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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拓把脸盆递还给夏宝丁,思索了片刻,没得出什么结论来,“你去看看吧。”
夏宝丁看着李拓离去,心中有些忿忿,帮忙拿着脸盆就这么不情愿?
一声大笑从营帐中传出,声音之高几乎要掀翻帐顶,赵长衡路过稍稍驻足,低声与侍卫说了几句,侍卫摇头,赵长衡复又离去。
夏宝丁坐在桌边,一手捶桌,前仰后合,笑得直不起腰来,“居然有人看得上你?”
旺童没搭腔,半晌才幽幽地,“我也觉得奇怪呢。”
“是哪一个小兵?你出来指给我瞧瞧。”夏宝丁平复了一会儿,片刻又噗嗤笑出声,站起身拉着旺童的胳膊,旺童宁死不屈,“你别拽我,我才不出去呢。”
夏宝丁乐不可支,往榻边一坐,笑出了眼泪,斜了旺童一眼,盈盈眼波,横生媚态。旺童见状更是陷入迷思,梁木那小子究竟是看中我什么了?
有些臭美又有些难为情,除了上厕所和吃饭的时候,旺童一整天都呆在营帐里,担忧一出门就看见梁木。夏宝丁待在军营里闲得发慌,索性跑到赵辛帐内和李拓赵辛两人直播旺童的情况。赵辛颇为感兴趣,本在收拾衣服,动作都停了,看着夏宝丁,“真的?”
夏宝丁重重地点头,侧身看着李拓,却见李拓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撇撇嘴接着说:“听旺童说,那小兵十九岁,恰巧比旺童大一岁,长得倒是挺清秀的,是鹿茫镇上的人。”
赵辛“哦”了一声,想了想:“我们军营里确实有不少是从鹿茫镇上的。只是军营里长得清秀的,倒是不多,说不定我还有些印象呢。旺童有说叫什么名字吗?”
“她虽然知道,就是不告诉我。”夏宝丁轻笑了一声,“那人和她说了自己的名字,她还一本正经地劝人不要把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真是蠢死了。”
“确实是要劝,”赵辛含笑,“再过两日我们便启程回京了,莫非还让旺童做他媳妇儿不成?”
“自然不行。”李拓有些突兀地接过话头,夏宝丁和赵辛都偏头来看着李拓,觉得古怪,却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夏宝丁试探性地问,“什么不行?”
“我答应过王伯伯,要带旺童回京,”李拓顿了顿,眼底有笑意,扭头看着两人,“眼下让她在这儿嫁了,我如何付得起这个责任?”
夏宝丁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慢慢地步出了军营,赵辛军帐里挠挠头,俊朗面容上浮起一丝困惑,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想了一会儿觉得想不出来,索性不想了,站在一旁继续收拾行囊。
夏宝丁走进军营里,一脸严肃地看着旺童,一句话也不说,旺童看着夏宝丁,有些不知所措,“你这样看着干什么?”
“看来你最近行情走俏啊,”夏宝丁坐在榻上,旺童识相地挪开一点儿位置,离她远了一些,“你说什么呢。”
“你觉得李拓对你,怎么样?”
旺童毫不犹豫,“还能怎么样,假如没有我爹是他师父这层关系,我早就没命了。”
夏宝丁抿唇笑笑没说话,旺童满腹狐疑,又不敢问,在一旁静坐了一会儿,余光里见夏宝丁一直看着自己,心下有些发怵,“你到底干什么?”
“你就不觉得,李拓对你,有点儿那意思?”夏宝丁笑得促狭,在旺童眼里却是彻头彻尾地猥琐,旺童抖了抖,站起身来,“你还真是想太多了。”
夏宝丁还是笑而不语,像是一只秘密藏了一箱鱼干的猫,带着满足和惬意。
好奇心常常驱使旺童去做一些超出旺童勇气能做的事。但今天不知怎的,虽然旺童心里的好奇心之火已经让旺童燃烧起来,但看见夏宝丁诡异笑容时,旺童还是强制自己停住了向前询问的脚步。
当晚,旺童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辗转难眠,究竟李拓说了什么,让夏宝丁产生这种惊天大误会了?退一万步说,假如李拓真的喜欢自己,就不会处处针对,事事妨碍了。思及往日与李拓的种种针锋相对,旺童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就释然了,把手搁在肚子上,慢慢睡着了。
“娘,我渴了。”
旺童坐后院里,眯起眼睛,扬手遮住烈日,脚边躺着懒洋洋睡着了的雪捡,林花走了进来,皱着眉头看着旺童,“你怎么还在这儿躺着?”
