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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悠闲地用茶盖撇着茶叶,“其实淋些雨无非伤风感冒什么的,将养个三五日也就好了。对二公主来说,眼下可有更大的麻烦呢。”
“妹妹此话怎讲?”慎妃似预感到什么,嘴唇都有些发颤。环顾左右,屋内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更让她脸色发青。
“实话和你讲,你和淑妃的所作所为皇上都已经洞悉,否则也不会无端封淑妃的宫门。至于到如今都没有定你的罪,无非是顾及二公主年幼,怎样处罚你才不会伤害二公主,让皇上颇为犯愁。”我的话比窗外的雷杀伤力更大,一记劈在慎妃当头,让她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可不是皇上的表妹,淑妃的待遇你可消受不起。皇上不想再浪费一座端和宫,馨草园里面的那座正虚席以待。听说天华朝还没有一位被打入洗华宫的妃嫔,慎妃娘娘,恭喜你了,就要成为第一个了。”
慎妃的脸色已苍白如纸,跌坐在椅子中,像某种软体动物一般瘫软。
这样还不够,我继续道,“只可怜了二公主,从今以后就要成为罪妇的女儿。皇上怜惜淑妃,没把她的罪行公之于众,对你可不会客气,没准儿还会连同淑妃那一份都扣到你头上。你认为那些受害的宫妃知道实情后会放过你的女儿吗?就算她们不有心报复,宫里惯会拜高踩低,有你这样一位母妃生活在冷宫,二公主的日子可就难熬喽。”
慎妃听到这儿,再也坐不住,从椅子上摔下来,跪在地上,“求锦妃娘娘指条明路。”
我俯□去,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鬼魅地说,“算起来,慎妃娘娘也害我不浅,凭什么就认为我会帮你呢?”这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将我的容颜照的分外阴森,紧接着雷声赶到,震耳欲聋。
慎妃被吓得全身痉挛了一下,抱住我的腿求饶,“锦妃娘娘饶命,您吉人自有天相,总是能化险为夷,也请您大人大量,不求您宽恕我,只求能让我女儿平安长大,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您要怎样出气都行!”
我屹立不动,冷眼看着她声嘶力竭的哭诉。外面雨势不减,炸雷频响,淹没了屋里的一切声响。
等她哭得差不多时,我终于开口,“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眼前:一,等着进冷宫度过余生,你女儿的事就不用操心了,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反正你进去也不要妄想能再见到她了;二,宝华公主的母妃暴病身亡,一切秘密将永远是秘密,再不会有人知晓,公主也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将来体体面面地嫁人。”
慎妃彻底不哭了,像是认真衡量这两条出路的可行性,许久,语气平稳地问,“我若不在,锦妃娘娘能保证不把怨气报复在明芷身上吗?明芷没了母妃,真能不受欺负平安长大吗?”
我冷笑,“知道这些事的,除了皇上就是我。若是二公主真出了什么事,皇上第一个怀疑到的就是我,我会这么傻吗?大皇子的母妃也早亡,你可曾看到他受过委屈?”
慎妃听了点点头,似是做了决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也请锦妃娘娘行善,日后不要难为我儿。我无论在何处都会感念娘娘大德。”
我叹口气,没有回应她,打开殿门,雨势已渐缓。唤来惜墨,冒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端和宫。这里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雨中清新的泥土气息让我畅快不少,我不禁贪恋地大口呼吸起来。
在我造访慎妃的第三天,慎妃忽然得急症暴亡。太医无视慎妃鼓出的眼球,伸长的舌头,等等上吊的明显特征,硬说是心脉失常猝死,当然也无人愿意深究。
