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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上位者的心思——
想要除掉她只怕都唯恐来不及呢!
得了昌珉公主的提示,米夫人总算是定下心来。
“多谢公主提点,臣妇明白了。”米夫人道,起身告辞,“一大早的上门打扰实在唐突,臣妇这就先行告辞了。”
“嗯!”昌珉公主不甚在意的微微点头,眼皮都没有再抬一下。
米夫人又屈膝施了一礼就匆忙回去和米尚书合计此事。
看着她急匆匆的离开,昌珉公主脸上的笑容才瞬间凝固,眼神阴沉沉的,看起来很有几分可怕。
“公主,您明知道这件事另有内情,怎么还叫米夫人他们去碰这钉子?”云霓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担忧。
自从平阳侯被一把火烧了之后,自家主子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表面看上去一如往常,可实际上背地里整个人都变得阴鸷呃恐怖了起来,哪怕是她和云裳两个服侍了多年的老人都被她那阴沉沉喜怒无常的脾气吓的寝食难安,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的伺候着,生怕万一会有什么闪失就惹怒了昌珉公主。
因为明乐栽了一个意图不轨的罪名给彭修,整个平阳侯府,不仅府邸被焚毁,名声也没了。
爵位被取缔,公主不仅成了寡妇,还被夫家的名声累及。
虽然新帝继位之后对这个名义上的姑姑也算照拂,重新拨了府第给她安置,也赏赐了好些东西安抚,但是对于昌珉公主而言,这些似乎都完全失去了意义。
这些天来她一门心思的盯着殷王府,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盯着明乐。
甚至于不惜动用手段,私底下四处散播对明乐不利的流言出来,把整个京城搅和的鸡犬不宁,是一门心思的要和殷王妃死磕到底了。
云霓和云裳两个被她的举动吓得不轻,想劝又不敢。
所以这会儿逮到了机会就赶紧隐晦的提了提。
昌珉公主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闻言就是冷笑,“就算不是真的又怎么样?宋灏掌权之后那个贱人也跟着今非昔比,我想要明着动她几乎是不可能的,既然有人愿意出面搅和,我为什么不能顺水推舟的加把火?即使明知道不能拿她怎样,给她心里添点堵也好。”
“可是万一惹恼了摄政王呢?”云霓担忧道。
自家主子又不是个蠢笨的,怎么到了这会儿反而看不清形势了呢?
如今在这朝中摄政王只手遮天,惹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还能有自家主子的好日子过吗?
“说是兄妹,他本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多这一桩少这一件的也没什么大不了。”昌珉公主不以为然,重重的把手里茶碗搁在桌子上,“先帝刚刚驾崩,宋灏他自己也顶着不小的压力,这个时候为了不落人口实,哪怕是被他知道了是我在背后做了小动作,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否则就会和先帝一样留下个狭隘自私不容人的恶名出来,到时候他就得不偿失了。”
云霓的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也知道昌珉公主听不进去,终究还是作罢。
昌珉公主的眼睛里闪动着疯狂而热烈的火焰,唇角牵起一抹冷硬的笑容转身进了屋子里。
为了堵塞悠悠众口,宋灏一时半会的确是不会动她的,可长此以往,总有风头过去的时候。
所以总是这么小打小闹的也不是个办法,她必须得赶紧的采取切实的行动才行。
昌珉公主心里暗暗的计较,心不在焉的进了内堂。
云裳从外面走进来收拾茶具,和云霓对望一眼,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迟疑道:“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我看公主分明就是疯魔了的——”
“你闭嘴!”云霓向来看不上云裳懦弱的个性,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冷声道:“你以为公主就是个没计较的吗?别看现在相安无事,殷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等到过个一年半载风头过去了,这里还哪会有咱们的容身之所?”
