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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张低下头,怕自己眼底的情感让他看见,因而取笑她。
“要不要洗澡? 出来得匆忙,你先穿我的。”他从今天在服饰店里买来的衣服中,挑出一件T恤,拔掉标签,没发现她无措的举动。
“哦,好。”她力持镇定地接过,快步跑进浴室。
站在莲蓬头底下,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脑中回溯着安德烈与刘母的对话,当时强忍的眼泪,终于在此刻落下。
他真的让她好感动,若她再不放胆去爱,怎么回报他的爱呢?
脑海都是他,渐渐地,温热的水流带走她的犹豫,隐藏在心底的感情终于破茧而出。
是的,她不能再迟疑,不要再考虑太多,她是爱他的,她不应该再逃避他,她应该顺从心里的想法……
洗了半小时的澡,卫亚璇的心豁然开朗,不再感到挣扎,内心一片详和。
关掉水龙头,擦干身子,套上他的T恤,踏出浴室。
“我以为你累得在里头睡着了。”听见开门声,安德烈从文件中抬头。
趁她洗澡的空档,他要山姆送来笔记型电脑,他就在卧室里处理集团事务。
我爱你……面对他的目光,她有股冲动想对他这么说,但话到嘴边,硬是又被她压下。
“没想到今天帮你买的衣服,竟然是我先穿上。”她扯扯身上的T恤,下摆已长及大腿中央了。
“很适合你。”他喜欢看她穿着他衣服的模样,清新却又有些性感,别有一番风情。
“谢谢你哦! ”她脚跟一转,向房门走去,某种轻松雀跃的心情,让她脚步变得好轻。
“你要去哪? ”
“当然是找房间睡觉,你该不会想让我跟你睡吧! ”她回头笑道。
虽然她的心已经接受他了,她还是不敢大胆的跟他共躺一张床,更何况现在的心情也不适合,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跟他告白,然后他就会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不知所措。
“在这睡吧。”尊重她的意思,他将笔记型电脑合上,从床边起身,打算到书房继续处理公事。
“那你呢? ”她愣住,没想到他会将房间让给她。
“这里房间多的是,或者你改变主意要留我下来? ”经过她身边时,他故意说笑。
他不会让她有机会穿这样给其他男人看的。
“你想得美! ”她送他一个鬼脸。
他笑着离开房间。
他一走,她举步到床边,就他方才坐过的位置躺下。
他的体温还留着……躺在上头,彷佛被他的气息拥抱着。
她没想到自己会回到这里,她跟这间饭店、这间房间还真有缘啊。
她嘴角微扬,伸手将床头的台灯转暗。
能拥有他坚定的感情,她觉得好幸福。可是,都是他在为她做事、都是他在守护她,她该怎么对他表现自己的感情呢?
想到这个问题,她的脑袋不肯休息。她想,她暂时睡不着了。
第九章
房门悄悄打开又合上,安德烈挺拔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床边,深邃的金眸凝望着床上的人儿。
哎呀,他怎么进来了? 脑袋转着事情,始终还未入睡的卫亚璇,敏感地知道他进来了。
要让他知道她醒着,还是继续装睡呢?
“睡不着? ”安德烈突然发声。
她一吓,倏地睁开眼。
“你的呼吸泄了底。”他淡笑,解答她眼底的惊讶。
“你工作到现在? ”收起愕然,她半撑起身子。
“嗯。”他点头。“为什么睡不着? ”
她摇头,脸颊微红,她怎能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呢? 那太羞人了。
他扬眉,不再继续追问,只是说:“要不要喝点红酒? ”
她点头。也许喝点酒,有助稳定她高涨的情绪,比较不会冲动地说些什么吓坏他。
他起身到外头,不一会儿又走进来,手里多了杯红酒。
“谢谢。”她接过,轻啜一口,感觉甜中带着微酸的酒液滑入喉咙。
原来红酒这么好暍,她又喝了一口。
“别喝太快,小心醉。”他记得她曾说过不会喝酒。
“喝醉也不错啊。”她笑,又喝一口。
“这是在诱人犯罪吗? ”他坐在床沿,拿过杯子,一口喝光杯中红酒。
“Maybe。”她突然脱口说道。
“这么快就喝醉? 我会当真的。”他沉沉地笑了。
“谢谢你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她的眼底盈满美丽光采,心跳微微加速。
“你真的醉了吗? ”他轻抚她微微发烫的脸,同样的感谢她已经说过。
“你的手好冰……”她像只小猫般,脸颊在他的指尖摩蹭。
她的举动,轻易地勾起隐藏在他体内的欲望。她知道自己正在引诱他吗?
