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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内助-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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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柔听楚徊提起那火,便如丧考妣地说道:“臣女先父先母留下的一点子念想全在那场火里化为灰烬了——若是郡主由着赵铭做主救火,那场火也不至于烧得这样厉害。”说话间,瞧见自己画的花蕊颜色过重,笔法才拙劣,生生毁了楚徊的画,脸上便讪讪的,暗道幸亏楚徊此时看不见,说完,见楚徊照旧不接这话,暗道自己日后再不能重提楚静乔做过的坏事了,两次三番楚徊不接这话,可见楚徊心里也是十分纵容楚静乔的。

  秦柔这般恨楚静乔,正是因楚静乔拦着赵铭不许他吩咐人救火,以至于将她从秦家带出来的一点子秦学士的遗物全丢失了。

  “那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听说西院里藏着一些东西呢,待过几日本王眼睛好,定要叫三哥领着我去瞧一瞧。”楚徊说着话,暗道楚静乔果然是不能叫旁人安生的主。

  秦柔忙道:“王爷,臣女也不知道那边藏着什么,但有一次王妃闹着要去看,据说里头是些弩机,据说是王妃给了王爷图纸,叫王爷做出来献给陛下的。”

  “三嫂子那里来的图纸?”

  秦柔将笔轻轻地在笔洗里洗着,心里想着自己此时在锦王府里孤立无援,凡事都要自己豁出去说明白才好,嘴里说道:“自然是从石家拿来的,王爷不知道,自从王妃的哥哥来了一次益阳府,王妃便跟早先不一样了。”说着,心里依旧记挂着自己在瑞王府的名分,于是嗫嚅道:“臣女义母不在益阳府,自然要由着王爷、王妃替臣女做主,因此臣女便依着王爷、王妃的吩咐过来了……虽是如此,臣女给义母送平安信的时候,信里却不好说。若说是王爷、王妃逼迫臣女,就有挑拨王爷、义母的嫌疑,况且臣女过来也是心甘情愿的……但瑞王妃并不知道臣女的事,此事若贸然传到她耳朵里,臣女又有不尊重她的罪名,是以,臣女思来想去,便决心待王爷双眼康复之后自行削发出家,一来,能服侍王爷一场,臣女的心愿也就了了;二来,也免得王爷面对义母的时候为难,毕竟义母养了我一场,不能叫她没脸;三来,臣女此举也不算冒犯了瑞王妃。”

  楚徊听秦柔这啰啰嗦嗦的话,自然明白她的话外之音是要名分,暗道这秦柔当真是对楚恒一往情深,于是随口说道:“瑞王府里头还缺一位侧妃,至于瑞王妃,秦姑娘莫怪本王说你一句,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柔脸上羞赧地涨红,随即到底因楚徊给了她个“交代”脸上绽放出一个姣美的笑容,说道:“王爷说的是,是臣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楚徊听着秦柔声音里满是羞赧,暗道比起其他女子,这秦柔还算有两分胆量,倘若是其他女子,定要托了旁人三番两次地试探,这秦柔能大着胆子自己要名分,也算得上是与众不同了。想着,手指在案几上摸索着要茶杯,就觉秦柔殷勤地将茶盏递到了自己的手上,微微点头后浅浅地啜了一口,便又将杯子交给秦柔。

  秦柔自觉名分定下了,又委实仰慕“瑞王”,便一心一意地殷勤地伺候楚徊吃茶,瞧见门外顾漫之说楚徊该换药了,便又去外头接过楚徊的药,然后准备亲手给楚徊换药。

  顾漫之不是十分信得过秦柔,进来后,对楚徊说道:“还是叫属下给您换药吧。”

  因有楼朝日提醒,顾漫之便并未直呼陛下。

  楚徊摆了摆手,笑道:“就由秦姑娘来吧。”

  顾漫之欲言又止,不敢去打量秦柔,毕竟秦柔到了楚徊身边便是楚徊的女人了,便慢慢地退下。

  秦柔因楚徊的信任,手指有些激动地微微发颤,洗了手之后,弯腰站在楚徊面前,伸手轻轻地解开他眼睛上的纱布,一圈圈将纱布解开后,不由地有些失望地吸了口气,随即便小心翼翼地拿了湿帕子给楚徊擦眼睛。

