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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明菲用力的抿着唇角,秦啸看着灯影下她模糊的侧影,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恍然像是明白了她这大半年来闭门不出的原因。
易明菲比明乐还要大上半岁,正常的话两年前该出嫁了。而就算这两年武安侯府里面乱的很,可是这大半年整个京城都已经安定下来了,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李氏怎么会把女儿留的这么久?
秦啸的目光突然就冷了下来,他坐起来,一把拽住易明菲的手腕,质问道,“你是故意的吗?”
易明菲用力的压着袖子将手臂上的痕迹掩藏起来,心里一半苦涩一半绝望。
这些疤痕的确是她故意留下的,她不是明乐,没有那样的勇气和魄力去公然和自己的母亲对抗,她是名门闺秀,本该循规蹈矩的嫁人生子,可是自从有那样一个男人猝不及防的入了她的眼进了她的心,她便再不能勉强自己在那条寻常闺秀的路子上走下去了。嫁给完全陌生的男子,门当户对荣华锦绣,看上去安稳喜乐没什么不好,可是她自己的本心呢?将来有一天,面对自己的夫君子女心里却总会有另一个人男人的影子挥之不散,那样的人生,真是会安稳快乐吗?
秦啸那样的人,风光无限高高在上,而她在他面前却总是一无是处狼狈不堪,她从来就不敢奢想嫁他为妻,却也同样不想稀里糊涂的嫁给他以外的男子。
从明妃的事情了结之后李氏就开始替她谋划婚事了,被逼无奈她就咬牙停了药,在手臂上留了疤。
李氏只以为是易老夫人当初下手太重,让她身上的伤痕无法痊愈,恨的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李氏自己也是女人,自然知道易明菲身上留下这些印记意味着什么,若是走寻常的路子给她安排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难免她这个样子不会遭到夫君的厌弃,左右为难之下只能一拖再拖,心里一边权衡着合适的联姻人选一边暗地里四处寻医问药,急着帮她诊治,却全然不知这一切根本就是女儿有意为之。
秦啸的质问几乎是将易明菲逼上了绝境。
她的确是因为他才不得已用了这样自损的法子来推拒婚事,可是却也万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也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奢望。”易明菲道,她使劲的垂着头不去接触秦啸的视线,想哭却又努力的压制住,慌乱的掩住衣襟,一面用力试着甩开他的手,“以你的身份地位,将来一定会娶一个光鲜体面的妻子,是我一时想岔了,今天我不该跟着你出来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秦啸眼中的怒意不觉更盛,握着她手腕的手用力往跟前一拽,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是腕骨捏碎。
易明菲的身子不稳,一下子就撞进他的怀里。
“我——”她咬着唇回避他的视线,有些话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她为什么这样?要如何回答?说是对他情根深种不愿委身他人?说是一厢情愿自取其辱?
哪怕事情的真相也的确就是这样,又让她如何能够启齿?
“秦啸,你放过我吧!”最后,易明菲也只是无力的哭了出来,“有些话我不想说也没有办法说出来,你这样的人,何必要和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斤斤计较?算我求你了,你放我走吧!”
“放你走吗?”秦啸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易明菲一直回避他的视线,他便抬手擒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沾满泪水的脸孔,一字一顿道:“值得吗?”
“什么?”易明菲一愣,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秦啸看着她的眼睛,却是自嘲的兀自摇头,“既然你不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我就只能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当做你是为了我才会如此的,可是——我这样一个人,不值得你这样。在别人看来虽然我现在的这个身份荣耀无比,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不过表面光鲜而已。你这样的女子,应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去怜惜和呵护的,你真要跟了我,我会觉得委屈了你。有时候我倒是真的希望你只是和我母亲一样的粗鄙村妇,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直接收了你。可惜你不是,你说,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样的话,他已经说过两遍。
第一次易明菲并未在意,此时听来却有种别样的滋味。
“你——”她有些不确定,止了哭声怔怔的看着他。
“你是个好女孩,聪明善良又懂得情义,就是因为觉得你太好,所以我才只想离你远远的看着而已。”秦啸的目光之中蕴藏了深深的无奈,他看着她的眼睛,神色之中更多的是疼惜。
这样一个女子,柔情似水又温婉善良,不是没有动过心,只是因为太美好,所以才不愿亵渎。
易明菲有些发愣,秦啸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
他的心里其实也是有她的吗?哪怕只是曾经的某一个瞬间都好?
