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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他对这个孩子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三年前或是五年前,一直都是她随易明澜迁居平阳侯府时候的那个木讷而懵懂的孩子。
那个时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易明澜妹妹面对这个心智不全的妹妹时候眼中怜悯而伤痛的神色。
而每到那个时候,他的心也会因此而出几分软腻的温和来。
也是正是到了这一刻,他开始用一个全新的视角,全新的态度来审视这个——
少女!
而不是曾经的那个孩子。
以往他也曾试图从明乐的身上搜寻易明澜的踪影,也是到了这一刻才清楚的看到,明乐和明澜,她们虽为一奶同胞的亲姐妹,却没有任何的雷同和相似。
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目光清凉如雪般坚毅的少女,不是他记忆里柔情似水温婉大度的易明澜。
说不上是失落抑或解脱,彭修心里自嘲的苦笑一声,随即飞快的恢复正常。
他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而是目光略略一转,走过去,居高临下,站于那刺客面前一步之外的地方。
“怎么,你也要严刑逼供恐吓我?”那刺客歪在地上,仰头看着他露齿一笑,露出满嘴染血的牙床。
彭修不置可否,弯身下去捏住他的下巴。
那刺客已然放弃了挣扎,软绵绵的被他提在手里。
彭修没说什么,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褐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深灰色的诡异药丸来。
他这个时候掏出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那刺客身子下意识的往后瑟缩了一下,然则下一刻,却是喉头一滑,生生把彭修倒进他嘴里的药丸吞了下去。
彭修嫌弃的扔了他,起身负手站到了一边。
那刺客惊惶的趴在地上拼命的去掐自己的喉咙,却什么也没能吐出来,只觉得肠胃间飞快的被一种炽烈的感觉灼烧。
他心里惊惧的情绪骤起,满面通红的大声质问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彭修看都不看他一眼,神色不动如山的站在那里。
“这药丸里裹着的是东南海域巫族所用一种蛊虫,蛊虫进入肺腑,如果一个时辰之内不能以解药引出,就会穿透血管,随血液流动进入你心脏的位置,毒虫弑心的滋味,要不要尝,你自己想想吧!”陈成接口道,说着冷冷一笑,“不过你放心,这虫子很小,怎么咬都不会要你的命的。”
不要命,那更意味着绵绵不断的折磨。
彭修屡次奉命往东南海域领兵剿匪,手上会有这种东西不足为奇。
那刺客双手扶着胃部,脸上颜色越发的涨红。
“你可以不说,最终所得的结果,也不过是以命偿命罢了。”彭修道。
昌珉公主若有什么闪失,这刺客面对的最终结果不过一死。
死或许并不可怕,但是弑心之痛,却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似乎是吞入肠胃里的药丸壳子化开了,胃里继之前的灼烧之痛以后,隐隐的又带了种异常尖锐的刺痛感。
那刺客惊的身子痉挛,彭修又从怀里掏出一粒翠色的药丸捏在两只之间。
他不回头,只是以一种异常淡漠的姿态慢慢道,“解药在这里,要不要随你!”
