在让我来。”他也想回报这份感情,希望给她想要的幸福。
两人的心从未像此刻这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几天后,“吉祥酒楼”的小老板即将再娶的消息沸沸扬扬地传遍整个京城,对象是老字号布庄,两家可以说是门当户对。
严府风风光光的前往下聘,就等着一个月后迎娶新娘子进门。
“老爷,这门婚事真是太好了!”坐在厅上,严夫人满心欢喜,盼望着这个新媳能让她快点抱到孙子。“我们可是盼了好久,希望老天爷真的能圆了我们的心愿。”
严老爷睇着也在座的儿子。“这个媳妇儿可是你自个儿挑的,等她进门可得好好的对待。”
“孩儿明白。”他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才啜了一口,就听到管事焦急地进了大厅,藏在杯沿后的唇角缓缓上扬。
“老爷、夫人……”管事喘了一口气,才有办法把话说完。“陈家派了人过来,正在外头。”
严老爷和严夫人对望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陈家大小姐和府里的下人跑了!”
“什么?!”严夫人快要昏倒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管事让陈家的人进来,对方满脸惭愧地直道歉。
“我家老爷相当过意不去,要小的务必要得到严老爷的谅解,聘礼会尽快送回,这桩婚事就算了。”说完就赶紧走了。
“真是可惜……”严介谦佯装扼腕地叹气。
他当然不会承认在幕后策划的人是自己,收买了陈家的门房,得知这位从小就被捧在手心上的陈家大小姐早就爱上府里的下人,所以陈家才急着把她嫁出去,于是在订亲之后,私下找她谈过,他表明愿意成全他们,还拿出银子让这对因为身分悬殊而无法在一起的主仆,可以暂时不用担心生活发生困难,然后要他们到南陵府,再让人介绍工作,如此既不违背爹娘的期望,也不会辜负乔霙对他的情意。
“孩儿还有事,先下去忙了。”
大概会有几个月不会再逼他娶妻,只等陈家退婚的丑闻渐渐被人淡忘,毕竟两家在生意上有所往来,多少有利益关系,亲家做不成,还是得帮对方留点颜面。
“怎么吃这么少?”
将近四个月来,他几乎每晚都会在这儿过夜,甚至白天有空也会来陪乔霙用膳,不过这两天见她都只吃半碗,不像以前那么好胃口。
乔霙看着桌上的菜吞了两下口水。“我也很想吃,可是不行,我才不想真的胖得跟猪一样。”
“胖一点好,身体健康最重要。”严介谦又帮她盛了满满的白饭。“这些菜我可是低声下气的拜托袁师傅好久,他才亲手做的。”
“难怪这么好吃……”她的口水快流出来了。
“那就尽量吃。”他亲手帮她布菜。
“可是……”小手迟疑地摸了摸比以前明显凸起的肚子。
“那我全倒掉好了。”
“不行!”乔霙大叫,张臂护住那几盘菜。“倒掉太浪费了,会被雷公劈的……我把它吃光就是了,以后别再弄这么好吃的菜来了。”
“哪有人嫌菜太好吃的。”严介谦好气又好笑。
“要是再胖下去,怕是连我大哥他们都不认得我了。”她一边说一边把菜挟在口中,感动到噙着泪水。“可是好好吃……你真的很可恶……”
“你还真难伺候。”他帮她拭去嘴角沾上的油渍。
乔霙享受着他的宠爱,但心里总还有着遗憾是无法填补的。“如果……我能帮你生个孩子就再好不过了。”
“怎么又提这个?”他并不在乎有没有子嗣。
“这次你能让对方退婚,可不表示以后这一招都能见效。”她苦笑。
“到时我会再想别的办法。”
“我想还是再让别的大夫诊断看看。”乔霙希望能再为他尽最后的努力。“就算要喝的药再苦、再难喝,我也不怕,一定全部喝光光。”
严介谦心口一紧。“笨蛋!我可不想看到你喝药时那副痛苦的表情,就让它顺其自然,不要强求。”
“再试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她乞求。
“我真的不在乎有没有儿女,这是真话,不是因为不想让你有压力。”这是头一次他剖析自己内心的感受。“严家的一切将来落在谁手上并不重要,如果二房那边真的有出息,我愿意把这些东西无条件地给他们,若他们不行的话,等到我老了,再也管不动了,我会全部捐出去救济贫苦人家,严家的列祖列宗早就投胎转世去了,可顾不了这些。”
她因他的话而笑了,不过,要是让长辈听到,准会骂他大逆不道。
“只想自私一点,只想跟你过一辈子,若有了孩子,随便他们长大之后想做什么都行,我不要他们被束缚住,若没有,我们就一起到老了,到死亡来临的最后一刻都不分开。”
“你真讨厌……这时候才说这些……”乔霙捣住了口,哭到不能自己。
“这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他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是我们不能不顾爹娘的感受……起码再让我试一次,要是这个大夫还是说不行,我就真的放弃了。”
他神色温柔,决定成全她想要孝顺的心情。“好,最后一次。”
“嗯。”乔霙用力颔首。
于是,他带她来到无尾巷,上次她中毒受伤也是这个大夫救活的,屋里有几个病人在,都是些老人和小孩,知道这位“面恶心善”的大夫不收药钱,对他们这些穷苦人家来说,就像活菩萨一样,只是他们不知道,对某些人来说却比鬼还可怕。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老人感激涕零地拿着药走了。
“下一位!”一名小童吆喝着。
直到前面的病人都看完诊离开,这才轮到严介谦跟乔霙。
“五十两!”鬼脸大夫把手心摊开,还没问诊就先要钱。
严介谦早就有所准备,将一张五十两银票放进他手中。“你不是说不爱银子?”还真会狮子大开口,认识这种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我是不爱银子,这些银子就当作是你替那些穷人付的药钱,这是在帮你积阴德,可要感谢我。”他气死人不偿命地说完,偏过半边完好的侧脸,深炯的眼瞳瞬也不瞬地看着正襟危坐、再次等待宣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