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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着眉头想了想,思绪回拢,陆清越高举银枪要杀死自己的惊心动魄的一幕又闪现在眼前,环视一圈,旺童心里竟隐隐有些劫后余生的快乐,“我活下来了?”
李拓抿唇点头,“你不会死。”
“太子呢?登基了?”
“嗯。”
“陆清越呢?跑了?”
“嗯。”
“宝丁和赵辛,都没事吧?”
“嗯。”
旺童放心了,重新躺下舒了口气,感觉到被李拓握住的手紧了紧,旋即看着李拓,“怎么了?”
“你就不问问我如何?”
旺童看着李拓,细细打量,“你不是在嘛。还活着,我就什么都不需要问了。”
“我与你说了许多天的秘密,你都听了多少了?”
“秘密?”旺童轻咳了几声,抽动肩胛伤口,抽气不止,眼泪涌了上来,李拓只是紧紧攥着她的手,一言未发,直至咳嗽声停,才轻声道,“你急什么?”
旺童面上有着咳嗽后的潮红,“什么秘密,你能说那么久?”
“秘密多的是,”李拓凝视旺童,“只是眼下不能告诉你。”
旺童无力地翻了个白眼,“那你告诉我干什么?又想让我知道,又不想让我知道,你这人也是够纠结的。”
“今后每一季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这人好奇心重,只要有这些秘密支撑着,就不会轻易言死,你自己不要命了,就不想想我了?”李拓思及那日见到旺童时触目惊心的模样,声音也微微抬高了一些,“我要走时,你告诉我,还未负责就要走,而你不是一样,口中说要等我,却自作主张,被陆清越埋伏,你让我回来后如何?”
旺童被李拓一通训斥,心里却不知道为何,有些喜滋滋的,嘴上还不服气,“我怎么就是自作主张了,陆清越的把戏你又不是不知道,若非他追击埋伏,我与众将士怎么会……”旺童想起那夜梁木为自己而死,鼻子泛起酸意,眼眶又红了,抿唇不语。
“堂堂女将,出生入死英勇无双,原本此次这般英勇无畏,巾帼不让须眉,本能威名远播,眼下有了些病痛就哭鼻子,传出去定会让人笑话。”
旺童习惯了李拓每次在自己认认真真伤心着的时候插科打诨,但自己偏偏就是受不得李拓的激将,每每上当,“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哭鼻子了?我说过多少回,你斜眼的毛病得治!”
李拓叹气,“旺童,为何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
“我好好说话了,又没说方言,也没说鸟语,倒是你,每回都针对我,真不知是不是冤孽。”
“你才醒来,就这般叽叽喳喳,”李拓摇头,“这几日没说话看来是憋得慌了。”
“还说对我情根深种,有你这么和心上人说话的嘛,”旺童不服气,“我爱说话怎么了,堵着你的嘴了,碍着你的道了?”
“情根深种?”李拓失笑,“王旺童,你平日里究竟看的是什么书?”
旺童没回答李拓,只是打了个哈欠,“我又困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李拓还是坐在榻边没动,旺童眼睛渐渐眯上,“不走就不走吧,我太累了,你要看着就看着吧。”
唇边有冰凉触感,旺童闭着眼睛,抿着杯沿喝了一些水,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旺童是被李拓叫醒的,眼睛还未睁开,就闻到了药味,索性躺着继续装睡,任凭李拓唤了几声,耳边呼吸声蓦地清晰了起来,重重喷在耳边,旺童心猿意马,急忙睁开眼睛,李拓似笑非笑地,靠近耳边,“这下醒了?”
旺童面红耳赤,低声嘟囔了几声,李拓挨得近,听得也真切,“我还以为干什么呢……”
“你还以为什么?”
旺童心虚,“我还以为你要咬我呢!”
“喝药了,来,”李拓一手伸入旺童腰部,把她托了起来,旺童借力稍稍上前挪了挪,腿一使劲,就疼得蜷缩在一起,躺在了李拓手臂上,咬紧了嘴唇不动了。李拓撩开床单,才发觉旺童腿上伤口已然崩开,此时绷带已被血染红,连床单上也星星点点,肩胛的伤也有些裂开,只是还不算严重。
旺童顺着李拓的视线方向看了一眼,头皮发麻,“快叫御医!”
