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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阳应道:“是的,师父。”
也许楚慕阳真的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但是楚慕阳是人,是人都会有怕的东西,比如眼前的这个人——云破天,他的师父。
楚慕阳的邪魅,游蕴风的冷漠,狱鬼的阴沉,红鬼的残冷,白鬼的森冷,都不及云破天的身上的一分一毫的寒意,他的寒,不是冰天雪地的那种寒,而是一把出鞘的刀,一把随时会摄取你生命的刀,连你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生都不知道,你说这样的人,楚慕阳能不怕?
对楚慕阳而言,这个人是自己的师父也是自己的敌人,一个令他佩服而尊敬的师父,一个令他害怕而谨慎的敌人。
云破天,这个人大概是江湖谁也不能忘,也不能记的人,为什么,不为什么,只是名动江湖的清湖的大弟子“情离刀”云破天,却也是一个魔,一个真正的魔,即使是邪教一个令整个江湖都束手无策的冥教都害怕的魔头。
没人知道为什么二十年前名动天下的三仙如今变得物是人非,比如三仙的飘云带舒落烟如今下落不明,风雅剑燕江流归隐山林不问俗世,而情离刀云破天却变成了一个血刃千人的魔头,堕落修罗道的魔。
而为什么像这样的一个魔头却是楚慕阳的师父,这点就任是楚慕阳的玲珑七巧心也不清楚,他只记得,那年他还是一个被先皇宠爱的皇子,除了当今的皇上与他的皇妹希蓉,同时也是被所有的人排挤的皇子,即使先皇在怎么宠爱保护他,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在他差点死在杀手的剑下时,他甚至连云破天的人都没有看见,那个杀手就死了,连一滴血都没有留就死了,好像是被冤魂勾了魂魄而已。
那时楚慕阳不过是一个七岁孩童,见到如此诡异的事居然没有昏过去,反而对着一片空寂的黑夜喊道:“你是谁,你是鬼吗?”
“我?我不是鬼,是魔。”寂静的空中回荡着这句阴冷的话。
云破天也许是因为他那一句所以才决定收他为弟子的吧。
那个时候,云破天只不过是想到皇宫里找一个人,却看见了一个七岁孩儿面对四面八方的杀手却能如此冷静,于是就出手帮了他,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听见这楚慕阳在叫他。
“师弟在你那。”云破天这一句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嗯,师叔在幽映别院。”楚慕阳微微颔首,难道云破天来找他只是为了知道燕江流的行踪?
云破天与燕江流的事他也知道了一点,无非是为了一个女子而闹得相看两生厌,如今云破天忽然问起燕江流来,楚慕阳倒是有些好奇,却没有多问。
云破天平静的眼眸忽闪而过的幽光,楚慕阳没有看清楚,云破天站了起来,淡然的说道:“带我去。”
“是。”楚慕阳一怔,没有料到云破天居然会去找燕江流。
小二战战兢兢的捧着酒菜,轻轻的叩着门,又唤了几声“客官”等了半会却不见回应,最后只好推门而进,里面没有一个人,而小二也没看见他们出去过,门也是紧紧地闭着,如果不是看见桌上的那一锭银子,小二还以为是鬼呢,小二见窗户开着,放下了酒菜,关上了窗子。
灼灼白日下,两条修长的影子如天空上的鸟雀一般轻盈的飞掠而过,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两个影子停在了一座深宅大院的屋顶之上,然,这二人正是楚慕阳与云破天。
夜色清凉,月光妩媚。
这一夜谁也没睡。
不能睡,睡不着,比如楚慕阳。
在这一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无论是大事,小事,都一个混乱的日子。
有人欢喜有人愁。
大事:整个渭国将会面临有比起皇储之争还要动荡的危机。
小事:希蓉的出宫,引起了朝野的弹劾。
这些对楚慕阳而言,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都比上游蕴风的忽然的离去。
辰时,楚慕阳有些担心游蕴风的身体,毕竟昨日的颠倒鸾凤,即使游蕴风的身体再怎么的强壮,也不可能受得了,然而等他推开游蕴风的房门,却不见游蕴风的身影。
楚慕阳差人唤来侍候游蕴风丫鬟,寒着一张脸,“说吧,蕴风呢?”
