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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早逝,所以她根本没有承欢膝下,受到保护的记忆,就算父母在世时,永远是实验室、书房,在她有限的记忆中,育婴房里没有他们的身影,永远只有保母。
她没有责怪,只是遗憾,多希望放学时,可以看见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点心是妈妈亲手烘烤的蛋糕,甚至当她参加运动会,流得满身大汗时,一双温柔的手可以帮她拭汗。
结果,这个梦想是别人帮她完成的。
只是当她清醒后,那个人不在身边。
古凤玉转动灵活大眼,酸软的肌肉无力,像个刚出生的婴儿,相信连五岁小娃都可以一拳打死她。
印象中他说过,她高烧刚退……
所以他救了她?
她环顾四周,古朴的木质家具,没有太繁复的饰样花边,确实不同于那傍水而建的屋子。
好不容易坐起身,她已经气喘吁吁。
“你在做什么?”才绕过屏风,就瞧见她在耗损自己的身子,当扈急忙上前,阻止她的自杀行为。“大夫说你积劳过久,这次的风寒才会这么严重。”
积劳过久?古凤玉猜想应该是马不停蹄的制作机器,加上来到古代后,陌生的环境让她无法安心入睡,尤其一路上颠簸,加重了疲劳程度,所以她的肩颈才会无法舒坦,不像现在,她觉得压在肩上的千斤石不见了,整个人好轻盈。
“是你救了我吗?”她的嗓音沙哑,像极乌鸦。
“谈不上救。”当扈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喂她喝。
“这是第二次。”古凤玉有些不自在,试图接过杯子,却连抬起手都有困难,只好就着他的手,小心的啜着温水,属于他的体温不断的散透,细细烘着她的肌肤,让她的双颊出现薄红。
“所以你经常遇上生死危难?”
“我有试着小心。”
“显然只有小心根本不够应付你遇上的问题,有考虑要找一名侍卫吗?”当扈向来寡言,现在却想要更了解她。
“你吗?”古凤玉睁着大眼,眨啊眨。
“我很挑,也很护己,只保护亲近的人。”他好整以暇的回答,帮她调整被枕,让她躺得更舒服。
“那你成亲了吗?”
天啊!她问的这是什么蠢问题?本来应该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怎么却打探起个人隐私?
古凤玉,你真的烧坏脑子了吗?
“没有,你想以身相许来报恩吗?”
古凤玉瞠目结舌。他在开玩笑吗?但他深邃的眼眸没有笑意,沉得不见底,又散发出一丝光芒。
他是认真的!这个认知让她惊喘。
怎么办?她该怎么回答?
“好……”笑字还没有说出口。
好陌生的女声,沙沙的,哑哑的,而且居然回答好。
“那么我可以亲吻我的新娘吧!”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当扈低头,轻轻印在她的唇上,软软的双唇有着干裂的触感,但丝毫不影响甜美的滋味。
古凤玉屏住气息,俏脸涨红。
幸好他只是轻轻一吻就离开,不过温暖的双唇一离开,她心底涌现一股失落。
老天!她变成色女了。
“既然你答应要以身相许,那么这具娇躯就属于我的,你要好好的调养,再睡一会儿好吗?”
这人是强盗劫匪吗?怎么可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哪有答应?她是一时全身虚软又喘不过气,才提不起气说完话耶!
她……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尤其在被吃了那么多嫩豆腐,色狼又在一旁虎视眈眈……
可是她的眼皮不听使唤,不停的往下掉。
她不要睡,明明不想睡的。
“情形发展开始失控,我该拿你怎么办?”当扈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带着无奈,含着宠爱。
他承认自己过于孟浪,但是已经忍耐好久了。
轻抚着她的唇,这动作他做过几百次,忍不住再次印上,只是轻轻的,还是怕扰醒她啊!
第3章(1)
古凤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再次醒来时,一名绾着双垂髻的奴仆刚好俯身看着她。
喝!
“小姐,你醒了。”
“你?”任谁一醒来,发现床边有人探头探脑,都会吓傻吧!