  楚徊看不见东西,其他的感官越发灵敏,察觉到秦柔不似早先那般雀跃,便有些纳罕,因这事无从问起,便只装作不知。

  秦柔给楚徊拆下纱布,便有些怅然若失,只觉得这楚徊跟自己记忆里的瑞王相差甚远,暗恨自己听说这人是瑞王,便不顾一切地来了;自己合该要死要活地闹着,锦王又非她父母,怎能替她做主?大不了自己回了京城就是了,早先自己那般顺从地过来了,定叫后院里的女人们都将她看扁了……虽说能有个侧妃名分,但那侧妃与否不是楚徊一句话就能定下来的,还要看瑞王妃的意思;况且自己早先那般轻易地过来,实在是愚蠢,早在未见瑞王妃之前就坏了名声。

  方才因要跟了瑞王,心里一时激动,于是立马来了留客天,且楚徊说什么她信什么;此时瞧见楚徊拆了纱布,因心里失望,便如一盆冷水泼下来,越发清醒了,思来想去,总觉的得自己不能信了楚徊,该去寻石清妍给她做主。

  于是给楚徊重新绑好纱布,秦柔便低声说道:“臣女听说王爷继续他人照料,因此急忙赶了过来,还不曾听过王妃交代,臣女想去见一见王妃。”

  楚徊清楚地感觉到秦柔心情的变化,暗道果然自己没有楚恒生的好看?竟是叫秦柔一看见自己就后悔方才草率的决定了?

  “秦姑娘自便吧,本王并不是十分需要人照料。”

  秦柔心知不管自己失望与否,总归自己是要跟着楚徊的了,忙堆着笑脸笑道:“臣女过一会子便回来。”说着,躬身慢慢退了出去。

  待秦柔走了,楚徊便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听到顾漫之的脚步声,便问道:“朕的眼睛跟瑞王的有何不同?”

  顾漫之一怔,忙道:“属下以为陛下的眼睛更睿智一些。”

  楚徊蹙了蹙眉,心知顾漫之这话纯粹是为了逢迎他,暗道顾漫之这等三大五粗的汉子当是瞧不出这细微的差别的,而秦柔大抵是还记得她十岁那年的楚恒吧。顾不得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楚徊立时说道:“叫人去查一查早先石家人来益阳府做什么……石家人给了锦王妃什么。”

  “陛下的意思是……”顾漫之皱着眉头,心想石家竟然也不安生了。

  楚徊说道:“事有反常必有妖,朕虽不曾见过早先的锦王妃,但锦王妃判若两人的事是有目共睹的。既然这事的源头是石家人给了锦王妃什么,那便先查查石家吧。”

  顾漫之忙道:“属下明白了。”话说完,尚未动作,便又见一人快步过来,此人便是顾逸之。

  跟着顾逸之的,还有楚徊的两名属下。

  顾漫之瞧见顾逸之,不屑地说道:“陛下面前休得无礼。”

  顾逸之躬身一拜,并不理会顾漫之,径直对楚徊说道:“陛下大事不妙了,燕回关守将钟将军派人送信,信上说燕回关危在旦夕,倘若再无援兵,不足半月,燕回关就要失守。”说着,便一脸焦急地看向楚徊。

  楚徊微微握拳,随即问道:“三哥呢?”

  顾逸之一边将钟将军的信递给顾漫之,一边说道:“王爷随着王钰出了王府,此时草民也不知他身在何处。”

  楚徊的眼睛在纱布下眨了一下,随即沉稳地说道:“那便等三哥回来后再商议此事吧。”

  顾逸之见楚徊沉稳的很,暗道自己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口中说着是,便躬身退下。

  待顾逸之走了,楚徊低声问顾漫之:“当真是钟将军的信吗?”原本想叫钟将军跟余笙里应外合夹击益阳府,因此才将钟将军派到燕回关驻守。是以他对钟将军是十分信赖的,并不疑心他跟楚律联手骗他。

  顾漫之仔细看了那信,半响说道:“属下并不认得钟将军的字迹,且钟将军识字不多,兴许是他叫旁人代笔也不一定。”

  楚徊沉默了,心知顾漫之说的有道理,但倘若燕回关失守……虽面上瞧着从容不迫,但到底也知道这事事关重大,于是伸手就去拆眼上纱布。

  顾漫之忙拦着楚徊,劝道:“陛下,这信定是锦王做戏要逼着陛下拿了粮草给他的。”

  楚徊将顾漫之的手挥开。

  “陛下,若此时取下纱布,只怕日后陛下的眼睛会……”顾漫之待要再劝,就见楚徊抿着嘴神色凌厉地“看”他,于是忙退让开。

  楚徊将眼睛上的纱布取下,揉了揉眼睛,便示意顾漫之拿了信给他。

  那一场烟熏,叫他的眼睛受了伤,但也并非全然看不见东西,此时眯着眼睛紧贴在那信上看,便依稀辨认出信上的字迹。

  “……果然是钟将军的字迹。”楚徊说道,闭着眼睛,由着顾漫之再将纱布给他缠上,手上拈着那信,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漫之,你说若是三哥看见这信,会做何感想?”

