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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姨娘初来时,不胜怯弱,看着你的眼神犹如一只纯善无辜的小鹿,能激起男人强烈的保护欲。文举人那时彻底地沦陷了。虽然发妻也端庄大气,贤惠。但是又怎么比得了丁姨娘的红颜知己,花解语呢?何况这个丁姨娘酷爱诗画,每日里与文举人风花雪月地吟诵喝酒,文举人第一次觉得女人竟也是如此知情知趣的。
因为丁塾师家里困窘,文举人爱屋及乌,也对她的娘家多多接济。丁姨娘感激不尽,更是对文举人百般温柔,那几年,主母虽然是文夫人,可是奴才们都喜欢逢迎着丁姨娘,无他,因为老爷宠她嘛!所以打赏也多。利益面前,本来和自己一心一意的两个陪嫁丫头就是抬了姨娘的两个也倒戈了,一时间文夫人正室娘子的地位很是尴尬。幸好她是个沉得住气的女人,她依旧故我地操持家务、教养孩子,仿佛文举人、丁姨娘等等和她无关一般。
幸好长子文兴懂事,那时候已经进了学,每日功课学得认真。犹如现在的冬哥儿一般,小小的年纪就把大人的争斗都看在眼里了,竟然有了成年人的沉稳。文夫人想起这些就觉得心疼。
次子文旺却是个不省心的。小孩子不会掩饰自己的好恶,等那个娇俏多情的丁姨娘再一次将在母亲院里的文举人勾走之后,四岁的文旺就彻底仇视她了。他跟着父亲和丁姨娘去了那个小院子,等他们二人在屋里不知做什么时,文旺将新捉的虫子放到了丁姨娘遗落到门口的绣鞋里,然后就很高兴的回来了。
不久,丁姨娘的院子里就传出了尖叫和哭泣声,文举人怒气冲冲地过来了,要打文旺。文旺躲在母亲背后竟然是不怕的,笑得一脸的开心。那次,丁姨娘哭得梨花带雨,文旺终于被父亲捉了去,屁股上挨了几板子。文夫人心疼得掉眼泪,文旺却气鼓鼓地说:“不就是个小老婆嘛!有什么可得意的?”此后丁姨娘晾晒在外边的衣衫经常被剪出了小洞,或者被火给烧几个窟窿,丁姨娘知道是文家二少爷做的,对着文举人哭闹不休,文举人头疼,这个劣子,才四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又不能当真教训他。于是就告诉丁姨娘远着二少爷,不久文家二少爷顽劣之名就传出了,文夫人恨得牙痒痒,知道是丁姨娘四处散布的,却也无奈。文旺有了这顽劣之名,就更不好好读书,知道后来娶了童养媳才慢慢收敛。
宠妾灭妻,容易招致灾祸,果然如此。文举人对丁姨娘疼宠有加,有求必应。可是须知再怎么宠爱,也是越不过正室娘子的,更何况还有其他的两房姨娘和年轻美貌的通房丫头分宠,丁姨娘渐渐觉得失落。以色事人,色驰而爱衰,这是常理,丁姨娘正是如花似月的妙龄,在文举人新鲜了几个月后,也觉得女人不过如此,都是一样的小心眼、爱计较。渐渐有些疏离她了。美貌的女子是不甘心被冷落的,丁姨娘也是如此,恰好她的远方表哥来投亲,丁姨娘就举荐了他,文举人没有多想,就安排他来做账房先生。可惜,这个表哥也是个多情的种子,一来二去,看到表妹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样子,不由滋生了别的心思。
…
那一年也是深秋,文举人因为外出好多天,挂念着家人,提前忙完公务想着回来和妻妾孩子们团聚。一路骑马回来风尘仆仆。他有些想念那朵解语花了。没有去正房,就先去了丁姨娘的小院子。小院子静悄悄的,黑乎乎的只有窗户里有昏黄的灯光映出。他放缓步子,蹑手蹑脚来到了屋子外面的窗下。薄薄的窗户纸映着昏黄的灯光,柔和而温暖。他潜伏到窗下,本想给爱妾一个惊喜,不料却听到了一对男女的嬉笑声。
心下疑虑,他指头沾了唾液捅破窗户纸,在昏暗的灯光下,胡床上一对男女裸身相抱,正是云雨正浓时。女子千娇百媚的声音,真是他的爱妾丁姨娘!
