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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句“请两位殿下示下”响起,不少大人偷眼去瞧两位皇子的神色。只见两位皇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却是由十皇子开口,语气平淡地表述了自己的意见后,从容地问:“众位大人可有异议?”
“殿下英明!”看来这位殿下还是像以前一样敏慧果决。
“那么,下一件。”
“第二件……”
一件件事情议下来,大人们渐渐放了心。在将近两个时辰的议论中,涵亲王很少发表意见,大多是祺亲王在侃侃而谈,似乎并没有像传言中赌气的样子。许多本就有几分欣赏祺亲王的大臣,更是欣慰,祺亲王的沉静淡漠,在他们眼中便成了稳重可靠。
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大人们很快就适应了没有太子和五、七两位皇子的日子,处理事物渐渐得心应手,需要尚杰处理的很快便少了很多。
朝局的稳定眼见无忧,诸人的目光又看向战场。
战场毕竟离着太远,那里的急报传到,至少需要十天,因此不久皇帝便决意要移驾河东道,令五皇子、十皇子留守监国。
由于五皇子自认能力不足,在大人们请示他时,很多事情便推给尚杰,于是,渐渐地,很多事情大臣们便直接请示这位在他们眼中越来越沉稳可靠的祺亲王殿下。
于是那一封封从行宫转来的捷报噩耗都是第一时间送到了尚杰的手里。
五月,范阳王高仰止闻蒙疆入侵黑水,率军救援,遇伏,大败。范阳王殁。大将军武烈往驰援,惨胜,镇国公大将军武烈殁。——《睿史?世宗本纪》
范阳王高仰止与镇国公的死,可以说是一场大规模的精心策划的谋杀。范阳王历代都镇守在范阳,对东北部的军事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黑水国是天朝的属国,历来关系不错。东北的防御多仰仗三方:黑水国、范阳部及处于两者中间的屯军十万的都督府。蒙疆用对付阮陵的手段对付黑水国,黑水国王没有阮陵的坚毅果敢,也没有江路二人放冷刀,于是很快便屈服,把刀口对向蒙疆,在蒙疆使者的策划下,写了一封求援信送往都督府和范阳王府。当时在都督府的武烈半信半疑,毕竟他听说过阮陵的情况,对黑水国不放心,所以只先派了一队探子,前去打探消息,大军戒备,随时准备出征。而范阳王,因为次子高冉——如今在礼部的任侍郎的——几年前娶了黑水国公主,有了这份姻亲关系,对黑水国的防备之心大为降低,闻信便令长子高再领两三万人驻守范阳,一面通知简亲王,一面亲领了大军赴援,却在离都督府和黑水国都只有一两日路程的地方遇到蒙疆和黑水联军的伏击。因为那里可说是在都督府的范围之内,所有人的戒心都很低,看见有大军过来还以为是都督府来迎,卒不及防下,被杀得大败。等几个将军好不容易整肃了队伍,士气已十分低落,不过勉强抵抗。混乱之中,范阳王战死。
而武烈很快探知黑水已成了蒙疆的一柄利器,忙派人告知范阳王,没等范阳王世子“父已出征”的回复送出,武烈便接到范阳王领军将过的消息,忙忙派了一小队人马前去劝阻,又恐有变,亲领了大军随后赶往,但却仍是迟了一步,他自己因为年老体力不支,交战中被敌军一名大将,一枪刺与马下,众人救之不及,回营后不几日,便殁了。
这一战,最后以天朝折了近两万的将士的代价胜了,胜得皇帝勃然大怒。若不是随之而来的驻守在云州的简亲王连连大捷的消息,皇帝大约又要不顾劝阻,亲自上阵了。
四哥,果然厉害啊。
尚杰抚着四皇子亲笔的奏章,轻轻的松了口气:只要他不上战场便好了。
太子和秦亲王那边传来的也都是好消息,照如此情形,战事很快可以结束了吧?自己很快可以离开了吧?尚杰走出殿外,轻轻地吐息。
烈日开始收敛它的热气,渐渐西沉。
京中的尚杰,为这场战争能做的只是稳定朝局,调配物资。特别是药品,非常的欠缺,天气酷热,朝中已有不少人中暑病倒,战场上就更多了,对防暑药的需求越来越紧迫,此外还有各种治伤的药材,都是渐渐地难以采买。这时又传来消息说军中有些人染了寒热症,连简亲王也病了,皇帝正派了太医前去治疗。
