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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她十年来都未曾做过的事!
但,喝了酒果然是有好处的,她一点儿也没有显出她的惊慌,甚至没有收回她的“小狼手”。
“你长得真好看。”玳宁下了结语,轻薄他的手指,滑到了他有型的下颚,但仍是爱不释手的来回轻抚,藉酒装疯。
梁或潜瞅着她好一会儿,挑起眉头,不再说话,他心里已经有了底,那抹挂在嘴角的笑,又莞尔了几分。
他决定了,下次一定不再让她喝醉酒。
只因为喝醉酒的她,风情迷人,没有几个男人受得了。
“还好我有女朋友了。”梁或潜很没情调的冒出这么一句话。“要不然,我一定……”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梁或潜的理智给断了尾。
“一定怎样?”
他怎么能说怎么样,难不成要说,他一定会被她迷住?还是一定会爱上她?
他潜意识里隐约明白,有些话是不该说,也不能说的!一旦说了就会破坏危险平衡,也很难回到原点。
玳宁或许真的醉了,思绪有些慢半拍,所以她没注意到他没说完的那句话,倒是把第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有股淡淡的,几乎察觉不出的沮丧,从她心底悄悄溜过。
他有女朋友这件事,她八百年前就知道了,那她到底是在沮丧个什么劲?!
她紧咬红嫩的下唇,暗自抱怨他的不解风情,竟在这个时候谈起他的女朋友,教她无地自容。
忿忿然的收回手,玳宁不爱自己这种不死心的态度,竟然还在觊觎着属于别人的“东西”。
“哼!”玳宁怒气冲冲的从鼻子喷出不层的气息,很想赏自己几巴掌,叫自己清醒一点。
“生气了?”梁或潜有趣的开口,有点讶异她情绪的转变。
喝了酒的她,情绪不是很稳定,一下子笑得像是能将男人的魂勾走,下一秒又红唇微嘟的生起气来,但不变的是,那仪态还是能轻易就勾走男人的魂魄。
玳宁摇摇醺然的小脑袋,迷迷糊糊的,越摇越昏眩,看着他倾身,好看的俊脸越靠越近。
两人的距离已经十分接近,近到能感觉到他吹在她颊上又热又烫的气息,让她的粉颊染上了另一层不同的红晕。
“你也喝醉了?”玳宁挤出微笑,觉得身子越来越热,身上的许多热度,都是因他的靠近而起。
“我喝了酒,但没醉。”他的酒量比她好多了,所以,他不应该醉,但是……他竟也觉得醺醺然的,似乎有种陌生的欲望在蠢动着。
“喔。”玳宁轻应。
好,他没醉……那很好。
不过,她不是,她现在是藉酒装疯,那他在做什么?
他的呼吸好烫,在她颊上持续的吹拂着,那双黑眸好亮,亮得有些诡异,有某种陌生的光芒在里头点燃,几乎要烧伤她的眼。
梁或潜难解的目光,看得她心头一热,羞涩不解的心情,就像小蚂蚁般爬上心头,让她万分不自在。
“我的鼻子长瘤了吗?”玳宁轻问,要不然,他为何像是看到什么“世界大惊奇”一样的盯着她。
“我现在才发现,你真像个女人。”他宣布道,微笑加深,眼神温柔。“而且呢,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玳宁一怔,半晌没有动作。
他夸她漂亮?说她真像个女人?
要是在平常,她一定会恶狠狠的揍他几拳,因为她觉得她被侮辱了,但现在,她自动将他的话转为夸奖,所以她的心跳剧烈,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感觉到他薄唇间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肌肤上,又酥又痒,玳宁全身都在发烫,双脚几乎使不上力气,她想,一定是她喝醉的关系。
不过,很快的,因酒精而迷醉的理智开始运作起来,让她的心情火速低落。
玳宁轻咬着唇,双眼闪亮,视线仍旧离不开他。
“你到现在,才发现我是女人?”她侧眸看着他,猜想他若不是瞎了,就是他的眼睛只装得下他的女朋友。
无论是哪一个答案,都很伤她的自尊心。
“我知道你是女人,只是……”梁或潜笑了笑,大手一摊。“你平常的样子,就很不像个女人啊!”
