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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同道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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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咿……啊!有……鬼……”这回惊吓过度,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想跑,无奈打颤的两腿不听使唤。
  冯邢琰让金宝退下,看一眼屋子,问:“她人呢?”
  “我……我……不知道。”白儿瞪得大大的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地锁定黑石像。
  “你这丫头怎么当的?”冯邢琰说话声凉飕飕的。
  “我……我不知道呀。”她委屈地说。“我只是个在厨房帮忙的丫头。”
  冯邢琰冷眼不悦一扫——“这里的丫头跑哪儿去了?”
  “她们都……都怕……没……没人愿意到这里来。”那尊黑石像是不是动了一下?她最怕黑了,什么也看不清。
  冯邢琰闻言一愣!难道奚家父子都不管,就任凭下人胡闹?
  “没你的事,你走吧。”
  司马蒹葭站在小丫头白儿后头说;白儿又是一惊,捧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定定神,征询地瞧瞧威严十足的那位公子,看他没有反对之意才敢移动。她低着头与司马蒹葭错身,然后跌跌撞撞跑了。
  她听见丫一头说的话了?
  这个疑问莫名闪过冯邢琰心中,他审视地望着司马蒹葭。
  “你——”
  他没看错,她的眼在黑暗中奇异发光。
  冯邢琰被那双发出淡淡银光的眼瞳所惑,目不转睛地凝望她隐隐约约,她像个会透光的纸人,轻飘飘地,彷佛就要飞走。
  他为何直盯着她?司马蒹葭脸上一阵热,迥开两人交接的目光,解除了魔咒。
  冯邢琰顿时回神,因自己短暂的失态恼怒以及……不知所措,掩饰地打破沉默,恶声说:“你你的丫头实在太随便!”
  “她不是我的丫头。”刚才他不是听见了?
  “你需要丫头。”冯邢琰抢白说。
  司马蒹葭古怪地看他一眼。她需不需要丫头关他什么事?
  冯邢琰自那双若隐若现着银光的瞳眸读出她的想法,脸上一阵难堪,反击道:“瞧你一身打扮邋遢不成样,屋子到处乱成一团,就是缺人整理。”
  “我没请你来。”
  她不多话,一出口就激死人,冯邢琰一时为之气结、牙关咬紧。
  司马蒹葭自顾自地往屋子走,走了几步后停住,转了方向朝冯邢琰走来,越过他,摘了几朵琼花,往屋里去。
  冯邢琰想到来此的目的,勉强忍住气,走近——她在漆黑的屋里活动自如,端了个小泥炉到廊上生好火,重回屋里拿出一个装了水的陶盆搁在炉火上。
  司马蒹葭蹲踞在泥炉前,一手撑颊一手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搧着炉火,心里挂意着——他。
  她想着该怎样跟他谈,才能让他放弃意图?
  发觉她又神游了,冯邢琰又气又是无奈,知道自己不出声,又会被她晾在一旁视若无睹。
  “咳!”他刻意发出声响,“我有东西给你。”
  过了好半天,司马蒹葭才意会他说话的对象除了自己应该没有别人,她迟缓地偏头看着——冯邢琰伸出手,昆仑奴侍卫之一递上形式眼熟的锦盒。
  她缓缓站起来,移向冯邢琰,扶着栏杆探身——他们一人高一人矮,迥廊与地面的落差恰巧使两人视线平视;司马蒹葭双眸凝视锦盒里的陶俑,冯邢琰则是被她专注的神情吸引,不平衡的发现,在她眼里,这些陶俑可比他引人、珍贵得多。
  司马蒹葭好生为难地要求自己移开视线,不知他打哪儿弄来的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兽陶俑,锦盒内的陶俑好象拥有磁力,牢牢吸住她的眼睛。
  “我不要!”她猛然闭上眼嚷道,怕自己随时会改变主意。
  “你不喜欢?”
  “喜欢。”司马蒹葭老实回答,快速睁开的眼眸底透着希望问:“你卖我?”
  “不卖,只送。”
  “我不要你送的东西。”她摇头,贯彻自己的决心,过于天真地提议:“不如你退还给迄苏家的古物行,我再跟迄苏阿尔达买。”她认得锦盒上迄苏家商行的标志。
  迄苏阿尔达……迄苏阿尔达?他记得进苏阿尔达是她除了奚府的人以外唯一有接触的外人。
  该死的!他被激怒了——“你宁愿花钱买也不愿意接受我的馈赠?”这对他是莫大的难容之事,也是莫大的污辱,他的脾气濒临爆发边缘。
  司马蒹葭与他眼瞪眼、相持不让。他失去理智,咬牙胁迫道:“你给我收下,要不我把它们都砸了!”