半个月后,慎妃的葬礼草草结束。虽是按照妃礼举行,却不免简陋寒酸许多,大多是能省就省,能免则免。我知道这已是皇上的极限,能给慎妃的最大体面了。
这一场权谋的博弈,众人各得其所,最无辜的莫过于宝华公主御明芷,小小年纪便失去母亲的爱护,以后在这深宫中生存怕是要艰辛很多。我有意给她寻一位监护人,就像当年淑贵太妃抚养失去生母的皇上。
我将此事向皇上提了提,他满口应允,说是一切由我做主,但当我提议人选是茉儿时又遭到他的反对。我明白他心中的那道坎还没迈过去,就苦口婆心地劝说他。茉儿也是受害人,这样一味归咎于她委实不公平。再者,宫中众妃饱受广麝荼毒,有子女者寥寥无几,但经过御医诊治总会好转。只有茉儿,只能等原来下雪魂的人亲自解除,而西越刚刚吃了败仗,退居桑昆河以西,两国关系冰封至此,解蛊之事怕是短期内不能成行。茉儿天性单纯善良,只有她会不计前嫌善待二公主。
皇上最终被我说动,答应等风头过了,品慧宫正式解封再说,我心中一块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
慎妃的事已了,皇上承诺我的大礼也兑现了,我的封号从妃一跃成为皇贵妃。按惯例皇后在时不设皇贵妃,如今皇后身体每况愈下,权力早已名存实亡,皇上特许我掌管后宫事,位同副后,我终于站在了东耀后宫权力的顶峰。
皇贵妃没有特定的宫室,一般都是由贵妃升迁,所以皇贵妃大都住在来仪宫。现在来仪宫里住着景飞音,我便还住在显仁宫。
同时受封的还有:纪云裳得晋妃位,封号“云”,迁居端和宫沁福殿,居三妃之首,协理后宫。
宁丝语获封昭容,迁霞蔚宫正殿丽昶殿。尚秀媛晋容华。
这次的晋封是小面积的恩赏,是淑、景二妃权力集团瓦解的一次势力重组。我得封高位,与我交好的宁氏、尚氏都得分一杯羹,我很欣慰,美中不足便是纪氏的崛起。
长久以来我对纪云裳的感情都很复杂,她长相甜美,脾气和顺,若是放在其他场合,必是我喜欢且愿意结交的对象。可是打她一进宫便得尽恩宠,一路顺风顺水,如今更是未尝有一子半女便得晋妃位,排位居然在出身高贵、资历老的莉妃、淳妃之上,更兼协理后宫之权。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们又在重走淑、景二妃的老路。我现在是皇贵妃,是三公主的生母,后宫诸事已可撇开皇后掌管大权,非昔日的淑妃可以比拟,皇上便急不可待地扶植一个云妃出来与我制衡,就像当初扶植景妃,而后又扶植我一样。
在后宫浸淫多年,我自认没有失去本心,我没有淑妃的权力欲,没有景妃不知何故的压力感,我甚至连可以鸡犬升天的外戚都没有。我始终保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只想在后宫有一个可以安乐生活的小天地。不给我掌管六宫之权,我乐得轻松,给了我,我就当作是一份按劳领薪的工作。皇上啊,干嘛这么急着防备我揽权,在我正式执掌后宫事的同时又派一个协理来恶心我呢?不知是你不够了解我,还是我不够了解你。
作者有话要说:盼了很久的云儿,等她封妃的时候才放上来
☆、第十二章 珠胎
时光荏苒,我接管后宫事已经半年,诸事倒是称得上得心应手,难道吾真的具备管理方面的才能,呜哈哈。
其实究其根源大概也是人数不多,麻烦的人更少罢了。后妃中除我以外还活着的还有17人,皇后病病歪歪,只要在医药膳食方面足够供应就好。
皇上在数月前已解了来仪宫、品慧宫的封禁,不过贵、莉两妃都很低调,轻易不愿迈出宫门。宝华公主已正式交由莉妃抚养,二人乍然变为母女,都有些不适应,经过了一段磨合期,茉儿用自己的温柔和耐心获得了同样纯真无邪的小公主的接纳,现在母女二人已相处融洽。
淑妃整日吃斋念佛,淳妃就是个摆设,汪修媛、蒋美人、段美人、靳良人之流早已失宠,叶婕妤仍旧独来独往,凌婕妤、柴美人也安安分分,甚至都有点淡出我的视线了。
宁昭容、尚容华现在已是我的左膀右臂,为我出谋划策,处理一些琐碎事。若是在现代职场上,我是总经理,这二位就相当于行政助理、高级秘书之类的。
相对来说洛淑仪和杨淑容比较难伺候,二人家世显赫,又颇为得宠,生活上就比较讲求质量。洛淑仪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你不忍心不满足她的要求。杨淑容是那种骄纵无赖样,要是在她提出的需求上稍有懈怠,她就会大吵大闹,像是父母不给糖吃的小孩儿,撒泼耍赖也要磨到,让人很烦躁。
