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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祥道馆、云流道馆、太极馆、六行武馆各由馆主带领五名弟子,陆续前来。
令爸爸和其他馆主在前院互相寒喧,令妈妈则替这二十几人安排住宿房间。
从没见过这番景象的龙妍妍,双眸好奇的盯着一个个以运动袍来区分的“门派弟子”,男人约比女人来得多,而且都对非我方之人充满明显敌意。
“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悄悄站在她身后的令过扬,轻轻拥住她,流窜两簇怒火的黑眸扫过那几个一见妍妍,目光便发亮的男人。
“你不觉得吗?如果背景不是现代,我还真以为自己正在参加武林比武大会呢!”
“哦?”目光放柔瞅着她,他坏坏的一笑,“那你说,武林大会结束,获胜的盟主能不能有特别奖赏?”
“奖赏?”这家伙玩上瘾啦?
“譬如说可得美女春宵一晚,或是……”话未完,他猛地顿住,全身肌肉也倏地紧绷起来,搂着妍妍的手臂也更紧了。
龙妍妍好奇地瞄他一眼,发现他的焦点正凝聚在某一方。
令过扬与某个高壮男人相互瞪视,对方注意到龙妍妍,跟周边的伙伴不知说了什么,一下子几双眼睛全盯着她看,很不舒服。
一个旋身,令过扬将她带离现场。
“怎么了,阿扬?”
“我讨厌那男人,妍妍,他们会在这里住上两晚,你能避开就避开他们。”
他反常深沉的嗓音令龙妍妍紧张起来,“你指的是刚刚与你对看的男人?”
令过扬点点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真不晓得白祥道馆怎么还留那个人下来,都没人可挑了吗?为什么派他来?该死,他刚刚还盯着你……”
固定他的脸,龙妍妍对上他揽紧的眉头,用温和的声音稳住他的不安。“发生过什么事吗?瞧你紧张成这样?”
她以为他是什么都不怕的!
“那个人叫欧阳枫,在武术上,他的确有实力;但人品道德上,却是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常以武力欺负他看不顺眼的人,前几次比赛,这家伙为了得胜,还在我们餐饮里下泻药,在运动袍里塞针,总之,他是个为了赢而不择手段的家伙,我见到他就讨厌。”
去年听说他离开白祥道馆,没想到又回来了。
“那个人看你的眼神,很有杀气耶!”这是龙妍妍一瞥而后的感觉。
“当然啦!他是白祥道馆首屈一指的弟子,以往的竞赛,我和他都是同一回合,每次他都只能当我的手下败将,他当然讨厌我,说不定还很恨我。”
比赛分五回合,每回合各推派一名弟子出来与其他弟子比画四场,共十场小比赛,再以场次赢得最多者为一回合的胜者,依此类推,最终哪个武馆回合胜最多,就是赢家。
“虽然对方块头很大,我对你有信心。”她用手臂安抚地环住令过扬的腰,肯定他的实力。
一夸,令过扬马上臭屁起来,“哼哼!我当然比他强多了。”才说完,旋即脸一垮,“可我担心他又会使什么小人手段,尤其是他刚刚瞧你的诡异眼神,明显就是不怀好意。”
唯一让他挂心的,就只有龙妍妍了。
“别把我看得这么柔弱行不行?”她抗议。
抗议无用,凭她那些打架学来的打斗技巧,站在真正懂武术的男人面前,不过隔靴搔痒,毫无用处,令过扬很清楚这一点。
“总之,我得小心不让那家伙对你不利,反正你要换房间了,不如到我那睡吧!这样我就可以全天候保护你。”他摆出小狗儿忠心护主的面貌。
因房间有限,龙妍妍今晚跟明晚必须让出客房,跟别人挤一房。
“少拿这种借口,行你色狼之实。”她斜睨他一眼。
被揭穿了!令过扬干笑着。
“我可以去跟雨婕和任妈妈挤一间房。”任雨婕也是五名候选弟子之一,任妈妈是评审,也住进来了。
“不行,凤凰姨跟她们在一起,一间房分配三人刚刚好。”
“再不,我去跟风叔叔或岳叔叔挤一间也可以。”总之龙妍妍就是不和他同一间,不是不相信他,是不相信自己,他一吻她抱她,她就会失去定力。
“你想跟别的男人住一起,不行!”就算是长辈,也要贴上禁字标签。
“拜托,人家是叔叔辈,有什么好计较的?况且我又不是没和男人住过……”
“你和什么男人住过?”他攫住她的手,目光阴沉。
“那次为了躲你,我就住在杜哥家里呀!”