这种蛊虫,是他领军过程中审问奸细的常用伎俩,即使不能说屡试不爽,但除了有先见之明自裁在前的,剩下的人,就没有能够挺住不招的。
那刺客原也不是个硬骨头的,当即就软了脚。
头天他被孙氏关了起来,原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想傍晚时分,竟会有人闯进柴房救他一命。
那人与他达成协议,只要今天他肯配合着演一场戏,虽然吃些苦头必不可少,但却一定会保住他一条命,事后还会给他一大笔银钱作为酬劳。
横竖是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他便只能点头应下,今天带着长安安排给他的一众人来劫持昌珉公主的马车。
却不曾想竟会遇上彭修这么个狠辣决绝的主儿。
那刺客心里一阵打鼓,但肠胃肺腑之前已经被那种刺痛不断蔓延的可怕感觉充斥着,几乎要昏厥过去。
挣扎之中,他霍的扭头看向明乐,咬牙道,“好,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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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宝贝们,今天姐姐们回来避暑,某岚陪着去海水浴场得瑟大发了,明天还有个婚礼要参加,只能更这么多,明天继续万更╭(╯3╰)╮
第005章 连环局
这一眼之下,风波急转,很有些男人寻味。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无数道视线齐刷刷凝聚于明乐一身。
毕竟之前明乐和昌珉公主之间口角的事不是秘密,昌珉公主的侍卫头领尤甚,瞬间眼中已经凝满杀意。
彭修的目光看过去,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却是明显沉了沉。
空气中一瞬间的沉寂气氛过后,那刺客咬牙开口,却是语出惊人道,“昨日我入平阳侯府,其实不是为了偷盗的。”
陆姨娘遭人灭口,当众又搜出大量易明真的陪嫁首饰。
虽然彭修心里也有疑惑,但陆姨娘里同外人意图行窃的罪名,最起码聪明面上看就是无懈可击的。
那侍卫等了半天却等出这个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心头一怒,上去就踹了他一脚,“老实点,不要东拉西扯。”
那刺客一声痛呼,抱着胃部又打了两个滚,爬过去抱住彭修的一只脚道,“侯爷,小的所言非虚。其实——我是受人指使,无意中听人提及贵夫人和昌珉公主有些交情,所以买通了府上那位姨娘,想要去夫人院里找些东西的。却不曾想临时出了岔子,被人发现行踪,为了掩饰,我才匆忙拿了夫人的首饰出来,说来也是我运气太差——”
他说着顿了一顿,很有些汗颜的扭头看了明乐一眼,无奈道,“我杀那女人灭口的时候不幸被这位小姐看见,我怕事情败露,所以方才见她出现才忍不住对她下手。”
易明真和昌珉公主的往来也只是最近这段时间的事,而且勾搭起来都是见不得人的算计,明着几乎没有人知道。
这刺客说知道易明真和昌珉公主之间往来的事?要么就是他身份特殊,有特殊渠道打探消息,要么——
就是有人指使,给了他话儿,明摆指使要他这么说的。
彭修权衡着这话中真伪,并不急着做判断,只是抬头递给明乐一个询问的眼神,“昨天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昨天——”明乐皱眉,一边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一边道,“我有事出门,从贵府后巷外头的河堤那里路过,远远的看见墙脚下有人争执,隐约觉得那妇人眼熟就让人停车过去瞧了一眼。当时是他跟陆姨娘手里抓着一些个首饰在争执,我原是以为陆姨娘在争抢,现在想来——”
明乐的眉头越皱越紧,说着突然极尽惊讶之态的“啊”了一声,恍然大悟的一指那刺客道,“原来是我回错了意吗?当时并不是陆姨娘在争抢那些首饰,而是推拒,所以才遭人灭了口的。”
那刺客忍着痛楚怆然一笑,很有几分自嘲的意思。
“我们公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去侯夫人那里要找什么东西?”昌珉公主的侍卫迫不及待的怒声道。
那刺客又再咬咬牙,略一迟疑就道,“不是我,我只是拿钱办事,替别人去的。”
“是什么人收买你的?今日公主被劫持,也是那人所为?”易明威进一步逼问。
那刺客点头,“我只是拿钱办事的,具体的情形并不十分清楚,只隐约听说是公主害了他的妹子,他心有不甘,一直想着报仇,可是公主久居宫中没有机会,后来听说平阳侯的夫人和公主有些来往,所以才——”
那侍卫原以为会拿到线索,但听完这话,脸上却是更加阴沉,一个头两个大——
昌珉公主自恃天之骄女,凶残霸道,这些年,死在手下,只就宫婢便有上百,仓皇之下要从其中找出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你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彭修问。
“侯爷有所不知,干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有钱就能办事,至于雇主是谁,实在是不方便打听的。”那刺客咬牙回道。
这一点倒是真的,在下九流的地方,即使是最不上道的混混,也必须遵守这样的规矩。
“那现在怎么办?”钱四在旁边急得跳脚,不住的抹汗,“你不知道他们带走了公主之后会去哪里吗?”