“真的愿意嫁给我吗?”秦啸的唇角牵起一个笑容,抬手把她鬓边乱发拨到耳后。
易明菲皱眉看着他,“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如果你只是为了可怜我——”
哪怕是再喜欢,她也不会接受他的施舍。
她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个镇国将军夫人的头衔,只是对这个男人无法克制的喜欢而已。
秦啸看出她的疑虑却没有让她把话说完,而是直接倾身下来稳住她的唇。
刚刚哭过,少女的唇瓣上沾染了泪水的味道,有点咸又有点涩,秦啸细致的将她嘴角残留的泪滴吻掉,然后长舌长驱直入用了他生平所能给予的最大的热情吻她。
这一个吻来势凶猛,易明菲又始料未及,只是觉得身体被他用力的箍住,全身的骨骼酸软,几乎便要尽数融化在他的气息里。
这个男人,强势霸道,之前因为有所顾忌所以才会诸多忍耐,此时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却叫人难以招架。
易明菲突然就有些慌了,全身失了力气,只是本能的攀附住他的脖子支撑。
秦啸的手从她敞开的衣襟探进去,几乎可以说是粗暴的一把扯掉她的肚兜,他的一只手抚上她胸前柔软,易明菲的脑袋里轰的一下炸开了花,慌乱的低呼一声,推了他一把。
奈何秦啸拥着她的手臂太过牢靠,这一推之下只离开他身边寸许,反而让他一低头就能将她胸前春光一览无余。
易明菲连忙抬手去挡,脸上绯红瞬间就像是熟透了一般。
秦啸见她这般模样,就咬着她的耳垂低笑出声,“怕什么?看了就看了,我又不是不负责!”
他不说还好,这一开口易明菲就更是羞窘的几乎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你——你不许笑!”易明菲有些气急败坏,话到一半见他又垂眸偷瞄下来,顿时就面红耳赤的双手掩住。
秦啸挑眉看她,那神情带了几分绚烂笑意,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散漫和疏离。
易明菲在他这样的逼视之下,全然无从应对,慌乱中就扭头看向远处案上的烛火,咬牙道:“你这样看着我,我——紧张!”
秦啸顺着她的视线瞧过去,虽然是有点不甘愿,终究还是妥协。
他的手臂往她腰后一揽,起身的时候一个转身便将她的后背压靠在旁边一处被幔帐半掩了的柱子后面,同时另一只手从她的发钗上捏下一粒珍珠屈指朝案上蜡烛的灯芯弹出去。
下半夜,外面的月光也歇了,整个屋子瞬间陷入黑暗。
秦啸将易明菲压靠在那根柱子上,再无顾忌的上下其手。
毕竟是头一次,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易明菲慌乱无措,在他有意的撩拨下心跳如擂鼓,娇喘连连。
裙裤滑落,男子精壮炽热的胸膛贴上来。
易明菲屏住呼吸,她能感觉到腹部被什么坚硬而炙热的东西顶着,便越发的慌乱无措了起来,双手扣住秦啸的后肩,带了难以压抑的颤抖:“我——我怕——”
“没事!”秦啸的唇流连在她颈边滑腻的皮肤上,声音低哑而蛊惑。
易明菲本来全身虚软,这个瞬间却整个身子却突然僵住了。
这种陌生的气氛让她无措的有点想哭,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她真的哭出来,秦啸定会以为她是不情愿的,所以她便用力的咬着下唇极力的忍着。
就在两人做好了一切准备正在蓄势待发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些许不太鲜明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还会来这里人定然就是秦夫人了。
秦啸的动作一滞,皱眉扭头看过去。
易明菲却是受了惊吓——
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闯进来见到他们之间这等模样那还得了?