“杜哥?”他咬牙地道,想起那开货车的男人,胸口那把醋火燃得滋滋响。
“告诉你,我跟杜哥只是兄妹的关系,他是我打工时认识的大哥,很照顾我,你要是敢给我乱想些有的没的,我就要你好看!”
“我没有误会,也不会在意。”只是不甘心和嫉妒,这是他的权力耶!他这个未来丈夫都还没有跟她同居一间屋子过,居然有别的男人捷足先登。
“哦!你不在意?”很不像他的个性。
背对她,令过扬“碰”一声颓然坐在木板上,负气道:“你就只会警告我不准乱想,我还能说什么,你爱去跟男人住,宁愿跟别人一间也不愿意跟我,我都无所谓了!”这女人都不知道他心里会不舒服会妒忌喔!
好!他不在意不在意,一点也不!行了吧?
龙妍妍不由失笑,绕到他面前,拿出卫生纸抹去他鼻前出卖他的“证据”。
这家伙动不动老流鼻血,对身体真的不会有影响吧!
“真是的,明明在意得要命,为什么不老实讲?”她轻轻取笑着。
令过扬“哼”一声,把头扭过去,“去啦、去啦!去跟别人挤,管你喜欢风叔叔、岳叔叔、田叔叔,还是我爸、小六、小七、小八哪个叔叔,我不希罕!”
龙妍妍真怕他鼻血流不止,这家伙可不可以别嘴硬了。“你明知道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嘛!”
“不要说我像小孩子,我一点都不『小』了!”他重重的把她拖到腿上坐好,低头吻住她,让她感受他的欲望,他讨厌这女人老拿两人的年纪出来作文章。
“可是行为就像小弟弟!”龙妍妍喘着气,不忘取笑。
“龙妍妍,你要亲自试试看我有多大吗?”他语带暗示,表示随时可以对她就地正法。
龙妍妍瞬间红了小脸,白他一眼,“别闹了,你本来就安排跟两位师弟一起睡,我回任宝堂就好了,你们是要比赛的人,需要好好休息。”
“所以说……”他像是顿悟了,邪邪的眨了眼,“比赛结束后,获胜的武林盟王是不是就有美人献身的奖赏呀?”
“你去幻想吧!我才不是这个意思。”跳离他腿上,龙妍妍跑开。
“我问的是很严肃的问题,人要有打赏才有拚力呀!”他追上去。
白祥道馆的参赛者经过长廊,碰巧见着两人打闹的这一幕,别有用心的人,目光闪烁不已。
第九章
没想过只是武馆竞赛,当天竟然如此热闹,龙妍妍算是大开眼界了,又是花篮又是礼品,光收礼就收得快手软。
来帮忙的龙妍妍不经意地瞄见几盆花篮上的署名,吃了好大一惊。
这不是在司法界里很有名的某某某吗?还有那个常亮相的警界人物,龙妍妍不只一次在电视上看过他的专访。
怪怪,放眼瞧去,一个个头衔够吓死人了,政商名人不说,上到政府单位,下连三教九流的帮派头儿都有。
“安帮主,您也来观赛呀?”道馆门口,扬起令妈妈欢迎的声音。
听见这称呼,龙妍妍朝门端虎背熊腰,穿着短袖上衫的男人瞄了一眼。
如果不是手臂上的龙虎刺青露了馅,很难猜得出对令妈妈鞠躬有礼的男人是黑道大哥。
“师母,您别招呼我了,小礼物不成敬意,请师母收下。”
“这……”令妈妈不解地望着手上用纯金打造的悔过二字。
“因为我管教不当,前些日子,我的一个……干女儿,惹了令师兄和任师姐不快,这次我来,除了观赛外,也想亲自向师兄、师姐道歉。”
哇哇,黑道上呼风唤雨的老大,居然恭敬地要向小一轮年纪的晚辈道歉!
