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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你怎么样了?”张嬷嬷和孙氏两个围着她惊慌失措的大声叫嚷。
昌珉公主按着胸口吐了一阵,然后就抱住双肩瑟瑟的抖了起来,喃喃念道,“冷!好冷!”
“赶紧的,拿干衣服来!”柳妃挤开人群疾步走过来,一脸的忧色。
这会儿要回去取衣服已经来不及,立刻就有两个宫婢脱了自己外面的衫子,先送过去给昌珉公主披上。
昌珉公主裹着衣服,还是牙齿打颤瑟瑟发抖。
“公主的脸色看着不对,来人,快去请太医!”柳妃皱眉,连忙吩咐壁珠。
“是!娘娘!”壁珠领命,排开人群就往岸边的方向跑去。
孙氏和张嬷嬷两个也湿成了落汤鸡,都不敢近昌珉公主的身,只能由身上干爽的云霓抱着她暂时用身体帮她取暖。
可是昌珉公主被她抱着,身子还抖的跟筛子似的,不住打颤。
张嬷嬷在旁边看着,心疼的落泪。
“夜里风凉,不能在这里呆着,快来人,先把昌珉公主扶到本宫的寝宫去,怎么也得先把试衣服换下来。”柳妃左右看了看,叫过来几名宫婢帮忙。
这时云霓却云霓突然一咬牙,满面怒色的霍的扭头向明乐身边也浑身湿漉漉狼狈异常的雪雁看去,厉声道,“刚才就是你撞了公主,把公主推下水的!”
云霓此言一出,无数道锐利的视线就齐刷刷的朝雪雁射去。
“娘娘!”雪雁一脸的惊恐,急忙要要对着柳妃的方向跪下去,告饶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看到我家王妃要跌倒,扶了一把,可是——可是不知道怎的——”
雪雁说着,就满脸惶恐的对柳妃磕头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娘娘恕罪!”
因为背后那人推明乐用的力气很大,所以雪雁适才去拉明乐的时候所受的反弹力自然也不会小。
这样的一股冲力,若是放在旁的丫头身上,必然无法驾驭,而于暗卫出身的雪雁而言,却还是有机会化解。
但是在确保明乐无恙的同时,雪雁却是故意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被甩飞出去,更是在身子悬空砸出去同时有意的转变了一下方向,堪堪好——
就是撞在了昌珉公主和孙氏那几人身上。
云霓把矛头直指云霓,孙氏和张嬷嬷等人立马就同仇敌忾的杀过来。
“我家公主万金之躯,是你一句恕罪就能抵偿的吗?”张嬷嬷目露凶光,猛地抬手指向雪雁,怒声道,“来人,你们还不把这个意图伤害公主的贱婢拖下去?”
昌珉公主虽然金尊玉贵,但在这里却是万轮不到张嬷嬷一个奴才来发号施令的。
侍卫们自然是没有动作的。
这个时候,明乐若是要站出来维护雪雁,自然可以反将一军。
但是出乎意料,她却一语不发,只就目光微愣平静的看着立于斜对面的柳妃。
她的目光并没有多凌厉,但就是有一种无形的气势从上到下压下来,让柳妃心里一揪。
柳妃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就自然而然的岔开话题道,“昌珉公主的身子要紧,你们几个过去帮忙,先把公主从这桥上扶下去。”
“是,娘娘!”碧玉应道,带着流云宫里的几个二等宫女上前,帮着把昌珉公主从地上扶起来。
昌珉公主苍白着一张脸,好像一直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被人扶着刚一起身,就是脚下一软,险些再度跌倒。
好在是两边胳膊都被侍婢架着,这才得意靠在侍婢身上支撑重量。
昌珉公主落水可以说是意外,但偏偏这事儿和易明乐那小贱人的丫头扯上关系,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孙氏咬牙切齿,眼见着昌珉公主虚弱不堪,顿时怒火中烧,提着水淋淋的衣裙就气势汹汹的朝明乐扑了过去,动作之快,叫人瞠目结舌。
扬手一个巴掌下去——
却是采薇早有准备,早一刻闪身往明乐跟前一挡,结结实实的被她打了一记耳光,嘴角立刻就有鲜血溢出来。
“采薇!”雪晴低呼一声,一把将采薇扶住,才要还手打回去,却是长平暗暗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递给她一个不可的眼神。
孙氏的这一巴掌对柳妃而言不能算是太过突然,只是她故意没管罢了。
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下去,眼前的场面霎时一寂,气温都几乎立刻降到了冰点以下。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彭家人好吗?”孙氏正在气头上,所有的理智烟消云散,歇斯底里的对着明乐大声骂道,“明知道昌珉怀着身子,还要叫你的丫头施这样的毒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吗?”
