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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胡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说着,萧氏看向清海,二人对视一眼,她赶紧垂下头不敢再看。
可是夏侯嫣却明显从清海眼中看到了失落,她装作不知的冲黑衣人道:“放下来。”
清海被放下后,又不安分的想要往前冲,被黑衣人拦下好一顿毒打,萧氏不忍再看的撇过头去,却听清海大骂:“你们不要在枉费心机,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
夏侯嫣知道这话是说给萧氏听的,意思是他没有背叛她,夏侯嫣冷笑着来到清海身边,啪的一个嘴巴子:“好一个硬骨头,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白嬷嬷,今日落到我手里,算你运道不济。”
“不是他!”萧氏赶忙上前道,看到夏侯嫣探寻的眸子,她赶紧镇定下来,缓缓道:“不是他动的手。”
“那是谁,是姨娘你吗?”
“不!是我!就是我!是我剜下她的骨头,让她痛死的,都是我,是我!”
“清海!”
二人眼神交流,却又说不出的复杂,夏侯嫣在一旁看着,只是拍手笑道:“好一对苦命鸳鸯,可是清海大管家你别忘了,站在你面前的女人可是我爹的人,你觊觎主人的妻子,不觉得可笑吗?”
“夏侯博就是个混蛋!他不配拥有佩如。”
“啧啧,叫的多亲热啊,佩如……是姨娘的闺名吧。”说着夏侯嫣瞅了眼萧氏,继续道:“说起来也是可惜啊,一个家奴深爱着自己的主人,见到主人受辱,家道中落,却依然跟随左右,不离不弃,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人做的到,不得不说,清海大管家真是个痴情种呢。”
“夏侯嫣你到底想怎么样?”萧氏显然听不下去了,她万万没想到,夏侯嫣竟发现了清海这颗暗棋,她家道中落,却得清海不离不弃,之前也并没觉得什么,只想着夏侯博能多疼爱些,却不想夏侯博阴险狡诈,竟是迫害自己家族的罪魁祸首,那时候刚好怀孕,却又被华氏强行落胎,并吃下余氏送来的绝子药,双重打击让她心如死灰,若不是清海常伴左右,恐怕早已无法存活,只是这种感情不似爱情却更胜爱情,是外人无法体会的。
她当然知道清海的爱,可是她也明白自己不配,且不说身子早已不干净,就是她利用着清海为她办事这份心思就已经配不上对方了,可是对方即便知道自己处处利用,却还是不离不弃,这让萧氏这样铁石心肠的女人也不得不感动。
夏侯嫣看着发怒的萧氏,冷冷道:“你的奴才是奴才,我的奴才就不是奴才吗?况且白嬷嬷曾在我和母亲最难的时候相伴左右,这份情感不是家人却更胜家人,姨娘也是有感情之人,自然知道白嬷嬷对我意义非凡,可是你们竟然如此对她,就算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人,一刀解决了也便算了,还让她受如此大的折磨,姨娘啊姨娘,你违背了游戏规则,势必要受到惩罚的,你说呢?”
清海见萧氏要被夏侯嫣牵制,十分不甘的大叫起来:“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她无关!快放了她!”
夏侯嫣回头看着清海,笑道:“若刚才你不承认,我倒觉得有几分可能,可是你这么轻易认罪,我反而觉得大有文章,你告诉我,姨娘所见的到底是什么人?”
“哼,臭丫头,你以为这样威胁她,她就会告诉你吗?你错了,你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只是她的一个家奴,我只是在尽我自己的责任,你觉得她会为了我的命和你妥协吗?你太看的起我了。”
“是吗?”夏侯嫣轻蔑一笑,随即使了个眼色,其他黑衣人当即将清海拉到一处刑具旁,那是铁靖所说的新刑具,两块铁板之上都有比银针还细的细针,旁边是一个把手,只要转动,两块铁板就会合在一起。
铁靖在一旁操作着,解释道:“这刑具名唤千疮百孔,将人置身其中,两板夹击,银针入肉,痛苦非常,可是这些针经过处理,十分细密,既看不到伤口,却不会流血,偏偏会在同一处针孔反复刺入,不会立刻致命却会痛死。”
夏侯嫣看看一直在旁边紧张的搓着衣角的萧氏,淡淡道:“姨娘以为如何?”
“夏侯嫣,你到底想怎么样!”
