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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床,明乐先去寒梅馆给老夫人问了安,然后就以探病为名告辞出来,说是要去看看萧氏。
萧氏到底是府上持家的主母,老夫人也不能说不好,就差了采薇给她带路。
采薇是个细心的,想着明乐刚回府没什么准备,就帮着去厨房准备了几碟像模像样的点心出来。
两人一路无话,行至兰香居,走到门口刚好迎着里头易永群的妾室白姨娘带着八小姐易明清从屋里出来。
易明清的眼圈红红的,像是要哭的样子,白姨娘诚惶诚恐的在旁边低声的劝着什么,生怕她会在萧氏这里闹出动静来。
抬头见到明乐过来,白姨娘忙是扯了下易明清的袖子,屈膝见礼道:“九小姐!”
易明清猛地止了步子,抬头看到迎面过来的明乐,忽然就想见了仇人,用要吃人似的的目光狠狠瞪了她一眼,埋头就冲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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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可能要先来一段宅斗,婶娘要出招了嚯嚯~
022珠胎暗结
易明清走的太快,白姨娘有意想去拉她都没来得及。
采薇的眉头明显一皱,却未说话。
这采薇,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白姨娘一惊,急忙对明乐屈膝告罪道:“八小姐今日身子不舒服,脾气躁,请九小姐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既然八姐姐不舒服,姨娘便早些禀了婶娘,请大夫来瞧吧!”明乐脸上笑意不改,看不出丝毫的恼怒。
“是!”白姨娘察言观色,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的打量一遍她的脸色,见她不像个笑里藏刀的模样这才松一口气,小心翼翼道,“谢谢九小姐的关心。”
说完,再次本分的对着明乐屈膝一福,这才快步追着易明清的背影去了。
因为萧氏管家的手段甚为严厉,家里这些庶出的小姐少爷每一个都谨守本分,断不会如易明清这般无端冲撞大房的人。
不用想也知道,问题肯定出在萧氏这里了。
抬眸看了眼院里那幢二层的小楼,明乐脸上笑容越发欢快的对采薇招招手道:“走吧!”
采薇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眉头又是一皱,便不再耽搁跟她走进门去。
武安侯府的主院共有四座,取大花园的四角而造,老夫人的寒梅馆,二房的兰香居,三房的雅竹轩,还有当初大房住过的菊华苑。
兰香居在四座院子里是占地最小的一座,但内里布置却极雅致,尤其是这座两层小楼,当初建起来更是花费了不少的人力和物力。
明乐进得门去,萧氏院里的大丫头春竹就含笑迎上来,不动声色的将两人挡在厅中:“九小姐!”
“嗯!”明乐颔首,还不及说话便听得楼上隐约的笑声传来。
那声音有点肆无忌惮的拔高,正是那位处事高调、春风得意的明妃娘娘。
因为易明心留宿侯府的缘故,这两日易明真也住在娘家,估计这会儿楼上三母女应该是齐全了。
明乐只做不察,不动声色将这屋子打量一遍的同时对春竹道:“婶娘的伤好些了吗?我来看看她!”
“您来的不凑巧,夫人服了药,刚刚睡下呢。”春竹道,即使是睁眼说瞎话,脸上表情也照样坦荡的无懈可击。
自己这般专程的登门拜访,算是做足了姿态,萧氏这般倒不像她往常思虑周到的作风了。
明乐莞尔,不以为意的回头接了采薇手上食盒亲自递过去,对春竹道:“既然婶娘歇着我就不打扰了,昨儿个突然回府累得婶娘受伤,我带了些点心过来,帮我转交吧。”
采薇垂着眼睛站在旁边,看不清表情,明乐却很放心。
有她在,后面什么话都不需要自己去向老夫人多说了。
“奴婢代夫人谢过九小姐!”春竹象征性的弯了弯膝盖,接了明乐递来的食盒抱在怀里,眼底的意思十分明显——
送客!
