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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朝摸着蓝翎羽的脸,感受到他冷硬的线条,笔挺的鼻子,下巴上的胡渣……在心中有了个大概的轮廓,然后笑了笑:“可惜了你这么好的面皮,却落了如此不堪的下场。”
蓝翎羽心里觉得好气又好笑。
一口气说完后,李朝朝已再无力气,颓然地向后倒去,蓝翎羽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她的下半衣袍已经冻成了血疙瘩,他心中大惊,已经知道说什么都晚了。
李朝朝瘫软在蓝翎羽的怀里,声音轻飘飘的。
“其实我也没什么权利笑你,我李朝朝争了一辈子,斗了一世,到头来还不是个失败者,落得如此凄凉。若真有来世,我倒不想样样拔尖出头,只想平安顺遂地过一生,可是谁若犯我,我还是会犯贱,与其窝囊地被人欺辱,还不如狠毒地有尊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蓝翎羽惊慌道:“不要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我……太累……”
怀里的女子话没说完,缓缓闭上眼,微一偏头,一朵梅花瓣随着她的手臂无声地垂落下来。
蓝翎羽不忍低头去看,仰起脖子望着雪花飘散的天空,心里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
李朝朝是死了,可她的话却句句诛心。
蓝翎羽静静地抱着李朝朝的尸体回顾自己的这一生,发现最恨的不是待自己冷漠如冰的父亲,不是抢夺了世子位的庶弟,不是那群不安分的后宅女人,亦不是那个溺杀自己的继母。
他最恨的是那个弱懦愚蠢的自己。
若他再刚强一些,歹毒一些,不去轻信了那些人,怎会由着他们摆布,让他们如饿狼一般瓜分自己的所有。
满腔仇恨突然化作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一摊鲜血喷在胸前的衣襟上,与李朝朝身下血水融合在一起。
天空飘着密集的鹅毛大雪,粉饰了过去的纷繁种种,掩埋住地上的不相干的一对男女,蓝翎羽意识开始恍惚起来,耳边回荡起李朝朝的话:与其窝囊地被人欺辱,还不如狠毒地有尊严……
若是能重活一生,再不与人为善,他要讨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夺嫡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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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还是挺奇妙的,俩人终于一起shi了,然后下一辈子我娶你当媳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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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再次狗血
有人在哭,那声音一听就是在作假。
李朝朝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不然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啼哭,可是她身为庶女,姨娘早亡,娘家没落也无依靠,后来她成为大姐夫的继室,既当后母又做主母,还要抛头露面做生意,然而就是这样也没能捂热那些人的心,他们只记得她的狠,她的悍。
她背负了一世的悍名,哪有什么人给自己殓葬,不过死了也好,早死早托生。
没完没了的哭声让李朝朝厌恶不已,她以为自己的魂魄就在这屋里凝聚着不散,心道这些人实在太没敬业精神了,收了钱哭丧就该像那么回事才是。
正想着,她的胳膊被人狠狠一掐,李朝朝疼得倒抽了口冷气,猛地睁开眼,在看到一地纸钱后,随即一愣,居然有痛觉,难道自己诈尸了?继而又狂喜起来,她的眼睛能看见了!
“五姑娘,您还好吧?”