说完就冷哼一声跟着昌珉公主进了后堂。
云裳咬着嘴唇站在厅中,静默的站了一会儿,终究只是垂下眼睛一声叹息。
这些人只会凭空耍狠,却是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了,就凭昌珉公主想要和摄政王夫妇抗衡——
以卵击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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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米夫人拜访昌珉公主的同时,工部另一位武侍郎的夫人也乘坐小轿去了礼王府。
武夫人和四王妃张氏是手帕交,两人的关系一直亲密。
这会儿找上门来她也不绕弯子,直接把来意对张氏说了。
张氏听完,眉头皱的死紧,摇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管外面那些人传的是如何的绘声绘色,你也就堵了耳朵当做不知道就好。武侍郎也一直都是个稳重的,这会儿子怎么也想着要搀和这样的事情了?”
“我也是照你的原话和他说的,之前都还好,可自从昨儿个晚上说是在宫里巧遇了摄政王之后,被身边的几位同僚撺掇着,他似乎也就跟着动了心思了。”武夫人道,“净玉,你们王府和摄政王那边关系匪浅,之前我知道你也有难处,也都没有细问,今天你就当是给我透个底吧。虽然说新帝的继位大殿已经完成了,可是听我家老爷说包括前朝还有后宫,都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平定下来,我这心里总是难安。事情真的不会有什么变故吗?”
“朝廷的事我不好说什么,总之你听我的话,稳住了就好。”张氏的目光不觉得沉了沉,看着门边摆着的一盆水仙花出神片刻,忍不住又再叮嘱了两句道:“朝廷的事我不懂,不过昨儿个王爷又再提了两句,估计也就快定下来了。你们只要不掺和,就不会有事。”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照做了就是。”武夫人捏着帕子慎重的点点头,感激道,“也多亏了有你,要不然这局势乱糟糟的,我家老爷又是白手起家,连个可以拿主意的都没有。”
“你我之间,何时也这样的生分了?”张氏笑笑,佯装恼怒的嗔她一眼。
两人又闲谈了两句,武夫人也就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武夫人,张氏就回了后院。
宋沛一大早赶着去上朝,回府之后才用的早膳,饭桌上正陪着一双儿女嬉戏。
张氏刚进院子就听到里面儿女欢快笑声,心底里顿时就暖洋洋的满足无比。
走近饭厅,就见宋子韵爬到了宋沛的膝盖上,两只又肥又短的小胳膊往他身后像是在寻找什么的模样,一边扯着嗓子大声的叫嚷:“父王,给我!给我嘛!”
而宋子黎则是顺势从他另一边的膝盖上滑下来。
他的身形灵活,再加上宋沛正逗着宋子韵高兴没了防备,就被他溜到了身后一把夺了宋沛手里抓着的一直大海螺。
“嘿嘿!”宋子黎得意一笑,就把那海螺凑近嘴边骨气腮帮子大力的吹起来。
声音洪亮,又如同海风荡过,带着轻颤的回音缕缕不绝。
宋子韵顿时就急了,也跐溜一下从宋沛的膝上滑下来,就要去抢宋子黎手里的东西。
宋子黎哪里容她走近,泥鳅一样,拔腿就奔到了院子里。
宋子韵一看没戏了,嘴巴瘪了瘪立刻就要嚎啕大哭。
宋沛见状,赶紧从怀里摸出另外一只小了近乎一半,但是色泽更显鲜亮的小海螺递给她,笑道。
宋子韵的眼泪刚刚用到眼眶里,见了那小东西立刻破涕为笑,抢过去试着一吹。
声音不如大海螺的深沉高昂,却是清晰婉转,鸟儿鸣唱一般,十分之悦耳。
宋子韵立刻就高兴了起来,回头搂着宋沛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沾了她老爹一脸的口水,笑的尖牙不见眼,“父王真好!”
宋沛乐呵呵的抱着自己闺女。
倒是王妃嫌弃的抽了帕子去给他擦了擦脸,又把宋子韵打发了道:“韵儿去找你哥玩去!”
“好!”宋子韵响亮的应着,得了好东西,也是急着跟宋子黎炫耀,闻言立刻就蹒跚着步子跑了。
“奶娘跟着她,别叫她摔着!”张氏急忙吩咐。
看奶娘跟了去这才放心,在宋沛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方才凝芳来了,不知道又是谁起的幺蛾子,宫里头又传了闲话出来。”张氏说道,面色很有几分不悦的倒了杯水递给宋沛,“这一次更离谱,说是昨儿个三更半夜的,工部的人见到五弟带了什么女人出宫去了,又赶上今儿个五弟没上朝,那些个官员就揣摩着他府上闹开了,还要去送什么劳什子的贺礼给五弟道喜呢!”
