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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蝉消化着他的话,淡淡的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徒有身份的皇子,即便秦牧寒败了,也绝不是败在你的手上,有什么资格提他的名字?今日若不是你撑着云澈的肉身模样,我断然不会与你多说。”
说完,她实在是有些困了,抬腿离开,可刚走了几步,身后却响起一句若有若无的轻唤。
“姗姗!”
一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陌生到她已很久没想起过,想不到,终究是有人记得。
回过头去,正是一脸悲伤又似雀跃的看着她,一身的墨色玄衣仿佛与他姣白的脸色十分的不称。
云亭的面部表情是不会如此丰富的,唯一的解释,便是如此,云澈回来了。
他见她只是站在远处,便兴奋的上前拉住她的手,热切又委屈的说:“姗姗你去哪里了?我,我在百花园等了你好久,月亮升起又消失,消失又升起,就是不见你。”
听他不厌其烦的述说着对她的思念,秦月蝉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小手抚摸上他的如玉的脸庞,巧笑言兮,“你若是穿一身白衣或许更好看。”
温润如玉的模样,若撇开眸中的澄澈不谈,白衣比红衣,更像初见二师兄的模样,只是二师兄脸上永远挂着笑,明明是黑白分明,却看不清其中的奥秘。
云澈不懂她的话,却知道姗姗是喜欢白衣的,兴奋的重重点头,“你若是喜欢,我改天传给你看。”
“好。”
又说了几句话,无非是想跟她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可秦月蝉实在受不了云亭那副阴沉的样子,好劝歹劝,终于送出了农庄。
没过几日,五师兄跟小师兄也出门了,他们的任务便是回国调集军队,征讨玄武国,可是听说,玄武国的军队仿佛一夜之间吃了兴奋剂,刀枪不入,几乎露白骨而不知疼,这些更坐实了钟智宸的消息,一切都与邪教有关。
回去江南凌家的三师兄许久没有消息,导致最近钟智宸的脸上总是若有若无的沉重,当然,凭借她估计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这些都是她自己猜测的。
秦月蝉不知道那是一场怎样的战争,她坐在农庄外面看着闲庭桃花的时候,钟智宸已在前线运筹帷幄,整个农庄除了她,便是青儿暖悦,还有随心,包括门外那些跟木头似的高手精英。
四师兄也在好的七八的时候走了,走的前一晚,亲了亲她的额头,说:“等我回来。”
她很惊愕的说:“不来个最后一次欢爱吗?”
他的神色瞬间变了几变,最后终是少不了一次床笫之欢,秦月蝉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一充气娃娃。
没有十八里相送,没有含泪惜别,当她醒来,床榻一侧已经冰凉,而金丝雀一样的生活终于开始了。
六人都不在身边,她的生活闲适安稳,随心层旁敲侧击的问她,担心他们的生死吗?
她送随心一个白眼,能不担心吗,可她却帮不了什么,最为一个不合格的穿越女,不会兵法不懂发明甚至在前世好好唱歌的时间都没有,好好待在这里等他们凯旋而归,便是她唯一能为他们做的。
期间没有书信,因为怕送信的人暴露了农庄,以至于她对前方战事丝毫不知,可是两个月后,她奇异的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一夜,钟智宸跟二师兄在院子里所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虽然高潮后的确容易入睡,可她还是发现了异样。
但是尽管如此,能在此时有一个宝宝,的确是上天赐给她的……玩物。
整日无事,有个人跟她说话也好,每次抱着没有显形的肚子说上半天话,就会看到随心湿润的红眼睛。
秦月蝉猜,这几个侍女是不是把自己当神经病了?
随着孩子出现的,还有不间断的梦境,越来越频繁的幻象,梦里经常是一片喊杀声,还有女人绝望的呜咽,她有种感觉,似乎一切的谜题都已走到尽头。
三个月的肚子依旧没有变化,平平的,若不是钟智宸留下的军医有神医之称,她都要怀疑是不是真的了,因为上一个流失的孩子,没有机会长这么大。
那一日,她正在院子里粗陋的石桌旁坐着,临近冬日的暖阳很珍贵,温热的光线暖洋洋的照下来,舒服的趴在桌子上半眯。
隐约中,一身白衣的男子穿过农庄门,踩着脚下黄黑的泥土缓缓走来,长发飞扬在光线里,每一根发丝的尖端都溢满了光辉。
情不自禁的唤道:“回来了?”