龙妍妍小嘴惊讶地阖不拢,她爱上的男人可不简单,不,是他的家人不简单,江湖弟子遍布天下,随随便便都可号令群雄,供人差遣。
第一天的比赛,除了任雨婕以四胜独赢一回合外,白祥道馆小胜一回合,江湖又有一名争气弟子小赢一回合。
比赛最累的,不是参赛者,而是幕后帮忙的女眷家属,早早得替几十张嘴巴张罗吃的东西,最后还得辛苦收拾一桌的杯盘狼藉。
熬到结束,龙妍妍一回到任宝堂就累得倒头大睡,翌日起了个大早再赶来,继续加入喂饱三十几张嘴巴的早餐大业。
“奇怪,我准备好要给阿扬的礼物,怎么不见了?”龙妍妍摸着自己的口袋,难道忘了带出门?
娘子军们忙得昏天黑地,龙妍妍不想麻烦别人,便骑脚踏车回任宝堂一趟,要不了多少时间。
没告知任何一人的情况下,龙妍妍偷偷的溜出去,却在庭院口遇见早起的欧阳枫,点头一下当打招呼,龙妍妍头也不回的走出道馆。
上午的比赛热烈进行着,白祥道馆夺得这回合的优胜,总回合数是江湖对上白祥,二比二平手。
接下来的龙虎争斗一定很有看头,两方势必都要拿到优胜。
加油声、嘈杂声,层出不穷,没人注意消失一个上午的龙妍妍。
众女眷好不容易喂饱参赛者,任雨婕才发现到少了一个人。“妍妍姐呢?你们有没有人看到妍妍姐?”
你看我,我看你,一致摇头。
就要轮到令过扬上场了,在这重要关头,龙妍妍不可能不在。
“说到妍妍……”凤凰姨猛然想起这件事,她跑到厨房某个小台边,找到一张随手乱放的对折纸条,“盈盈,小六子交给我这封信,说有人要给过儿,方才一时乱,我忘了有这件事。”
一种不安涌了上来,令妈妈决定代令过扬打开来看。
当下,心凉一半。
怎么又发生这种事了!
令家男人体内都有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因子,拜托妍妍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再一分钟,最后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道馆出动不少人,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除了找找找,还是找找找。
任雨婕陪同令妈妈,在车站附近逢人就问龙妍妍的下落。
两点整,比赛开始。
两点半、三点,已经不知道进行到谁对谁了。
“怎么办?还找不着妍妍,我好担心过儿。”想到纸条上的内容,令妈妈无法冷静下来。
“姑姑,我们这么多人分头找,说不定已经有人找到妍妍姐了。”说归说,任雨婕一点把握都没有。
都讲明了人被他们困住,哪有这么容易就让人找到。
这时,一辆自用车缓缓开近两人。
“请问……”摇下的车窗,传出淳厚的男音。
令妈妈闻声回头,一张彷徨的脸庞正恳求的看着她们。
“有什么事吗?”令妈妈开口。
“不好意思,我是外地来的人,想找这个地址,可是绕了一个上午始终找不到,想麻烦你们……咦?是你!”男子见到任雨婕,疲惫的目光霎时布满惊喜。
任雨婕抢在他之前开口,“对不起,我们正在找人,不能替你带路,你可以请教那位大伯,他会很乐意帮你的。”
“我要找的就是你!”斯文男人开心一笑。
找她?
任雨婕仔细回想着,她恍悟地认出这男人,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跟他只有一面之缘,找她做什么?要她赔他一块奶油蛋糕吗?
现阶段,找妍妍姐才是要事,任雨婕并不打算理会那男人。
男人驾驶车辆,缓缓的跟在她们身后。“任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诗婷的父亲,那天我把诗婷要送你的蛋糕毁了,我带了新的给你,却找不到你家,本来我见到上次和你在一起的小姐,可惜她坐车走了,我来不及问你家……啊!”
男人吓了好人一跳,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原本对他不理睬的女人,一个箭步冲向他车子,拉开车门。
“雨婕?”令妈妈也不懂她的意思。
“你刚刚说你见到那个小姐,她往哪个方向走,你记不记得?快告诉我,不对,是快点开车过去!”只要知道方向,就有希望找到妍妍姐。
“是妍妍!”令妈妈总算明白,眉头也舒展了。
随着车子开往的方向,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个最佳位置。
田边那间废弃多年的铁皮屋。
与男人合作,任雨婕扳开钉在门上的条板,回旋一踢踹开铝门,找到让大家寻破头都找不到的龙妍妍。
任雨婕把龙妍妍嘴里的布拿开,再将她手上绳索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