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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第5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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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属下明白!”长安的反应很快,立刻领命,按照明乐的吩咐传达了下去。

    庞大的仪仗笨拙的调转方向,原路返回。

    明乐并没有再这里多加滞留,踩着脚下泥泞的积水就往前面走去,“走吧!”

    预约下越大,虽然雪雁已经尽量的撑着伞替她遮挡,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明乐却是全无所察一般,只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深水湾里。

    她的装束华贵讲究,身边还有器宇不凡的下人追随,一看就是哪个富贵人家出来的夫人小姐,这样身份的人,哪一个不是周到讲究,半点苦也不肯吃的?正在街头忙碌的百姓见她从容冷静的涉水而过,所有人都惊愕不已的止了手中活计,窃窃私语的看着。

    明乐却是全不在意,只是专心注意着脚下的路。

    这条路存在的年代久远,石板虽然都有些陈旧破损,但也万不至于为了一场雨就这样全线崩塌,说是没人暗中作鬼她都不信。

    路面坑洼不平,又积了大片的泥水,脚下每走一步都万分艰难。

    后面雪雁的伞干脆就不撑了,和长安一左一右扶了明乐的手臂,短短不过几丈远的距离,几人却是摸索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对面。

    回头看去的时候,那队仪仗也刚好从方才来时的巷子口拐了出去。

    “走!”明乐冷冷一笑,带着长安几个仍是飞快的离开,寸步不停的穿过前面的两条街巷。

    雨水倾泻而下,淋的每个人都是一身狼狈,几个人行色匆匆,却也是得益于这雨幕的遮掩,很快便把后面正在观望的百姓的视线隔开。

    眼见着前面就是贯穿整个京城南北的那条主街了,明乐的心里却无半点放松,顿了步子对长安道,“先去看看,外面可有什么可疑。”

    下了这么大的雨,路上行人基本已经绝迹,若有什么人意图不轨,反而比较容易露出马脚。

    “嗯!”长安谨慎的点头,领命去了。

    雪雁神色凝重的看着明乐腮边滚落下来的雨水,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王妃您是不是在怀疑什么?难道会有人要对您不利吗?”

    明乐抿着唇角,恍惚之间竟然会叫人觉得她下巴那里的线条无比的刚毅。

    她不说话,雪雁也能猜测到几分,一颗心悬在半空,却是困惑不解道,“既然明知道会有人对您不利,王妃您方才为什么不直接留在步兵衙门,等回头雨小了再叫荆王殿下多派遣些人手送您回去?”

    话虽如此,她心里扩展出一个巨大疑团的同时更是胡乱揣测的心惊不已——

    王妃明知道路上会有危险,却也不肯留下来接受荆王的庇护,这说明什么?王妃不信任荆王?还是——

    根本这一次要对王妃不利的人就是荆王?

    雪雁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听见巷子外面传来兵器的碰撞声。

    明乐的目光一凝,侧目对她使了个眼色。

    雪雁赶紧收摄心神,飞奔过去,却是还不等她奔出巷子口,外面长安已经闪身再次进了巷子,远远道:“主子,是荆王殿下来了!”

    话音未落,一辆被重兵护卫着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巷子口。

    雪雁心里存着顾虑,手一直压在剑柄上,神情紧张的戒备着。

    马车停下,车夫开了车门,纪浩禹便是裹着一件黑色的滑布披风从里面探头出来,看到明乐浑身是水站在雨里的样子,虽然那女子的神情一如往常般坚定而平静,可是没来由的,她的模样会叫他觉得心疼。

    “上车吧!”他弯了唇角,脸上笑意绚烂,却是半分情绪也不外露。

    明乐什么也没说,快步走了过去。

    雪雁张了张嘴,原是想要阻拦,但是见她毫不犹豫的样子却是没能开口,只是心里的疑团更重——

    似乎,王妃并不是怀疑荆王。

    那么之前她又为什么那么急着离开。

    跟着纪浩禹过来的一共是两辆马车,前面一辆是他的座驾,后面一辆小的,里头坐着绿绮。

    “雪雁姑娘,先上车换了衣裳吧!”绿绮探头出来,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雪雁原是不放心明乐,可是这会儿她自己浑身湿漉漉的,要跟着上纪浩禹的马车会十分的失礼,犹豫了一下就默默的上了后面的车子。