若不是秦啸托着她,她大约是要马上虚软在地了。
外面那人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灯笼里的火光映在了窗纸上,易明菲紧张的揽着秦啸的脖子低低的唤了一声,“秦啸——”
秦啸皱眉,虽然他不觉得他和易明菲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如果真让自己的母亲看到两人做了这样的勾当,怕是日后易明菲的心里会别扭。
他不能不顾她的颜面和感受。
秦啸正犹豫着要不要扯一片挂帐先把人给藏起来,外面秦夫人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刹住了脚步。
秦啸将易明菲放下,匆忙捡了衣服披上想要去门口把秦夫人拦下。
秦夫人似是在门前停了一刻,最后不知怎么的却并没有推门进来查看,转眼之间映在窗子上的火光就又渐渐远去,不多时便重新隐没。
整个屋子重归黑暗,秦啸暗暗的吐了口气,抬手一摸易明菲的额头才察觉她的身子已经虚软,汗湿了一身。
“是我娘!”秦啸道,怕她着凉便先捡了件衣服给她披在肩上,温热的手掌却仍然卡在她的纤腰之上没有移开,俯首下来又去吻她的肩头。
易明菲的神智有些混乱,一半的心思却留在了门外,道:“怎么秦夫人会大半夜的过来——”
“大约是察觉我回来了,明天我会跟她解释的。”秦啸低声道,顿了一顿,声音里就又含了笑,贴着她的耳畔问道,“我们继续?”
想到方才那一瞬他们已经险些跨越雷池,易明菲不由的又再度羞红了脸。
黑暗中,她大着胆子双手捧住秦啸的脸颊吻了吻他的额头。
秦啸的心头一暖,复又啄了下她小巧的鼻尖。
可也大概就是因为她太过善解人意了,反而叫他在这个当口又有了一瞬间的迟疑,在她耳边细语呢喃的慢慢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不忍心让你受委屈,我保证,只要有我在的一天,都一定会好好待你。明天天一亮我便叫人去武安侯府下聘可好?”
易明菲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原本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闻言却是身子猛地一僵。
秦啸的话,让她不安!
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慌乱,仰头想要去看他的脸,才发现黑暗之中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说这样的话?”她抬手去触摸他的唇,指尖有一丝颤抖:“我没有逼着你一定要娶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什么叫只要有你的在的一天,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没什么,就是怕你觉得委屈。”秦啸道,安抚性的摸了摸她背后垂落的发丝,“方才我也只是一时情难自制,要不我们多等几日也好,等到成婚那天洞房花烛?”
这个世道里,无媒苟合的行径其实是极端冒险的。
且不说只要他随后翻脸不认账易明菲就名声尽毁甚至会走投无路,只单是对一个女子而言,谁在心里不是渴望花轿临门嫁衣添彩的那一刻?
如果他的在这里占了她的身子,她嘴上说是情愿,心里只怕还是会有遗憾的吧!
“之前你说可能需要做一些事情,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会有危险?”易明菲的心思却明显没有跟着他的思路走,她的脑子里只是不住的回旋着他前面的一句话。
秦啸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但好在是夜色遮掩,易明菲并没有看到。
“做什么事不危险?我之前在海域领兵的时候每打一场仗难道就没有风险吗?”秦啸笑道,语气故意显得轻松,“只是有些话总不好说的太满,你不要想的太多。”
“是么?”易明菲喃喃说道。
“有我在,你怕什么?”秦啸道,他能感觉到她的不安。
若是在今日之前,他还能克制自己不要为了一己之私将她束缚在身边,可是现在这一刻——
哪怕是自私自利也好,他却是想要不顾一切的将她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