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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妲己-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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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知道,她的琴艺从无到有,其中还有伯邑考的功劳。不过到此时节,她弹琴的技艺已是炉火纯青,却全是在这漫漫深宫里熬出来的。
  难得见妲己有这般兴致,帝辛立即传旨:取琴一张。然后对伯邑考说:“邑考,你当此景,抚操一曲,如果稀奇,赦你父子归国!”
  听了这话,莫说伯邑考,就连一边候着的比干也着实吓了一跳:姬昌之事,多少大臣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让大王回心转意。这妲己轻轻一句话,就将局势拨了晴朗。
  琴还没传来。伯邑考看着妲己的眼睛,他是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她会这样帮他。他还担心因为受礼祭典上拦着她逃亡,她会心怀怨恨;后来还因为紫鸢的死,他也在记恨着她。可是这一刻,所有的恩怨,都变成一缕青烟,吹散不见了。他用尽了力气,仿佛将千言万语都化成这一句话对她暗示道:“谢谢”。
  妲己随手拿过一盏茶,趁着饮茶的工夫瞄了他一眼:“不客气。”
  琴已至,邑考盘膝坐在地上,将琴放在膝上,十指尖尖,拨动琴弦,只听音韵幽扬,真如戛玉鸣珠,万壑松涛,清婉欲绝,令人尘襟顿爽,恍如身在瑶池凤阙;而笙篁萧管,檀板讴歌,觉俗气逼人耳。诚所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帝辛听罢,心中大悦,对妲己说:“真不负爱妃所闻。邑考此曲,可称尽善尽美。”妲己附和:“伯邑考之琴,天下共闻,今亲觌其人,所闻未尽所见。”
  “哈哈哈。”帝辛大笑三声,心情似是相当不错。终于下旨道:“伯邑考纳贡赎罪,其心可嘉。孤特旨:明日便释姬昌,赦父子二人还朝!”
  旨意一下,伯邑考立时跪地谢恩,旁边的比干也长舒一口气:多少日夜的担心,终于盼得释放归国。西伯啊,你这些日子吃的苦可没有白受!
  几个人开始把酒言欢,场面一派喜气洋洋。唯独妲己不经意的一抹笑意,被吹出了摘星楼,散落在高高的朝歌城上空。                    
作者有话要说:  

  ☆、勾引伯邑考

  伯邑考进贡次日,恰值北海使节前来议和。闻太师苦征北海十年,终换得北海叛乱被平,大商又平了一个心头之患。帝辛心情大好,在九间大殿排宴款待使者。
  本来答应的释放姬昌之事,不知为何又被帝辛压下。后来听说是妲己向大王进言,说伯邑考琴为天下绝调,若赦之归国,朝歌竟为绝响,深为可惜,想要留伯邑考在宫中授琴。待她学成之后,再赦之不晚。
  只是为难了伯邑考,眼看大事将成,却被无端阻挠。他心中焦虑,却又不好发作,只能老老实实去授琴。
  九间大殿的宴饮还未散,伯邑考就来到梨落宫。今日的梨落宫不同寻常,远远就见黑漆漆的一片,伯邑考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定睛一看,“梨落宫”三个大字在暗红色的宫灯下若隐若现。夜深了,四下里寂静无声。极远处传来打更人的轻锣,已然是二更初始。月已西移,银灰色的光辉泻了一地,越发衬得此时此景的清冷。他的心不知怎的狂跳起来,这样静的夜,自己孤身一人,在廊间迤逦而行,真正是如孤魂野鬼一般了。
  他轻叹一声,叩响了梨落宫的大门。
  月白色的骨节敲打在朱红的木门上,发出“笃笃”的声响,这敲门声四下传开,怎么也不见来人。这时,他发现宫门一早就没有上锁,被敲了几下竟自行开了。
  他兀自推开大门,只见里面黑漆漆一片,细看之下,只有屏风后面有一点烛光。而本应在殿内侍候的奴婢此时都不见了踪影。
  他不禁心跳加快。
  走了几步到屏风前,那点烛光更亮了。绣着喜鹊知梅的屏风上映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他不敢肯定妲己会不会在后面,来回踱了几步亦不敢发声。此时听得彼侧传来熟悉的女声:
  “你来了。”
  果然是妲己不错。
  他颤声回答:“微臣……来迟。”
  妲己慵懒的回答穿透屏风:“你来了,就不迟。”
  他虽然紧张,亦没忘记四下环顾:这里灯火晦暗,无人在侧。孤男寡女是非之地,还是不宜久留。他硬着头皮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娘娘若是学琴,不在一朝一夕。待臣明日再来,细授不迟。”说着就像侥幸逃掉猎网的兔子一样急急离开。
  还没等走到门口,就听见妲己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你不想救出你父亲了么?”