听到这个消息,尚杰有点紧张,寒热症一直没有什么好法子治疗,他曾听说有些地方官吏接到这类消息时,都是把当地隔离起来,不少人因为得不到诊治,便被这病折腾死了。就是有钱人,有人医治,也是很少治好的。
尚杰马上叫人护送几个太医和一车药材日夜兼程地赶往云州,然后便只能是等待消息。
起风了,御花园的树叶沙沙作响。其中的一片飘飞如一只黄蝶,停在了祺亲王殿下的掌心。
一叶落而天下皆秋。
秋天了呢……
秋,七月,简亲王俊薨于冀州,年四十一,谥曰孝。后闻之,大恸。——《睿史?世宗本纪》
秋色渐浓,叶落纷纷。
九月十一日,秦亲王伦薨,年三十四,谥曰穆。长皇孙昭旭佚。十二日,太子伯薨,年四十五,谥曰孝惠。——《睿史?世宗本纪》
冬。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关山月
接踵而至的噩耗使尚杰无法再在京中安坐,雷厉风行地交托了诸务后,便带亲兵赶往冀州行宫。
在冀州行宫,尚杰先见到了珠妃。
“现在的各种情形你也大致清楚,我就不多说了。皇上,正准备亲征。”珠妃的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惫忧虑,略提几句国事,便把话题转到皇帝身上,“从武元帅的事起,皇上就再没好心绪了。”珠妃停顿了一下,叹息般的轻轻说道:“四殿下,是皇上看着病故的。”
简亲王得寒热症后,皇帝便马上派去了太医,但没过几天,简亲王的几十个亲兵便护送着简亲王闯到行宫,与侍卫们大打出手,直嚷着要见皇上,说太医们没用,都是些庸医,求皇上救命。有太医听闻了消息赶来,怕皇帝过了病气,轻声地劝说皇帝不要离病人太近。便有亲兵大声怒喝:“都是你们这些庸医,误人性命,现在还在捣鬼,殿下如有什么事,我杀你全家!”太医毫不客气地回骂:“陛下若有什么万一,诛尔等九族!”
马车中消瘦憔悴的简亲王,见了皇帝,强撑着行礼,微笑着道:“儿臣并没什么打紧,他们太大惊小怪了,只是尚未大好,脸色有些难看,父皇不必担忧。”
皇帝站在车边,对着众多嘈杂的声音,只淡淡地说了句:“这是朕的儿子。”所以,不必你们恳求;所以,不必你们劝谏。
简亲王安顿下来后,他的亲兵们就告辞离去,说要回战场厮杀,说绝不辜负皇恩,绝不负主子厚爱重托。他们走后不就,简亲王的病就发作了,一时儿冷一时儿热,昏昏沉沉,有时说着谁也听不明白的胡话,有时便只是叫冷叫热叫难受,皇上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计可施,只能连声叫太医。太医又有什么立时见效的良方,不过开些柴胡、黄芩、半夏、防风、甘草之类的药,叫冷时让加棉被加火炉,但就算旁边的人身着单衫尚大汗淋漓,简亲王仍是直打哆嗦;叫热时,室内放置冰块,又用湿毛巾擦身,旁边人披着棉袄哆嗦,简亲王仍热得面红耳赤。
病情稍缓,简亲王便会宽慰皇帝“已觉好多了”,但皇帝分明地看着他一日日衰弱下去;到后来几乎连开口也难。
初时精神好时,还玩笑地写了个曲子,词为“冷来时,冷的冰凌上卧;热来时,热的蒸笼上坐;痛时节,痛的天灵盖破;战时节,战的牙关儿锉。真是个害杀人也么哥,真是个害杀人也么哥,真个是寒来暑往人难过!”说是待病愈后可以一笑。
可是,病势确是每况愈下,连简亲王自己也知道病愈的希望渺茫,可是却仍努力在神志清楚时强颜欢笑。
他也曾私下求珠妃:“娘娘,儿臣亦知此病发作情形,求娘娘设法别让父皇在旁守着了。”珠妃看着那双唯一还有些神采的眼,轻轻地摇头:“陛下是您的父亲,皇上瞧着您难受而难受,但不守着您,他会更痛苦,珠妃只能陪着,不能阻挠。”
尚杰听着珠妃低婉地述说着那些情形,想着京中纷扬如雪的冥纸白幡,萦饶不觉的哀声,皇后、简亲王妃们欲哭无泪的脸,大人们红肿的眼,还有,那份写着“简亲王薨”的折子后面,皇帝力求镇定而颤抖的笔迹:“简亲王俊谥曰‘孝’,世子旦承亲王位,简亲王妃进位王太妃。着涵亲王循例主礼发丧,勿扰吏民。”
