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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乐既然定了主意,其他人自是没有异议。
明乐定了定神,就把话题岔开,回头接过长平手里的药碗看了眼,对柳扬:“你方才说这药有问题?是有什么问题?”
“哦!”柳扬回过神来,眼中神色就带了几分冷意。
他接了药碗过去,用手指沾了一点药汤凑近鼻下仔细的又再分辨了一下,眉心就拧成了疙瘩,压抑着心里的怒气冷声道:“属下方才只是觉得这药的味道有些奇怪,果然是掺了不该有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长平脱口道,后怕之余脸色都跟着白了一白。
“是雄黄!”柳扬道,几个字出口,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抬眸看向明乐,“王妃可否让属下替您搭个脉?”
说着就要来拿明乐的手腕把脉。
“不用了。”明乐直接避开,面色平静的看着他道,“脉就不用把了,我有了身孕了,你只说这味药到底会有什么影响就好。”
之前她和大邺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打交道的不少,对于几种可以造成滑胎的药物有所耳闻,这雄黄一物倒是没有听过。
不过这会儿明乐也没觉得有人敢在左司大巫医这里试图要她的命,毕竟这个地方非比寻常,如果她会在这里出现什么闪失,首先纪千赫和左司大巫医,乃至于纪浩禹就都要先行发难,那些人除非是想给她陪葬了才敢动手。
所以不用想,这会儿必然是冲着别的事情来的。
再赶上她被断出有孕的这个节骨眼——
十有八九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的。
柳扬得了消息,一张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就更是挂了一层寒冰一般,透出冷厉的杀气来,沉声道,“这雄黄虽然不是毒物,但是对于孕妇而言却是禁物,偶尔碰一点是没有关系,可是日积月累下来,则会损伤胎儿,即使孩子可以保得住,将来生下来了也有极大的可能会不健全。”
长平闻言,脚下就先是一个踉跄,一下子就撞到了后面的桌子,上面的瓶瓶罐罐倒了一片。
“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竟然能下这样的狠手?”长平咬着嘴唇六神无主。
这些人的心思实在是太过狠毒了,哪怕是直接用药叫明乐失了孩子都好,可偏偏却用了这样恶毒的心思——
试问哪个做父母的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平安,这一次一旦明乐真的着了道儿了,可想而知,日后都必将一辈子为了这件事而承受负担,永远都不得安生。
“这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雪雁也是愤愤,用力的捏着拳头,指节发白。
明乐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瞬间转为沉重的呼吸却还是明显的暴露了她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绪。
她缓缓抬手压住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平静道,“长平,这几日你煎药之后的药渣都还留着吗?去找来,给柳扬看看!”
“这药庐周围都布了瘴毒,奴婢不能随便出去,药渣都倒在了屋后了,可是好几次的都泼在一起,怕是不好分辨。”长平为难道,跺了跺脚,紧跟着就是眼睛一亮,“对了,每次齐太医用来包药的纸包我都留着,如果这药里头被做了手脚,从那上面也应该能查验出来迹象的吧?”
