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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就打电话给他。”
“麻烦你了——干等等,你说谁去?”他猛地抬起头来,目露凶光,吓正准备出去的刘秘书一大跳。
“王志伟啊,有什么问题吗?”
“不行!他不能去。换个人。”这小子年轻貌美,素行不端,不能让廖洁被他污染了。
“这样啊……”难道嫌小王年纪轻水平低?
“那李工可以吗?”李姐可是堂堂的工程师,应该没问题吧。
“……也不太好。”全世界都知道李凤娇是个大嘴巴,要是在廖洁面前把他以往以KB计算的荒唐事迹硬是夸大到GB,那他还会有好果子吃?
啊?这还不行?要求也太严格了吧,是不是那台计算机已经百病缠身,接近报废边缘?,
“要不请邝经理亲自过去一趟?”维修部的一把手出马再解决不了问题的活,恐怕还是索性换一台比较省心。
“老邝啊——”嗯,他还是安全的,还是不对,老邝最近刚和老婆离婚,难保性情大变,意图染指他可爱的女友……
“算了算了,我自己去一趟吧。”说着他合上文件,取过外套穿上。
“晚饭之前我会过来。”拋下这么一句,他大步往电梯走去,没发现身后一双崇敬的眼睛一路跟随——
好厉害哦,连旷工都能表现得那么理直气壮!
“我怀孕了。”武特助护着肚子,一脸幸福。
廖洁心想,果然是宴无好宴,她就说根本就没一点关系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请客吃饭,原来是要透露这么劲爆的消息啊。
不过也好笑了,她怀孕关她什么事?她再怎么厉害再怎么男人婆也不可能会“播种”这种伟大的技术吧?总不会赖她是孩子的爹吧?还是她不知道她已经退出校园狗仔队的行列,准备安安分分地去考研,仍然留恋着她当年挖遍天下无敌手的采访功力,想向她揭露某些风云人物的隐私。
“哦。”还是按兵不动,看她怎么表演好了。
“哦”?她竟然只漫不经心地说了个哦?她们这个年纪的女生不是都很三八的吗?她怎么能没有一点儿好奇心?没办法,计划还是得照旧进行。
于是,几乎是愤愤然的,她发射出一枚导弹——“孩子的父亲是张楷。”
她口中的珍珠奶茶还来不及咽下,就忍不住怪叫起来:“张楷,你是说那个张楷?”
武特助优雅地拭去她“不小心”喷过来的“珍珠”残骸,窃喜都来不及,更顾不上去生气了。
“除了他,又有谁呢?”她哀婉地说,好不楚楚动人。哼,看你还坐不坐得住?
廖洁忍住想要爆笑的冲动,沉稳地点点头,“我想也应该是他,如果是别的张楷,你也不会来和我讲了。怪只怪他爸妈把儿子的名字起得太普通,重名率特别高,连我们学校就有好几个叫这名字的,你知不知道,上次我在马路上叫他的时候;回头的竟然有五六个人,真是太可怕了!还有啊……”
“够了!”武特助气愤地打断她的滔滔不绝,对这种小孩子施展耐性简直就是浪费,“或许喋喋不休是你逃避现实的疗伤方式,但是我的时间宝贵,没空在这里看你耍白痴。我今天的来意你应该俱清楚,张楷是个大人了,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孩子必须有父亲,我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所以,请你离开他!”
直视她震惊的眼神,武特助将胸挺得更高。
她没错。廖洁还年轻,未来的人生路上还有很多的选择,而她已经在张楷身上耗费了太多青春,没有多少资本再等他回头看她或者转移目标了。必须让廖洁从张楷身边消失,然后她就要主动向他出击,要一个美好的结果。为此,她不择手段。
廖洁敬畏地望着她。原来所谓的粉领丽人是需要有这么多变的面貌啊,先是干练,然后是温婉,而现在的气势,又和圣女贞德都有得拼哦——有个性,她喜欢!
看在她那么有个性的份上,还是不要让人家太下不了台了,但是有些问题,她真的是非常非常感兴趣——
“原来是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破坏别人家庭的。许不许我问一下,那个,孩子几个月了?”