  就知道她要留这么一手,他只能硬生生停在了门口。他好恨,恨自己无能救出父亲,恨自己只能被玩弄于股掌之中却没办法抗争。
  他重新走到屏风前面,仿佛听到了妲己的哂笑。
  “过来。”她说。
  他坚持:“臣愿在此席地而坐。”
  妲己哼了一声:“随你便。”
  他果真席地坐下,拿过早已备好的七弦琴置于膝上,琴弦是上等的瑜丝细索,触手生温。他轻轻地抚摸,仿佛对待自己最心爱的人:
  “此琴有内外五形,六律五音。吟、揉、勾、剔。左手龙睛,右手凤目,按宫、商、角、徵、羽。又有八法,乃抹、挑、 勾、剔、撇、托、擎、打。有六忌、七不弹。”
  妲己问曰:“何为六忌?” 
  邑考曰:“闻哀,恸泣,专心事,忿怒情怀,戒欲、惊。”妲己又问:“何为七不弹?”邑考曰:“疾风骤雨,大悲大哀,衣冠不正,酒醉性狂,无香近亵,不知音近俗,不洁近秽。遇此皆不弹也。此琴乃太古遗音,乐而近雅,与诸乐大不相同,其中有八十一大调,五十一小调,三十六等音。”
  他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管妲己是否听得进去。言毕,将琴拨动,其音嘹亮,回荡在高高的屋宇之上,妙不可言。
  一曲毕,只有余音绕梁,声声不绝。许久,屏风那边才传来喃喃低语:“好曲。”说罢又似在自言自语:“‘东湖听涛惊风里,望穹宇,相思明月如故伊’。这首《松风谷》,终是你弹得最妙。”
  伯邑考没料到她真的在听,而且听得这么认真,不禁红了脸。
  “我这里有一张上古伏羲琴,是大王年前赏我的。我一直没舍得用,留在我这里也是闲置。不如就赠给你吧。”说着起身走去,映在屏风上的影子渐渐模糊了。
  伯邑考只在传说中听过伏羲琴,这琴有雌雄两张,雌琴已流落他乡,不知所踪;雄琴则一直保存在东夷首领大巴彦部族,最后由帝辛征伐得来。相传此琴由凤尾制成,通体火红,琴弦如铮。琴声嘹亮如同凤鸣。弹者如醉如痴,听者无法自拔。
  隔着屏风,他隐约看到妲己走到柜子前,踮起脚尖去拉开那最高的格子。
  却不防一个不小心,柜上的陶器不安分地滚了下来,一下子摔碎在妲己的脚边,她受了这一吓,一脚踩上碎裂的陶片,顿时跌倒在地。
  听着响声,伯邑考连忙冲到屏风后面去,看见妲己坐在柜子旁边,玉手抚着脚,脸色煞白。
  他走近才发现,她穿着一身锦鲤戏荷的轻透蚕纱,隐约看到窈窕的身段。她的脚被碎陶割出血来,流血不多,但伤口却似很深。他纳闷,难道她一直都是没有穿鞋的吗?
  他俯身拿过她的足踝,细细检查了一会儿,对她说:“你的伤口需要洗一下,然后敷上点金创药,用干净的布缠上就好了。两天之内不要用力,不要沾水。”
  说着走过去取来一盆水,用手撩着洒在她的伤口上。她疼得额上出了汗,嘴角发出咝咝的呻‘吟。
  一切妥当,他说:“好了。娘娘受了伤,早些歇息吧。”
  她仍旧坐在地上,注视着他的眼睛,忽然伸出了胳膊:“我脚伤使不上力,你扶我起来。”
  伯邑考内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一抖就停不下来。他颤抖着接过她的手扶她起来,除了兮云,长这么大他还没碰过第二个年轻女子的手,她的手是象牙色的白,渗着微微的凉意,搭在他的胳膊上。所谓的“冰肌玉骨”,大概就是这样吧。
  她渐渐靠近他的身体,浑身散发着妖冶的气息。刚刚站定,受伤的脚吃痛,她一下子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连忙扶住她的身体,自己的身体也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她顺势环住他的后颈,嘴巴靠近他的耳朵,吹出的热气弄得他痒痒的:“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
  伯邑考愣住了,如此明目张胆的勾引,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不禁有些气急败坏,想我始祖亶父在尧为臣,官居司农之职,相传数十世,累代忠良。今日邑考为父朝商,误入陷阱。岂知妲己以邪‘淫坏主上之纲常,有伤风化,深辱天子,其恶不小。
  他一把推开她,露出嫌恶的神情:“娘娘,邑考乃圣人之子,因为父受羁囚之厄,欲行孝道,故不辞涉水之劳,往朝歌进贡,代赎父罪,指望父子同还故都。娘娘若是有心垂怜,还望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赦我父子归国。邑考终身不忘大德!”
