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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傲言从来都不敢小看自己的岳父,当年李林两家都卷入夺嫡之争,站的立场一致,最后林家却守住了,虽说李家在紧要关头替林家出了一份力,林家的老太爷和林老爷的母亲也都是那个时候为家族而死,方减轻罪责。李家担了全部罪责,他的祖父祖母靠着先帝念旧毅然身死保住全家没被发卖,可是依旧被抄家,父亲因为在牢里受了罪,出来后又为整个家奔波劳累早早就死了,之后李家过得很艰难,后来林老爷却时不时偷偷地资助李家,方让李家渐渐缓过来。林老爷在李林两家先后倒下,他身无依仗,虽说沈家女子下嫁对他有所帮助,可是当时夺嫡之争更加残酷,沈家都自顾不暇,他却能在各方周旋中保下林家,眼光可见不一般。
李傲言也是渐长大后方看清那些事,当年为何李家会选择保林家,不是因为交情多深,而是没有选择只能为李家留一条后路,看重的便是林老爷这个当时年方十五的少年。最后林老爷果然不忘当年恩情,对李家的提携做得很隐秘,也只两家人自己知道罢了。
至于林家的那些家事,李傲言也听说过一些,却不是他这些小辈能揣测的。
“他的身子越发不好了,这很让人着急。”李傲言把自己的想法小心地说出来,在书桌上用沾茶水的手指轻轻写了一个上字。
“任谁都会急。”林老爷淡淡说道,瞥见李傲言的动作,知道他指的是圣上老人家,想到皇上,当年即位也是壮年,没想到这才十几年过去,身子就越发不好了。说着他也以指比划了一个“几”字。示意李傲言能看出有几方动作。
李傲言会意,回了一个“七”字,他想到靖王安王虽然这几年都受打压,可是势力却并未遭受重创,太子的几个兄弟与太子年纪相近,大皇子如今也成年封王,二皇子有当朝宰相一脉站在后头,四皇子外祖家是冀东百年望族,根深蒂固,而五皇子是当今皇后亲子,皇后一脉也不容小觑。至于太子,他是先皇后嫡子,位置看起来稳当,但若真想继承大统却也阻力重重。
林老爷见了眯了眯眼,有些感慨,“是啊,时隔多年,水又开始混了起来。你看得也清。”边说边用在桌上写了“你”字,又画一横线,写了个“谁”字。他想知道李傲言心里想站哪一边。
“听说京郊名寺潭拓寺很得读书人推崇,我会时常到潭拓寺苦读,寺中清净,倒是读书的佳处。”李傲言看着林老爷说出这番话。潭拓寺其实并不是靠读书人方有名气,在先皇后还在世时,她曾去过潭拓寺放生,引得潭拓寺百年老鼋出现,从此潭拓寺声名远扬。
林老爷明白其意,知道李傲言是属意太子,“你可知道很难?”
“小婿自然明白,读书人十年寒窗便是为了一朝得中,再难小婿也会坚持下去”李傲言想了想道,太子他读书时多有耳闻,不是一个简单的。深宫中幼年失母,母族式微,仅靠圣上宠爱要活下来是很难的,可是太子不仅活了下来,还在多方窥伺下保住自己的储君位置,让圣上对他宠信疼爱一如既往,这本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事。
“你如今的身份是难,不过以你的才学,得中那是早晚的事。”林老爷见李傲言这般说,知道他是有把握,又直接写了章程两字。
“已有。”李傲言边写了两个字,边胸有成竹地回道,“小婿承岳父吉言。不得中小婿也会愈发努力。”
林老爷得知他已有章程,盯着他,许久后才道:“我知道你是个稳重有主意的,男子当家确实要有一番魄力。只是我还望你行事谨慎,毕竟你已经成家了。若有何事需我提点,再告知我罢。”
“小婿谨记岳父大人教诲。”李傲言见林老爷如此说,便是同意了他向太子靠拢的做法,可见岳父也是看好太子的,又见他担心自己行事过急,也是真心听他教诲。
“好好待蓉儿。” 临出书房时,林老爷又说了一句。
“小婿定不辜负娘子。”李傲言说完这话便从林老爷的书房离开,去接林蓉了。
作者有话要说:娃哈哈O(∩_∩)O~ ,虫子开了一个新坑虫子的新坑轻松古言,当一个男人穿到清朝变成了太子妃的欢乐事
39
39、规矩风波 。。。