云妃算是够安分守己,虽有协理后宫之权,却不过多插手后宫事,我怕这样日子久了皇上会以为我揽权,便分出一些事情交给她做。她也不敢擅作主张,裁定前每每总是来询问我的意见,我一再表示大事再来回我,一般情况就让她自己决定,她才唯唯诺诺应承下来。
皇子、公主们年纪尚小,好管理,长公主出嫁在即亦不用费心。
宁寿宫里太后的身体已大不如前,中途中风过一次,太医以针灸之术调理,颇见起色,却不复往昔精明干练的模样,皇长子御明焕已交由淑贵太妃抚养。
淑贵太妃一向宽和,饮食用度也向来节俭,其她太妃更不会为难初掌后宫事的我,无论她们以前是否风光体面,毕竟已经退居二线了。
后宫诸人诸事要想一碗水端平谈何容易,我尽量做到善待众人,一视同仁,但光各处开支用度上既要满足各人所需,又不能予取予求,尺度上就很难拿捏。好在现在的我已磕磕绊绊上了轨道,充分融入了当家人的角色,并在其中找到了一种自我价值的提升,充满了成就感和满足感。你想啊,这么大一后宫全听你一个人,做的到位不到位也没有人敢过分埋怨,四周充斥着恭谨与称颂,谁的自尊心和自信心能不膨胀?我乐在其中,都有些疏忽皇上和芯儿了。
终于明白女强人事业与家庭不能兼顾的处境了,真是一种骄傲的纠结啊。我的情况又有些不同,芯儿本来就不被允许与我同住,一忙起来无非就是看望她的次数变少了,皇家的孩子不可摆脱的宿命。
至于皇上,记得以前他和我提过的大树理论。现在我已经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不必再依附他人,无论是景飞音还是皇上,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翅膀长硬了吧。
对于皇上,我曾一度以为我已经爱上了他。他对我温柔体贴,事事顺从,信任有加,为我排忧解难,默默支持我上位。可当我发现他对我的维护纵容并不纯粹时,我有些失落,何况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将这份维护扶持轻易地转移给别人。他要维护后宫的平衡没有错,就像维护朝堂上的平衡一样,只有这样上位者才能安心放权,这叫权术。我为他鼓掌,赞同和欣赏他的做法,同时也将险些遗落在他身上的真心悄悄塞回原处。
我是一个情绪有些外露的人,不能长时间的伪装,渐渐皇上也察觉出我对他的淡然,也逐渐疏远了我。我并没有失宠,却也无需靠恩宠过日子了。这段时间侍寝较多的是纪云裳,随后的宁丝语、洛珈彤、尚秀媛平分秋色。
这一天,宁、尚二人在我这儿核算这个月的各宫用度,差不多理清的时候便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聊。
尚秀媛突然提到,“娘娘有没有发觉,最近宜和斋的用度有些奇怪。”
“怎么了?”
“近两三个月申领的补品比往常略多了些,不过倒不是太名贵。还有青梅、酸角等干鲜果品,原来宜和斋可极少领这些。”
我脑中的某根神经敏感地跳了一下。
宁丝语也蹙着眉头回忆,“这么说起来,柴美人近来确实丰腴了些。”
我胸中像是被堵着了什么,“你说已经两三个月了?没道理啊,有了身孕为什么不上报?若是属实,待遇好了不说,没准儿还会提位份。”
宁丝语摇摇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尚秀媛却眼神闪烁,“柴美人,以前是娘娘的宫里人吧?”
我深吸口气,“是与我住过一段,时间不长。行了,我明白了。”防我是吗,那就防个够,“既然她不愿意说,咱就不强求,当没这回事。”
“是。”二人互看一眼,低头继续做事,一会儿聊些别的,就当没提过这个话题。
其实她防我也是对的,当初为了把她赶出锦绣宫,我确实使了些手段,她那突如其来的水痘就是拜我所赐。得水痘既不会死也不会落疤,我觉得下手已经够温柔了,还是吓坏了莹玉小盆友吗?那真是罪过了。
我记得历史上有位美人为了避免善妒的权妃迫害,怀孕了不敢声张,每日束腹一直坚持到生产之日。我对其人非常敬佩,倒想看看柴美人能坚持到哪一步。
可惜她让我失望了,一次去皇后宫中请安,大概是没有束紧,被发现了,太医把过脉以后宣布柴美人已经怀孕将近六个月了。虽然没有追平纪录,也算是不容易了。
看着其他人不敢置信的样子,我只剩心底的冷笑了。接下来就看她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