天打雷劈?
报应?
听着孙氏这般义正词严的指控,明乐突然就忍不住的想要发笑。
什么叫报应?什么叫天打雷劈?
亏得这孙氏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站出来嚷嚷,他们彭家人都还没有被天雷劈散,居然还敢跑到她的面前来质问叫嚣?
不过眼下她虽然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让孙氏无言以对,却是不屑于和她这疯狗一般的妇人为伍的自贬身份的。
“瞧彭夫人您这话说的,却不知道本王妃和你们彭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怎么就叫我宁要受天打雷劈也见不得你们好了?”明乐闻言,不过四两拨千斤的微微一笑,淡淡的反问。
“这还用说?你当然是为——”孙氏脱口道,话到一半却被她眸子里冰冷的笑意震住,生生把后半句话给咽了下去!
易明澜会对他们彭家恨之入骨自然是有理由的,可是那件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当众说出来的,否则她整个平阳侯府的声誉会毁于一旦不说,保不准这个丫头发起狠来再去皇上那里告上一状,后果就更是不堪设想了。
一口气憋在胸口散布出去,孙氏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恨恨的瞪了明乐一眼,提高了嗓门道,“我不跟你费嘴皮子,刚才这事儿分明就是你授意这个丫头做的,如果不是你暗中指使,怎么那么巧这桥上那么多人她不撞,非得要撞了昌珉公主?今天当着柳妃娘娘的面,你休想糊弄过去,定要给我们平阳侯府一个交代不可。”
话虽这样说,但是面对明乐时候她还是本能的心虚,所以在气势上就不觉弱下去几分,很有几分强辩之嫌疑。
“交代?我看还是你先给我一个交代比较好!”明乐冷笑,却是越过她去,直接看向稍远地方的柳妃,字字冰冷道:“柳妃娘娘,今日这宫中百花宴是你主事,我和彭夫人都是你的客人,所以我不得不先问你一句,孙氏这野蛮刁妇当众对殷王妃不敬,你要不要管?”
明乐说完,也不等柳妃反应,便是话锋一转,重新看向孙氏道,“再或者,只由本王妃自己做私务了结便罢!”
柳妃语塞,张了张嘴却是没能说出话来。
孙氏被她冰冷的目光盯着,顿时就心惊肉跳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时候孙氏才后怕的想起来——
这个丫头今非昔比,已经不再是曾经寄居在她府上那个任人搓扁揉圆的木讷的小女孩儿了,而已经是高居一品的堂堂殷王妃。
方才众目睽睽,是她公然对殷王妃挥手相向。
“你不要转移话题,分明是你叫这丫头——”勉强提起一口气,孙氏梗着脖子大声叫嚣。
其实审时度势,她不是不知道现在应该伏低做小的赔罪以争取大事化小。
但是若要她在这个死丫头面前屈膝赔礼,她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身段儿来的。
柳妃本还犹豫着想要站出来打个圆场,这会儿愣是被孙氏态度把将要出口的话给压了下去。
“彭夫人对殷王妃失礼,视为大不敬!”柳妃说道,心里斟酌着要如何惩处。
孙氏闻言,终于慌了,仓皇回头对她跪下,语无伦次道,“娘娘,臣妇——臣妇只是一时情急,我——”
“王妃,你看这——”柳妃面有难色的朝明乐看去,说着也不等明乐首肯,就是幽幽一叹道,“念在彭夫人也落水受了惊吓的份上,王妃就当是给本宫几分薄面,毕竟今日的晚宴是由本宫发起——不如——”
“娘娘开口,我何时有驳了你面子的时候?”明乐弯唇一笑,眼底笑容却是别有深意。
柳妃心头一紧,不由的用力捏紧手里帕子。
孙氏闻言,心里刚好松一口气,却听得身后明乐的声音不徐不缓的飘来道,“那就从轻发落,只给她二十个板子长长记性好了。”
孙氏现如今的身体不好,二十个板子也够她受的了。
柳妃虽然和孙氏之间没什么交集,但心里谋算着,却还想替她周旋一二。
然则明乐根本就不给她开口的余地,紧跟着已经对她问道,“都说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如今宫里中宫之位空悬,我这样擅自做主请判了,不知道可会连累娘娘被人质疑有失公允?”
