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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子说道,“嗯,这个小九知道,那……平国公夫人我瞧着倒是不错,似乎很温和的样子……”
三娘子笑道,“识人的本事,我相信小九你可不比姐姐差,就别说这些个虚话了,我也不问你,你只要记住,除了你自己,万万不可轻信他人!”
“世子呢?”九娘子故意问道。
三娘子落寞地摇摇头,“夫妻,夫妻,在平常人家,夫妻就是同林鸟,大难来时还要各自飞呢,更别说咱们这些高门里的了,夫妻更是利益的权衡的共同体……我也不能跟你说太多,你只要记住,多给自己留条后路总是好的!”
九娘子点头,这也正是她想的,她虽然见过姬澈,打过几次交道,但谁敢保证那就是真实的姬澈?类似于盲婚哑嫁的婚姻,怎么能完全地把自己交出去?留条后路是必须的!
三娘子见九娘子听了进去,又低声说道,“还有好些个事,应该是母亲跟你说的,不过母亲忙六妹妹的事都忙不过来,就由我这个长姐来告诉你吧。”
九娘子已经猜到三娘子大概要说些什么了,只好假意低头装娇羞,三娘子笑着说道,“看看,已经红脸了,莫非知道我要说什么?”
“姐姐……”九娘子不依地扭道。
三娘子这才低声说道,“你如今是为了冲喜,才这么匆忙地嫁了过去,按理,应该等你及笄之后才圆房的。这中间还有个两年,你要注意了,如果世子……他能扛过这道关卡,你可要防住他身边的人!”
九娘子看着三娘子,世人都在传平国公世子这病来得凶险,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去,所谓的冲喜也不过只是一个心理安慰罢了,但三娘子竟然却想到这么远,看来,对于传言,三娘子也信得不多。
三娘子见九娘子疑惑地看着自己,笑道,“看我作什么?我也没说什么,世子的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他能突然发病,要冲喜,也能真的冲走这病!”三娘子笃定地说着。
九娘子也笑了,“三姐姐才是真的聪慧呢!”
三娘子也不说破,“大宅门里就是这样,你见的还少呢,这里头的水浑着呢,将来你嫁过去了,才会真正地体会到,那府里哪有个简单人?”
九娘子点头,“嗯,小九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你啊,毕竟还小,世子年纪却是比你大得多,又有庶的兄弟,还有个不同母的嫡弟,情况更复杂,所以,我才叫你要防住他身边的人,在你及笄圆房之前,千万别有什么庶子女。”
三娘子说得直白露骨,却是将九娘子雷到了,自己这具本尊也还不到及笄的年纪,就已经在考虑生儿育女的事了吗?
见九娘子一副不自在的神情,三娘子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脸皮薄,不跟你说这些了,反正你身边有练嬷嬷和绫嬷嬷,应该吃不了亏的。”
九娘子红了红脸,这才问道,“三姐姐嫁过去这么久了,也还没消息吗?”
三娘子扑哧笑道,“才说你脸皮薄,这会儿你又问起妇道人家的事来了?我啊,倒是想有消息,只不过天总是不遂人愿罢了。”说着,三娘子也有几分伤感起来。
九娘子正不知道怎么转换话题时,甘太太派了金枝来请三娘子了,三娘子忙起身笑道,“你瞧,一说就说了这许久,好了,礼也送到了,九妹妹,我就先过去母亲那了,你记住我的话,日后我们两家反正也是要常来往的。对你我来说,都是个助力!”
九娘子起身将三娘子送出门外,真诚地说道,“多谢三姐姐了,今日一番话,小九会牢记心中的!”