李朝朝纳罕之间,就听到身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她察觉出事情的诡异,转过头去,跪在身边的丫鬟春晓扯了扯她的袖子,“五姑娘,您方才哭昏过去了,奴婢情急之下才动手掐您,不然旁边的人瞧见该多不好。”
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李朝朝僵硬地扭了扭脖子,看着堂中央有个大大的奠字,还有满屋子哭丧的人,这个画面她经历过,这些统统不是为了她,而是那年冬天嫡母曹氏生养的初娘子死了。
李朝朝意识到自己重生了,却没有丝毫喜悦之情,只觉得人生要再次狗血。
春晓瞧着李朝朝傻呆呆的目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您瞧瞧自己哭成什么样了,还是先去后院休息一下吧。”
这话甚是耳熟,李朝朝立即想起上一世春晓也说过同样的话,她确实在初娘子的灵堂上哭晕过去,然后春晓扶她去后院的暖阁休息,结果被蓝滕安看到她没穿外衣,才会嫁给他。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事先串通好的,春晓被人授意才会如此。虽然为了讨好嫡母,就是没有这事她也会答应给蓝家当继室,但并不代表允许别人把她当傻子一样陷害。
李朝朝故作打了个寒噤,气若无声地说道:“外面风大,我刚哭过一阵身子正发冷,你去衣裳包袱里把大氅拿来。”
春晓想了想答应下来,但还是不忘嘱咐:“五姑娘可别乱跑,今日来的男客可多,让人冲撞了您可有损名声。”
这话听着像是为李朝朝着想,但半点敬重也无,灵堂上只有李朝朝这么个娘家人,那些嫡姐庶姐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李朝朝此时还不想和春晓多做计较,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以她在娘家的做派,确实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地走了,李朝朝还跪在灵堂里,记得上辈子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她才三岁,五岁那年姨娘死了,嫡母曹氏把她收养在身边,她深知庶女的艰难才会选择委曲求全,刻意奉承,嫁人后她的狠戾泼悍,只为了不输给任何人。
她这种人是该下地狱的,可是老天居然又让自己重生回到十三岁,难道是觉得她上辈子活得太窝囊,所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李朝朝想既然没死成,那就得好好活,还要活得好,许多事从前不计较,算她犯贱,可是再活一世,这些事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再也不是那个随意被人拿捏的李朝朝了。
春晓走进来看到李朝朝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心里不由有些得意,她把旧色灰大氅披在她的身上,然后绕到前面系带子,“五姑娘,她们都走了,咱们也去后院休息下吧。”
李朝朝面露哀戚地点点头,自己支着身子站起来,春晓站在一旁也不扶着,她眉头一皱,哎哟一声歪在她的身上。
“我……我跪太久,不能走了。”李朝朝无辜地看着春晓,可怜巴巴地缩了缩脖子,“春晓你可别去告诉母亲,让她知道我为大姐姐跪了几个时辰伤了身子,又该给她难过了。”
这话春晓自然不会去说,可是她完不成大夫人的任务就会受罚,若要是说了,大夫人只会表扬五姑娘和初娘子姐妹情深,她还是会讨个没趣。
李朝朝哭丧着脸说:“这可怎么办是好?”
春晓曾是大夫人曹氏身边的二等丫鬟,李朝朝被分了自己的院子后,就被曹氏派给她当大丫鬟伺候着。
她想了想,咬牙下了个决定,背对着李朝朝弯下腰拍了拍大腿,“五姑娘,那就由奴婢背着五姑娘好了。”
春晓比李朝朝年长几岁,腰粗臀圆,个子也高,背着李朝朝自然不成问题,为了把她送到后院去,也只能先忍一忍了。
李朝朝在春晓后面冷冷一笑,慢慢站起来,笑道:“春晓,辛苦你了。”
说是辛苦,李朝朝一点也不客气,跳上春晓的后背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她的身上。
春晓踉跄一下差点跌倒,咬着牙才强撑起身子往外走,她没想到李朝朝看着挺瘦的一个人,居然还是有些重。
李朝朝看出春晓还想把她往蓝滕安的房间里带,心道这臭丫头非逼着老娘出手才肯罢休。
在路过花园的梅林时,她忽然道:“春晓你放我下来,大姐最喜欢的梅花开了,我要为她折几支随棺椁一起葬了。”
春晓涨红了脸,愤恨地腹诽: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误了时辰。
她没好气地哼了哼,“人都死了,折了也看不见!”