明乐于是不再多留,转身带着采薇出来。
从兰香居出来,明乐回头对采薇露出一个笑容道:“祖母那边少不得你,我这里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是!九小姐!”采薇并不多话,直接和她见了礼,就往寒梅馆的方向走去。
明乐回头逆着光又看了眼身后院里那座小楼,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去。
前世的易明澜是十七岁入的平阳侯府,十九岁就已经香消玉殒,而在那之前的三年,她都久居柳乡为母亲服丧,这样算来——
她已经是整整八年不曾在武安侯府的内院里随意的走动过了。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前面出现一座院门,明乐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门匾。
“水月居”三个大字恍然撞入眼底。
水月居是易明澜未出阁前住的院子,院里一侧开辟出一处荷塘,遍植莲花。
夏季的夜里,推窗看去,外面连绵一片,入眼都是鲜绿粉红相交映的景致。
再若赶上月中,头顶挂一轮清明的月,银白月光流泻而下,更会给人恍若置身仙境之感。
那时她年岁尚小,午后总爱在院子的凉亭里对着远处荷塘抚琴。
琴音流淌,合着水面拂过微凉的风,每每抬头,总能见院外那眉目俊秀的少年驻足聆听,一曲终了,两人相视一笑,各走一方。
彭子楚那时是兄长易明凡太学里的同窗,时时便会入府寻她兄长对弈、论诗。
少年君子,气若幽兰,尤是那带着少年青涩的微微一笑,眼底眉梢,总有些化不开的缠绵悱恻味道。
他们少年相知,两小无猜,却不想在两家就要立下一纸婚书的时候变故突然——
兄长和母亲相继离世,妹妹又重伤之后一梦不醒。
她护送母亲灵柩回乡的前夕,彭子楚便是站在这道门外与她相望,满眼疼惜,言辞恳切的说:阿澜,我等着你回来!
如今往事如烟,蒙了尘,再被谎言和鲜血一灌,当真醇洌至极,让人回味不忘。
往昔重重拂过脑际,明乐略一失神,忽而听得院子里一个丫头惊叫过后隐忍的哭泣声:“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帮您擦干净。”
怎么这院子继她之后又住了新人了么?
明乐心下好奇,就举步走了进去,却是易明清坐在那凉亭里声色俱厉的责打一个丫头。
“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我要你做什么?作死的奴婢,你这是要烫死我吗?”易明清的声音尖锐,怒气冲冲的一边说着一边在那丫头手臂上用力掐了两下。
桌上翻了一个碗,颜色浓稠的液体泼出来,她袖子上沾染了不少。
“小姐饶了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那丫头哀哀地哭着,一边去收拾一边告饶。
明乐站在门口踟蹰,正好一阵风迎面吹过,浓厚的草药味道扑鼻而来,明乐鼻下微微一嗅,忽而闻到一股久违的熟悉味道。
当年她怀浩心的时候中虚气滞,彭修便找太医为她开了方子调养。
砂仁配伍白术、苏梗。
是——
安胎药!
看一眼亭子里一脸怒容语气凶恶的易明清,明乐脑中飞快闪过四个字——
珠胎暗结!
------题外话------
打个滚,也木有人跟我说话,最近好冷清,还有妹纸在蹲坑么?好歹提点意见嘤嘤嘤~
023莫名其妙
易明清的事本来是与她无关的,但是想着方才在兰香居门口她对自己的脸色,明乐便改了主意,直直的走了进去,含笑道:“八姐姐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许是没有料到有人会突然闯进来,易明清一惊,脸上疾闪而过一片慌乱的情绪,脱口怒道:“你怎么进来了?”
说着,她已经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对站在亭外五步之遥的明乐怒目而视。
她身边正在收拾汤碗的丫头丁香更是大惊失色,手下一个不慎,便将手里剩下的半碗汤药也摔在了地上。
更加浓烈的草药味道弥散鼻息间,明乐不动声色的重又确认一遍——
应该算没有错的。
砂仁性温,功效中有一项是可以止呕的,想必就是易明清用它的原因了。
易明清要长明乐一岁,今年是十四,离着十五及笄之年还不到。
“哦,我听白姨娘说八姐姐不舒服,刚巧路过听见你说话,就进来看看。”明乐眨眨眼,眸子里仍是噙着明快的笑意,关切道:“这里药味这么浓,八姐姐生的是什么病?”