君权神授,尊卑有别,历来大不敬都被判的极重,按照常理来说,明乐只要求给孙氏二十个板子,已经算是从轻发落了。
柳妃的脸色一僵,胸口被一口气顶着难受的紧,犹豫着终究还是没敢再吭声,只就沉了脸对旁边内侍吩咐道,“拖下去!”
“娘娘!”孙氏凄声一嚷,下一刻已经被两名内侍架着往岸边的方向拖去。
“娘娘,臣妇知错了,我知道错了。”孙氏一着急,眼见着柳妃已经准备袖口旁观,无计可施之下,眼见着要从昌珉公主旁边擦身而过的瞬间突然用尽全力挣脱两名内侍的钳制,扑倒在昌珉公主脚边,抱着她的小腿哭求道,“昌珉!昌珉你替我说句话啊?让娘娘高抬贵手!”
彼时昌珉公主因为过度虚弱,自顾犹且不暇,如何还能顾的上她,身子被她这样一扑,即使两边有人搀扶着也还是虚晃了一下,死咬着下唇,脸色更显的苍白,额上大滴大滴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滴。
方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孙氏和明乐身上,却是把她给忽视了,这会儿才是骤然发现她脸色已经是急剧隐忍的痛苦之色。
孙氏仰头看着她的脸,不觉的愣在当场,僵硬了好一会儿,突然隐隐觉得抱住她小腿的双手上似是沾染了什么温热粘稠的东西。
这种东西的感觉并不陌生。
孙氏突然打了个寒战,屏住呼吸一寸一寸的垂眸往她脚边看去。
旁边扶着昌珉公主的云霓见她神色有异,也下意识循着她的视线看去。
下一刻,却是花容失色的指着昌珉公主脚下的桥石惊呼道,“血!这里有好多血!”
柳妃闻言,立刻拨开跟前的两名宫婢挤过去,紧跟着却是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腹部连连后退。
昌珉公主的衣裙全湿粘在身上,血色从两腿中间部分的衣料上往外延伸渲染成一片,此时她脚边不知何时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色湖泊,更有滴滴答答的血水从桥石一侧滚落湖中。
“啊——”孙氏擎着两手鲜血失声惊叫。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一声尖叫刺激到了,昌珉公主本就已经支撑的极为辛苦的神智突然就在瞬间彻底溃散,身子一软倒在两边侍婢的臂弯里。
“快!快把公主扶上岸,请太医!快去请太医!”柳妃护着自己的肚子心有余悸,她身边的李夫人急忙帮着吩咐。
张嬷嬷和云霓等着都被昌珉公主脚边血腥的场面吓到,闻言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帮着宫里的嬷嬷宫婢一起把昌珉公主抬着往岸上去了。
柳妃暗暗咬着下唇,护着自己的肚子,脸色微微泛白,似乎是由昌珉公主的处境联想到自己肚里的孩子,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是你!”眼见着昌珉公主被人抬走,孙氏跌在地上木楞了半天,突然眼神一厉又抬手一指,朝明乐看过去,凄声嚷道:“你还敢说不是故意的?分明就是你暗中使坏,推了昌珉入水!”
这个丫头因为易明澜和浩心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如果不是她故意使坏,怎么那么巧昌珉公主会被她的丫头撞到水里?
看着桥面上残留的一堆血迹,孙氏心里突然就无比的绝望,绝望之余瞳中颜色就变为惊恐——
恍惚间她似是又再看到那日易明澜死前愤恨疯狂的目光和声声泣血的诅咒!
她要自己彭家断子绝孙,要彭修不得好死的!
虽然以前她对鬼神之事并不全信,可是这几年来他们府上发生的一切却似乎都在无形中一点一点逐渐印证出了这样一个可怕的结果,先是易明真作祟,让彭修的后院数年间无一所出,然后又是易明真自己小产失了孩子,好不容易把易明清接进了府,最后孩子还是没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