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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王媒婆的外甥孙女,是了是了,老夫想起来了。”蒋富同恍然大悟。“约莫三个月前,你曾和王媒婆一同拜访过老夫是不?”
“是的,大人日理万机,没想到连这等小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草民实在佩服。”封曳秀巧笑道,私底下却不着痕迹的扭着手腕,挣扎着想将手抽回。
可恶!大庭广众的,这男人到底还要握多久!
“呵呵,这么说来,你也曾为小女们画过像是不?”
“是的。”封曳秀依旧浅笑,脸上不露丝毫心绪。“两位小姐知书达礼、秀外慧中,待草民颇好,草民时常想起小姐们,敢问小姐们近来可都安好?”
“都好都好。”蒋富同笑得更开心了,抚着短须望向阎律。“阎律,封姑娘才华洋溢,书画功夫了得,难得本性也敦厚善良,还有一身的学识教养,莫怪连你也心动了。”
阎律维持一贯的面无表情,客气有余的响应。
“大人说笑了,儿女私情本是家内话,本不该公开谈论,但下官不瞒大人,下官确实深受曳秀吸引,她良善正直,且聪慧大器,是下官这辈子见过最特别的女子。”木桌下,他如承诺似的牢握住那嫩白小手,始终不肯松开。“这次结缘,下官便决定一辈子珍爱,永不松手。”
“唉,你我同僚多年,谈话不下百次,全是为了国家大事,没想你头一次同老夫说心底话,却是这个时候……”蒋富同感叹摇头,别有深意地看向封曳秀。“当初老夫本是想借着你结缘,没想到最后却是你和阎律结缘,缘分这东西果然令人捉摸不定是不?”
封曳秀不晓得该如何接话,只能红着脸,低头察看桌上有没有小烤鸭。
看出她的为难,阎律眼里闪过笑意,主动替她转移话题。“大人,关于盐铁一案,下官必当全力以赴,揪出幕后凶手,以保我朝大业根基。”
“好!”蒋富同果然也严肃起来,不再谈笑。“这案子一要尽速查个清楚,将所有害群之马给揪出来,好让皇上能够安心。”
“下官明白。”
“这件案子牵涉重大,过程中若是有任何阻碍,或是有老夫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老夫一定尽力而为。”
“下官多谢大人。”阎律点头致谢,如墨黑眸始终清冷无波,让人读不出任何思绪。
蒋富同伸手抚须,眼神彷佛若有所思,但随即又展开笑容。
“国家大事固然重要,不过娶妻尽孝也是重责大任,老夫有事先走一步,你们小两口好好聊聊,改日有喜,千万记得通知老夫。”说完,缓缓起身。
“等等,大人您千万别──”封曳秀连忙开口留人。
“多谢大人,下官这就送您下楼。”阎律却跟着起身。
“这儿不是宫廷,就不用多礼了。”蒋富同笑着摆了摆手。“对了,封姑娘将来若是有空,请来寒舍坐坐,老夫随时欢迎。”
封曳秀挤出笑容,盈盈福身。
“多谢大人,草民一定找时间拜访叨扰。”
“呵呵,那老夫等着你啊。”抚着短须,蒋富同开开心心地步下楼梯。
“这个……既然没事了……”眼看外人终于离去,封曳秀抓准时机,也跟着往楼梯口跑。“那我也……”
阎律猿臂一伸,从容不迫地将她捉了回来。
“曳秀,今日又巧遇了,嗯?”他执起她心虚的小脸,嘴角勾笑,眼神却写满威严。
她咬着下唇,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有勇气对上他的黑眸。
自从公开情意后,他简直就是彻底的性格大变了,不但老爱冲着她笑,眼神更是日复一日的灼热,每回若不把她逗得面红耳赤、心慌意乱,他绝不善罢干休。
妖孽……真是妖孽啊!
小脸酡红,她再次敛下眼睫,不敢多看他那犹如催情春药般的笑容,就怕自己会中毒,会上瘾。
“我以为你不上客栈的。”
“今日是例外。”
“那我还真是倒霉。”她嘟嚷着,任由他将自己拎回到椅子上坐好。
“我们是有缘。”他看着她,面露不赞同。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佯装没听见他说话,让他唱独角戏。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替她倒了杯茶水。“我吩咐过守卫注意府里进出,你怎么溜出来的?”