“小婢名唤春鹃,奉命来伺候小姐。”她福了福身,好奇的看着床榻上的姑娘。
“伺候?不用了。”古凤玉看着模样稚嫩的春鹃,心想,她有可能比自己还小,让年纪比自己小的姑娘照顾,听起来就不成材。
“小姐,你先喝点参茶,这是大爷吩咐厨房准备的。”春鹃俐落的送上温热的参茶,让她润喉。
“大爷?”
“大爷就是这儿的主子啊!小姐是大爷第一个带来这里的姑娘呢!前几天小姐高烧不退,都是大爷衣带不宽的亲自照料。”
亲自照料?古凤玉苍白的俏脸染上一层薄红。
“他人呢?”
“大爷出门去谈生意,要不是今天的生意很重要,大爷说不定还不肯离开小姐身边呢!”
“我们……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们别误会。”古凤玉露出羞赧的神情,话说得支支吾吾。
这时,一道黑色身影闪现。
“你醒了?”
说曹操,曹操到。
古凤玉浑身烫红,跟煮熟的虾子没两样。
他……怎么这么巧?
“你不是出门?”
“生意谈完,就可以回来。你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当扈转身,对着春鹃交代,“你去厨房拿我吩咐的午膳。”
春鹃收起笑容,严谨的应对,“好的,我马上去。”福身之后,迅速离开。
好厉害!他瞬间勃发的威凛气势居然可以比出声斥喝还要骇人,甚至连怒目相向都不必,春鹃马上衔命离开,完全没有嘻笑,不知道要做到这种程度得练多久?
“在发什么呆?”
“你好厉害。”她脱口而出,但这是夸奖,不是坏话。
当扈一愣,他有做什么吗?虽然她闪闪发亮的大眼充满崇拜,但是到底崇拜什么,他一头雾水。
这女人的思考方向很诡异,却又该死的吸引他。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里?”
“既然我同意娶你,依循礼仪,当然要提亲纳采,行六礼之实。”
“娶我?”古凤玉小猫似的叫声根本不具威胁。
“你自己说要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而我同意你的提议。”
事实上,当扈派出的探子,怎么也查不到她的来历,从王老爷那里下手,也只知道她叫古玉,故乡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希望闯荡出一番事业,可以迎娶佳人。
这娃儿是女的,所以她说谎,所有从王家打探来的消息自然全是假的。只要能知道她的来历,或许就可以知道她从哪里学来这么好的眼光,可以辨识出陪葬物品。如果没有家学渊源,以她不过及笄的年纪来说,不可能有如此精晰的鉴赏力。
“我没有家人……不对!我没有同意嫁给你,我们甚至称不上认识。”她的脑子乱烘烘。
“我姓当,名伦叙。你呢?”
“古凤玉。”
“瞧!我们现在认识了。”
“你疯了吗?你不怕我居心不良?而且这年代不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就这样随便决定?”
“什么叫这年代?”当扈察觉到她的语病。
“应该说你们这里的习俗,我从关外来,听了很多。”古凤玉试图蒙混。
关外?!当扈决定派人去查。难道她是相柳派来的?
不可能,伦叙是他的字,如果她是相柳派来的,不可能一派轻松,从她的表情很容易便摸清楚她在想什么,这种人不适合当间谍。
“如果我说我已经看光你的身子呢?”
“你是说我游泳过湖,撞进你的怀里,结果衣衫贴着躯体?”看见他点头,古凤玉总算松了一口气,“当时情况急迫,不能怪你。”
在二十一世纪,随便去黄金海岸逛一圈,多少玲珑曼妙的女子裸露上半身做日光浴。
“我坚持要负责任,不能毁了你的清白。”
“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我们都不要说就好了。”
“可是我连续七天和你同处一室,府邸内人尽皆知。”当扈开始猜臆她到底出身何处,居然可以对女子的清白这么不在意,就连他的母系长白山处,虽然化外,但也讲求女子清白,还没有这么惊世骇俗。
“我真的……这样好了,我有一对从父姓的姐妹,倪学柔和倪学宝,如果你真的想娶我,我希望成婚那天可以见到她们,与她们分享这份喜悦,不过我不知道她们去哪里,我们离家时走散了。”古凤玉注意到他的鼻梁挺直,鼻准有肉,嘴唇温热又柔软……不对,她到底想到哪里去了?反正以他的长相和气势,她认定他发号施令成性,如果想说服他,太难了,还不如采用拖延战术,她早已和学柔、学宝约好端午节隔天要集合,只要能拖到那时候,就有离开的办法。
“如果这是你开出来的成亲条件,那简单,你只要告诉我,关于她们的长相特征,我会请人大江南北的找。”当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谢谢。”在他热切的注视下,古凤玉敛着眉。
这人真放肆,居然这样盯着她,不过……她的心跳怎么越来越快,几乎失控?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她得了心脏病?