“去取来吧!”明乐道。
“是!”长平点头,赶忙提了裙子往外跑。
雪雁也是后怕的直冒冷汗,赶紧跟过去帮忙。
“这药我也只喝了三日,你方才也说是日积月累才会见效的,会有妨碍吗?”明乐问道,把那药碗随手搁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对方这一次出手极为谨慎小心,大约也是防着这里的巫医是个高人,里面掺和的雄黄药量十分有限,如果王妃只是服了三两次的话,还不至于会有影响。”柳扬道,说话间依旧神色凝重,分毫也不敢掉以轻心。
明乐没再说话,两人等着长平和雪雁去把包药用的黄纸给取了来。
柳扬就着一一查验一番,最后便是长舒一口气,对明乐拱手道:“万幸,这药该是今日才被人动了手脚的,之前几天的都没有问题。”
“那就好!”长平也跟着长出一口气,“王妃早上喝的药也是昨儿个拿来的,还好柳扬回来的及时,要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明乐虽然面上一直没什么情绪显露,但也是听了这话才完全放下心来。
雪雁把那些黄纸收拾了扔出去。
长平的目光落在那碗药上,想说什么,却是几次欲言又止。
明乐看着她的样子,不禁莞尔,道:“这些东西都是宫里流出来的,而能驱策的了齐太医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一个萧以薇,一个黎贵妃,柳扬一会儿你回去荆王府的时候顺便替我跟纪浩禹说一声,让他尽快给我个准信儿。”
能用齐太医的人,其实老皇帝和纪浩渊也算两个,只是么——
这样阴毒又满是算计的小心思,却明显就是那些女人的伎俩,所以这两个人便可以先行排除了。
不过么——
萧以薇和老皇帝串通一气,黎贵妃和纪浩渊又是母子同心,其实到底是谁动的手也没什么区别。
“是,属下知道了。”柳扬点头应下。
长平想了想道,“那么王妃,那齐太医——”
这个人既然是包藏祸心,那么就自是不能用了。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是叫他照常过来给我请脉,再拿来的药我不吃也就是了。”明乐漫不经心道,“先由着他们折腾,我现在没空和他们去玩这些小儿科的把戏,容后再说吧。”
言罢又看向柳扬道,“左司大巫医这里不喜欢外人留宿,再者地方也有限的很,你还是先回荆王府住着吧,每日抽空过来一趟,替我把脉就好,找些速效的方子,这个病,我不想拖的太久。”
“是!”柳扬颔首。
明乐的唇角勾了勾,看向外面阳光灿烂的天色缓缓的露出一个笑容道:“还有一件事,那日阿灏回来见我的时候十分匆忙,有些话我没来得及问他,之前他被彭子楚和萧以薇联手设计一事的始末你该是知道的吧?说来给我听听。”
那晚宋灏潜去荆王府见她的时候她曾问过,但是其中某些细节却被宋灏刻意的隐瞒了。
当时明乐也不是没有察觉出来,只是奇怪罢了,直到那天偶然听了彭修和萧以薇之间的对话才了然——
宋灏忌讳的大约就是萧以薇了,应该也是怕她知道了闹心所以才刻意按下不提。
柳扬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有此一问,不免愣了一下,迟疑道,“王妃您——”
“萧以薇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你对我也不必有忌讳。”明乐坦然道,唇角扬起的弧度冰凉又带着讽刺,“你说吧,回头我替你瞒着阿灏也就是了。”
明乐是个十分强势又有主见的人,但凡是她开口,柳扬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糊弄过去的。
更何况关于宋灏被萧以薇囚困的事情,他自己想来也是一肚子的火。
“王爷被劫持的始末并未对属下言明,只说是一时不察着了道儿了。”深吸一口气,柳扬如实回道,“那些人对王爷用了一种特殊的迷药,药力很强,毒素存留体内,起初的症状是四肢无力,可是后面待到力气逐渐恢复的同时习武之人的内力便会逐渐被消耗掉,自此以后成为废人。当时也得亏是王爷身上带了那颗珠子,后来取了里头的灵虫以毒攻毒才得以脱困,否则的话,如若真要被他们困上几日,后果就要十分严重了。”
“可以消耗习武之人内力的迷药?”明乐抿抿唇,闭目沉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慢慢敲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那药属下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后来给王爷诊脉的时候也能感知到,是一种十分霸道强效的毒药。”柳扬道,心里又再权衡了一下,终究还是一咬牙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不瞒王妃,如果当时不是王爷身上凑巧带了可以抵御蛊毒的灵虫,一旦叫那些毒素在体内存留超过三日,速度扩散之余就会随着血液溶解转化成另外一种慢性毒药,发展下去,就是致命的。”
“嗯?”明乐的心头微微一震,再次睁眼看向柳扬的时候,眼底就掠过一抹狐疑的神色道,“你是说,无论前面的迷药还是化功散,都只是幌子?归根结底,那用药之人的最终目的还是想要阿灏的命?”