李拓却不慌不忙,小心把手臂抽出,让旺童躺平,自己则坐到榻边,把旺童的腿小心翼翼抬起,搁于自己膝头,换起药来。
虽说都是江湖儿女,只是知道李拓对自己的心思,而且自己对力拓的心思也不单纯,旺童颇有些不自在,但又因惧怕疼痛,而放弃了挣扎的念头,就这么别别扭扭地接受了李拓温柔的换药行为。
换药总算结束了,旺童还是浑身不自在,李拓放下药,见旺童一副古怪的样子,笑了,“不好意思了?”
旺童沉默着,想了想又觉得这么小女儿模样不是自己平日所为,抬起头瞪了李拓一眼,“我是替你不好意思。”
“自家媳妇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拓垂眸声音轻轻,把旺童的裤腿挽了下来,“你都与我表露过心迹了,还这般生疏做什么?”
旺童见李拓此刻熟稔得如同他们已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泰然自若,一时面红耳赤,“你胡说什么呢,那怎么能算表露心迹呢,你不仅眼睛不行,耳朵也有毛病。”
“莫嫁征夫就是狗屁,我为何就要听?你走我才不怕,你若是不回来……”
旺童听得怎么觉得这般耳熟,仔细一想,竟是自己那时情急之下说出的,急忙阻止李拓,“你住口!”
“你若是不回来,等战火平息,明年春天,我去你坟头挖了笋下去和你一起吃。”李拓说完,难掩唇边笑意,“你这表露心迹的方式倒是别致,只是来年的笋,不用你挖了,雨天你爱早起,还是上集市买些来,方便。”
旺童没料想李拓竟然连自己当时说了什么都一字不落的记得,只觉得被反将了一军,心里又羞又喜,别别扭扭地转过头去,“你平日里也该多读读书了,当背的不背,不该背的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甜?
☆、回程
旺童醒来的消息,在军营中散了开来,因李拓不许他人进入帐内,许多士兵都在帐外表达了自己的关切之情,旺童听得十分感动,只是她并不知道,在她昏睡的这几日里,许多的士兵都在为她忧心,祈祷她能度过难关,活下来。但在她醒来之后,许多士兵想起她素日里的恶作剧与搞鬼,又希望她能多睡几天,反正不影响健康,多睡几天,也减轻些军营里的噪音与吵吵嚷嚷。
当然,后来旺童问起此事时,他们的回答却不约而同口径一致,“将军在军师不在的那几日,殚精竭虑,实在太辛苦了,你这么小的年纪,又是个姑娘家的,我们希望你能多睡一会儿,多休息休息。”
旺童对此很受用,也就不再去追究有士兵往自己水壶里加蒙汗药的事情了,毕竟这些粗野大汉,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对将军的爱戴与关切之情啊。
旺童在休养的这几天里,李拓在旺童帐内打了个地铺,每天晚上都在旺童榻下静静卧着,天气渐冷,让他上来又显得自己不矜持,让他这么躺着,自己又有些舍不得,最初的几晚,旺童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都在天人交战这件事,只是始作俑者却没个自觉,依旧我行我素,到点了就铺盖一放,就地一趟,让榻上旺童干着急。
终于一天旺童忍不了了,在李拓收拾铺盖的时候,低声道,“这么冷的天气,你在下面受不了的,你上来吧。”
李拓一怔,扭头看着旺童,旺童迎上他的目光,鼓起勇气又说了一次,李拓的神色有些微妙,“你说真的?”
旺童被他这么看着,心里有些发毛,想改变主意,“什么真的假的,我不过觉得天气太冷了,你会受不了,要是你觉得不冷,你在下面就这么躺着,我也……”
话还没说完,李拓就脱靴,跨上了床榻,在旺童身侧一躺,给自己盖上了被子,吹熄了灯。旺童吃了一惊,“你干什么呢?”
“如你所见。”
旺童瞪大了眼睛,因肩胛伤势与严重的腿伤,不敢扭头去看,只得悻悻道,“我什么也看不见,李拓,你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千万别做丢面子的事儿。”
“心上人在身侧,化身禽兽也怪罪不得,我不怕丢面子,不知你怕不怕丢面子?”
旺童闻言僵直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暗暗咬牙,“我怕丢面子,你可别胡来啊。”
黑暗中只听得李拓轻笑一声,压了上来,旺童闭着眼睛,睫羽轻颤,抿唇一动也不动,良久才感觉唇上温柔缱绻的触感传来,急忙睁开眼睛,李拓冲着旺童眨眨眼,“怕不怕?”