  妲己被他推到一边,扶柜而立。她轻轻地摩挲柜上百鸟朝凤的纹路,眼神渐渐失去温度。最后用冰凉的声音对他说:“你父亲涉谋反之罪,岂是轻易便可赦免的?我有意安排你在宫中逗留,以便争取到翻案的机会。谁知你竟如此不屑。你若是有本事救出你爹,就请自便吧!慢走不送。”
  说着拂袖转身,朝内殿去了。伯邑考见惹恼了她,其祸必不小,后悔刚刚的话说重了。只好追上前去,俯身道:“娘娘息怒,是邑考不知好歹,触怒了娘娘。您念在往日恩情,就请给家父留条生路吧!”
  她的眼神动了动,声音依旧冰冷:“往日的恩情……当年是谁打猎受了重伤,是谁冒着生命危险去采摘救命的何首乌;而后在那虹銮殿前,我险受万刃之诛,是谁冲破阻挠救我于险境,又是谁挡在大殿门口,堵住我逃生的法门?”
  提起不堪的往事,伯邑考霎时间心痛不已。他闭紧了眼睛,眼泪却仍然流了出来。耳边依旧是妲己伤感的声音:“我欠哪吒的,这辈子都还不完。而你欠我的,我也一笔一笔记在心上呢。”
  越说到后面,越听到她切齿的暗响。伯邑考忽然觉得万念俱灰,低声问她:“到底怎样你才肯放了我父亲呢?”
  她忽然邪邪一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抚摸着他的侧脸:“那就要看你今晚,怎么表现了~”
  伯邑考看着她妖艳的脸,内心的情‘欲已然翻涌起来。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柔和的烛光打在女子的脸庞,越发显得她楚楚动人。她冰凉的手指游弋在他的脸上,然后伸进他的脖子里肆无忌惮。他越来越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拼着最后一丝理智嗫嚅了一句:“我已经……娶妻了。”
  玉手有一丝的迟疑,随后更加肆意。不知不觉已经抽开了他的腰带……面对这样赤‘裸‘裸的挑逗,他想要挣脱,却又不想挣脱。内心反复拷问自己:“我邑考宁受凌迟,岂可坏姬门之节也?九泉之下,又何颜相见始祖哉?”可是一到妲己面前,就只能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妲己的呼吸已经渐渐沉浊,咫尺之间,她发际的细细幽香沁人肺腑,他瞬间力气全失,只看到一双烈焰红唇是如此诱人。红唇已经缠上了他的下巴,正在颈上不断游移,他再也没有顾忌,捉住她狂乱地吻了下去。
  天雷地火,霎时火星四溅。伯邑考三两下脱掉上衣,按住她的双肩便往床边逼去。妲己呼吸急促,吐气如兰,仍是紧紧抱着他的腰,一步步向床边挪去。
  她一身轻透的蚕纱早已被退在一边,上身只余下一件粉色的内衣,半片酥‘胸微露,引得人遐想联翩。伯邑考一路吻到她胸前,她双手环住他的后颈,嘴唇又凑到他耳边,微喘着说道:“你不是已经娶妻了么,就不怕对不起你的妻子么?”
  伯邑考没有丝毫的停顿,只是唇下越发用力,急促的声息吹在她胸前:“舍小节为大义……总不叫她知道就好了!”
  妲己露出冷艳的笑容,感觉到他的手已经不老实地伸进自己的内衣。她继续对他说:“可你是圣人之子啊,怎可明知我是帝王之妾,却又肆行大逆呢?”
  他听了这话,有一丝迟疑,却仍是抱紧了她不松手。拼命压制内心泛滥的情潮,乞求般地问道:“呼……你不会告诉大王的,是吗?”
  妲己笑得越发妖艳了,手指攀上他的脸庞:“你猜呢?”
  他猛地把她拦腰抱起,一下子扔到床上,随后扑到她身边,狂乱地吻着她的脸。边吻边说:“你不会告诉大王的……你不敢!”
  妲己丝毫没有回应他,神态仿佛和之前判若两人:“你怎知,我不敢……”
  伯邑考有一点心虚了,他的手攀上她的双峰,用鼻子轻点她的脸颊,以几乎是哀求的姿态对她说:“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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