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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旨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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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这是蛮不讲理!”
  宋之飘,你肯定有不说话会死病!
  正要大打出手之际,车夫喊我们:“两位姑娘,如今你们已安然出城,小人们该回去向主子复命了,就送到前面的竹林可行?”
  我掀开门帘,不远处可见一片苍翠的竹海,再后面便是重峦叠嶂,烟波浩渺。这隆冬腊月里头,太阳升起得晚,寒气猛地袭来,我对着车夫的门面直接一个喷嚏,惹来他一脸的嫌弃。
  “多谢二位大哥,你们回去替我对贺长衫也说一声谢谢。”
  他把马车缰绳丢给我,和同伴就要使轻功飞天般离开。
  “诶,等等!”我灵光一现,忘了问他一件事儿,遂贱手闪电一出,那位提了气双脚都离车的车夫大哥硬是被我拽住,“嘭”地一声,狼狈摔坐回马车上,小眼睛怒瞪我。
  “这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可否告诉我,你们主子到底是干嘛的?”
  “恕无可告!”这厮肯定是生气了,冷冷回答完我,打了个滚火速落地,大概是防备我还有别的损招。他那同伴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再没肯下来。我有些遗憾,贺长衫到底是个什么人?
  驾——!
  季越从小就教我,人要向前看,不必为着一时的想不通,执迷在某一个地方。事实也证明,我八岁时想不通为什么有些鸡蛋能孵出小鸡,有些鸡蛋就是孵不出,到了九岁就想通了,因为有些母鸡没有和公鸡交配;可九岁时又想不通公鸡和母鸡到底是怎么交配的,到了十岁意外看到了那场景就想通了。再后来,我拿着鸡蛋去问季越:“师父,我近来又想不通另外一个问题,你说到底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
  季越他也有想不通的时候,他想不通我怎么这么执迷于鸡这个问题。(阿飘→(╰_╯)←:鸡爷好!)
  而我当下想不通的事情也不止贺长衫一件,何必急于一时,还是专心赶马车吧。到了六月城,有赵小葱在,他向来自诩聪慧无双,不如到那时,让赵小葱帮我想一想。
  驾——!
  昨夜这山里下过薄雪,一大早,未曾有其他人走过这条路,景色怡人。阿飘也从马车里钻出来,手里拿着半个窝窝头塞到我嘴里,两人正哼着小曲,我憧憬:“阿飘,到了六月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阿飘的“好”还没说出口,突然之间,从我们后面打来一只飞镖,还是一只特制的回旋镖,飞过来我们的头顶转了个圈,准确地插在马脖子上。马儿受了剧痛和惊吓,长嘶一声,前蹄踢得老高,马车跟着高高翘起。我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抓着阿飘,脑子里一片空白。
  追杀?!
  眨眼功夫,又来了一只同样的回旋镖,这次射在了马车的外壁上,从前我跟着季越去蜀地见识过唐门的暗器,绝壁与这回旋镖是一个祖宗!
  正想拉着阿飘逃,身后绿颐城的方向策马奔腾声是聋子也能感觉到,还着不止一两匹,就听到跑在最前面的人中气十足地吼道:“大伙儿们快上啊,从贺长衫那厮手里把红莲神心抢回来!”
  咋回事?!
  我丢了缰绳,拉着阿飘跳下马车,后面叫嚣着要红莲神心的人也刚好追了上来。他见到我们,一脸惊讶,“咦?你不是季越兄弟家的迷丫头吗?”
  “唐门主,正是我。”
  来人不巧,乃唐门第八百八十八代门主唐煦,十一岁的时候季越带着我上他家玩过几天,有些交情。那会儿唐门主年轻有为,**倜傥。当然我不是说他现在不年轻了,只是当门主大约是个肥差儿,两年不见,唐煦发福了不少。
  他和季越关系不错,人也挺仗义,完全不像唐门里擅长耍阴的人。这会儿遇见我,立马翻身下马,关切询问:“丫头,你如何会在贺长衫的马车上?”边问边把目光落在阿飘身上打量几个来回,满头雾水。
  这是贺长衫的马车?
  我一惊,乍一听觉得唐煦这话不对,转念又感觉没有什么不对。无论对还是不对,以本姑娘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判断,当前,贺长衫的名字太过敏感,因为他抓着武林至宝的下落。于是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思不停地转,与唐煦解释:“唐大哥你们莫不是弄错了?贺长衫只把这辆马车借给我们赶路,人并未在此。”
  唐煦十分诧异的样子,但还没来得急细问,他后头的大队江湖人马也赶到,这些人发现马车里就俩手无寸铁的少女,一下炸开了锅。
  “唐门主,这怎么回事?那姓贺的人呢?”