三娘子伤感地再次看了看朱桦院,“你也好好享受享受这嫁人前的最后几天吧,以后再难有这样清闲自在的日子了。”说罢,这才带着金枝和丫头们去了红德院。
九娘子送完三娘子回来,也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唤了练嬷嬷和银丹银钏进来,将自己的东西再次归拢了一番,阁老给的庄子铺子,还有府里按照规矩给的庄子铺子,九娘子都交给了练嬷嬷去打理,派了妥当的人先照看着,然后又从府里选出了两房以前不受重用老实的人做陪房,一家是银钏的娘老子,张大家的,一家都是老实人,以前因为九娘子地位低,都不过在庄子上守门,这次都暗地了接了回来,替九娘子照看几处庄子,银钏的娘,张大家的,就留在九娘子身边。还有一家人,是三姨娘替九娘子准备的,也是极不起眼的一家人,却是以前和九娘子生母有亲戚的。
另外,九娘子将阁老给的五千两,姬澈送过来的一万五千两里,有五千两,九娘子来拿出来打点了,还有一万两,连同阁老的五千两,一起存了起来,做为九娘子自己的私房了,留作以后急用。
嫁妆上,甘太太按照府里的规矩给简单地备了,尽管阁老再三强调要给九娘子厚厚地备着,但甘太太到底心里不甘,好的都留给六娘子了,将一些次一点的才留给九娘子,九娘子也不在意,实在是看不过去的,才悄悄地拿了银子另外置办了,让三姨娘帮忙换成了好的。加上各处添的,送的,甘太太却不好贪墨了,凑成了八十抬的嫁妆,倒也不算寒碜。
加上姬澈断断续续地送过来的聘礼,还有皇上赏赐的、太后赏赐的、贵妃赏赐的各色如意,以及姬澈自己给九娘子准备的奢华聘礼,放在一起也足足一百二十抬了,虽然甘太太还是极小气地只给了三千两压箱银,但九娘子还是底气十足,有一万五千两银子傍身的她,也已经完全不把那些个放在心上了。
成亲的日子前两天,九娘子还强撑着带着练嬷嬷再次检查了给平国公府的各位长辈的见面礼,各色衣裳、鞋袜、荷包、帕子,务必要自己亲手做的,虽然有些东西还需丫头代替,但九娘子还是保证了每一样都自己绣上几针,心意到就好,务必要让平国公府等着挑刺的人挑不出刺来。
最后的两日,九娘子才彻底地放松下来,一切东西都已经准备好,收拾好,就让练嬷嬷带着银丹收拾自己了。银丹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方子,每日变着法子给九娘子补身子,泡澡,洗脸,敷东西,按摩……六娘子和七娘子也日日过来观摩,连带着也享受了几次。
正日子这一天终于来临了,一大早,天还没亮,九娘子就被练嬷嬷带着人从床上给挖了起来,沐浴之后,被丫头们牵着换了各种衣裳,外衣还没穿,坐下来,练嬷嬷亲手端了一碗甜汤圆来,“姑娘,得一整天呢,赶紧先吃点垫补一口,要不该饿坏了。”
九娘子接了过来,“有这么夸张吗?”
练嬷嬷笑眯眯地看着她,“姑娘是没经历过,这成亲这日可是最累人的,没点子体力可不行,反正我们家主子都交待了,必须得伺候好姑娘,不能让姑娘累着。”
九娘子小口地吃着,想起来就问道,“那今日谁来迎亲?”
练嬷嬷答道,“是三少爷呢,主子卧病在床,只能三少爷代替他来了,姑娘放心就是,啥事您都别操心,都安排好了的。”
九娘子这才安下心来,用过了汤圆,又重新漱过了口,这才开始梳妆打扮起来,待全福夫人给九娘子梳好头发,戴上了发冠,又穿上了嫁衣,九娘子才发现自己真的成了个木偶,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胳膊手腕上撸的,真的沉得要死,九娘子的头和身子一动都不敢动,僵硬得人难受。
穿戴一新的九娘子坐在屋子里,听着外头震天的鞭炮声,喜乐声,银钏不时地跑进跑出传递消息,“姑娘,迎亲的花轿来了。”“姑娘,拦门呢,奴婢得了好几个红包……”
这么一弄,本来不紧张的九娘子也多了几分不自在,恍如做梦一般,这真的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心里到没有多少喜,更多的是担忧和不安,更多的是不真实感。
吉时到了,九娘子被穿着一身吉服的松哥儿进来背了起来,松哥儿略带几分伤感,“九妹妹,大哥送你一程,你……要好好地过!”
九娘子趴在松哥儿背上,使劲地点头,忍住眼泪,到了正厅。聆听过阁老和甘太太像模像样的教训,拜别了父母高堂,这才盖了红盖头,被松哥儿背着送上了花轿。
鞭炮声再度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喜乐也欢奏了起来,花轿也晃晃荡荡地起身,轿帘晃晃悠悠,九娘子隐约能看见前头的那匹披红的高头大马上的人影,还有花轿两旁跟着的丫头喜婆的人影,而阁老府,这个她生活了许久又苦于生活的地方,终于慢慢地被她甩在身后了,越来越远!