旺童揉了揉眼睛,很困惑,“我有什么事儿要做吗?”
“当然有,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啊。”林花一本正经,旺童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急忙起身,“娘,你说什么?”
“还有,你嘴里那颗牙松了,该拔了。”林花嘀嘀咕咕的,蹲下来抱起了睡着的雪捡,旺童更是纳罕了,从旺童记事起,就从未见过林花把长大的雪捡抱在怀里过,现在是在干什么?
眼睁睁看着林花走远,旺童刚想叫住她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却忽的感到牙床松动。旺童拿舌头舔了舔,舔下一个牙齿,没有带着任何的血迹,牙齿静静躺在旺童手心,旺童很是疑惑,又舔了舔,其他的牙齿却都没掉了。
旺童看着手心从嘴里掉落的牙齿,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紧紧攥住,走了出去。
一出门,旺童便惊呆了。
绫罗绸缎,珠宝琳琅,小小书屋前厅,被紫金木箱放得狭窄不堪,林花坐在一边,见旺童来了,急忙道,“你还等着干什么?快进屋里换上喜服呀!”
旺童没头没脑被林花这么一说,懵了,站在原地没说话。王竹适时出现,“余庆,快回房间换上,别叫你娘生气。”
旺童应下,回了房间。火红喜服躺在旺童床上,梳妆台上,放着一些首饰,凤钿,项圈,金步摇……旺童有些惧怕,偏过头视线落在火红喜服上,缓缓坐了下来,好不容易穿上了喜服,走到梳妆台前,林花敲了敲门,“快出来,有人来接你了!”
旺童应了一声,慌张中连发饰都没有戴,站起身来便往屋外走,走出屋外,发现有一人背对自己,身形颀长,长身玉立,旺童有些惊慌,那人转过头来,见到旺童,抿唇一笑。
旺童向后退了一步,有些语无伦次了,“怎,怎……怎么是你?”
“不开心?”
旺童抿唇摇头,“也不是,只是……”
“今日,你便是我的元……”
“王旺童,快起来!”
旺童被一记暴栗生生打醒,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夏宝丁的面容由模糊变为清晰,旺童坐起身,心跳得很快,捂了一会儿胸口,叹了口气。
是梦吗。
☆、回家
夏宝丁慢悠悠地上了马车,旺童把她一把拽了上来,伸手把马车门帘放好,夏宝丁乐不可支,在一旁坐好。旺童撩开窗布,看了一眼外面,却见梁木正在看着自己的方向,冲着梁木僵硬地笑笑,梁木白净面容绯红一片,点了点头,旺童呼了口气,放下窗帘。
“怎么,和你的小情人告别?”夏宝丁调笑,旺童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夏宝丁的肩头,“不许瞎说!”
夏宝丁揉了揉肩膀,没好气,“还没过门就这么护短了?”
旺童皮笑肉不笑地,“你的嘴还要不要了?不要了我就替你撕烂了。”
夏宝丁立马闭目养神,旺童也懒得和她计较,坐在一边,没再撩开帘子,心情有些忐忑。片刻,有人掀开窗布,声音低低,“要启程了,确保物品齐全了?”
旺童“嗯”了一声,李拓却没走,细指掂着一封书信,在旺童面前扬了扬,语气淡淡,“一少年让我交予你的。你若是不要,我便还给他。”
旺童一言未发伸手拿走了书信,又把窗布放下,夏宝丁偷偷睁开一只眼睛,见旺童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便觉得好笑,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些,斜眼看旺童,“还没回娘家呢,你的小相公就给你写信了,真是伉俪情深。”
旺童笑笑,看得夏宝丁直发毛,心虚地转移话题道,“看看信里写了什么。”
旺童摇头,把信塞进布囊里,“我才不看呢,带回家给我娘。”
夏宝丁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想笑又不敢笑,“你小相公又不是看中你娘了,你把信给你娘干什么。不怕你爹抽死你?”
话音刚落她便收到一记白眼,旺童清了清喉咙,“我让我娘替我放着,我和那人没缘分,看了他的信,只是徒增负担罢了。”
夏宝丁煞有其事地偏过头想了想,皱着眉头,“不对啊,你赶紧把信给人还回去。他假如觉得你接受了,一直在鹿茫镇等着你,或者假以时日找到京城来,你上哪儿找第二个叫王旺童的小媳妇儿让他带回鹿茫镇去?”