“姨娘,我想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吗?”夏侯嫣轻瞥了眼萧氏,她也会有心疼的时候吗,那么杀害白嬷嬷之时,可曾有过恻隐之心,她冷漠的注视着前方,高声道:“告诉我!姨娘所见究竟是谁!”
萧氏顿了顿,却还是不愿意说出口,夏侯嫣心道好个黑心的女人,随即一点头,铁靖毫不犹豫的转动扶手,两板慢慢靠近,一点点的刺进对方的肉里,千疮百孔,果然是个贴切的名字,清海起初还忍着,到了最后,银针越来越深,他也只能忍无可忍的大叫一声,面目狰狞。
萧氏脸色发白,看着夏侯嫣的眼中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夏侯嫣却冷漠的斜睨着她,丝毫不肯让步,萧氏眼中的伤痛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意外的平静,她缓缓上前两步:“嫣儿,可否让姨娘和他说几句话。”
“请便,反正今天他若不交代,我势必让他不得好死,横竖是死,你们好歹说说话吧。”
萧氏淡淡一笑,径直走向清海,他的脸上身上全是伤却仍然满眼的倔强,这份倔强让她想起当年的那个少年,跪在她的脚下道:“请让我保护你!”
那个少年,有着英俊的脸庞,强悍的体魄,是那群家奴中最出色的,他本可以凭着本事走出萧府,甚至在军中有一番作为,可是他却选择留在她身边,看着她不爱他,看着她嫁给别人,看着她痛苦,看着她从生不如死到涅磐重生,他是时时刻刻见证了她命运的人,是比亲人还要亲的……爱人。
暂且就叫爱人吧,比起夏侯博,她似乎更觉得这是爱,若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那就当真是辜负了他一生的情谊。
他们本可以远走高飞,可是为了她那莫名其妙的仇恨,他还是像最初那般伏在她的脚下,道:“请,让我保护你!”
“佩如……”看着满目疮痍的萧氏,清海眼中只有柔情:“不要担心我,一点都不疼,真的。”
萧氏泪如泉涌,只是压抑着不出声,清海一阵心疼:“不要哭,你眼睛不好,大夫说切莫多流泪。”
“清海,你可怪我?”萧氏看着他,只觉得亏欠。
“不,我从未怪过你,我说过会保护你,可是我没用,现在又害的你两难,是我对不起你。”
都到了这个时候,清海还在为萧氏着想,可见用情至深,夏侯嫣只是轻轻一叹,目光中却无半点退让。
萧氏抚摸着对方的脸,这些年她为了仇恨,似乎从未这样仔细的看过他,原来他的皱纹也这样深,一切都变了,只是她还浑然不觉,是她害了他。
“不要怪我。”萧氏的吻轻轻掠过对方的唇,只听“扑哧”一声。
血瞬间染红了萧氏的衣裙,她的眼泪干在脸上,竟有一丝决然的美,清海呼吸渐弱,却没有丝毫意外,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死在她的手里,他总归没有遗憾。
铁靖本想阻止,却在夏侯嫣的眼神下顿住脚步,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从远飘来,萧氏扔了刀,缓缓朝夏侯嫣走去,她带着不屑和顽抗,冷冷道:“没有威胁了,我再也不怕你了。”
夏侯嫣却淡淡一笑:“很好,我们扯平了。”
夜渐渐深了,看着萧氏孤单离去的背影,夏侯嫣只觉得全身冰寒。
——
回到潇湘馆,疲倦袭来,却怎么也无法入睡,灯熄,整个屋里陷入一片死寂,只听见心脏扑通扑通的声响,好不寂寞。
黑暗中冰冷的月光打在窗棱上,无限凄凉。
“小姐,嬷嬷我就算是死,也会护你周全。”
“小姐,嬷嬷不是不愿意你报仇,只是怕你涉险。”
“小姐,以后若嬷嬷不在了,你要记得按时吃饭,你肠胃不好,切忌莫贪凉。”
“小姐……”
“嬷嬷……”
夏侯嫣泪如雨下,黑暗中她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消失的人,可是却什么都没抓住,这是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一丝牵挂,是她记忆中最不可磨灭的一部分,是无数个寒冷的夜,温暖了她心的亲情。
她看似是给了对方教训,萧氏折她一员,她便断其臂膀,公平!可是为什么心里感受不到喜悦,人已死,便什么都没有,再多的宣泄和憎恶又能怎么样,徒增伤感罢了。
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她急的坐起身子,呜咽的喊着:“嬷嬷,别走!”