“……如果我说是小烤鸭把我变出来的,你信不信?”她笑得好无辜,捧着杯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茶水。
“你就直说你想吃小烤鸭吧。”他失笑,难得的没有对她的恍言打破纱锅问到底,甚至一反常态地唤来店小二,替她点了只小烤鸭。
她双眼瞪大,吓得心里直发毛,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奶奶的,他又有什么阴谋了?
“什么表情?”他笑问,用指腹滑过她的嫩颊。
她小脸胀红,本能就想撇开脸,但又觉得应该先将事情问清楚,于是强忍着羞赧,轻咳了一声,问:“阎律,老实说,我也并非一定得吃到小烤鸭不可,偶尔小苦瓜应该也不至于会苦死人,所以你若有什么阴谋……事情,就直说吧,你这样突然善变,实在教人害怕……担忧呢?”她蹙着眉心,还真是一脸小生怕怕的模样。
他嘴角扬高,忍不住朗声大笑,对她的怜爱又多了一些。
这小女人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是不?
其实他哪有阴谋,只是见她在府里吃得少,所以决定偶尔顺着她,让她在外头多吃一些,没想到她却记恨着那晚的阴谋,处处提防着他……直到如今,她还是不肯将心交给他吗?
“曳秀,你道蒋大人给人感觉如何?”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哑声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挤出声音。
娘的!她料得果然没错,他的确有阴谋,微微笑就算了,这样忽然大笑,分明就是在勾引她将他就地扑倒。就算他再俊美,美人计也不是这样用的!
“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彷佛看出她眼底的迷恋,他忍不住又低笑。
她轻咳一声,不禁羞窘地撇开脸,虽不明白他为何改变话题,但还是答道:“为人和善,为国尽忠,虽然官拜一品户部尚书,却没有官架子,重要的是眼光极好,一直想收你当贤婿呢,两朵娇嫩嫩的高贵鲜花,大人要大还是要小,还是两朵一起摘回家呢?”语末,她忍不住噗哧一笑,戏谑反问。
他挑起眉峰,学她微笑,接着下一瞬间竟猝不及防地俯头吻上她。
她诧异地屏住呼吸,完全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亲密贴上自己,放肆吻上她上嘴角。
他的唇瓣好热,一如他眼里炽热的火焰,她忍不住颤抖起来,感觉自己正被他燃烧,甚至被他融化。
他用轻柔的吻,悄悄摘走她唇边的笑花,接着还得寸进尺来到她的唇瓣,慢条斯理地吸吮舔尝,在她微颤的唇瓣上,烙下一阵又一阵的颤栗感,让她全身红透,整颗心为他瘫软迷乱……
“这辈子我就只要那名为封曳秀的娇花,其它我全看不上眼,也不想要。”
低哑笑声在耳边响起,封曳秀头晕目眩地睁开眼,恍惚了会儿,才如梦初醒地推开他。
她满脸通红,本想斥责他无礼,但一颗心却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连呼吸都不顺畅。
他笑看着她,眼里的柔情几乎要将人淹没。
“曳秀,我等你,你何时愿意为我绽放,我便何时将你摘回家,只是咱们都不年轻了,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嗯?”
“……”她摀着小脸,继续无言以对,适才那一吻实在太火热,她已经变成小烤鸭,小烤鸭是不会说话的。
沉默蔓延,他也不逼她做出承诺,只是笑看着她,享受情人间的宁静。
不久后,店小二迅速端上小烤鸭,他替她摆好碗筷,就看着她吃,直到她搁下碗筷,再也吃不下,他才又开口。
“曳秀,我想再问一次,关于蒋大人你有什么想法?”
她用帕子擦着嘴,虽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意她的看法,但对于蒋富同这个一品官,她确实早有疑问,因此也不保留地对他说出心底话──
“官场自有官场做法,你黑一点,我便灰一点,手段高低因人而异,谁都不可能清清白白,你身为御史大夫,受御令监察百僚,是文武百官的眼中钉、心头刺,就算有人与人交好,想必也仅止于表面,蒋大人对你却是万分真诚,言谈之间明显有意拉拢你,他若不是真心要你做他女婿,恐怕就是别有居心。”
“果然连你也这么认为。”他赞赏地勾唇露笑,风情又现。
她轻咳一声,脸色微酡地徐徐起身。
“我怎么认为并不重要,我只晓得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饭,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跟踪他这么久,怎会不晓得朝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私卖盐铁已是砍头大罪,何况那些盐铁还是卖给敌国,这分明就是通敌叛国!