旺童怔忪片刻,觉得夏宝丁说的有道理,一时紧张无措,把信从布囊中重新取了出来,撩开窗布冲着李拓中气十足,“李——拓!”
赵长衡站在不远处扬眉,扭过头来,策马至马车边,目光掠过夏宝丁落在旺童身上,“什么事儿?”
你是李拓吗,你就瞎应。旺童不敢这么对赵长衡说话,咽了咽口水,蹙紧眉头,语气里带着点儿哀求,“你帮我把李拓叫来,事情紧急,我必须和他说。”
赵长衡一回头,李拓便已经站在马车边上,“殿下。”
“她有话要与你说。”赵长衡让开一些,两人皆看着她,旺童欲言又止,抿了抿唇,“殿下,你方便不方便……”
赵长衡在马上调整了坐姿,好整以暇等着旺童开口,旺童想了想,“我有些重要的私事儿,要和单独和李拓说,你方便走开一些吗?”
赵长衡攥住缰绳,笑了笑,扭头而去,旺童叹了口气,把手中被手汗浸湿的书信递给李拓,“喏,你帮我把这个还给那个小伙子吧。”
李拓痛快接过,扭头要走,旺童在马车内踯躅开口,“你就和他说,我谢谢他,但是我不想嫁人。”
李拓并未回头,只是脚步一顿,接着便大步离去,夏宝丁在旺童身后语气幽幽,“看不出来挺厉害啊,一石二鸟你都会。”
“你说什么?”
旺童偏过头来凝视夏宝丁,夏宝丁笑得神秘,轻声吹着口哨不理会旺童的询问,心情大好。旺童也因为一桩心事已了,而舒了一口气。
梁木,就此别过吧,从此相隔天涯,莫要牵挂。
赵辛,李拓,赵长衡前后策马,一路无言,默默赶路,赵长衡驱马行至李拓身侧,遥遥看着远处山峦,感慨一声,“此番来,也有近半年光景,不知京城风景是否依旧。”
李拓坦然,“京城风景自然会一日好过一日,殿下无需担忧。”
赵长衡笑笑未语,悠闲转移了话题,“军师与王姑娘自小便结识,这份情谊让长衡颇为羡慕呢。”
李拓扭头看向赵长衡,却见他面无异色,如同唠唠家常,斟酌了片刻,“殿下也同样有小公主陪伴长大,何来羡慕一说。”
赵长衡叹了口气,“小公主虽说才十岁,但有心事也已经不再与我诉说,虽近实远。”
“殿下太忙,若能常陪陪小公主,小公主定会每日都粘着殿下的。”李拓视线落在窗布紧闭的马车上,又淡淡撤回视线。赵长衡失笑,“她要是每日都粘着我,还得了。从前便时常要我带她去看长公主,这几年更是没大没小,眼里早已没我这皇兄了。”
“殿下与小公主感情笃厚,臣很是羡慕。”李拓也笑,唇角一扬,有如轻风拂柳,俊采飞驰,赵长衡凝眸片刻,“若是羡慕,回了京,让长玟见见你,如何?”
李拓眸底微动,有讶异闪过,“小公主已有待她如此好的如挚友如知音的兄长,臣太多余了。”
赵长衡有如并未听闻李拓所言,未发一言,半晌才轻笑一声,“军师自谦了,此事他日再议,不必急于一时。”
李拓神色有些冷凝下来,抱了抱拳,“臣到后侧看看,先告退了。”
“军师辛苦,去吧。”
“娘,我回来了!”
旺童大步流星跨进书摊,把包裹一甩,有些感慨地些环视着书屋,走了半年,家里陈设还是一模一样,却带着些许陌生,夏宝丁深深吁了口气,走进书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旺童,给我倒杯水,快。”
旺童扭过头,给夏宝丁倒了一杯,一声不吭地走到后院,却还是不见林花和王竹,旺童有点儿慌神,推开了林花与王竹的房门,房间整齐,却不见人影。
站在两人房门前,旺童陷入了迷思,林花和王竹总说要偷偷把自己丢了,莫非是真的?
“你傻站着干嘛?”夏宝丁气喘匀了,走到已经灵魂出窍的旺童身边,手搭上旺童的肩膀,旺童扭过头来,握住夏宝丁的手,语重心长,“以后就咱俩凑活过吧。”
夏宝丁有些惊悚地瞪了旺童一眼,装作没听见,默默走开了,疯子。
无聊的旺童和夏宝丁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百无聊赖,翻起夏宝丁从鹿茫镇带回来的书,掏着掏着,便掏到一本没封面的书。旺童没打开,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