  顾漫之说道:“逸之那小子敢将信拿给陛下看,想来锦王是早知道这信上的内容的,这般看来,陛下,恕臣直言,锦王是想逼着陛下让步呢。”

  楚徊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再拿了这信去给三哥看,他不急,朕也不急——想来益阳府的百姓还不知道此事,叫他们都听一听这事吧。”他鲜少为了什么事着急,此时言语里却有了一丝急迫,这燕回关是魏国北边的门户,倘若当真被蛮子破了,那魏国的山河便危在旦夕了。

  顾漫之答应了一声,便赶紧拿了信出去,到了前头书房寻不着楚律,便轻描淡写地叫人将信送到楚律书房里,随即待要折回留客天,又瞧见顾逸之不知从何处冒出正要向大门处去,于是忙急步上前,伸手抓住他肩头,便问道:“可寻到锦王爷了?”

  顾逸之心知此时楚律、武言晓、王钰都在西院,也知道楚律是看过那信的,便有意装作心焦地说道:“还不曾,我正要去王钰府上去瞧瞧王钰在不在呢。”说着,便要摆脱了顾漫之。

  顾漫之心中冷笑,暗道顾逸之定是才跟楚律复命,自己且跟着他,楚徊在锦王府中有众多人保护,他不必急着回留客天,“既然如此,我随着你去。”

  顾逸之一愣,心想顾漫之果然还跟以前那般难缠,于是笑道:“既然如此,哥哥便随着我去吧。”说着,便出了锦王府,在门外上马。

  顾漫之也叫人牵了马来,随着顾逸之一同上马,两人并骥来到王家,到了门前,叫人通禀之后,顾逸之便领着顾漫之守在王家门前,依着他跟王家人的熟络程度,便是他此时进了王家前厅去等也是能够的,但因不肯叫顾漫之进了王家,便有意在外头等。

  过一会子,便有人出来说王钰不在,且王夫人并不知道王钰此时人在哪里。

  顾逸之对顾漫之笑道:“既然王先生不在,哥哥便随着我再回王府吧。”

  顾漫之皱着眉头,暗道燕回关眼看便要被蛮子攻破,楚律却还为了些粮草斤斤计较,实在是心胸狭窄,因此昂首傲然地说道:“燕回关危在旦夕,眼看便要落入蛮子之手,王先生为何还要避而不见?”

  顾逸之眼皮子一跳,又看旁边围观之人愕然惶恐模样,忙对顾漫之说道:“大哥,此事不宜张扬……”

  “怕个什么?难不成益阳府子民不该知道此事?”顾漫之瞧见有些百姓看过来,越发愤慨激昂地说道:“益阳府跟燕回关不过离了数里,倘若燕回关被破,不过一日,益阳府便要落入蛮子手中。倘若老百姓不知道此事,难道要坐等着蛮子的大刀砍下来吗?”

  顾逸之几年没见顾漫之,并不知道顾漫之这几年官运亨通,人也越发的跋扈自专,忙笑道:“大哥危言耸听了,燕回关有名将钟将军把守,怎会被破?大哥才来了益阳府一日,不要胡说八道,扰乱民心。”

  “扰乱民心?益阳府因缺粮草不肯对燕回关派出援兵的事可是锦王爷亲口说的。”顾漫之看见顾逸之有些心慌,心里越发得意,暗道群情愤慨,他就不信锦王不会出兵。

  顾逸之蹙着眉头,见围过来的人多了起来,便伸手抓住顾漫之,想将顾漫之拉到王家去。

  顾漫之知道顾逸之的心思,因自幼习武比顾逸之生得壮硕,反手将顾逸之推开,又说道:“钟将军已经送来求救的书信,锦王爷却置若罔闻,明摆着是将益阳府的百姓置于水火之中,早先听闻锦王妃将府中名贵物件一一发卖,兴许锦王爷早要弃了锦王府呢。”

  顾逸之心知燕回关的事总会传到益阳府,此时再隐瞒此事倒不如坦然承认,冷笑道:“你是何人?你是什么身份,怎能跟锦王爷说上话?你不知,锦王妃卖出那些物件便是为了凑足粮草,你可曾见过哪位王爷只要钱财不要祖上传下来的藩地的?你方才那些无稽之谈,怎会有人信?“

  顾漫之心里一喜,暗道顾逸之总算承认燕回关危在旦夕了,待要再说,却忽地见门外围观的百姓都愣住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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