旺童想了想,觉得此刻还是认怂为妙,点了点头,身上一轻,李拓便又躺回了自己身侧。旺童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咬牙切齿,“李拓,你耍我呢?”
“多日未洗澡洗头,身上都是药味和汗味,再漂亮的心上人,也无心一亲芳泽了。”李拓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失望啊,失望。”
“即便我再臭,你也不是我一喊,你就来了,”旺童得意,“看来汗臭和药味也挡不住军师对我的倾慕之心呐。”
“将军折煞了,在下只不过是于此多日未见过女性,饥不择食是常有的事,将军莫要误解。”
旺童从鼻子里发出哼哼,“军师就莫要否认了,喜欢便直言喜欢,我又不会拦着你不让你喜欢,拐外抹角真没意思。”
“是啊,”李拓赞同,“我确实喜欢将军很久了。”
旺童蓦地耳根发烫,虽只是普通一句表达,却远比素日来的插科打诨要叫人怦然心动的多,旺童无言以对,只听见自己心若擂鼓,几乎要蹦跳出胸口,李拓还是悠然,“在下不敢说是鹿茫镇上最英俊的一人,比上不足比下还是绰绰有余的,将军既然不会阻止,可是答应就此与我私定终身了?”
“什么私定终身,我爹我娘肯定不会同意我跟了你这小子的。”旺童胸有成足,“你还是先过了我爹娘那关吧。”
前几日的京城里。
林花与王祝坐在后院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林花忧心忡忡,“你说要是旺童不愿意嫁给拓儿可如何是好?”
“你我早些离开京城,她回来找不到我们也就只能跟着拓儿了。”王竹抿唇一笑,“更何况她巴望着嫁给拓儿还来不及呢,何来不愿意一说。”
“再过几日,想必童童就回来了,我们也需离开了。”
王竹起身,“确实,去收拾收拾。”
旺童对这一切都不知晓,只是理直气壮,更无从得知其实李拓与林花在之前就已经讨论过此事,因李拓此时语气正常,旺童也没想过两人已经事先通过气了,只听李拓平静道,“这么说来,你倒是需要帮我在师父师母面前美言美言了。”
旺童嘚瑟,“看你表现了。”
说来倒怪,旺童的伤势重,但却恢复的极快,才半个月就能下地到处走动了,据士兵们推测,旺童的伤势的动力想必是从和军师的斗嘴中获得的。旺童对此也不否认,只是每回蹦跶到李拓帐里,要么被李拓搀扶出门,要么就是被赶了出来。
虽时常被人看见碰了一鼻子灰,旺童却还是乐乐呵呵的,顺着小路单腿蹦回自己的营帐,过不了多久,就会见军师神色有些心神不宁,仿佛在担忧着什么,进了旺童的营帐。不消一会儿又会满脸无奈地回到自己的营帐,留旺童一人在营帐。
路过的士兵们表示不解,站在外面的侍卫更是头昏脑涨。
这夜,李拓躺在榻边,旺童也躺在榻上,两人一反常态没有说话,只是都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良久才听李拓低声道,“我输了。”
旺童眨眨眼睛,眼泪就流了下来,如释重负,抬手擦了擦眼泪,“下次还是不玩这个了,太累人了。”
李拓嗯了一声,“也只有你会想出这么无聊的游戏。”
旺童不服气,“不知道是谁还跟着玩了?说好的有惩罚,你可不能耍赖。”
李拓愿赌服输,翻了个身,正对着旺童,阖上眼睛,旺童看着李拓清俊容貌想了想,没舍得掐他人中,只是捏住了鼻子,李拓睁眼,一脸古怪,旺童松开手,翻个身背对着李拓,“好了,睡吧。”
“有些时日了,你想不想师父师母?”
“嗯。”
“与赵辛爹娘也已很久没见了,你想不想去看看他们?”
“嗯。”
“此次回京,我听闻钱婆婆身体不太好,时常惦念着你,担心你在军营方不方便。”
旺童翻过身,在黑暗中对上李拓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李拓摇头,“这些就是我要说的,不过问问你罢了。”
“我自然想他们了,只是眼下情况危急,我怎么能离开呢?”旺童叹气,“钱婆婆是好人,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