这案子一查起来简直没完没了,上自一品下至九品,几乎皆有人涉案,搞得朝廷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如今眼看案子就要水落石出,幕后主谋恐怕连睡都睡不安稳吧。
“言之有理。”他也跟着起身,理所当然牵着她一块儿下楼。
眼看他把牵手搂抱当作是家常便饭,她张口欲言,最后却还是保持沉默。
她这个人向来有自知之明,比脸皮,她厚不过他,比心肠,她更是狠不过他,只要他想,他多的是办法逼她下嫁,他却选择一丁点一丁点蚕食她的意志和抗拒,耐心等待她主动投降。
他愿意这样“边等边吃”,已是莫大恩会,她要是胆敢再有意见,恐怕只会落得更悲惨的下场,适才那个亲吻就是最好的证明。
咳!只是话说回来,他要吃豆腐好歹也看看场合,难道他真没瞧见一路上有多少姑娘为了他们的十指交扣,而心碎地哭泣了?
造孽,真是造孽啊!
然而更造孽的是,她竟然还有些心花怒放呢!
完了完了,这下她恐怕真的要留名春史啦……
第9章(1)
阎律虽无意春暖花开,近来却有意将其妹阎夜菱出嫁。
蒲月初二,与京城第一媒婆王红花详谈婚姻条件,翌日,王红花之外甥孙女封曳秀入府为阎夜菱画像,画像却出意外。
同月十八,封曳秀再度入府作画,画像再出意外,不得已,十日之后,封曳秀再访御史,不料却于半路被恶人所劫,冰清玉洁阎大人得知消息,火速赶往东城外破庙,及时英雄救美。
兴许是日久生情,事发当时,阎大人见封女受伤倒地,竟春心荡漾,不顾礼教束缚将人搂入怀里疼惜,事后更特意与封女共乘一骑,竭尽所能毁人清白,两人甫入城门,整座京城哗然轰动。
同日,冰清玉洁阎大人春心大发,再也难以自持,竟以护花之名,行近水楼台之实,安排秀美聪慧之封女入住阎府,日夜欣赏调戏。
蒲月初七,封女受人所托,欲救人命,不得已擅自出府,不料因触怒阎律,自此“苦”海无边,被迫于每日花前月下与阎律共进晚膳,尝尽人间“苦涩”。
只是封女贞洁庄重,即便饱受“苦”楚,仍矜持守礼,几番婉拒阎律追求,不料阎律狗急跳墙,竟不惜牺牲色相诱惑无辜封女,甚至与其贴身护卫狼狈为奸,使出连环计,巧妙毁尽封女一身清白,是日,荔月十三。
两日后,阎府上下皆知封女清白尽毁,阎律当众公布,近日内,必择日迎娶封曳秀为妻……
──春色无边?风史随记
烛火下,封曳秀面红耳赤合上春史,起身对着窗外沈思。
春史一旦起头,必定有尾,如今她将所有事写到这儿,便代表她已作出决定,只是阎律身分特殊,她的身分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
上代风史不惑之年才收养她,之后十三年间,一刻不曾松懈地教导她,直到病逝才将风史之为传承给她,与她相比,她二十二岁就嫁人,似乎太过不尽责了呢。
为了避免往后写史有困难,她得尽快找到下任风史继承人选,只是在那之前,她或许该找个机会和阎律透露透露,她的“经验”其实还挺丰富的,只是严重缺乏“实战”部分,倘若他真要娶她,待下任风史能够独当一面之前,“经验”部分她恐怕还得再累积个十年以上……
他敏锐多觉,这春史身分恐怕也瞒不了多久,就不知他能不能忍受她经常半夜到外头溜达,留他独手空闺?
喀!
西边长廊忽然传来一声细响,紧接着两抹人影自洞门后头一闪而逝。
咦?那不是……
“何时发生大火的,客栈里的人可都安好?”黑暗中,传来阎夜菱模糊的问话声。
“半个时辰前更夫发现的。”另一个人是温原。“幸亏小李子疏散得宜,没有人受伤,只是火势实在太大,街坊受到波及,几个人都给呛伤了。”两人愈走愈远,脚步生几乎再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