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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见过皇上，”方晴赶紧施礼。
“起来吧，萧然呢？”龙域看了一眼方晴，说道。
怎么，这兄弟三人都认识萧然？要说龙冕认识，倒也不奇怪，那本就是个好事的人，可是皇上怎么也认识他？而且，看样子还很熟悉。本就对萧然的身份有些怀疑的方晴，更加确定萧然的不简单。
龙湛黑着一张脸，没有吭声。
“奴婢去给皇上泡茶，请皇上稍等，”方晴看出龙域有话要说的样子，拿起茶壶说道。
龙域点点头，方晴退了出去。
“三弟，不好了。母后知道了？”
“什么？我们这般保密，母后是如何知道的？”
“大概是哪位朝中官员不小心透漏的吧。今天一早就将朕叫了过去，跟朕盘问这件事。”龙域皱眉说道。
“母后怎么说？”
“她想见他。”
“那怎么行？”龙湛一惊。
“我已经劝过母后了，可母后非常执拗。好在母后还不知道他住在你这里，一时还出不了什么事。他怎么样？可有反常的举动？”
“没有，二哥几乎每日过来，他们两个将我这王府当做自己的家了。”龙湛哼道。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龙冕的轻笑声，兄弟两个住了口。
“参见皇上，没想到皇上也来探望萧然，萧然真是受宠若惊。”萧然施礼说道，可脸上一点受宠若惊的样子也没有。
“皇兄，朕来看你，也是情理之中，皇兄何必这般客气，”龙域见没有下人，说道。
“皇上，叫我萧然便可。”萧然坐下，平静的说道。
“皇……”龙域刚要开口，见到走进来的方晴，赶紧住口。
这是什么情形？可以凑一桌麻将了。方晴郁闷的想，走上前，给每个人斟茶。
“请几位爷慢用，奴婢下去了。”方晴放下茶壶，施礼走出了房间。这样的阵势，应该不用自己在那里吧。
看着走出去的方晴，好个聪明的女子，龙域暗暗赞道。
“皇兄，在三弟这里，住的可还习惯？”龙域开口。
“我行走江湖，好久没有过这般舒适的日子了。龙湛照顾的很细心，尤其是舍得让自己的贴身丫头来伺候我。”
龙湛的脸变得难看的很。
“听说那丫头又有什么新玩意出来？”龙域笑道。
“大哥，不错哦，我刚才看过了，决定找个工匠过来学艺，将我府上的也改造一下。”龙冕接口道。
“哦？难得二弟这么挑剔的人也喜欢，那朕可是要看看了。”
龙湛的脸更黑了，拿起面前的叉，一饮而尽。
“还有那丫头的手艺还真是不一般……”萧然看着龙湛的表情，眼里露出了些许笑意。
“是啊，若是我府上也有这般机灵的丫头就好了。三弟，不如我用十个丫头和你换如何？”龙冕倾身到龙湛面前，说道。
“她不是丫头，她是本王的妃，”龙湛冷声说道。
第七十一章突变
“晴儿，”龙冕大喊。
“二王爷，唤奴婢何事？”方晴走进来，房间里的气氛怎么这么诡异。
“晴儿，三弟说你……”看到龙湛杀人般的眼光，龙冕赶紧住嘴。
方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皇太后驾到，”外面，太监尖尖的嗓音响起。
龙家三兄弟一下站起，面面相觑。萧然看不出表情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皇太后走进了房间，方晴赶紧跪到地上行礼。
“母后，您怎么来了？”龙域赶紧走上前，扶住皇太后。
“若是皇上不是走的那般急，哀家也不会跟在你后面不被你发现。”皇太后看着龙域，有些气恼的说。
“母后，孩儿……”
“好了，你别说了。哀家自有主张，你们几个都退下吧。”
方晴一愣，你们几个？都包括谁？萧然怎么不向皇太后行礼？吓傻了吗？方晴不禁有些暗暗着急。
房间里的人谁也没动，皇太后在椅子上坐下。
“怎么，哀家的话没听见吗？”
“母后，孩儿陪在您身边吧。”
“出去，哀家不要任何人陪着。”皇太后生气的喝道。
龙家三兄弟无奈的退出房间，龙冕拉了一下还跪在地上发愣的方晴，方晴赶紧站起来，跟着他们走出了房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萧然依然坐在那里，皇太后正用复杂的眼光盯着萧然。
“啸儿，”皇太后红了眼眶。
“萧然当不起皇太后这般称呼，”萧然冷漠的说。
“啸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无法原谅哀家吗？”
萧然没有吭声，冷眼看着皇太后。