“我只是负责带人过来,截杀目标的。”那刺客摇头,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心中恐惧之意更甚的扯彭修的袍子,“侯爷,小的说的都是实话,你相信我,相信我啊,我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骗您了,求您了,给我解药吧。”
易明威想了想,目光一凝走上前去,“难道他们也不曾与你说,劫持公主之后会将公主带到哪里去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那刺客捧着胃部在地上不住的翻滚,“最后埋伏在院子里的这个两个人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布置下来的,这件事不是我安排的,你们杀了我也没用啊,解药,给我解药。”
“侯爷!”陈成神色凝重的凑近彭修身边,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这药丸的功效只有他们主仆最清楚,到了这个份上,也就差不多了。
彭修抿唇略一沉思,然后略微点了下头。
陈成从他手里小心翼翼的取了那粒解药走过去,俯身蹲在了那刺客身边。
“解药!给我解药!”那刺客眼睛一亮,猛地就要扑过去抢。
陈成恶意的闪身一避,他一下子扑空,又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你先别急,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陈成道。
“什——什么?”那刺客浑身痉挛,满头的汗水混着地上脏泥,狼狈不已。
“昨天——是什么人闯入我们侯府救走你的?”陈成问道,眼神愤恨。
次从听了彭修的话,他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似乎是有人布下了圈套,要把彭修和昌珉公主遇刺一事关联进去。
“不——不知道!”那刺客道,压根打颤。
“不知道!”陈成手一手,那颗圆润散发着淡淡薄荷香气的药丸就被他收在了掌中握住。
“我真的不知道!”那刺客见状,吓得哇哇乱叫,急忙求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蒙了脸,我——我只知道她是个身材挺胖的婆子?”
平阳侯府膀大腰圆的婆子不自少数,但要说道胖的,却也能捡出几个来,而其中——
易明真身边的刘妈妈就算一个。
“婆子?”陈成目光一厉,“怎么在侯府之内,你们还有内应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啊!”那刺客冷汗直流,已然是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有人救我,我就走了,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啊!”
陈成还不死心,一个劲儿的追问,还想再问出些蛛丝马迹来。
奈何彼时那刺客已经是疼的有些神志不清,以后无论谁再问他什么,都是含糊不清的嚷着不知道。
“侯爷,还是先把解药给他吧。”明乐抬眸看向彭修,“公主的下落,还指望着他呢。”
彭修看她一眼,就对陈成略略一抬下巴。
陈成会意点头,掰开那刺客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
“公主今日会出宫过来我们府上,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些人会在这里埋伏袭击,明显就是有备而来。”易明威暗暗提了口气上前,他先是若有所思的瞧了那刺客一眼,继而转向彭修,略微压下语气道,“是不是从这个渠道先下手?事不宜迟,多拖得一刻,公主便多一分危险。”
今日昌珉公主会临时起意来武安侯府做客,明面上说是昨日偶然见了淮南郡主听闻此事才有此一出,但彭修主仆和昌珉公主的亲信都明白——
易明真才是最直接的知情人。
不是昌珉公主临时起意,而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和易明真一起算计着来武安侯府兴风作浪的。
易明威此言一出,昌珉公主的侍卫首领已经沉了脸,对彭修冷冷说道,“侯爷,既然这刺客供出是蓄谋已久顶上了公主和尊夫人,现在公主出事,是不是可以允许奴才和尊夫人问几句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怀疑咱们夫人和刺客有所勾结吗?”陈成立刻不悦的接口道。
“属下不敢,只是例行公事罢了!”那侍卫说道,神情语气却无半分的恭谨礼让,十分强硬。
“平阳侯府的人,还轮不着你来公事公办!”在一点上,彭修却是半分情面也不留,“你们是公主是贴身护卫,公主遭人暗算不知所踪,你们责无旁贷,至于本侯的夫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