  “这两个女娃子又是什么人?”
  甚至有人直接问:“红莲神心呢?”
  唐煦道:“各位,贺长衫并未在此,我们八成是着了他的道,被他调虎离山了!”他扭头,手指指向我,“她是季越季少侠的徒弟,跟此事毫无关系。”我听他如此护着我,心里头给唐煦竖了个拇指,门主就是不同凡响啊。
  众人听得我师父的名字,看我的目光明显和善很多,我从善如流,乖乖向这些人把昨天在一二门内发生的事情,包括我和阿飘为了不当秀女的事儿去一二门找办法的事儿,都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我这人别的优点可能没有,但一张脸长得不至于残忍,要认认真真展现无辜无害的时候,倒也能唬住人,尤其是对方大部分都是提着大刀的大老爷们,有几个招架得住水灵灵的小娘们?
  “柳三少,昨晚的情景可如这女娃子所说?”唐煦朝着人群喊了一句。
  咦?柳隽摩也在?
  前面几个大汉自觉避让出一条路,把中间的如玉公子给让了出来。柳隽摩骑着白马,英俊潇洒,他瞅我片刻,脸色郁郁,估计在为昨夜输给贺长衫那件事儿不齿,但还是点头认同,实事求是。
  嘿!我便咧嘴与他一笑,心道是江湖真是个好说话的地方,这些江湖人也都真是讲道理的明白人。
  岂料,将将感叹完,就有一女子飞扬冷厉的声音反驳:“哼,你们单凭这女娃娃的一面之词就全信了?柳隽摩,在赌场你输给贺长衫,可不就是她帮贺长衫开的牌,你又怎么敢确定不是这女娃娃和贺长衫穿通起来出老千呢?”
  字字句句,落在人耳朵里,分外刺痛。
  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冤枉我,一被冤枉心里就跟火烧了一样难过,恨不得扑过去咬人。
  这会儿倒要看看是哪个女人和我过不去!只见柳三少的白马旁边,还有一匹枣红色的宝马,其上坐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身黑衣,低调里透着华丽,衬得小脸分外雪白,明眸齿白的样子倒也不丑,就是那张薄唇特别毒。
  “熙阿姨!”
  这黑衣女子气场强大,可不就是唐煦的妹妹,唐门之花唐熙者也。
  唐门花想来也是认得我的,不然不会一开口就对我火药味浓重。原因则要归结到两年前,我和她因为季越的一些私人问题,闹过不愉快。在这些亲身经历中,让我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唐门的女子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小辣椒,泼辣凶悍绝不好惹。
  “你管谁叫阿姨!”唐熙光火,拔高嗓子斥我一句,面色难看。
  我在深深明白那个道理以后,在唐门花面前选择装孙子,季越教过我,大丈夫能屈能伸。遂笑道:“我管师父叫师父,若是管小熙阿姨叫姐姐,辈分可就乱了。”师父那是长辈,姐姐那是平辈,对不?
  她听完,终于肯正眼瞅我,脸色稍霁,暂时不找我麻烦。
  便有人立即接话,“唐门主,既然这女娃娃是季少侠的徒弟,季少侠断然不会与贺长衫那种乌合之众同流合污,我们还是快些折返一二门把贺长衫揪出来要紧。”
  等等!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既然唐煦一行人正在找贺长衫,季越又受到这些江湖人的爱戴,矛盾之间,那是不是就说明季越没可能去带了人皮面具坐镇一二门?
  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挡也挡不住胸中突如其来的惆怅,如那澎湃的钱塘大潮席卷而来,忧伤的波涛能把我整个人都吞没。真是太忧伤了,原来季越没有想象中关心我的生死,也太忧伤了,自作多情把贺长衫想那么善良正直热于助人。
  “宋迷。”唐熙大约在叫我。
  “熙阿姨,我叫宋小迷。”我纠正。
  她依然冷艳,不咸不淡说:“选秀女是一桩好事,且,你作为大周子民,既然年满十三岁便有这个义务,逃了若被抓回来,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作死也就算了,难道还想害死你师父吗?”说罢,突然出手,趁我不备把我抓了个正着,义正言辞宣布:“所以你还是跟阿姨回去乖乖当秀女吧,能入宫也是隆恩浩荡,光耀门楣啊!”