但是,她的家族没有心脏病病史啊!
书房内,讨论完商事后,当扈把要娶古凤玉进门的事告诉左右手。
“看你们的脸色,想说什么话,就尽管说。”
“楼主,以你的身分,成亲这件事,很难做到滴水不露的保密。”左传伟首先表达意见。
“我没有要保密。”
“难道楼主不打算找到那两姐妹?”右翼堂猜臆,只要不找到两姐妹,便可以把她留下来,慢慢的查来历,这是拖字诀。
“当然要找,而且加派人手去找。”
“属下不明白,不保密,要找那两姐妹,难道楼主真的……”左传伟越讲越胆战心惊,这太冒险了。
“我早该娶亲,如果能把她变成自己人,也没有什么不好。”
“楼主,当家主母的事不是小事,这样太随意了。”连寡言的右翼堂都忍不住提出谏言。
“基于安全考量,我也认为不妥。”左传伟附议。
“我已经决定了,不希望在找妻子这件事上费神,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已。”当扈排除众议,真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只要脑海一浮现粉嫩的俏生面孔,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耳根发热,幸好皮肤黝黑,否则这种生理现象真的很难防阻。
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脸红,能看吗?
幸好!他暗自庆幸。
古凤玉坐在妆台前,让春鹃帮她梳理头发。
“小姐的头发好漂亮,乌黑到发亮,但摸起来的触感上下两截似乎不太一样。”
面对这种诚心的夸奖,古凤玉红着小脸,显得有点无措,“谢谢。”
在二十一世纪,她镇日埋首实验室、学校、书房,就三个地方轮流,面对的多数是比自己年长的学者,他们聊的都是跟研究相关,有人甚至衣衫不整,颓废不堪,没有人会关心外表,更别提评头论足,所以没有人夸奖过她。当然,学术上的成就除外。所以她习惯简单好整理的及肩发型,若不是决定朝代后,要顺应该朝代的风俗,她不会找发廊做接发,也幸好设计师手巧,没有破坏原有的发质,还帮她找了最适合的发型。
或许女人都有虚荣心,所以她还满喜欢这种感觉。
“小姐,这种事不用说谢谢。”春鹃伺候她不过几个时辰,就发现她好客气,而且似乎客气过了头。
“在我们那里都是这样。”虽然已经被纠正,但是古凤玉实在改不了习惯,更别提命令句型,总是不忘加个请字。
“我们是奴仆,有的是终生卖断,有的是每年签约,不过拿了薪饷便要工作是天经地义的,更别提有些人是主子的财产,没有人会跟财产说谢谢。”春鹃把在牙贩那里听来的说法,完整的告诉古凤玉。
“春鹃,你今年几岁?”
“十四岁。我是十二岁进当府的。”
十四岁?古凤玉瞪大眼。在二十一世纪,十四岁的女孩才国中,天真烂漫,每天只要上学,什么事都不要担心,没想到春鹃居然可以说出这么现实的话!
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女人在这时代只是物品,甚至可以用来交换东西。
晚膳前,当扈正式向古凤玉介绍自己的左右手,不过他们没有坐下来一起用膳就要离开。
怎么会这样?她忍不住开口,“你们已经用过晚膳?”
左传伟虽然不解,仍然老实的回答,“我们要等一会儿才用膳。”
“如果不介意菜色,一起坐下来吃啊!反正一桌子的菜,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古凤玉热情的邀请。她必须坦承,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太过贴近自己,体温穿透丝绸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