“主子,游公子与游夫人今日午时已经离开了幽映别院。”松月与风泉两个人丫鬟跪在楚慕阳的前面,脸色苍白,双眼泛红。
楚慕阳听了,就着嘴角浮起了一点笑意,然而他这一笑,松月二人只觉得不寒而栗,身子也跟着颤抖着,悠悠的说道:“哦,是吗,既然如此那么留你们也没什么用了。”
两个丫鬟一听纷纷叩头,抽泣着:“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楚慕阳放下了茶盅,轻瞥了一眼,任由两个美人垂泪无人怜,微微地笑道:“你们不用这么害怕,我不会要了你们的命,既然你们不会侍候人,那么让人侍候你们,怎么样?来人,把这两个贱婢给我送到军营去,让他们好好的‘侍候’她们。”
“主子看在奴婢二人曾经侍候过主子的份,不要送我们去军营当军妓。”其实松月与风泉是一些达官贵人送给楚慕阳的侍妾,只不过楚慕阳甚少宠爱她们,更没有名分,只是个贴身侍候楚慕阳的奴婢而已。
“怎么?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开给我拖出去。”
楚慕阳无情的声音让两个娇俏柔美的丫鬟彻底的绝望了,脸色苍白,无论她们如何再怎么求楚慕阳也没有用,一旦楚慕阳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的,只能任由几个守卫拖走。
游蕴风,你想逃?你逃得掉吗?
风筝飞的再远,到最后还是会回到主人的身边的。
若不是因为顾忌到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可能会危及到游蕴风的性命,楚慕阳也绝不会任由游蕴风离开幽映别院一步。
楚慕阳站在窗台边上静静的仰望着那轮明月,眼神有些恍惚,对着空气幽幽叹道:“连岳,你去寻他们吧,记住不要惊动他们,保护他们,如果他们有任何的闪失,你也不要回来了。”
“是,主子。”连岳应道,便消失在这漆黑的夜空中。
楚慕阳转过身子,屈指轻轻叩着桌子,一声一声鸣锡锡,眼眸一闪。。
“狱鬼,下来吧。”
“嗖”的一下,一个黑影从房梁一跃而下,轻如落叶。
狱鬼单腿跪在地上,递了一本折子,说:“主子。”
楚慕阳接过了折子,看了一眼,斜睨了一眼狱鬼,示意他把他几经彻夜不眠所调查的事报告给他听。
狱鬼遵从楚慕阳的命令,详细的报告六年前江湖揭起的一股新的势力——暗牙门,在六年的时间收复了五派六门,而暗牙门和鬼谷有过多次的接触,那日来的红鬼和白鬼也真是暗牙门的人。另外,临州城在数日前发生了瘟疫,并不是寻常的瘟疫,是新的一种瘟疫“赤火”,平常的大夫是无法根治的,只能延缓病情,而能治愈这种瘟疫的廖太医与愈药堂的何大夫在三日前已经毙命。
楚慕阳一字不漏的听着。
楚慕阳的脸色阴沉,有拿起了那本折子,重新看了一遍,而折子上的字迹俨然是当今皇上也是他的大哥赫连煌的御笔,看来临州的瘟疫是真的了。
“你退下吧。”楚慕阳轻轻的挥挥手,狱鬼马上会意消失在楚慕阳的面前。
冰冷的黑夜响起了一阵清幽惆怅的笛声,楚慕阳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的玉笛,轻吟着:“裂石穿云,玉管且横清更洁。霜天沙漠,鹧鸪风里欲偏斜。凤凰台上暮云遮,梅花惊作黄昏雪。人静也,一声吹落江楼月。”
一时莫言 正文 第23章
章节字数:1173 更新时间:10…12…01 11:52
落叶,叶落,落叶无声。
无情,有情,无情亦有情,忘却人间七情六欲,可谁又能真正做得到?忘得了?
等待,等着,期待着。
爱恨情愁,爱了,恨了。
愁苦情仇何处爱,人若无情便无爱。
怨情无爱莫失心,恨到何时方知休。
青竹下,一个清雅飘逸的男人伸手接住了飘落的竹叶,满脸的惆怅,眼神黯淡无光。
落烟,我已寻你二十载了,你如今在那?