    纪浩禹探手出来。

    明乐也不客气,直接握了他的指尖,借着他手上力气攀上车辕,然后扭头对长安吩咐道,“让影二回去接应一下我们的人,有什么意外就直接打开车门给他们看,告诉他们,车上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言罢也不等长安答应就先弯身进了车子里面。

    纪浩禹这一趟出来,足足带了上百侍卫,全是他王府里出来的高手,一行人把马车护卫的密不透风,就好像是要去赴什么生死大劫一样。

    明乐看着他的这个阵仗,却不觉得夸张,这时候才觉得心里稍稍踏实了些。

    盛夏时节,马车里自是不会生火,反而因为隔绝了阳光,明乐刚一进去,就被身上的湿衣服激的打了个寒战。

    纪浩禹的眉心不易察觉的微微跳了一下,转身在身后的柜子里翻找起来,掏了好多的东西出来,最后也只寻了一件他自己的长袍扔过去,道:“方才出来的匆忙,将就一下吧。”

    “嗯!”明乐并没有与他矫情,接了衣服就挪进了车厢的里面。

    纪浩禹的马车还是之前那一辆,布置的十分宽敞舒适,明乐退到里面的卧榻旁边,反手把幔帐落下,动作利落的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换了纪浩禹的那件长袍。

    纪浩禹坐在外间的小方桌旁边,动作优雅的斟茶,目光不经意的一瞥,便是瞧见那幔帐后头女子曲线玲珑的一个背影。

    隔着两重轻纱,虽然不足以完全遮挡住视线,却是却给里面的人身上罩了一层迷离的面纱一般,真实的肤色分辨不清,只是若隐若现之间,那鹅黄暖帐的烘托下就衬的女子身上肌肤似是染了蜜汁一般的暖色,半真半假之下竟是叫他瞬间就失了神,恍惚之间又记起与她初见时候的那般光景。

    那个冬日暖阳高照的天气,女子悠然高卧在他的软榻上与他坦然对峙时候的神情,那般的镇定从容,那般的意气风发。

    他突然就想,如果那时候他就能定了心意带着她离开大邺,如果当时不是他存着顽虐的心思而给了她机会让她回头又去和宋灏团聚,或许今时今日他再与她相对的时候就不必如现在这般雾里看花一样的迷蒙和怅惘了。

    可是呵——

    他又在奢想着什么如果,哪里会有什么如果。

    心里微微的叹一口气,纪浩禹刚刚收回视线,明乐已经撩开帐子移了出来。

    纪浩禹的袍子穿在她身上,大了可不止一圈两圈,说的好听了是件袍子,如若不然,直接裹条被子的效果也不过如此,衣服大的离谱,看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纪浩禹看着她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发笑,道:“怪不得人都说人靠衣装,这话是诚然不假。”

    说着就把刚沏好的热茶递了一杯过去。

    明乐没有拒绝,接过去一口饮尽,这才觉得身上暖和了点儿。

    她也没忌讳纪浩禹,直接拆了发髻,拿帕子绞着头发上的水一边道,“你怎么会追出来找我的?”

    纪浩禹又把茶杯斟满递到她手边,一边慢慢说道:“你刚走唐卡就去告诉我,说是他发现步兵衙门四周埋伏了不下百余的绝顶高手,我心里觉得奇怪,就跟着过来看看。”

    他的表情闲适,怎么听都是一副不甚在意的语气,可事实上这件事上面的利害关系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他们的人呢?”明乐问道,手下动作一直有条不紊的在擦拭着发尾凝聚的水珠。

    “你一走,就跟着撤了。”纪浩禹道。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那些人会走,必定是转移阵地,到半路上设伏去了。

    明乐的唇角牵起一抹冷笑,却是没说什么——

    她的判断果然没有错,彭修已经是要不遗余力的出手了。

    长安和影卫是一直寸步不离跟着她的,之前都一直跟她在内院,再加上后来下起雨来,影响了他们的判断,所以没能发现府衙外面有人窥测也有情可原。

    而至于明乐么——

    她在这方面的警觉性和观察力自是不能和长安等人媲美,她之所以会有防备,却是源自于心里的一种直觉,不知道为什么,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突然叫她心里产生了一种浓厚的不安情绪,本能的就起了戒备。