  “你——”她生气地瞪他。
  冯邢琰履行威胁地举高锦盒,作势放手,司马蒹葭误以为真,扑向前阻止,冲劲过大,翻跃栏杆往冯邢琰身上跌;冯邢琰一瞬间做出连串反应,他放开手中的锦盒,护住由上扑下来的司马蒹葭。
  她的唇意外磕到他轮廓坚硬的下颚,她痛呼出声,尝到血腥味,含泪仰头,正巧他关心俯视,两人双唇接个正着。四目愕然相望,彼此的眼眸里映着对方,时间在此刻停止——丝绸般清凉柔腻的触感……为了证明并非错觉,他进一步含住,以适当力道啮咬。
  啊,他咬她?!细长银眸迸睁,错愕地瞪着近在眼前的那双眼,半闭黑眸隐约显露沉醉神情,她猝然心颤、脉搏加快,屏住呼吸退了半寸,他如影随形、不留缝隙追上。
  这时,半路开溜到厨房饱食一顿回来的金丝犬闻到陌生气息,狂吠地冲进院子,两人乍然回神,分别弹开。
  紧接着,迄苏阿尔达跟着现身——“嘿,你怎么谢我——”看到冯邢琰,他愣住。
  冯邢瑛舔去唇上她的血,阴霾莫测的眼看看夜晚来访的迄苏阿尔达、看看低首无法见其表情的司马蒹葭,神色黑郁怒目而去;金丝犬呼嗤呼嗤英勇紧迫他的脚后银,一路吠出去。送客。
  “他怎会在这里?”
  迄苏阿尔达纳闷,望着远去的背影问。咦?没回答?他返身,惊然张目——“你的唇怎么了?”
  司马蒹葭迅速用手掩住口,脸色泛着不寻常的红潮。迄苏阿尔达大步跨近,绕着直迥避的她打转。
  迄苏阿尔达怀疑地举起手指一指,问:“该不会跟他有关?”
  只是意外。司马蒹葭告诉自己,顺便伸手拍掉迄苏阿尔达胡乱比划的手指说:“我不小心跌倒磕伤的。”斜睨的眼神警告迄苏阿尔达别再追问。
  迄苏阿尔达识趣地摸摸鼻头,改问:“冯爷怎会在这里?”
  “他住在这儿,”
  放着自己的大宅子不住,住这里?迄苏阿尔达意外地挑眉,追着司马蒹葭问:“为什么?”
  司马蒹葭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你去问奚裕生,是奚裕生留他住在这儿的。”
  嘎?与司马蒹葭无关,他就没兴趣问了;迄苏阿尔达耸耸肩,算了,他重提他刚进来时说的话——“你是不是该感谢我?我帮你把马送回来了。”
  司马蒹葭赏他一个白眼。
  “当初是谁把它偷走的?”
  “我可是留下一匹骆驼代替。”
  她可不领情…』“记得把你的骆驼领回去。”
  “送你就送你了。”迄苏阿尔达一副嫌麻烦的样子。
  “不。”
  “拜托你留下吧。”
  “不。”
  “拜托你——咦?你煮什么?”
  “琼花羹。”
  “我也要吃一碗!”
  “不。”
  “这么小器。”
  “喏,前面多的是琼花,要吃多少你自已摘。”
  “我摘了,你帮我煮。”
  “不要。”
  “你什么都说不,心情不好哦?”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司马蒹葭小声的回答:“……嗯,好象是。”
  “咦?谁惹你了?”
  “……我不知道。”
  “哪有人不知道”
  “别烦我。”她闷闷地说。
  “好,我不问了。喂!!”
  门闩落锁的喀擦一响——“唉……”长叹口气,“你也跟我一样被锁在门外?她八成气昏头了。”
  狗儿是不会答腔的。
  又过了一会儿,听见迄苏阿尔达朝屋里喊:“喂!我要吃了你的琼花羹了喔”
  没人理。好吧,他也就不需客气了,卷起衣袖动手——奚府的另一头,今晚刚安置妥当的贵客,突然向主人告辞。
  案桌上,劲健修长的手指快速拨弄着特长的算盘;帐册一本一本迭起,冯家总管跟特地自京城送来本月帐册的二总管面面相觑,气氛透着诡异的紧绷,两人提着心等主子开口。
  丝绸涨了两成、多了五家商行分店、总营收增加三成、库房增加二十万两存银,都是些看了会让人开心的消息,但他纠拧的眉头还是没舒展开来。
  放下最后一本帐册,冯邢瑛抬眼,阴沉沉看着他们片刻,开口:“很好。”
  两位总管愕然,像中了定身咒二动也没动。
  “怎么,还有事?”他不豫问。
  “没有!”两人猛然出声回答。
  吱!他看什么都碍眼似地驱退他们——踅回桌前,拿起算盘又放下,没有兴致计算数字,元宝银两突然失去了吸引力。
  烦躁踱到窗前,雨打芭蕉,唗、唗、唗……下了一天的雨,烦!