花轿晃晃荡荡地绕了城,这才慢慢进了平国公府,九娘子坐在轿子上倒还好,只是看不见外头的情形,一路上是倒是听见路人无数的惊叹,大多都是对嫁妆之多,头几抬的珍宝之难得而发出的,等到了平国公府,轿子停稳了,才有人上前踢了轿门,一根红绸子递到了九娘子身前。
在喜婆的指引下,九娘子接过了红绸,被人搀扶着出了花轿,九娘子只能瞧见自己脚前方的一寸之地,耳朵里听到的都是两旁的宾客们的嬉笑声。
好不容易到了喜堂,九娘子更像是个木偶了,被喜婆引着做完了一切的程序,这才终于被人送进了另一个院子的正屋里。
一切都是大红色的,尽管九娘子看不见,但还是能感受到朦朦胧胧的一片红晕,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红烛燃烧的细小的声音。
按照规矩,九娘子是不能揭开盖头的,但此刻应该也没有外人,九娘子自己动手掀开了盖头,却马上引来一旁跟着伺候的银芽和银钏的惊呼,“姑娘!您……?”
九娘子不耐地挥手,“别说废话了,我知道。我渴死了,快拿茶来我喝。”九娘子急速地吩咐道。
银芽和银钏也很识趣地立刻闭了嘴,银芽守着,银钏去动手倒了杯温茶来递给九娘子,九娘子一口喝尽,还嫌不够,又喝了两杯,这才止住,“哎呀,渴坏了。”九娘子这才感觉自己缓过劲来。
银芽和银钏紧张地看着门口,生怕有人进来瞧见九娘子这幅模样,九娘子却懒得管,这会儿,大家应该都在前堂喝酒吃饭,谁有空来管她?九娘子想着就起了身,却又把银芽急的不行,“姑娘,您要作什么?”
九娘子没好气地说道,“我要方便一下,怎么了,这也不行?”
银芽忙陪着笑说,“姑娘,您别恼,奴婢不是怕姑娘被人家说嘛,行的,自然是行的,奴婢陪您去。”说罢搀着九娘子进了里间的净房,待收拾干净的再出来,九娘子又自己将盖头放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坐着了,银芽和银钏才真的松了口气。
无聊地数羊,好不容易熬到了听见外边有人喧闹的声音,应该是来看新郎官给新娘子揭盖头的吧,九娘子这才打起精神来,坐直了身子。
果然,门打开来,拥进来一大帮子人,为首的便是那一身吉服的三少爷姬洵。他身后还有一个长条身立的年轻男子和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少妇跟着。
九娘子只听见那少妇的声音,“三弟,既然你都代二弟迎了亲了,这盖头自然也该你代二弟来掀了才是。快,掀开瞧瞧,听说是个大美人呢!”那少妇声音温和又悦耳,听了就让人感觉亲近。但这说话的态度却不让九娘子喜欢,这么自作主张,还是作别人的主,让九娘子很不高兴。
其他跟着进来的人也都起哄,三少爷姬洵便跃跃欲试起来,银芽和银钏完全镇不住这些主子,只能着急地看着。
九娘子的手在宽大的衣袖里使劲握了握,便突然起身,将屋子里拥着的人惊了一大跳,九娘子蒙着盖头福了福身,声音不大却很有力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各位,且慢!”
众人听见她的声音便都立刻安静了下来,屋子里沉寂得让人感觉压抑,半晌,九娘子才开口说道,“恕甘九无礼,各位的话,甘九不敢苟同!”
九娘子说完这句话,众人更加沉寂了几分,都纷纷看向这个大红嫁衣的女子,九娘子继续慢慢说道,“甘九既然嫁了世子为妻,就是世子夫人,各位大概没有谁有这个权力可以代世子来揭盖头吧?当然,世子身子不适,不能行礼,甘九在这里代夫君谢过三弟。至于揭盖头这事,就不劳三弟了,甘九自行揭了就是。”说罢,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自己伸手将盖头揭了开来,一双妙目平静地、缓缓地划过在场众人的脸。
最先看到的便是目瞪口呆脸色发红的三少爷姬洵,然后就是他身后眼神微暗的年轻的华服男子和少妇,那少妇却是九娘子以前来平国公府做客时见过的大奶奶陈氏,九娘子猜测那年轻的华服男子估计就是姬澈的庶兄姬涟了,至于其他人,九娘子一一看了过去,没有谁能在她的波澜不惊又坚定有力的眼光下撑过去的,都错开眼去了。
人群中有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