  屁,尼玛你就是妒忌我跟在季越身边!你才和那个女说书的一样作死!
  

第十二回 偷鸡不成蚀把米
更新时间2014…9…24 12:54:22  字数:4159

 我被绑在一唐门弟子的马背上,动弹不得,只能感叹一句: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迷姐!”
  阿飘在大部队后面猛追,叫得那个撕心裂肺,好像没了妈妈的孩儿。可叹她那两条和我一样的小短腿,怎么追的上四条腿的大宝马?我回头望着那个越来越小的人影,对旁边的唐门花说:“熙阿姨,你不能丢下和我同生共死的小姐妹……”
  唐熙只当自己是个聋子,“驾”了一声,骑着马儿冲去前面。
  想想也是,最毒妇人心呐,唐熙就是为了把我这个眼中钉从我师父身边拔了,才肯对我花些心思,那阿飘是谁,与季越又是什么关系,她这种门花级别的女神,才懒得搭理。
  可要是回去了,那选秀的一路上没有人作伴,我一想就觉得寂寞。
  “迷——姐——”
  当一伙儿人再次蜂拥进绿颐城,已经日上三竿,城内除了又热闹了几分,绿颐城还是原来的绿颐城,没人发现早上有两个十三岁的少女溜走了,也没人发现其中一个倒霉蛋少女重新回来了。
  “我说妹子,这迷丫头是季兄弟的徒弟,她何去何从,怎么也不该由我们定啊……”唐门主劝了唐门花一路,可惜唐熙从小就是被哥哥宠坏的那只,哪里肯听。
  我道:“我得去跟我师父道个别。”
  唐熙冷笑,“你放心,阿姨将你交给官老爷之后,自然会去你师父那儿跟他把事情交代清楚。”
  呸,到时候孤男闺女,你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她还嫌不够,又打击我:“你也别难过,这一入宫门深似海,可能一辈子也见不着你师父了,但是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啊。”
  有时候吧,我也挺纳闷,这些女子到底痴迷我师父身上哪一点?大约都被季越那张迷人的脸蛋给惑住了,根本瞧不见他的腹黑、毒舌、阴险狡诈和大少爷脾气。而季越这人吧,说行为不检点好像也冤枉了他,我从没见过他真的碰过哪个姑娘,更没见他对哪个姑娘真心实意地好过,只不过都是客客气气的,一视同仁
  哎,师父的桃花债,我的桃花劫。要怪的话得怪生下他来的人,让他天生生的这样好。我猜我的师爷爷师奶奶必然亦是人中龙凤,可他们在哪里?在做什么?季越从来没提过,我问他他也只敷衍我:“小孩子问那么多作甚?一边玩去。”
  胖纸县从后堂里出来见到我跟前的唐门花,眼睛都直了,估计这门花的品种十分对他的胃口。立马迎上来,搓手媚笑着问她:“这位姑娘,本官是此地的父母官,有何冤屈只管告诉本官,本官一定替姑娘主持公道。”
  唐门花见多了这样的狗腿,眼睛长到了天花板上,就把我丢过去,直接教训起县大老爷:“大人,这女娃是要参加选秀的,人虽然淘气了点,但脸蛋还算漂亮,当选秀女不辱没她,你看好了,别再让她乱跑啊。”
  “嗯?”胖纸县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怎么又是你!”
  “……”
  知县大人,你这叫啥话嘛。
  他明显十分嫌弃我,把我又朝手下那儿一推,衙役老王就自觉过来抓了我,是想将我带去后堂看押。就听见身后胖纸县还想留唐门花:“这位姑娘,外头怪冷的,要不进屋里喝口热茶再走吧。”
  后堂里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人,我视线所及,即是一阵眼花。他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壶香茗,焚着一炉沉香,气氛说实在的,真心不差。可我做不出应景的事儿,撒丫子扑过去,就是一句:
  “和尚侍御史大人!这滚红尘扰人,只有佛门清净之地,还请让我出家吧——”
  如空捏着佛珠的手顿了一顿,那碧空如洗的俊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无奈之情,他起身把我扶起来,又从桌上取了个小炉送到我手里,说:“女施主一身寒气,暖暖身子吧。”
  他明显是知道我乃逃跑未成反被抓,可并未责备于我,这助长了我的无耻心态,抬头还想用小眼神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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