    当时她人是在步兵衙门,按理说如果预料到路上会有危险,最好的办法自是退回衙门里暂做回避,可是这一刻听了纪浩禹的话,明乐却是庆幸——

    好在她当机立断,并没有在衙门那里滞留。

    大街上四通八达,真要遇到什么事,长安他们几个即使不敌,但是若想要护着她逃命的话,那成算也会大一些。可一旦之前她留在步兵衙门那里,那么势必成为瓮中之鳖,非但不能免灾,反而会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绝难有逃脱的机会。

    “我算过了,你走的那条路,沿途不是闹市就是百姓密集的民居,他们要在沿途动手,很有可能会招惹上麻烦。”纪浩禹道,侧目看了她一眼,“可是从那个地方要掉头回去的话,这样的雨天,车夫为了节省时间,一定会选一条最近的路,他们再要动作起来就方便的多了。”

    叫人毁了那条路,就是为了逼着她改变路线,好伺机动手。

    可是么——

    “不仅仅是那边的巷子里吧,如果我所料不错,就在我方才遇到你的那个路口附近,应该还额外的埋伏了一批人。”明乐道,眸中闪过一抹近乎妖异的冷光。

    她和彭修之间,知根知底,她对对方的心机手段可以揣摩的七七八八的同时,可想而知,那人对她也必定是存了十二分的谨慎小心的,必定也在心里谋算好了她要应对这一局的反应。

    道路无故被毁,她怎么可能不怀疑?既然怀疑了,又如何会按照他提前估算好的线路去自投罗网?

    当然了,如若她会兵行险招,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非要险中求胜也不无可能,只是那样的几率很小。

    所以,以彭修的心思,必定是要多做一重保障才能安心的。

    纪浩禹莞尔,算是默认,见她一直擦着头发没能得空去喝那杯茶,就叹一口气挪过去接了她手里的帕子道:“我来吧,你把那茶喝了,暖暖身子。”

    明乐正在心不在焉的想事情,倒是没有多想,就把手里的帕子给了他,自己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垂眸看着杯中荡漾的茶水默默出神。

    “本王听闻宫里良妃那边已经有了动作了,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反而要多此一举,还要节外生枝的先出手呢?”纪浩禹道,眸子眯了眯,里头满是探寻的意味。

    “不知道。”明乐摇头。

    彭修会在这个时候先出手,这一点她也十分的意外,按理说他既然是和萧以薇联手了,就没有必要再轻举妄动。

    “难道宫里的就只是个声东击西的空城计,为的就是拿那个消息叫你放松警惕,好为了今天制造机会?”纪浩禹揣测,不过也只是随口一说。

    这么简浅的局,他可不觉彭修会玩这样小儿科的把戏。

    明乐撇撇嘴,左思右想也没什么结果,最后便是释怀一笑,道:“其实或许他只是因为并不相信萧以薇吧,所以才非要自己出手。”

    彭修并不想要她的命,可萧以薇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这两个人说是合作,但是在这一点上却不能达成共识,如果说彭修是因为这一点而避讳萧以薇,似乎也说的过去。

    只是其中种种,却总还是掺杂了一些叫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明乐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暂时抛诸脑后,回头对纪浩禹道,“不管怎么样,这一次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及时出现,只怕这会儿子我和那些人之间还有的交道要打呢。”

    回首之间,她的下巴高高抬起,牵引着脖子上的一道曲线延伸而下。

    身上的袍子本来就不合身,她是刻意的裹的紧了些,彼时纪浩禹就坐在她的侧后方,随着她向后仰头的一个动作,领口便又拉开寸许,不很鲜明,却还是将那袍底的风光若隐若现的展露几分。

    锁骨精致,肤色莹润,哪怕此时马车里的光线昏暗,也丝毫都掩饰不了那种珠玉一般滑腻柔润的视觉感受。

    纪浩禹的胸口似是被什么大力一撞,莫名的,突然之间就觉得呼吸压抑的一滞。

    他想要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可是女子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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