她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件事?武特助不知道该高兴现在的小孩子太好骗,还是为张楷的百年难得一见的在乎感到不值。
“三个月。”随便掰了个数字给她。这样的对手,不但搞得她乱没成就感,还有一点点愧疚升了上来。
“三个月?不多不少三个月?你记清楚了?”
她的逼问让武特助警惕起来——这个女孩子现在看起来鬼头鬼脑的,她还是不要松懈,小心提防为好。
“三个月前……啊呀不对,那时候张楷飞美国出差,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
“我、我说的三个月只是个约数,他二月三十号那天和我在一起的,到今天刚好八十四天!”那天他们确实在一起没错的,虽然只是加班到天亮而已。
“二月三十号……难怪他那天说没空和我一起逛街。”廖洁落寞地嘟起嘴,委委屈屈地说道。
又一阵愧疚在武特助心中成形,她以着过来人的姿态忍不住地开导她:“廖洁,不是我倚老卖老,大人的世界,对你来说还是复杂了些。你要的只是一个能陪着你到处玩的男孩子。但张楷不同,他是大人了,他要的伴侣不是像你想得那么简单,你不能在生意上帮他忙,也不能为他打点家务,甚至不能满足他的生理需要——我说这些不是要吓你,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你们不相配的,知道吗?”
廖洁暗暗摇头,怎么回事?武特助根本连一点儿当坏女人的资格都没有,她是怎么鼓勇气找到这里来骗她的?
“你——爱他?”答案也只有鞭么一种,是吧?
武特助一怔,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一个问题。
是啊,小女生的心里,排除异己地想和一个人在一起,就一定是因为爱了吧?
好单纯的想法,记不得自己已经离开那种单纯多久了,并且老得再也回不去。
正当廖洁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武特助却盯着桌上的玻璃杯,轻轻地说道:“我不爱他。那么优秀的男人,刚刚接触他时心里的悸动自然是免不了的,但见得多了,经历得多了,也是现实得多了。我知道他是个工作狂,我知道他对于工作以外的事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调调,而做个女人,最需要的不是找个相爱的人守着过一辈子,而是有坚实的财富后盾才可以一生不虞匮乏。所以,我很现实的,我只是在求一个华丽的婚姻,他尽可以在外面风流浪荡一如婚前,你也尽可以和他在一起享受你所谓的美丽爱情,我要的,只是一个张太太的名分而已,真的。”
刚才为给自己壮胆而灌下去的酒看来是过量了,如果不是有些喝醉,她才不会跟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说这么多。
抒情的轻音乐不断地在室内回响着,衬着几许沧桑和一点执着。廖洁凝睇她认真的表情,发现她该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子,口口声声说自己现实的人往往不怎么现实,在她华丽的头髻和浓重的脂粉下,藏着的,恐怕也是颗稚气末脱的心。
“咱们交个朋友吧。”她伸出手,笑着道,“我喜欢你,虽然你的说谎技巧有待加强。”
武特助错愕地抬起头,“你——”
“我怎么知道的?”她爽朗地一笑,“我的社会阅历不如你,但看的小说、电视恐怕比你多,你那招实在是——”她遗憾地摇摇头,“没创意。”
“但是你——”
“我当然不会只凭这一点就断定你在说谎喽。但今天实在很不巧,”她把头凑到她耳边,以极轻极轻的音量说,“你的那个来了。刚才你脱下风衣时我就不小心发现你裙子上有沾到的血,不过应该没有其它人看见。”其实她本来的计划就是让她出丑的,不过,唉,算了。整人也要挑那种厚脸皮的是不是?
武特助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看看她今天是闹了个什么笑话啊!
“还有,千万不要看轻现在的大学生。我的『理论』经验可以丰富得吓死你哦。”廖洁忍不住抿嘴而笑,没空注意一旁的武特助已被她的“豪言壮语”吓得花容失色……
“都是你这么风流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廖洁义正词严地判决。
张楷真想仰天长啸,“天地良心,我和她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不清不楚的牵扯。”他从来都反对办公室恋情的,武特助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给他搞这种事情出来,看他怎么修理她。
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打了什么主意,“我警告你不准对付她,我们是好朋友!”
