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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第6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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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恼羞成怒了?不敢说了?”姜清苑见她如此,就更是快慰的笑了出来,十分的畅快淋漓,“你不敢说?那么由我来替你说?你是害怕我会告诉你的儿子儿媳其实你是怎样一个恬不知耻又下作荒淫的女人?你害怕他们知道别人眼中一直端庄高贵不容侵犯的大邺的太皇太后实则是一个虚伪又无耻的贱人吗?”

    有些事,纪千赫虽然不在乎,但是苏溪与他不同,苏溪是女子,他不能不顾及她的名声。

    “随远!”纪千赫怒喝一声,因为愤怒,语气之中都带了嘶哑的颤抖,“马上给本王杀了她!”

    “是!王爷!”庄随远应诺,抬手就要下令。

    姜清苑却是突然扭头朝站在不远处的纪浩禹看过去一眼道:“儿子,他们要取你母后的性命,你难道就要这样无动于衷的看着吗?”

    这个时候她突然站出来自诩为他的母后?还是以这样一种理所应当的神情和语气?

    纪浩禹听了这话,突然就有种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

    她出现了已有半天功夫,自始至终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在她暗中操纵欺骗诱导他做了那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之后,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却是在需要庇护的当口这样理直气壮的来管他叫儿子?

    纪浩禹想笑,但同时心口却是堵塞的厉害,只就冷着嗓音道,“所以呢?你需要我做什么?”

    明乐原还担心他会受不住这一重礼教的威压而妥协,但是这会儿敏锐的注意到他对那女人的称呼只是“你”的时候,心里反而松一口气。

    可是姜清苑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轻微的细节,她的满腔怨愤都集中在纪千赫和苏溪身上,字字冷厉的恨声道,“无媒苟合,无耻下作,亏得你此刻还有脸站在这里!”

    宋灏额角的青筋暴起,怒喝道:“柳扬,给我把这个满口胡言的老妖妇杀掉!”

    柳扬带着影卫纵身而上,而庄随远原来也是顾及纪浩禹,此时再不迟疑,两拨人,齐齐朝着姜清苑扑了过去。

    姜清苑的眸光一敛,急速往后退去,可是面对眼下杀机四伏的局面她的脸色也就只能称之为凝重而已,手腕翻转,两手齐齐往外一甩,只见着空气中密密麻麻罩下来一片黑点,看的人头皮一紧。

    庄随远勃然变色,拽了和他一起扑在最前面的柳扬一把,低呼道,“是蛊虫!”

    说话间已经不得已的往旁边闪身退了开去。

    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足有数百,因为庄随远等人避开,就纷纷扬扬的落地,在地面上不住的爬行,直看的人心里发毛,颈后的汗毛都根根倒竖。

    纪浩禹一直负手站在旁边没动,对于他的无所作为姜清苑似乎也并不生气,只是这会儿才面色冷凝的看过去一眼道,“你还等什么?这里外面不都是你的人吗?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今天叫他们活着走出去一个,日后都是后患无穷,你还要坐以待毙吗?”

    “你这女人真是卑鄙!”庄随远的面色涨红,但是碍着眼前被那些蛊虫隔开的界线不得上前,只就指着她怒声道。

    纪浩禹和纪千赫的关系被她暗中利用了十几年,明知道纪千赫无论如何也不会对纪浩禹出手,这个女人就越发的肆无忌惮,竟然又要拿出来横加利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纪浩禹的身上,等着他的决定。

    这个年代,对于礼教孝义的要求十分严苛,而且姜清苑也自诩清楚纪浩禹的性格,所以神色之间满是自信,十分之笃定。

    纪浩禹与她四目相对,半晌却也无甚动作,就在姜清苑的眉头皱起眼见着将要耐性耗尽的时候突然听他声音平稳的开口问道:“如果今天我没有起事,你是不是就会一直在暗中看着我把这场婚礼进行下去?”

    他不问纪千赫的事,那些只是他们上一辈人的恩怨,他可以不予评断,最后却是突然抛出来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姜清苑的眉心拧起,看着面前神色冷淡的儿子。

    纪浩禹只是看着她。

    他在等她的一个交代——

    这个女人设计杀了长安,这说明她是明知道自己和长平是兄妹关系,可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都安奈的住,就那么沉得住气的在背地里看着,看着他娶了自己的亲妹妹?看着他一步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当中去?