  眼角瞄到八角柜上的锦盒,脸色一沉,眉头倒竖。该死的金宝!叫他把东西扔了还不扔!
  烦闷转为怒火,他急匆匆拉开门,提高声音:“金宝——你在这里做什么?”
  冯家总管正要敲门,门却开了,他一只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爷,宫……宫里的信差来……来了。”
  又来了!冯邢琰抚着头问:“这回又要什么了?”
  “呃,容王妃想要扬州半臂锦、百炼铜镜,德王妃——”
  冯邢琰没耐性听下去。
  “全交给你办,你亲自挑选一等货,派人送上京,别忘了附上帐单,加上工资、车马运费。”
  “是。”这些都容易办,“还有一封密函——”冯家总管看主子脸色,立刻闭嘴,打开密函替主子朗诵密因内文:“亲亲吾弟——”
  刚一开始就被喝止。
  一听这做作的称呼,就知道是排行第四的楚王。
  “那些无关紧要的字句都不必念了,直接讲重点。”
  冯总管快速浏览写得密密麻麻的四大张纸,归纳重点十三字:“父王情况转危,勿让悬念变遗憾。”
  一会儿稳定,一会儿转危,那些人在搞什么鬼!冯邢琰重击桌面,握紧的拳头垂在身侧。
  “吩咐金宝、银宝,我要出门!”
  这可是因情况转危,他不得不才去见她!
  他到时,看到她撑了一把伞,蹲在花丛边,一铲一铲地挖洞“要什么条件,你才肯答应完成一个老人的愿望?”
  她抬头,看到他,苍白如素绢的脸出现一抹颜色,低下头不愿睬他。
  “我不想逼你。”他上前,为他撑伞挡雨的随身昆仑奴也上前。
  她恼他:“那就走。”
  “除非你答应。”
  “不。”她音量不大,语气却坚决,放下铲子,撑伞跑进屋里。
  他大步跟在后,碰的跨进门,隐忍火气的严峻声音透着威胁:“你要我毁了奚家的一切,才肯答应?”
  她闻言,快速旋身瞪他——“你不可以那样做!”
  他冷嗤一声,无需费吹灰之力即可达成。
  她看着他自信笃定的态度,心里产生犹疑,埋怨不解地瞪视着他,“为什么找上我?”
  “因为你是司马业的女儿,迄苏力克推崇你。”
  原来他是从阿尔达父亲迄苏力克那儿找到她的。
  “我要的东西据说藏在隋炀帝陵墓里。”冯邢琰误以为司马蒹葭软化了,“隋炀帝葬得仓卒,又为预防盗挖陵墓,整个吴公台下肉眼能辨的就有大大小小二十几个疑冢,无法一一开挖。”
  主要原因却是怕引起世人注意。要是让人知道当今皇上为了夺宝盗挖前朝帝王墓,王室颜面何存?
  “时间紧迫以及为避免消息走漏,我需要一位顶尖可靠的盗墓能手。”
  她知道隋炀帝陵在哪里,去年她曾进去玩过,里头没什么好玩的东西。
  “你找别人吧。”
  冯邢琰期待她的首肯,不料被泼了一盆冷水。
  “很好,我会让奚家父子知道是谁害他们无家可归的。”他阴恻恻地咬牙。
  “你——你不讲理!”司马蒹葭气恼地跺脚,原本她还打算把位置画出来让他找别人去盗。
  “我就是非找你不可!”他不容她再三拒绝,傲强的性子全被她激出来了。
  可恶的人!她握紧小拳头,强调道:“我答应过我爹,不盗墓!”
  “我马上叫淮南节度史长孙弦,派官兵查封奚家名下所有的商号。”
  “等等!冯爷——”奚裕生跌跌撞撞冲进来。“我来劝她!”
  冯邢琰身体一僵,他是她的夫婿——奚裕生偷听一会儿了,他原本是要来跟司马蒹葭耍耍威风的,他爹终于答应让他纳妾了。
  幸好让他听到了,要不然他们奚家就要毁在她手上了。
  略带酒意的奚裕生在冯邢琰面前逞大丈夫的威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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