怒火中烧,他一脚踹开了房门,床上正厮缠的男女,看到文举人突然闯入,抖衣而颤。
通奸的事情被文举人撞破,丁姨娘几乎羞愤自尽。文举人一气之下,病倒了!春风得意的官场之人竟然被戴上了绿帽子,想想他觉得是毕生的耻辱。文夫人也气得拍案而起,直接把丁姨娘和她的相好表哥递交给了衙门。据说那个表哥给当庭杖毙。丁姨娘面刺“囚”字被远远发配了,不知死活。
文举人自此死了心,辞了官,遣散了姨娘通房,与妻子一起回到祖籍,过起了闲居的种田生活,自那以后,他那花花草草的心思都没了。
文夫人想到这里不由又笑了,她应该感谢丁姨娘吗?给了她们一家平静的生活?
再后来,文旺渐渐长大,日趋顽劣,缺乏管束,文举人也不太喜欢他,为了二儿子,她看好了乔秀才家的孤女,是觉得自己二儿子顽劣不堪,门当户对的官绅之家不乐意结亲,何况乔家之女还识字,能帮助文旺看看账本之类的。不料让乔翠这个童养媳进门,却给自家带来如此的福运,真是个有福的女子啊。没有她,文旺不可能将生意做得如此红火,看来是文家祖坟冒青烟了。
那天文旺来到我房中申明自己此生不纳妾,只要乔翠一人时,我是欣慰的。虽然我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委屈,一辈子被一个女人拿捏住,但是我更不希望文旺如他哥哥和父亲一样贪花好色,让马氏含悲,让我一辈子心里疙疙瘩瘩的,这才是我的儿子,有担当。我没有安排丫头去做儿子的通房,而且把那些有此想法的丫头们都打发了,果然,他们二人更和睦了,我也觉得欣慰。那天儿子说自己之所以不愿要通房丫头,姨娘之类的,是因为幼时看到老爷的那些姨娘们勾心斗角的,而我时常背着人流泪,他觉得疼惜自己的母亲,于是特恨那些抢走父亲的姨娘们。一席话说得我心酸几乎落泪,没想到那时候他虽顽劣却又这种呵护母亲的心思,唉!
乔翠至今不明白替她扫清障碍的,其实是文旺,这是个傻女人,也是个幸福的女人。看在她一心帮扶我儿、又给我文家添了如此可爱的孙男娣女的份上,我就不计较她拿捏我儿子了。
马氏就没有她那么幸运,作为长媳,我怜惜她,也明白她对文兴心灰意冷,一心一意养育冬哥儿,幸好妯娌和睦,也是不幸中的幸事吧。我知道她不稀罕文兴的官太太的虚荣,由着那几个小狐媚子姨娘、通房丫头在文兴任上闹个乌烟瘴气,眼不见,心不烦,做女人到她这个境地也不容易了。听说那个叫于红梅的通房做了几个月的姨娘就把自己当成正室官太太了,结果在和其他官眷交际应酬中充大,被知府夫人扇了一记耳光,回来就被文兴发卖了,据说卖给了当地的胡屠户,吃猪下水不成问题,只是天天蓬头垢面罢了,外加不安分就被暴打一顿了事。那个想勾引文旺的春惠让我卖给人牙子了,这样不安分的女人是不能留在文家的,至于为奴婢还是当娼妓,那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茉莉和双喜比较安分,文兴时至如今也无可奈何。只能凑合了。
还是老二媳妇会调教人,几个丫头调教得水葱似的,那个薄荷嫁给了老二的小厮春喜,如今夫妻二人掌管的江北的绸缎铺,是文旺有力的臂膀。那个聪慧的兰草,跟着老二两口子去了,听说大约一年后,老二媳妇将他许给了江南成衣店的年轻的大掌柜,如今也是老二媳妇的一大助力,虽是奴仆下人,却比一般人家的主子体面。(另:老夫人不知道的是,乔翠都还给了兰草夫妇和薄荷夫妇的卖身契,按乔翠的说法,“伺候了我们一场,换个自由身不为过!”,感动得他们毕生执奴仆之礼。而且更加忠心耿耿。)
第二卷满园春色 二十一、弃妇:旧时天气旧时衣
更新时间:2012…11…27 14:57:27 本章字数:3354
话说,乔翠自从嫁给了文家二少爷文旺,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大嫂马氏的生活却是乱糟糟的犹如一团乱麻。
马氏本来是一个富家的员外之女,当初马员外给她订下这门亲事时,就是看中了文家的门风比较正。文家老太爷是举人出身,在乡里向来是被人称道的。文家大公子有早慧之名,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子承父业,怎么能让人不心动?于是马员外托了大媒,将心爱之女嫁给了文家大少爷文旺,当初抬进门的嫁妆晃花了这个文家村里人们的眼睛。
马氏坐在火盆边沉吟在往事中。红彤彤的火盆映红了她的脸颊,三十多岁的妇人,身材依旧窈窕,面容依旧年轻,只是神色有些哀戚,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要老了。
竹青的门帘子被人掀开了,进来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童,正是儿子冬哥,学名叫做文雪冬的。他抱着厚厚的一本书,笑嘻嘻的,身后的小厮小寒背着上学用的包袱。
看到儿子冻得红扑扑的脸蛋,马氏怜爱地摸了一下,冰凉冰凉的。“怎么这么冷,小寒没有给少爷点手炉吗?又偷懒了?”马氏责问后面的小厮。
小寒连忙垂手侍立一旁。“回大***话,少爷说他不冷,不让小的生手炉。所以手炉和炭都在包袱里呢!”