    过往种种他都可以既往不咎,他就只问当前,她想要知道,在这个女人的心中到底是将他置于何地。

    姜清苑看着他眼底冷漠的光彩,突然就有些懒于应对。

    可是现在,纪浩禹是她唯一能够争取到的助力,她不能摒弃。

    深吸一口气,姜清苑还是勉强打了精神道:“我知道你没这么蠢!”

    因为知道?所以坐视不理?

    一句话,里面隐藏至深,却还都满满的都是算计。

    估算着他不会做这样没脑子的事?她如何就不想,万一她的估算也会出了偏差呢?万一呢?

    纪浩禹的心里突然就冷成一片。

    姜清苑看着他眼底异样闪过的一道冷光,这才有些重视了起来道:“事到如今,不是你计较这些微末过节的时候。你也别怪我当年对你隐瞒,我若不这样做,只怕你也没命活到现在。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眼前的这些人连成一气,今天你若是后退一步,那么势必要被他们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我们母子在这里无依无凭,就只能靠自己而已。我那样做,也全是不得已,也是为了你——”

    “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吗?”纪浩禹听着她这番话。

    这些天里他一直按兵不动,实则是一直都在等着她的解释,可是这一刻这些话终于被自己逼出来了,他反而是觉得无趣。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问道,“你方才不是说你之所以会走到今天,之所以摒弃一切来到这里,都是为了他吗?还是都为了你口中所谓的爱?”

    说话间他就是眼尾一挑,斜睨了对面的纪千赫一眼。

    姜清苑的嘴唇动了动,却是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当初是我一念之差,可是走了那一步就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头了。就算你再怎么不喜,这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现在只有一步之遥,你还去计较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今天你不杀他们,死的就会是我们母子,你也没的选择。”

    纪千赫对苏溪那女人是如珠如宝的捧着护着,时至今日彼此之间已经是仇深似海,势必要做一个了断的。

    姜清苑的这番话其实也不算夸张。

    纪浩禹听了,却还是不置可否,只就扭头看向远处被人搀扶着的纪千赫道,“皇叔,你怎么说?”

    姜清苑皱眉,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如此这般的优柔寡断,或者说是冥顽不灵。

    “你要这天下,尽管拿去,本王不会挡你的路。”纪千赫道,说着却是话锋一转,目光凛冽的看向姜清苑道,“但是如果你要保她,一切就又另当别论了!”

    姜清苑皱眉,怒声道:“他这是挑拨离间!”

    纪浩禹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仍是定定的看着纪千赫道,“如若我要保她,你会对我出手吗?”

    纪千赫闻言一怔,眼底的神色突然就又黯淡了几分下来。

    哪怕姜清苑那个女人再如何的可恶可恨,可纪浩禹却是他的骨血,之前他吩咐了庄随远动手,实则也只是虚张声势,为了逼迫这两个女人或是其中之一现身,否则他打纪浩禹的那一掌就已经可以当场要了纪浩禹的命。

    哪怕是再如何的冷情冷心强横霸道,他也无法对自己的儿子下杀手。

    “你会失去你现有的一切!”最后,纪千赫道。

    他不会动他,却也不会纵容!

    虽然也是冷然而不留余地的警告,可纪浩禹却是释然。

    “好!”他点头,目光中含了丝荒凉的笑意重新看向姜清苑道,“我不能对他挥刀,理由你知道!杀了他,我怕我会不得好死,也不想背负骂名被天下人指责。”

    纪浩禹的身世,是当初姜清苑亲口告诉他的,为的就是要他有所依凭,可以无限的去纪千赫那里攫取资源,却是怎么也不曾想到时至今日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这一重关系成了左右纪浩禹妇人之仁与她离心放任她不管的理由。

    “你的意思,就是不肯与他为敌?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我逼死吗?”姜清苑道,眼底光影灼灼,带着濒临爆发的愤怒。

    “谁知道呢?”纪浩禹看着她的眼睛,不避不让,“或许若干年之后,你又能完好无损的站在世人面前,风光无限呢?”