“睡吧。”他压抑着渴望,扶住她的肩要她躺下。
“你可以陪我吗? ”她顺从自己的渴望,轻轻地吐出这句话,完全忘了先前“喝酒比较不会冲动”的想法。
他的脸孔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更有魅力,令她心跳更快。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他内心的渴望在波动。
她不答话,缓缓挪开身子,空出床位,以行动表示。
这磨人的小妮子,真打算考验他的自制力吗? 还是要报复他之前对她的为所欲为? 他暗暗咬牙,躺到她身边。
“睡吧。”他要她闭上眼。
“知道吗? 原来我很讨厌你的。”她闭了一秒又张开,突然有满腹的话想说。
“喔? ”
“我讨厌你的强势,讨厌你的自以为是,最讨厌的是你不肯相信我的话……”她越说越激动,脸颊布满红晕,脑袋晕沉沉的。
“亚……”
“你闭嘴,我还没说完。”她低吼,大胆地伸手捂住他的嘴。
“可是,你又是那么好,好到让我无法克制自己……”她用力宣告,声音由大又变小。
“无法克制自己什么? ”她的话勾动了他的好奇。
“……”她眼皮变得很重,小声地咕哝着,身体窝进他怀里慢慢放松。
她累了。他撇下嘴,心里有些遗憾,没能听清楚她的话。
他轻移她的身子,调整自己的姿势,让她可以睡得安稳。
闭上眼,他心里绕着她方才的话,她说她讨厌他,原因他明了,毕竟他做过那些事,后来又说他是那么好,好到让她无法克制自己……莫非……
“我好喜欢你……”她忽然发出细微的呓语。
她说什么? 他一怔,蓦然睁开眼,震惊地瞪着她的脸。上天眷顾,她这一句话,证实了他的想法。
好样的,她竟然在睡着后才冒出真心话。
其实她没开口,他也知道两人拥有同样的感觉,但在真的听到后,他的嘴角就是怎么也收不住笑容。
现在只剩另一件事了。
鲁凯查到不少事,不少他所不知道的麦克斯的另一面,幸亏刘莉筠的遗书提点了他,才能让他追查到更多。
一切呼之欲出,但决定性的证据,他得再想想……
眼皮动了动,卫亚璇缓缓睁开眼。
“睡美人清醒了。”
他的声音令她转头。
“欸!?”她吓得坐起,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会要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吧? ”安德烈半撑起身,眉角轻扬,模样悠闲。
天啊! 他会读心术啊? 居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呃,昨晚我暍醉了? ”慌忙转移话题,她脸上有着被抓到的红晕。
他睨着她。“所以忘了说过的话? ”她别想否认。
“我说过什么? ”她一愣,蓦然想起她好像……对他吐露了一些不该说的心意……
我好喜欢你……天啊! 她怎么真的讲了! 热气涌上,她的脸红通通的。
噢! 她不要活了! 捂住嘴,她翻开棉被,打算冲进浴室躲起来。
“你要去哪? ”知道她想逃,安德烈大手一揽,将她拖回床上。
她发出尖叫,整个人沉入软绵绵的床铺里。
“你干嘛,放我起来! ”她挣扎着,但却无法挣出他的钳制。
“你醒后就想不承认了吗? 或者,我应该再拿一杯红酒给你? ”他笑,绝不让她遁逃。
“我、我只是想上厕所,快让我起来啦! ”她闷闷地扭动身子。
他故意倾身看着她,“要尿遁? ”
“才不是呢! ”她下意识地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
“说谎是要有点本事的。”他沉沉地笑着,每次她说谎,她的眼神总是会先泄了她的底。
“你到底要不要让我起来? ”她恼怒地瞪着他。
他倏然封住她的唇,夺取她的娇柔。
“唔。”抵着他结实的胸膛,他的强悍令她无法推开他,只能任凭他掠夺。
他的气息扰乱了她的心跳、她的想法,她耳根发红,所有的感官只感觉到他强烈的存在。
他伸出手轻抚她的背脊,她在他口里低吟,身体逐渐放松。
高涨的欲望充斥在他体内,他的手温柔地在她的娇躯游移……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中断了两人的亲密。