李傲言与林蓉并没有在林府过夜,而是在傍晚的时候就坐着马车回李家。林蓉知道自己这次从林府回来,以后想再回林府怕是很难了,出嫁女从夫,没事老往娘家跑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儿,尤其是现在林家和李家家世之差,若她时常回林府,怕李家一家子都以为她在李家呆不下去。
李傲言在离开林府时就发现妻子的情绪有些低沉,现在坐上马车,她依旧有些沉闷,心知她怕是舍不得林府,便安慰道:“娘子,日后你必会有机会,想甚么时候回去都行。”
林蓉闻言,心知自己让他看出不舍,担心他想深了把自己想到差处去,便摇头道:“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还有弟弟,听他说爹爹要让他出府游历,去宛城一趟。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一时间听他要出府多少是挂心的。”
李傲言一听,倒是笑了,“我也听岳父提起这事儿,娘子也不必担心,勤弟去宛城还有沈兄作伴,一路上都有照应,定会平平安安。”
“听夫君这般说,想想也是,只是沈家只在我出嫁时,才见过大舅母,沈家如今是何情形我都不甚了解,弟弟去沈家,虽说是母亲娘家,可还是以客人身份,也不知他能不能习惯。”林蓉见夫君说爹爹已经和他提过了,也便放心继续顺着这话说。
“勤弟是个男子,日后是要当家的,若娘子总是如护着稚鸟般护着他,却是不行。”李傲言不懂林蓉是如何护着林勤长大,但见她如此担忧却是有些不赞同,“娘子,勤弟总是要长大,你总不能等到以后他碰壁难受,你也护不了他的时候才被逼着长大,且要他撑起一个府,岳父也有自己考量。”在林父还能看着的时候慢慢成长,也好过若日后他看不到的时候,吃亏碰壁。
“我……”林蓉被李傲言的话说得一时间想不出话来反驳,若非他提起,她还没意识到她一直把勤儿当成四岁稚儿护着,现在被夫君说出,她也有些难堪。
“为夫不是怪你,而是勤弟被你护得太好,若是一般人家孩子,这般年纪赤诚纯真是好事,可勤弟不是,他要学会如何让自己赤子之心不变的同时获得他想要的一切。”那就是学会算计。李傲言又继续说道。
林蓉木然地点头,一直在琢磨着夫君的话,待想透她恍然回神,夫君提点她有他的好意在,怕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心过多的放在林府,如今她嫁入李家,要看着的还是李家。想到这里,她瞥了眼夫君,见他正在闭目养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却见方才还闭着眼的李傲言突然眼睛睁开一条缝,嘴角翘翘,道:“其实我也想让娘子如护勤弟那般护着。”说完眼睛又闭上,脸上依旧挂着笑。
林蓉一听,再瞧上夫君的脸上那笑,白润的脸颊微红,“你,你是我夫君,我不护着你护谁……”说道后边越发小声,直叫人听不见。
她也确实不敢说大声让人听见,车厢外头还有车夫和许阿嬷在呢。
回到李家,林蓉随夫君去了婆婆李夫人的房里,李夫人问过几句亲家林府,又听李傲言和林蓉说了回门的那些事儿后,才停了下来。正好到用饭的点,李傲言的弟弟李傲然,妹妹李清琦这时候也过来了。
李家都是在李夫人的房里一起用饭的,今儿二房的不在,因此便只摆了一张桌子,全家围坐在一块。
李傲言的弟弟李傲然和林勤同岁,今年虚岁十岁,却长得比林勤要高上一些,也不似李傲言文质彬彬,反而是英武之气十足。只见他一坐下,嘴上问母亲李夫人好,大哥,大嫂好,就饿得要动手夹菜,还没夹起来,就被李夫人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你这是什么规矩!”
李傲然讪讪地看着母亲,还有哥哥嫂嫂,二姐姐笑,然后对李夫人道:“娘,儿子是饿得有些急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坏了用饭规矩。”
“哪里还有下回!”李夫人有些生气,“往常教你的那些都忘了吗?再饿也不能在长辈面前失礼,我是你娘没关系,若是出去你再这般,实在是丢李家的脸!”