    这一句话,讽刺至深。

    “你——”姜清苑一窒,嘴唇动了动,突然就无话可说。

    说到底,这个孩子还是因为当年的旧事对她存了心结了。

    可纪浩禹却是她如今唯一能够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断也没有就此放弃的道理。

    “好!”心中飞快的略一权衡,她终是一咬牙,恨声道,“你要跟我讲血脉,讲孝道是吗?也好,横竖已经到了今天的这一步了,我也不妨就把一切都和你坦白说明白了。当初的确是我为图便利对你撒了谎,你是大兴皇室的正统血脉,和他纪千赫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会跟你说那些话,就只是为了叫你利用这个身份的便利,否则的话——”

    姜清苑说着,就是冷笑出声,“依着他对我的那份心,哪怕我能假死脱身,也难保他不会把这份仇恨转嫁到你的身上去,到时候别说什么夺位称帝,只怕你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要两说。我这样做,也全是为了替你留余地,而无可否认,这些年,你也的确是得了这重身份的便利不是吗?”

    在姜清苑闯进来之前,这屋子里已经被纪千赫的人清过一次场,现在剩下的除了当事人之外,也就是三方面各自带着的几个心腹。

    姜清苑此言一出,倒是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

    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她的任何话都需要推敲,而不是信任。

    而明乐却是暗暗提了口气,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纪千赫的表情——

    如果说纪浩禹方面,他的身世是姜清苑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便利而编排出来的,可是纪千赫也没有理由就这么配合她的!

    显然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显示,纪千赫也是认定了纪浩禹是他的血脉的。

    纪千赫的眉心拧起,只是神色探寻的看着姜清苑,却是紧绷着唇角没说话。

    而庄随远则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道:“那一晚行宫夜宴,分明是你给王爷下了药的——”

    那晚之后姜清苑身边替她下药的心腹也是庄随远亲手灭的口,这是得了那个宫女亲口承认的事情,更何况就算他得到的只是口供,不能做数,纪千赫也万没有认错了人的道理。

    纪千赫的脸色沉的极为难看。

    事情已经过去二十三年了,那一晚的事情与他而言是莫大的羞辱和讽刺,事情过去了他就厌倦的逼迫自己忘却,再不去回想其中细节。

    他也怀疑姜清苑今日这一番话只是为了教唆纪浩禹同他为敌的,可是脑中思绪回旋突然忆及那一晚在行宫偏殿的情形,脑中便是惊雷乍起。

    他霍的扭头朝身边的苏溪看去,却赫然发现苏溪不知何时已经脸色惨白,死咬着的下唇上面已经可见丝丝缕缕的血迹。

    她的神色有些羞愧黯淡的使劲低垂着眼眸,为的,是不想叫宋灏看到她眼底的神色。

    姜清苑看在眼里,回想当年,眼中就又有暴戾嫉恨的神色泛滥而起。

    “怎么?还是不想说?或者你还是想要我来替你说?”她冷笑,语气尖刻却透着明显的酸意,但是一想到这么多人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连纪千赫都未能幸免,想着便又多了几分快慰的情绪道:“是我利用苏夫人重病垂危的消息引了这个女人现身的,纪千赫,你不是自诩眼光犀利,不会看错人吗?你们之间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怎么你就没有发现,那一晚和你一起被下了药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宋灏的心中猛地一震,神色之间突然就带了几分惶恐猛地抬头朝苏溪看去——

    关于他母后的生平经历,虽然有些细节他没有去刨根问底的追查,但是大致上却是清楚的。二十三年前,就在他出生的前一年的夏天,姜太后是借故回祖籍祭祖低调离宫了一段时间,并且那段时间就连一直贴身跟随她的常嬷嬷都没有随行,只说是用了姜家的老随从伴驾。

    所以呢?其实她并不是回乡祭祖,而是得知了苏夫人重病的消息赶回大兴探望的?因为她和姜清苑身份对调的秘密只限于两人之间,所以哪怕是常嬷嬷都被她刻意的避开了。

    这样的旧事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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