“可以这么认为!”柳扬道,眉宇之间带着化不开的浓厚的忧虑情绪。
原来还可以只当那件事是彭修和萧以薇一拍即合的谋算,可是照着柳扬如今的这番说辞——
事情就越发复杂,扑朔迷离了起来。
其中——
还是掺杂了第三人的手笔在里头。
柳扬一直注意观察着明乐的神色,见她这般泰定从容的模样,心里突然掠过一个念头,脱口道,“王妃,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明乐的思绪被打断,就对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道:“我还得琢磨琢磨,这件事也先放放吧,你连日赶路受累了,回去歇着吧。”
柳扬自是知道她有所隐瞒,心里觉得奇怪,却没多问,只道:“既然王妃没有别的吩咐,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嗯!”明乐摆摆手,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叫住他道,“回头你叫长安过来见我,我有点事要吩咐他。”
柳扬应了,先行离开。
长平眼底忧虑的光芒一直不减,盯着明乐手边的那碗药——
那些人是真的不消停,居然连左司大巫医这里都不忌讳,怕只怕后面还会再出别的幺蛾子,所以也难怪明乐不叫惊动齐太医。只要让背后的人觉得他们的事情进展顺利,一时半会儿才不会再想别的法子,这也算是一道屏障保护了。
柳扬回去不久,当天傍晚长安就到了。
自打那天跟着纪浩禹一起送明乐过来之后他就再没见明乐的面,虽然从红玉那里知道明乐醒了,可是没亲眼见到人,长安总归是不放心。
“主子!”见到明乐的气色上好,长安进门却是直接行了大礼,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属下保护不利,接二连三让主子涉险,是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长安不是个话多的人,大多数的时候都像隐形人一般,甚至于比柳扬更加沉默寡言。
明乐被他这么大的阵仗惊了一跳,反应过来就忍不住哑然失笑,搁了手中汤碗走过来亲自把他扶起来,道:“又不是你的错,你这样大包大揽的做什么?真要追究起来也是我自己不小心,而且——我现在这不也是好端端的吗?你就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长安垂着眼睛,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沉默着没能说出话来。
不管外因如何,明乐受伤的事情都让他心里万分的自责和愧疚,可是——
这些话,他却是没有办法表露出来的。
明乐也知道长安有时候的性子别扭,所以也没太当一回事,只就敛了神色道,“红玉说纪浩禹把易明清那些人交给你了?”
“是!”长安道,马上收摄心神,其实明乐突然传话要见他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会是因为这件事,就主动回道,“那些人属下暂时没动,全部关起来,主子准备如何处置?”
“你回去就把易明清放了吧,把彭子楚的尸首给了她,告诉她,我不想再见他们,也别叫我听到和他们有关的任何消息。”明乐道。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纠缠和彭修之间有关的任何事,人死万事休,昏睡了这几日再醒来,那感觉就恍若做了一场梦,再想起往事种种,都会觉得那般遥远和不真实。
长安微微诧异:“放她走?”
明乐不屑于动易明清他并不奇怪,只是彭修——
明乐看他一眼,目光直接而坦荡:“都过去了,我不想再为了那些人浪费心思,易明清追随他到了今日也不容易,就当是成全了他们吧。”
长安看着她的神色才能确定,她是真的放下了,当即就点头应下:“是,属下回去就放她离开。”
顿了一下,又再问道,“还有那些密卫又该如何处置?”
易明清不过一介女流,就算她会为了彭修的死而对明乐心存怨恨,也注定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可是彭修培养出来的那些密卫不同,那些人个个身怀绝技,万一心有不甘再连成一气的话,后面就不好收拾了。
“先扣着吧。”明乐道,眸子弯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抬手敲了敲旁边桌上的一个瓷罐道,“我最近听说大兴这里人才辈出,可以调配出能叫人内力化尽的灵丹妙药,左司大巫医明日一早就出关了,看我够不够面子向他求一点来用。”
比起斩草除根,明乐的这个法子的确是仁慈很多。
长安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