“太子和秦亲王的灵柩还在这儿,皇上常常在那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明日,徐国公就要扶柩回京,你去见见吧。”
尚杰轻轻地走进那间冰室,寒气侵身也丝毫不觉,他的目光落在端坐在两具灵柩间的那个老人身上,他现在真的是个老人了。
“阿爹。”尚杰跪在他膝下,心中百般思绪纠结如麻。
皇帝僵硬地低下头看他,脸上有短暂的迷惘、不可置信,然后便露出欢喜的神色来:“小十啊。”一只颤抖的手轻轻地抚上尚杰的头顶。
尚杰恍惚间想起多少年前的自己,才及诸父兄的腰,父皇和年长的哥哥们总爱抚摩他的头顶,每每把左嬷嬷细心梳的发弄乱,气得自己追着他们打,跟随自己的保姆太监们跟着自己跑,到最后自己被太傅责骂,跟随的人被左嬷嬷骂,父皇和哥哥们却早已一本正经地办各自的事,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如今,他们中的一位已经躺进冰冷空寂的地下,两位正安静地躺在眼前。
“京中一切还好吧?”皇帝看着这个倔强任性的儿子,知道既来了就不可能劝他回去,便不费唇舌。要紧的是他终于肯再叫一声“阿爹”了,一切都过去了,都得过去了。
京中的一切算好吗?除了一些悲愤的臣民寻找各个门路要入伍从戎,为诸位殿下报仇,数不清的百姓自发捐衣捐物捐钱捐药,东西多得来不及处理外,京中算是一切都好吧。
“京中有诸位大人竭力维持,自然朝局平稳。”
“那宫中呢?”
宫中……
后宫怎么可能太平,闻得简亲王薨,已是一片震惊,简亲王妃苏氏和诸侧妃姬妾及世子郡主们便只知哭得肝肠寸断,皇后当即卧病不起。好容易从简亲王之事缓过来,接连又传来秦亲王和太子噩耗。秦王妃听闻消息后,半晌不说一字,木木地回房去了,不久便有人禀报,秦王妃薨了;秦王生母刘淑妃抱着世子昭普哭至无泪。太子和昭旭之事,尚杰已是不敢回禀皇后,与五皇子、六皇子、九皇子等人一同下谕叫诸人都瞒着,走漏风声者死。即使这样,能瞒多久,谁也没底。
这些事又怎敢再让皇帝知道。
皇帝看他的神情已知必有许多变故了,但既然尚杰不说,他宁愿不再问,也不想再听到不好的消息。
然而,不久的一封奏章彻底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十月,后以病崩,谥曰孝慈仁皇后。七日,帝出云州,祺亲王出陇右。——《睿史?世宗本纪》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KK的意见。
我要出去培训两天,明天不能更新了……
☆、第十八章关山月2
雪开始纷纷扬扬地下了。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著”,对于年少的自己,是多么诗意而别趣的体验。当年那个因为兴奋而脸红的少年,仿佛还在帐中跺着脚拍打身上的落雪。而如今,帐外他却只感到,这飞雪的天,是如此彻骨的寒冷。
永远有忙不完事的四哥,终于安静地停下了他匆忙的脚步,不再只留给别人一个远去的背影。尚杰一遍遍回想着那张原与太子仿佛的面容,怕日后想起他时,只浮现那个模糊的背影。
永远雍容淡定,稳沉不迫的太子,安详得仿佛只是在做短暂的休憩,仿佛只要尚杰轻轻地在耳边呼唤一声“阿哥”,他便会睁开那双温和的眼,坐起身,宠溺地叫他一声:“十弟”。
永远不苟言笑,庄肃寡言的七哥,依然紧抿着唇,深皱着眉,您为什么事烦忧?可是担心那位美丽高傲而倔强的秦王妃?您如今该见到她了吧?那样平静而决绝的一刀。失怙失恃的昭普,有刘娘娘呢,至于古兰、蒙疆、蜀建,有十弟。
“哥哥”,尚杰无声地向着苍穹呼喊,泪在溜出眼眶前被风吹回。
银电、惊雷、倾雨,都已堙没在战场的各个角落,再无消息,只有被他们硬留在他身边的成风,还平安地生活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殿下,我等皆已装束停当,请殿下下令!”
“好!出发!”
白色的旋风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