看着母亲要责打小寒,冬哥儿忙赔笑道:“母亲,我的确不冷的,你摸摸我的手,热乎着呢!今年二婶从南边寄过来的冬衣叫做什么羽绒服的,又轻又软,又暖和,你瞧,我里面都有些冒汗呢!”冬哥说着就要脱掉棉衣。
“我知道了!就知道心疼你的小厮!”马氏笑着摸摸冬哥的手,的确热乎乎的,也就放了心。
“别这么着急脱了大衣裳!小心猛一闪,着凉了!”马氏吩咐冬哥,“喝了这杯姜茶给老祖宗请安去吧,老爷子也惦念着你呢!”
“嗯!”冬哥懂事地点点头,接过母亲递过来的姜茶一饮而尽。
“母亲,我去祖母房中了,祖父还要指导我今天先生留的那篇文章呢!”
“去吧!”马氏点头。
冬哥兴高采烈地又和小寒出去了。
“啊呀!小少爷放学了!”门口是娇滴滴的女声。马氏皱了一下眉头。
帘子又给掀起来了,一个妖娆的身影钻了进来,是春惠姨娘。文兴的姨太太,纳了有几年了,原来的通房丫头抬的姨娘。几年前生了个丫头,在文兴任上生的,文兴兴冲冲地在那边自作主张抬了姨娘。结果孩子办完满月酒没几日就夭折了,文兴伤心得不得了,那时候于红梅也还没被撵出去。春惠就说自己的女儿是于红梅害的,于红梅哭天抢地,寻死觅活以证明自己清白,两个人鸡声鹅斗的,闹得文兴不胜其烦。文兴看着春惠每日里哭哭啼啼,没了往日的风致,不由嫌弃了,恰好到了年关需要向老夫人、老太爷问安,文兴就让下人胡四把春惠姨娘从任上陪着回来了。明面上说大爷文兴在外公务繁忙,让身边的春惠姨娘过来服侍老夫人以尽自己的孝心,实际上是文兴厌倦了春惠和于红梅的争斗,因此把失败者赶了回来。
老夫人可没有让春惠服侍过一天,她老人家最厌烦这些狐媚子,只教马氏约束好她,省得不安分,闯出祸端就麻烦了。
马氏本来懒得理她,可是这样一个妖妖调调的丫头,前几年竟然跑到二弟的院子里妄想勾引二弟,这个没廉耻的。马氏恨恨地想,一抬头看到了春惠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不禁吓了一跳。
“姐姐,妹妹在屋子里闷了一天了,让胡四陪着我去铺子里拿件衣服可好?妹妹听得薄荷说,那铺子里又来新货了,都是二奶奶从南边运送过来的。那些丫头媳妇们都说好看,妹妹还没去过呢!”春惠扯着马氏的袖子撒娇,装作看不到马氏厌恶的表情。嘴里也“姐姐”、“妹妹”地乱叫,似乎要竭力和马氏看齐身份。
“春惠姨娘这个月可不是第一次去拿衣服了,都在账上记着呢!咱家开成衣铺也是要本钱的!”马氏厌烦地甩开她的手。她可享受不起这娇滴滴的撒娇。这一会儿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春惠撇撇嘴,“反正二爷和二奶奶现在南方过冬呢!家里的铺子交给薄荷他们夫妻掌管,薄荷还是家里出去的奴才呢,去拿一两件衣服算什么?总不能便宜了外人!”
“咱们这个家业都是二弟和弟媳挣来的,二弟他们不和我们计较,我们自己也要自觉才对,大爷一个月才几个俸禄?供给自己任上的姨娘们用都紧张,哪年不从家里拿银子过去?老爷子为此事发了好多回脾气了,春惠姨娘难道不知道?”马氏揉揉头。
“那些贱人们跟着大爷在任上吃香的喝辣的,姐姐,咱们在这里太苦了!”春惠装模作样地用手帕揩揩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
“我们主仆几个在这里好吃好喝的,老太爷、老夫人也不曾亏待了我们,你这个姨娘怎么满嘴里胡吣?你再去沾二弟铺子里的便宜,你不觉得丢人吗?”马氏神色变得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