这是什么跟什么?“你刚刚不是说她来骚扰了你吗?”
“骚扰完我们就变成好朋友了,不行啊?”
“行行行,我真是服了你了,跟谁都能打成一片。”他举手投降。
“你不要转移话题,如果不是你以前劣迹斑斑,武姐姐那么安分的人怎么会有胆子栽赃嫁祸给你?”
“别听她瞎说了,其实我个人的操守真的还是可以的。”张楷发誓他只有一点点心虚,就那么一点点。
“又不是她一个人这么说,当初校长要我采访你的时候就说你是花花公子了。”
原来是那个死老头!不行,如果不能修正廖洁的观念,他以后还有得熬。
“他最近在不在?”
“在啊,听说忙着做一个什么试验,整天都泡在实验室里,啊,你干吗拉我?”
“去找他对质!”
第九章
“校长,你说,我是风流花心到处留情的人吗?”张楷一脚踹开实验室的门就来了这么一句。凶狠的眼光摆明了只要说错半个字,某副老儒头就要自求多福了。
咦?这种事情需要他评价的吗?难道张楷最近在考什么花花公子学位,需要在他这里出具证明才可以拿到证书?
校长停下做了一半的细菌培养实验;察言观色了好半晌,还是难以判断眼前看起来怒发冲冠恨不得把栏杆拍遍的“K大之光”在较什么劲。到底是希望人家赞扬他风度翩翩、风流倜傥,西装裤如此多娇引无数美女尽倾倒,还是夸他持身严正是新时代的大好青年?
“呃……我可以不回答吗?”多说多错,在没有做好以身饲虎割肉喂鹰的心理准备之前,他决定还是坚守中庸之道比较好。
“当然可以。”他阴森地笑了笑,“可惜十年之内,您怕是见不到K大的二十层图书大楼的竣工了。”
死小子,竟敢拿“力行”的捐助威胁他。
“我——”我就不吃你这一套!
“我可以说实话吗?”唉,罢了罢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
张楷齿间发出不小的摩擦声,“我就是请您说实话来的!”
“这个,咳咳,你嘛,不是特别花心,也不是特别正人君子——”偷偷瞄了瞄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
“在学校里的时候是很乖的,里里外外忙一堆事情,恐怕是理睬女同学的工夫都没有吧。”这可是实话,他那时学生会副主席,又在“力行”做兼职,还要照顾一下功课以免死得太难看,整个人忙得像陀似的,再有空去风花雪月那就是超人了。
张楷得意地朝门口看了一眼。
哼,现在你知道我是多么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了吧?
“但是你不理睬别人,别人却不见得敬你而远之。就我所知,喜欢你的女生有同年级的、低年级的、研究生甚至老师都有。记不记得在一次运动会上,有个大一的小女生跑到三千米终点时大喊一声『张楷我爱你』然后壮烈地倒下?还有每次期末都是一帮人激烈竞争之后由优胜者享受借笔记给你抄的荣耀,还有……”
说起这个,校长就来了精神,对于十年前的陈年旧事如数家珍。
没办法,张楷那时就很红了,就算不刻意打听也有风声传到耳朵里,何况搜集小道消息是他毕生的兴趣呢。
过于兴奋以至于没注意到绯闻男主角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直到张楷低喝一声“够了!”,他才摸摸鼻子,不再说下去。
不让说就不让说,老夫早就打算好了,退休后要把K大历届风云人物的辉煌“事迹”一件件写下来,编成一本书,头一个就讲你张楷。
“总之我读大学的时候是行得正坐得直,毕业后的事情你也不知道,你又怎么能——”
“慢慢慢,你怎么确定我不知道你毕业后的事情?别忘了我在你那个圈子里也是有些好朋友的……”一帮老头子坐下来最常谈的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就算是别人眼中的社会精英也不能免俗。并且很不巧,他的IT界故交里就有那么一大半是很关注这个后生晚辈的,甚至想延揽他到旗下的。更不巧的是,还有一两个世侄女对他有那么点儿意思。所以嘛,他手头掌握的情报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