李朝朝沉下声音,“春晓你说什么,让是被母亲听见还不仔细你的皮。”
春晓自觉说错了话,她也是心里着急,可是话柄都被李朝朝拿住了,也不得不妥协,“好好好,我的五姑娘,奴婢替你折几支来。”
她只好乖乖地背着李朝朝去折梅花。
这片梅林确实是初娘子生前最喜欢的,她死后没几日刚巧开花,府里忙得也没功夫去打扫梅林里的雪。
李朝朝一通乱指挥,春晓在雪地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向西,很快裤腿就湿得透透的,风一吹来浑身发抖,上下牙直打颤。
她只装作不知道,目光冷漠如冰,却不知角落里有人正笑着梅林深处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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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毒舌娘子
瞎过一场的人,耳朵比常人灵敏许多,李朝朝听到风声里有一丝异样,偏转过头目光凌厉地看着梅林外的一处假山,若真是有人看见,倒是个麻烦。
她拍了拍身下的人,冷漠道:“春晓,这些梅花已经够用了,我们走吧。”
春晓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听到可以去歇息,也顾不得浑身发抖,背着李朝朝就往后院跑去。
大夫人已经事先交代过,只要她把五姑娘带到后院大姑爷的房里,再花言巧语骗里她脱了外衣躺上床,她借故拿衣裳包袱去传话,让大姑爷看到五姑娘衣衫不整的样子,一切就全部齐活。
到那时,就是五姑娘不想嫁给大姑爷当继室,为了保全名声也不得违抗大夫人的意思。
这年头未出阁的女子哪个不在乎名声。
说来也怪,初娘子自从嫁人后,甚少带大姑爷回门,别说她这个做下人的没看过蓝家大少爷长了什么摸样,怕是连五姑娘都没见过呢。
倒也不是蓝家人不讲礼数,实在是他们瞧不上媳妇娘家的门第,虽说李家在镇江也是数一数二的望族世家,可是和蓝家比起来那可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不说李家如今日渐没落,镇江蓝家这一支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又是侯门旁系,但他家老夫人毕竟是京城里武乡侯之母,而蓝家二老爷也是她的过继儿子,怎么论都是直系亲属。
春晓事先早就确认过一次房门,走得路线都避让着人,今日家里有丧,客人和丫鬟都在前面忙碌,甚少有人去后院,她只要想到大夫人许给自己的好处,背着李朝朝也不觉得沉了,一路健步如飞地到了房间推门走进去。
本来预计着是让五姑娘湿了鞋袜,所以房间里没有火盆,进了阴凉的屋子,春晓不由打了个哆嗦,“五……五姑娘……”
“春晓,瞧你浑身都湿了,还是先换下湿衣服,上床盖着被子暖和暖和吧。”
李朝朝不等春晓说完,推着她上了床,又利落地给她脱了鞋袜。
春晓本想拒绝,可是一钻进被窝里就觉得浑身舒畅不想出去了。
李朝朝又道:“你在这处躺着,我去把衣裳包袱拿过来。”
春晓愣了下,忽然意识到明明应该是五姑娘躺在床上,她出去拿包袱才对啊?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春晓察觉出不对劲,猛地回过神来,“不,我怎么可以让姑娘为我跑腿,更何况你的腿……”
李朝朝笑吟吟地眨眨眼,“我不过就是腿麻了,歇息一下就好了,你瞧我能跑能跳的,再说你衣裳都湿了怎么伺候我,我一向待你如姐妹,你就不要客气了,不过是小事一桩,你不告诉母亲,她自然不会责怪你逾越的。”
她一番话堵住了春晓想要说话的嘴,然后抱起她脱下的湿裤子和鞋袜,走到门口打开门窗,理所当然道:“总不好让人看见你衣衫不整的样子,打开门窗别人远远地瞧见你在床上,自然不会进来辱了你的名声。”
门窗大敞,冷风穿堂而过,春晓盖着被子都觉得冷,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刚要去喊住李朝朝,可是一眨眼人就没了。
跑出门外的李朝朝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扔了手中的湿衣裳,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再清楚不过,一会儿那人就会回到房中,待看到床上的人居然是个丫鬟,不知道又会闹出多少笑话来。
李朝朝面无表情地走远,其实她可以用更残忍的手段去收拾春晓,可是死过一次就觉悟许多,春晓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丫鬟,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是她背后的人,更何况她刚刚醒来,还没计划好这条重生的路到底该怎么走,才能活出新意来。
又穿过梅林,李朝朝不由想起穿越前世的一句话,人眼一闭一睁一辈子就过去了……
忽然间,冷意突然从天而降,一团雪水顺着脖子蔓延进后背。
李朝朝打了个激灵,眯着眼抬头去看,一双点墨如漆的黑眸,猛地砸进她的眼底,让人呼吸不由一紧,好一张引人犯罪的面皮!
男子坐在梅树枝杈上,一只手搭在支起的大腿上,动作自然而潇洒,他穿了身湖蓝色云翔暗纹劲装,腰间系着一条深蓝色的宽边丝绦,身上没有任何配饰,只披了件狐狸毛的大麾,乌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