二儿子虽然平日看起来粗心,但万不会像今日一般不顾礼仪,李家书香世家也由不得他乱了规矩,李夫人刚想到这层抬眼就见二儿子认完错便和女儿对了眼神,心下有些了然,眼里不悦一闪而过,面上却丝毫没带出来。
李傲然见母亲说了重话,赶紧站起来低头认错,气氛变得有些肃静。
李清琦见母亲生气,赶忙柔声劝道:“娘,二哥今天一早就去夫子那里念书,午饭怕也没用什么,方会饿得狠了。您别怪他,二哥他今天不是有意的。大哥,你说是不是啊。”说完就撒娇似地拉着李傲言的衣袖,想让最能说服母亲的大哥求情。
李傲言只是坐在那些,脸上一派温和平静,并没有开口。林蓉见了倒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求情,规矩她向来都是看重的,但只是一时情急出错,这并非是不可原谅之事,刚想出声,就感到夫君轻踢了一下她的脚,不知夫君是想她开口还是不想。
李清琦见大哥并没动,也有些急了,看着母亲李夫人的脸色仍是严肃,只能又求了一句。
李夫人只是看了女儿一眼,默然不语,眼睛却瞥了一下林蓉,见大儿媳脸上镇定,眼里却有些急,似是想求情,知道林蓉还不知方才二儿子试探她的事。刚刚二儿子行止粗鲁夹菜时,若她没看错,他有在观察大儿媳的表情。以此试探,看来是想看林蓉会不会因他举止眼带讥讽。又见他和女儿对了眼神,她便知道今日之事怕也是女儿怂恿,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有股怒火,女儿还是太娇惯了。若不罚上一罚,好生管教,日后还怎么了得。
可惜今日出头的是二儿子,还牵扯不到女儿身上!
“母亲,二弟已经知错了,今日只是他无心之过,就算不是,那也是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才会偶然这般放得开,若真在外人面前,二弟定是不会这般,毕竟大家子气质摆在那儿。”林蓉没猜透李傲言的意思,还是决定开口求情,也给婆婆一个台阶下。
李夫人听了她的话,心里很满意对这个媳妇越发看重,同样是求情的话,林蓉说出来就好听得让人舒心服帖,想着心头也松了下来,毕竟二儿子自己也是很疼爱的。
“母亲,快让二弟坐下吧,饭菜都快凉了,别把二弟饿狠了,不然心疼的还是您。”李傲言在林蓉出声后,也笑着对母亲说道。
李夫人闻言,也早就消怒了,对着二儿子李傲然仍是嗔怒,“还不快坐下,等用完饭我再与你算账。”
李傲然刚刚有些轻松地脸又垮了下来,早知道今日就不再那么多事了,都怪二姐姐,要不是她说大嫂看不起李家,他不信二姐姐的话,才想出这个法子,从细微中观察大嫂的神态,看是不是如二姐姐所言。结果刚刚他的粗鲁举止只给大嫂带来吃惊还有笑意,那笑意并不是讥讽他还是能分清的,便知道自己是被二姐姐给骗了。本来以为认错后娘亲就会放过他,没想到等会还会和他算账。
因这一闹,菜果然有些凉了,菜色挺简单,但也有四荤二素一汤,一时大家都饿了,见了这些饭菜,倒是觉得诱人食欲。
食不言的规矩摆在那里,大家都安静用地用饭。等用完饭后,一家人移到正堂消食,小丫鬟会把桌上收拾干净。
李夫人又问过李傲然的功课,还有李清琦的女红,林蓉,李傲言偶尔也说上一两句,说着说着,气氛也算融洽。
又听李清琦突然说了一句,“大嫂,刚刚你说在家人面前会放得开举止,是不是你在家里时很放得开,怎么现在又这般拘束呢?我们现在不是一家人吗?”
一说出来,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林蓉没有回她话,而是起身向李夫人告罪,“母亲,蓉儿既然嫁入李家就是李家人,从不曾有不是一家人的想法,望母亲明白。至于说规矩这一层,大家规矩我亦从不曾落下,还是闺阁中时,我便是这般,如今嫁入李家我亦是这般,何来拘束之说。若二妹妹真不满,那蓉儿只能告罪,还望母亲提点,蓉儿何处做得不是?”
言语虽是告罪,却是理直气壮,她也是有官家小姐的傲气,李清琦不满她,自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