“哀家和你母后，情同姐妹。也将你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这些年，哀家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希望你能回到宫里。也希望你能忘记过去的事情，放下心中的怨恨，开始新的生活。”
“情同姐妹？”萧然一下站起身，看着皇太后，情绪激动的说道：“母后是将你当作自己的姐妹，但是母后瞎了眼，错认了你这般的女人，才害自己送了性命。这些年，你加诸到我身上的痛苦，犹如一把利剑，每天折磨着我的心，忘记？你真的以为那么简单吗？当初我离开皇宫时，就对母后许下诺言，我定要为她报仇。”锐利的眼神，夹杂着仇恨，盯着皇太后。
“啸儿，哀家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杀了我为你母后报仇。如果哀家死了，能化解你心中的怨恨，哀家毫无怨言。可你杀哀家之前，哀家也要让你知道，这么多年，哀家悔恨的心情。当年我和你母后，是皇上最宠爱的两个妃子。你母后为人大度、宽厚，且心思玲珑，自是比我更得皇上欢心。哀家承认，开始主动接近你母后是另有目的。可是你母后是那样的吸引人，哀家不知不觉中，真的将你母后当成了自己的知心好友。况且，皇上一直担心你母后在后宫朋友甚少，看哀家和你母后关系这么好，才真正的关注起哀家。哀家承认，若没有你母后，哀家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得到皇上的欢心。我和你母后，弹琴、赏花、闲话家常。若不是皇后忽然病逝，或许我和你母后会是一辈子的好友。可是，后宫就是这样，我和你母后的友谊，与后宫的权利之争比起来，是脆弱的那么不堪一击。皇宫里的女人，却都是别人手中权利争夺的棋子。幸运的是，我是皇太后手里的棋子，而你母后，生性淡薄，身后自是无人支持她。只有皇上坚持立你母亲为后，皇上太过相信了自己手中的权利，那才是让你母后惹来杀身之祸的根源。”皇太后缓缓的说起往事，声音变得有些苍老。
萧然拳头紧握，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母后天性无争，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皇上的女人，没有几个是真正爱着皇上的。而你母后，却只爱皇上。她宁愿皇上是一个平凡人，哪怕是耕夫，她都会义无返顾的爱他。可是，皇上就是皇上，就会有一大堆的女人来分享他的爱。她的心里，只有皇上，没有皇后的位子之争。若不是皇上坚持，或许她不会死。她为了皇上，为了你，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虽然做了皇后，却永远失去了皇上曾经的爱，失去了最珍贵的友谊。哀家感谢你让哀家多活了十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十年之前你放过了哀家，但这十年，哀家时刻想起你母后的胸怀，学着你母后的心地，让哀家明白了许多过去不曾明白的道理，也得到了很多不曾有过的幸福。今天，哀家来了，几没打算活着回去。啸儿，动手吧，”两行泪从皇太后的眼中流出。
萧然的剑唰的出鞘，剑尖飞快的指向皇太后的脖子，这一刻，自己等了多少年？母后，这就是你那么信任的朋友，取代了你，也害了你。今天，孩儿就为你报仇。剑向前，剑尖顶住了皇太后的脖子。皇太后闭上了眼睛，神态安详。只要一下，便可结束她的生命，结束自己心中的痛苦。
“不要，”在外面等了许久的龙家三兄弟跑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龙域着急的叫道，跟着进来的方晴，一下傻了眼，这是什么状况？
“皇兄，请你饶了母后，”龙域赶紧上前，龙冕也跟着叫萧然的名字。
龙湛飞身纵到母后的身边，拔剑指着萧然。萧然一动不动，丝毫不理会龙氏三兄弟，双目赤红，紧紧的盯着皇太后。
“域儿，听着，今天的事情，是哀家自愿的。哀家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上天待我不薄，让哀家有了三个儿子。而且，你们之间能和睦相处，是哀家最放心也是最知足的事情了。今天，就让哀家了结这段恩怨吧，从今天起，你们和啸儿，就是真正的手足。啸儿是你们的大哥，哀家不许你们，因为这件事，对啸儿有任何的不敬。否则，哀家就是死，也不会瞑目。这是哀家欠啸儿和他母后的，今天，哀家以死一并偿还，啸儿，动手吧。”
皇太后比上了双眼，泪水从眼角流出。