若是你当真喜欢的那人,你与我说便是了,我绝不会强求,何须用得着离去。人生在世能几时,我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你,你为何这般傻,这般痴?
燕江流幽深叹道,却不知身后有一双复杂的眼睛在看着他,听着他的叹息。
身后的人,慢慢的走到燕江流的旁边无声无息的站着,燕江流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似乎没有注意到那人在他的旁边,只道未到秋季却感到一股寒意。
燕江流扔掉了那片落叶,欲想转身时,却碰到了一堵肉墙,等抬起来头来,惊讶道:“你是谁?”脚步往后退了几步,谨慎的看着那个人。
男人带着一张恐怖的鬼面,不是很满意燕江流的话,倏然抓起燕江流的手腕,燕江流只觉得他的手腕快要断掉的时候,却听到男子阴沉的声音:“你居然不认得我?”
“你是云师兄?”燕江流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那人竟然会出现在这。
云破天忽而“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有些疯狂,痴狂。阴冷着的声音:“你躲了我多少年,我就寻你这么多年了;落烟走了多少年,你又寻了多少年。如今我找到了你,你是不是找到了舒落烟?”
“师兄,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落烟我没有找到,所以你就算再问也是徒然。”燕江流定定的看着云破天,又说:“云破天,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当年你为何那般残忍竟然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变成了一个可怕的魔头?”
“哈哈哈……那都是你们逼的,你又知道他们是无辜的?那些人全部都该死!”
云破天阴冷狠厉声音犹如修罗道的魔吼之音,竹林上的鸟儿惊慌的飞走,在他们附近的竹子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云破天这根本就是你找的借口,一个掩盖你灭绝人性的借口,就算他们再有错你也不应该杀了他们。”燕江流已没有昔日的儒雅难得激动的喊道,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而后,闭了一下眼睛,叹了一口气,说:“凡尘俗世我也不想在管了,你走吧,我不想我们落到兵刃相见的地步。”
“燕江流,你会后悔的!”云破天冷声道,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燕江流的眼前,空寂的天空只留下一句只有他才听到的声音说:你果然不明白我,不明白……
而燕江流是否听到那一句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燕江流里的一抹悲伤云破天又能看得到?
“师兄,云哥哥……”
可惜云破天没有听到这一句话,否则又岂会将自己逼近绝境。
一时莫言 正文 第24章
章节字数:2122 更新时间:10…12…02 12:42
当白昼披上了黑纱,黑暗笼罩着每一寸的大地时,隐藏在暗处的影子再也不用顾忌,鬼鬼祟祟的,堂堂正正的在夜色的隐蔽下全都出来了。
游母原本想和游蕴风一起去芬韵楼的,可是游蕴风说什么也不同意,让游母在客栈里等着他的消息。
游蕴风的态度太过强硬了,游母只好妥协,只吩咐他早点回来,不要让她担心。
游蕴风点点头,便离开了客栈。
芬韵楼。
依旧是那般浮华糜烂,充满人心最肮脏的地方,一个充满欲望的地方。
买的是皮肉,卖的是欲望。
游蕴风再次跨步走进了这个浓郁的胭脂味的地方,然而他走的不是正门,而是后门,他找的不是姑娘,而是拿回自己的东西,顺便见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甚至不能称作朋友的男人。
游蕴风敲响了后门,等了一会了,门被打开了,是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仆瞧见了游蕴风,只见此人俊朗不凡,穿的是平常人家买不起的绸缎,身份必是不俗,便不敢怠慢,语气谦恭:“不知公子有何事?”既是来到芬韵楼,也该是找姑娘的吧,虽是好奇游蕴风为何要走后门而不走前门,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吧。
游蕴风给了男仆一锭银子,淡淡的说道:“我是来找人的,你让我进去便是。”
男仆眼睛发光的看着手里的银子,当下谄媚道:“是、是,公子进来吧。”
等游蕴风进来后,男仆关好门,便拿着揣着银子欣然离去。
游蕴风来到以前住的房间,轻轻的推开了门,没有人。
这时,游蕴风蹲下身子在床旁边,伸手放入床底,取出了一个包袱。
游蕴风把包袱放在木桌上,打开了包袱,里面是一套警服,警服下面压着一台手机与一把手枪。
游蕴风摸着那套可能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