张氏对明乐的印象很好,听了这话就觉得心里头憋气的很。
“你没跟吴夫人真的透底吧?”宋沛却是不太在意。
“你都特意的嘱咐过我了,我还能没有分寸么?”张氏道,想了想还是十分困惑,挥手把屋子里仅剩的两个心腹的丫头也打发了,然后才道:“不过这事儿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这些天京城里流言蜚语满天飞,也亏得五弟妹是个沉得住气的,若换做是我,只怕都要被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说起来也是昌珉太过异想天开了,不过她既然要闹就随她去吧!”宋沛道,垂眸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神色淡远,沉默了一阵,突然再度开口:“昨儿个傍晚十分,母后的宫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具体的情形我不清楚,但是母后身边的常嬷嬷和翡翠都被处置了。并且一大早内务府的人也来找了我,说是要全面撤换她宫里的人手。”
“嗯?”张氏一愣,随即了然,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是因为那个女人?”
“不知道!”宋沛却是摇头,神色凝重,“当时五弟妹的侍卫把整个万寿宫封锁了一个多时辰,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引子就是那个女人,但是最后处置的却是常嬷嬷和翡翠,反倒是那个女人,她动都没动。翡翠那个丫头被处置了不奇怪,可是常嬷嬷可是母后身边的老人了——”
宋沛说着就是欲言又止,别有深意的摇了摇头。
这件事,很蹊跷。
不过张氏却不关心这些,想了想道,“那个女人呢?还在宫里?”
“没有,连夜出宫了。”宋沛道,这时才忽然狡黠一笑,对张氏道,“我的探子回报,说她出宫以后去了昌珉的府第。”
“什么?”张氏一惊,险些惊叫出来,忙是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看了宋沛好一会儿,见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脸色都白的有了几分不自然道,“昌珉这是要做什么?”
“这就不得而知了。这个丫头从来就不知道轻重,也不想想这一次老五没有因为平阳侯府的事情迁怒于她已经是给足了她脸面”宋沛道,对这个骄横跋扈的妹妹显然也没有多少同情,只就就事论事道,“昌珉的那点手段我并不担心,怕就怕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
张氏沉默了一阵就岔开话题:“要怎么折腾都随他们去吧,我现在倒是比较关心五弟妹那边,一大早就遇上这样糟心的事情,真是晦气。”
“今天也只是最后一天了,以后他们想闹就没处闹去。”宋沛莞尔,靠在椅子上笑的一脸的高深莫测。
张氏狐疑,挑眉看向他。
他这才又笑了笑,道:“皇上那边的圣旨早就拟定好了,若不是老五暂时给压了下去,其实在登基大典的第二天就该一起颁布的,一并册封五弟妹的。”
张氏听了这话就更觉奇怪,按理说宋灏既然被册封为摄政王,明乐的位份顺利成章的也会跟着晋上一级。
横竖那称呼不过是个在她夫君名义上的附属品,却不知道宋沛为什么会特体的提出来。
“皇上和五弟的意思是正式册封,许以摄政王妃的头衔,并且——准许她参与朝政,许予她和摄政王同样的权限。”宋沛道。
“什么?”张氏惊呼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即很快的发现自己失态,就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其实也就那么个意思。”宋沛看到妻子惊讶至此,就笑着解释道,“经过了这么多事,谁都能看的出来老五夫妇之间的默契,五弟妹的手段不输老五,之前没有这道圣旨,她一手促成的事情还少吗?现在特意画蛇添足的加上这么一笔,想来还是老五自己的意思,意在给他媳妇造势,最起码在明面上摆了这么一个身份权限在那里,别的不说,起码再没有女人敢打老五的主意了。”
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王妃摆在那里,谁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若只是内宅女子之间的争斗,只比手段,成王败寇。
可是有了这道圣旨,哪怕是有人眼红摄政王府第里的风光,也再不敢动心思了,一个弄不好惹了王妃的不快,略施手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