“别再将我拒在门外了。”他突兀地放开她的唇,眼神变得深沉,在失控前他翻身,用棉被盖住自己的欲望,也盖住亚璇。
“进来。”他的声音沙哑,严肃而冷冽,有着被打断的不悦。
“殿下,鲁凯有事回报。”山姆走进来,手里拿着电话,发现主子的脸色不对,立刻惊觉他不小心打断什么。
“你退下吧。”安德烈接过电话,并没有说其他。
山姆动作迅速,退出房外。
“什么事,你说。”仔细听着鲁凯的回报,安德烈当下有了决定。“你马上搭机飞回瑞典,把查到的全带过去,我再回去跟你会合。”
收线后,他将视线移向身旁,忍不vdy住笑了。有只鸵鸟还躲着不肯出来呐!
紧抓着棉被,她的胸口不停起伏,双颊如绯,差点……她差点就要跟他……天啊! 她羞得不能自已,恨不得就此消失。
“要不要陪我回瑞典? ”他拉开棉被,重新将她抱在怀里。
“不要。”她还陷在羞赧中,不敢看他。
“不想知道杀死刘莉筠的凶手是谁吗? ”
“你说什么!?关于表姐的事? 你查到什么? ”她回头看着他,表情很紧绷。
他淡笑,“跟我回瑞典,你就会知道。”
抓凶手只不过是诱因,他主要是想让她看看他的国家,让她去见他的父王、母后。
“你……”他分明是引她上勾嘛! 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跟她讲,非得带她回瑞典? 她发出抗议:“你就不能先说吗? 我又不是闲着,我还有课要上,还有期末考……”
“要不要? ”他把问题又丢还给她。
他知道她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而她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这点根本不足问题,她只是找借口而已。
她瞪着他,但他好整以暇,一点都不想吐露的模样。
可恶,她好想打他!
“要去几天? ”她闷闷地问。没办法,她实在太想知道凶手是谁。
“半个月。”他其实想说永远。
“我只能请假一星期。”她跟他讨价还价。
“证件给我吧。”他没给她明确的答覆。
别再将我拒在门外了……
卫亚璇的耳畔不断回响着他的话。
他说错了,经过姑妈的事之后,她已经不再抗拒他了,只是她还在为着自己不小心吐露真心而害羞。
安德烈侧头看着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
以最快的速度办好证件,他们在午后就搭专机回瑞典,现在正在机上。
“不要,我好饱了。”她回神,看着手表,前一个钟头她才吃过机上的豪华餐点耶。
“对了,瑞典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的层层白云,语带轻松,她连作梦都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有机会到欧洲。不,应该说,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可以出国。
“我的国家是个自由度很高的地方,皇室与人民十分亲近。告诉你一个小故事,很久以前,我们的老祖先维京人的舰队溯塞纳河而上,途中遇到法兰克人的信使,信使询问舰长是谁,舰上的人回答:‘人人平等,我们这里没有船长。’所以说,我们很早就有平等的观念,人民可以在皇室的领地上野餐游玩。
在瑞典街头,没有乞讨者,也没有贫民区,它是全世界贫富差距最小的国家之一。“他自豪地说着。
对他来说,再也没有比瑞典更好的国家。
就算瑞典像他说的那么好,可是瑞典的纬度高,大多时候都很冷,只有夏天稍微暖和一些,这对生长于亚热带的她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她突然大叫:“天啊! ”
匆忙被赶出姑妈家,她没带什么衣服,搭机前也没想到……现在她该怎么办? 她这身衣服,怎么抵得过北方国家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