丁香年纪尚小,闻言已经吓得腿一软。
易明清脸色又白几分,回头狠狠的拉了她一把,然后强撑着一梗脖子走下台阶。
因为心虚,这个时候她并不敢跟明乐硬碰硬,于是咬着嘴唇缓和了语气道:“就是偶感风寒而已,吃几贴药就没事了,省的回头我过了病气给妹妹,今天就不留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出门忘了拜门神,连着在萧氏和易明清这里两度被人下了逐客令,也算出门不利了。
明乐自嘲的抿抿唇角,含笑道:“那好吧,回头等姐姐大好了,我再来看你。”
“谢谢九妹妹关心!”易明清道,脸上虽然勉强挂了丝笑,但那眼里莫名其妙的敌意还是一目了然。
明乐耸耸肩,若无其事的慢慢转身出了院子。
丁香两股战战的僵在原地,一见她的背影出了大门,急忙两步跑过来搀住易明清的手将她扶着往亭子里走:“小姐您还好吗?可千万不要动怒,您现在这身子——”
易明清猛地回头瞪她一眼,丁香自觉失言,小脸煞白的猛然闭了嘴。
易明清心里窝着火,犹不解恨的回头对着明乐消失的大门恨声道:“她不就仗着自己是大房出来的吗?说白了,就是个没爹没娘野种,得意什么啊!”
这一句话,她骂的咬牙切齿。
“小姐。”丁香一惊,吓得眼泪夺眶而出,急忙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姐,这话可是不能说的,万一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
三年前,就因为雪姨娘背后嚼舌头被易明爵听了去惹得老夫人大发雷霆,后来萧氏为了平息老夫人的怒气,硬是将人发配去了西院自生自灭,连带着六少爷易明瀚都被迁怒,不得老夫人的待见。
“本来就是——”易明清犹不甘心,可是话到一半突然想起这茬,脸色一沉就紧跟着猛地闭了嘴。
明乐出门尚未走远,自然在院外将这主仆二人的对话听的清楚明白。
十三年前的动乱当中,她的父亲和祖父双双战死沙场。
那时候母亲大肚翩翩又经丧夫之痛,刺激之下早产生下了她和明爵。
他们是作为遗腹子的身份出世的,生而便没有见过自己父亲。
然而父亲的死还只是一个开始,接连下来的这些年简直就是他们大房的噩梦。
五年以后,眼见着马上就要继承爵位的兄长易明凡,却在皇家的狩猎场上意外坠马殒命。
丧夫丧子,噩耗传来,产后一直缠绵病榻的母亲终于不堪打击吐而亡。
转眼之后马上又轮到易明澜,甚至于连襁褓里的浩心都没能幸免。
这一桩桩一件件,在别人看来是他们大房时运不济灾祸连连,可事实上呢——
明乐眼底闪过一丝寒意,缓缓抬手抚上自己额头的那道旧疤。
兄长骑射之术精湛,为什么会死?她这头上伤疤,就是那些坏人意图湮灭线索的铁证!
如果兄长不死,母亲又怎会撑不下去?如果不是失去亲人庇荫,她自己和浩心又怎会沦为别人板上的贱肉,肆意虐杀?
这一场持续十余年的噩梦,现在醒来,她会让那些人血债血偿,悔不当初!
眼中坚毅冷酷的色彩再度被绵绵笑意压下去,少女脚步轻快,身姿轻灵的穿行在载满花树的院落中间,活泼明艳,不多时已经飘进了竹意轩。
因为刚刚回府,明爵今日还没有去书斋或是请武术教习进府指导他拳脚功夫,明乐去时他正由长安陪着在书房里看昨日不曾看完的账本。
明乐的脚步声,是她刚进院子时就被长安分辨出来的。
所以长安未动,由着她推门进来。
“来了?”明爵自书案后面抬头。
他对账的时候异常专注,只就随意抬手一指旁边的椅子道,“你先坐会儿,我很快就好。”
“嗯,你先忙你的!”明乐道,提了裙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长安偷偷看她一眼,心里便有几分明了,主动走过去道:“小姐是有事要吩咐属下去办吗?”
跟在她身边不过两年,这个冷的像冰雕一样的男子就能准确的洞悉她心中每一个,哪怕是极为微弱的念头。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