“今天，我就为我母后报仇。二十几年前，她信错了你，搭上的是自己的性命，还有我的不堪。为这一天，我足足等了二十年。十年前，若不是看到你在我母亲墓前哭泣，我一时心软，你也活不到今天。”萧然咬牙道。
“大哥，当时的情景，并非你想的那般。我的母后，她并不知情。这么多年，她为了自己姐妹的死，时刻良心不安。难道她承受了这么多年的良心谴责，还不够吗？”龙域赶紧大声道。
“良心谴责？哈哈，那是她该受的。你以为，就这么几句话，就可以让我放下手中的剑。这二十年来，我过着怎样的日子，你们可曾知道？生活的艰辛，失去母后的痛苦，心中不泯的仇恨，我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的晚上。难道这些，是你那良心受到谴责的母后所能比的吗？”
“大哥，我知道你这些年所受的苦楚。我们年幼时不懂事，而母后那时刚做了皇后，没有对你多加关注，是我们的错。况且，父皇做了那样的表率，母后又怎么敢违背？大哥，求你放过母后，欠你们的，我偿还你。”
“你偿还？我倒想知道，你拿什么来还我。”萧然冷笑道。
“王位，我将王位让给你，只要你放过母后。”
“域儿！”
“大哥！”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域儿，不……”皇太后摇头。
“大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龙冕气恼的说。
“我的剑不会比你的慢，”龙湛指着萧然，冷冷的说道。
“好了，湛儿，放下你的剑。还有域儿，好好做你的皇帝，你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政绩，母后知道你受了多少艰辛。还有冕儿，在别人眼里，你虽是吊儿郎当，无所事事。可母后知道，你这样，才是最大的贡献。从小你就天资聪颖，比起你大哥，你更多了一份聪明。可你为了避免那些谣言，甘心不问政事。湛儿，母后知道你这般清冷的性子，是因为母后对你关注不够，但是，你有今天的成就，母后也就安心了。母后多活了这十年，看透了很多事，也明白了很多事。年轻时为了皇后之位，母后失去了一生中最好的姐妹。母后不希望你们今天，埋葬你们这份兄弟之情。听母后的话，都出去，这是母后和啸儿之间的事。”
“母后，别说了。你为了我们，被迫与萧皇妃争夺皇后之位。今天，我们又怎么能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萧然，放了母后，我和你痛快比试一场。”
“就你？”萧然不屑的笑道。
“不错，”龙湛咬牙道。
原来，他是皇子？方晴看着眼前危险的局面，看了看萧然，这下，怎么收场？
第七十二章不能失去你
“哈哈。。。。虽说你是塑阳王朝的第一勇士，可你那功夫，对付我，无疑是送死。我不想和你们几个纠缠，不然，那晚，我也不会放过龙域。不管怎么样，今天，我都要将这二十几年的怨恨消除，别再废话了。”萧然厉声说道。
“萧然，你想好了，杀了母后，你也不会活着走出林阳城。纵是你武功高超，也抵不过几千几万人的围攻。”龙域说道。
“不能活，那就不活。我早就看够了这世间的人情冷暖。就是我死，还有她给我垫背。”萧然几近疯狂的看着皇太后，剑尖刺破了皇太后脖颈的皮肤。
“不要。。。。”方晴一尖叫。
屋内所有的人几乎都忘记了方晴的存在。听到一声尖叫，都回头看她。
“萧然，你不要那么傻，生命那么可贵，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方晴一步一步走向萧然，泪眼凝视着他。
“晴儿，”萧然眼光一暗，低声喃喃的道。
“我第一次这么叫你。感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快乐的时光。对我来说，这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即使我现在死了，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萧然，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死的权利，但是，却没有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你的恨，我不知道，你的痛苦，我不了解，可是，杀了皇太后，就真的能平息你心中的怨恨和痛苦吗？”
萧然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