男子淡淡的笑,“我来接你。”
沉厚的声线带着岁月的沉淀,中气十足的嗓音让人猜不出是已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她一个机灵,心里雀跃起来。
站起来欢快的扑过去,“师傅您还活着!这么久您去哪儿了?”
叶闲卿搂着她温和的笑了,“你的师兄胜了,却要处理一些战后的事物脱不开身,为师年纪大了只能来做接人的小事。”
惊喜的抬起头来,高兴的每一根眼睫毛都带着喜悦,忙招呼青儿她们收拾东西。
师傅来接她用的马车,极尽繁复,就连车厢的外面都用最好的绸缎,里面也装饰及其繁华,加厚的软垫更是让人丝毫感觉不到马车的颠簸,尤其隔音效果好。
师傅在前面骑马,至于那些精英们的消失,他说碍于身为暗卫,只能藏在暗处保护她,有复影领导着,她倒也放心。
师傅一席白衫,说实话她在院子里初见时,朦胧之中将他认作成了另一个人,好像很熟悉,却又不知是谁。
扶了扶额角,心想也许是近日做梦太多的原因。
马车里,随心坐在一侧,青儿跟暖悦坐在一侧,对于暖悦也能一起坐马车她很奇怪,她不是习惯骑马吗?
当她问起,暖悦竟然很自然的说:“外面太冷了。”
“……”
心里怪怪的,最终没有再问。
毕竟在一起久了,冰块也会有感情的,尽管她一直认为是名字的缘故,暖悦,多温暖的名字啊。
第126章 逃亡故人
更新时间:2013…9…8 15:17:16 本章字数:11305
因马车隔音效果实在好,秦月蝉根本感觉不到外面是何景象,中间午膳时,也是小厮送进来的,对于她们的疑问,师傅说天下大乱,余孽未除,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好不让她露面。爱夹答列
对于这一点,她全心全意的相信师傅,可青儿的眼神却在传达她的不安。
暗卫的直觉一向是敏锐的,尤其相处了几年,对青儿的直觉尤其信任,但这次她出奇的有些动摇,说不好是什么原因。
师傅的本意是晚上也加紧赶路,可她有孕在身,实在受不住没完没了的颠簸,马车是很好,可整天这么坐着,活动空间也有限,着实憋闷的很。
没办法,当晚他们下榻在荒野的一家客栈,下马车后本以为可以好好呼吸新鲜空气,可一喘气,就觉得嗓子眼痒痒的,开始咳嗽,抬头望去,竟然是烟云缭绕的树林,一层层的枯黄隐藏在白雾之中。
她当然不会觉得多美,因为那些美妙的如同仙境的白烟是瘴气。
师傅适时走过来,仙风道骨白衣飘飘,目光慈爱中带着歉意道:“为了快些,为师挑了一条捷径,且山林之中人烟稀少,对赶路更有好处。”
点点头,笑道:“全凭师傅做主,辛苦师傅了。”
“嗯,蝉儿一向懂事。”
客栈没有名字,他们走进去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老板娘是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对襟的衣裙衬出胸前快要爆出来的丰满,热情的招呼他们上楼。
秦月蝉总有种隐隐的兴奋,因为此情此情像极了在现代看的恐怖片,深山老林之中伫立一座民宅,远行的书生;来此借宿,后来才知道那宅子是妖精变得。
青儿对自家主子脸上露出来的雀跃十分无奈,趁着随心跟暖悦出去端饭菜的空档,她面色凝重的说:“主子,您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很快就要见到大师兄他们了不好吗?”
她一下子急了,坐在秦月蝉一侧开始解释:“一路上叶师傅都不让咱们见光,简直牢狱没有分别,方才上楼时我发现,那客栈的老板娘跟老板都是绝顶高手,绝非巧合。”
秦月蝉抬眼望着青儿,目光潋滟着笑意,“我知道,可师傅没理由害我,而且就算有什么企图,到处都是高手,我现在又有孕在身,青儿你认为逃脱的可能有多大?”
一番话让她的脸越来越沉郁,那双发亮的眸子溢满了坚定,“您要逃,青儿即便拼了命也要护您离开!”