什么都没有,却意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夏侯嫣满足的擦着眼泪,撒娇般的在对方怀里蹭着:“嬷嬷,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不要走好不好?母亲不在了,我只有你,只有你了。”
“傻丫头,你还有我。”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细微的颤抖,却让人踏实。
夏侯嫣怔怔的醒过神,泪已决堤。
“傻丫头。”鬼未揽过她,轻轻的拍着肩膀,像在抚慰年幼的孩童。
“是我害死了嬷嬷,是我害死了她,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吗鬼未,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委曲求全,为什么要去报仇!”
“这不怪你,退让只会死的更快。”
“鬼未,你不懂,其实我完全可以放她走,给嬷嬷自由,可是我就是该死,为了可笑的复仇,为了她的不忍和善良,我甚至步步试探,让她立誓帮我,我知道紫衣卫的誓言十分重要,誓死方休,所以我才不愿意让她离开,我明明知道这条路上也许会害的她尸骨全无,可是我仍然选择了把她推入鬼门关,只为了为我所用,我甚至利用了很多人,南宫霄的痴,父亲的情,还有你的深不可测,我统统都算计在内,你说我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死,该死的应该是我才对啊。”夏侯嫣捶打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很痛,痛的难以呼吸。
“傻丫头,如果你真是十恶不赦之人,你又何必在这里痛苦。”
“是啊,我何必痛苦,是因为我的良心受到了谴责,是因为我觉得难安,没想到我这样的人也会难安,你说好不好笑?”
捧起夏侯嫣的脸,只觉得那泪脸凄楚美艳,鬼未俯下身子,轻轻啄去那些泪珠,苦涩的灼了心肠。
“丫头,以后我做你的守护神,可好?”
“……”这句几乎可以称之为诺言的话,让夏侯嫣久久说不出话来,他看到了她所有的卑鄙,甚至洞悉了她伪善背后的狠毒,还要如此对她?不是她不愿意,是她不配啊。
“我杀人无数,这双手沾满了鲜血,比起残忍,我多你十倍百倍,天下人抛弃我,鄙视我,恨不得杀死我,可是我偏偏要活下来,你说,我与你又好到哪里?”像是看出了夏侯嫣的心思,鬼未淡淡的说着,却听出满心沧桑。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夏侯嫣就觉得这个男人是属于暗夜的,孤独,冷静,阴邪,嗜血,可是他对她,却似乎有种不一样的宠爱,刻意接近,为了利益彼此迁就,磨合,最终难以割舍,她甚至感觉的到他那诡异的喜欢,带着探视走入她的生活,从而掉落在她的诱惑里,他何尝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试探,是引诱,偏偏他这样沦陷的义无反顾,偏偏他在这个时候说要不离不弃。
她夏侯嫣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夏侯嫣伸出手,在黑暗中抚摸过对方的棱角,他的五官在面纱下极为立体,她在心里勾勒他的样子,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只觉得遥远,却又十分熟悉,她终于摸索到了缝隙,想要掀开最后的真相。
可是他却按住了她的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夏侯嫣于是便又释怀了,这样也罢,她所认识的是鬼未,无关于任何身份和样貌,即便他是个丑八怪,她的潜意识里似乎也早已认定了他。
“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鬼未一揽,直接带着夏侯嫣飞了出去。
雪落纷飞,月光如洗,将整个极乐照的莹亮。
出了城,他们便同乘一骑,缓缓朝西北方走去,风雪不算大,他却心疼她受凉,竟御起真气护航,用身体温暖着她。
马儿一路前行,二人却都相对无语,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山林间。
“迷踪林?”夏侯嫣抬眼看看他,不可思议道。
极乐有林,名迷踪,野兽横行,林深且看不到头,走进林中的人不会再走出来,所以迷踪林又称作死亡之林。
“一会你就知道了。”鬼未驱马直上,不一会便走的深了。
林中黑暗一片,静的可怕,鬼未吹起奇怪的哨音,忽然出现飘在空中的鬼火,为他们照亮前行的路。
“害怕吗?”鬼未问。
“有你在,何须怕。”夏侯嫣淡淡一笑,仿佛已经习惯。
鬼未爽朗而笑,二人在鬼火的指引下,越走越深,最后竟来到一处空谷。
花香四溢,泉水叮咚,优昙在月色下开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