心下一暖,秦月蝉拉过她放在膝上的拳头握住,淡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打开,随心跟暖悦一前一后进来,手里的托盘里盛满各种菜肴,整齐的摆放在桌上,秦月蝉拉着三人入座,一同吃饭。
也许是怀孕的关系,她胃口不太好,只戳了几筷子就不想动了,早早的在床上躺下,舒缓坐了一天疲累的腰身。
摸着有些微凸的小腹,没人看见的角度,淡淡的漾起苦笑。
宝贝,千万要坚挺一点哦,别像你哥哥或姐姐一样胆子小,一点小惊吓就离开妈妈,不然妈妈会哭死的哦。
她相信母子连心,可他现在还没成型呢,哪里听得懂,唇边的苦笑越来越大,暗叹老天玩弄,两次有孕都要奔波在路上,都要落于人手。
是,尽管对待青儿时没有说太多,可她的心理何尝没有怀疑,但那人终究是养大她的师傅,一度给她以温暖甚至父爱的师傅,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甚至搞不懂,师傅为什么要那么做?
到底发生了什么?六个师兄现在如何了?战争状况怎样?师傅为何跟黑袍人有所牵扯?
是,从昨日刚见到他,那股子淡淡的死气就钻进了鼻子,可又不得不顺从,因为她什么都做不了。
一切都在脑子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可怀孕的女人嗜睡,没一会儿就陷入了纷乱的梦乡。
醒来时是被人摇醒的,漆黑的夜里幸好有窗外淡淡的月光,让她得以看到青儿和暖悦焦急的脸。
撑起身子揉搓着眼睛道:“出了什么事?”
青儿一个噤声的手势,用口型说:“逃走。”
秦月蝉一下子精神起来,一言不发的打量着两个人,半晌才说道:“怎么逃,外面都是师傅带来的高手,带着我一个孕妇能跑多远?”
暖悦一向冷静,现在也不得不说:“太子和王爷派我俩保护您,绝不会让您受一点危险!”
“不行!”她断然拒绝,“若被抓住,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但你们一定会被死!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们为我而亡!”
声音极小,却让两人不再言语,黑暗中青儿跟暖悦的眼睛里闪着一点光,晶莹剔透。
本以为他们俩会偃旗息鼓,可谁知,下一秒就被暖悦点了穴道,僵硬的身体再动弹不得!
“你们要干什么!”
“主子,得罪了!”
说完青儿背起她,轻巧的打开窗户,像一根羽毛似的翩然跳下,漆黑的客栈后院依稀能看的门扉,飞驰而去。
踏出后院时,秦月蝉依稀能听到客栈里的刀剑声,有人大声喊道:“快追!”
青儿不敢怠慢,用尽最快的速度穿梭在树林之中,冬日的寒风刮在脸上像把刀子,涩涩生疼,倦鸟归巢的冬日连虫鸣之声都不见。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几乎在寒风里冻成了冰珠,心里说不知是恨,还是悔,或是气,为那个初见时的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发蓝,出来的急,又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白色的薄衣披着厚厚的大氅依旧没有避免冻透。
一直挺着,挺着,可未进食的胃里终于忍不住翻腾,青儿忙将她放下解开穴道,附身便吐了出来,难受的不能自已。
终于舒服了些直起腰来,绝美的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水,望着青儿那张冻得发白的小脸,终究不知该责怪谁,是啊,她能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她!
“主子……”
“别说了……我都明白。”虚弱的用袖子抹了嘴角,望着客栈的方向看去,可半层迷蒙的水光里,只看到树林深深,一地枯叶。
没休息一会儿,重新上路,不过这次不用青儿背着了,既然自己能走,何必在辛苦一个全新为了她好的女孩。
秦月蝉问:“咱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青儿淡淡的说,眼睛看过来,落在她的肚子上,“把您安顿好,我就去查王爷他们的下落。”
惭愧的点头,从来没感觉自己如此没用。
天渐渐亮了,他们依旧没有走出树林,四处环山,不知师傅到底将她们带到了那里,以至于放眼望去除了郁郁葱葱的松柏,便是孤寂的光裸枝桠,望不到边。
走着走着,青儿突然停下脚步,满面警惕的环望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