大眼眨了眨,再眨了眨,玳宁想开口,却终究无言。
她多想问,如果、只是如果,她平常的装扮像个女人、行为像个女人,那他对她,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疑问若没问出口,答案自然就不会出现,这或许是比较好的结果,因为她很清楚,自始至终,他对他女朋友的态度,从来就没有变过。
不把自己当女人,除了希望大家能看到她在工作上的表现外,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杜绝太多不需要的苍蝇、蚊子,或许有一天,当他回眸时会发现,她一直在这里等他……
玳宁自嘲的撇嘴,看来,是她想多了,替自己画下一个永远也吃不到的饼,活该馋死自己,让口水淹死自己。
“或潜……”一个娇柔的女声突然从身后响起,不用回头,玳宁就知道那块“饼”的正主儿出现了。
“淑芬,你来啦!”梁或潜迎了上去,动作从容自在,轻轻的把她拥入怀里。
“看来,我差点来晚了。”淑芬倚在他的胸口笑了笑,简单的语句里,深埋了几分微乎其微的敌意。
玳宁被恶狠狠的扎了一下,感觉好疼,她赶忙站起身来,努力笑得跟梁或潜一样自然,纵使她的心里慌得像是个被人逮住的偷儿。
“你总算是来了,我要把你的另一半还给你了,他很烦,又爱讲话,讲得我头痛死了。”玳宁露出一脸嫌恶的样子,口气听来有些不满,用小手捂住脸,不敢面对正主儿疑问的眼神。
淑芬的表情没什么异样,只是笑。
或许是玳宁心虚,不知从何时开始,淑芬的笑总教玳宁惭愧,无法坦然的面对她,像是她已经知道了什么事一样。
逃吧!她还是选择惯常的动作,就是逃。
“我要回家了,你们两个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再见。”玳宁狼狈的挥挥手,脚步踉舱的拦了辆计程车,不让他们有反应的时间,拔腿就跑。
“疑……”梁或潜不解的看着玳宁急窜的背影,急切得像是有恶鬼在后面追赶一样。“她是在急什么啊?我可以载她回家啊!”
淑芬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又很快的收敛起来,直接把话题一转。
“我刚从饭店下班,好饿喔,你陪我去吃宵夜好吗?”淑芬揽住他的手臂,撒娇的腻在他怀罩。
“好,没问题。”梁或潜应允,揽着她的肩就往停车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刚刚没赶上聚会,实在是很可惜。”
“喔,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淑芬好奇的问。
“还不是玳宁……”梁或潜笑了,脸上有着他没有发现的宠溺。
淑芬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僵了,几乎无法将笑容自然的挂在唇边。
“她又怎么了?”她的语气转为冷漠,敌意若隐若现。
“她刚才喝醉酒,竟然变得好女人。”想到刚才她的模样,他脸上的笑容又加深几许。
“她本来就是女人。”淑芬的好心情完全消失殆尽。
“不过,我没见过她那么迷人的模……你怎么了?”粱或潜讶然发现淑芬恶狠狠推开他的手,拒绝他的拥抱。
“在女朋友面前,不停夸着另一个女人,这样算正常吗?”淑芬插起腰来瞪着他。
“这……拜托,玳宁哪算女人,她可是我们的好朋友耶,我只是……”梁或潜不可思议的看着生气的淑芬。
“我不听、我不听!”最近他们俩之间的话题,老是在玳宁身上打转,她已经受够了。
“我上班累得要死,你不但喝酒又看别的女人,我……”鼻子突然涌上酸意,淑芬终于气到崩溃,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梁或潜看得傻了,不知道淑芬又怎么了。
只是,最近这种情形越来越多,他实在倍感无力。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们去吃饭,好吗?”他举双手投降。
淑芬还在气头上,梁或潜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低声下气,十分钟之后,终于获得淑芬破涕为笑的赏赐,同意一起去吃宵夜。
情况解决,梁或潜在心里叹了一口长气。
还好他的玳宁不像淑芬,玳宁是能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不是爱胡闹、爱哭的女人。
思及此,他不禁又想起刚才匆忙离去的玳宁。
他的大手牵住淑芬的手,往停车的方向走去,但是动作间,他脑中还是继续想着:玳宁到底怎么了?
第二章
一回到家,玳宁就吐了,吐得七荤八素、吐得小脸翻白,还外带一脸怎么也抹不完的泪水。
她的泪来得又急又凶猛,几近崩溃的在浴室里大哭起来。
“傻瓜!笨蛋!猪……”
玳宁用力捶打着墙壁,觉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她的心好痛,像是要撕裂了一般。
想起在Pub外时,梁或潜拥抱淑芬的景象,她的视线便因为泪水而蒙胧,只因那画面刺疼了她的眼睛,而淑芬的话,则像针一般,扎伤她的耳朵。
淑芬是个聪明的女人,最近的言谈里,总会出现几句“双关语”,玳宁不敢想像淑芬知道多少关于自己的心事,却也无法欺骗自己,淑芬会完全不知情。
从头到尾,淑芬只找过她一次,就在大学时,他们相识半年后的那个午后,淑芬劈头只问了她一句……
我们是不是朋友?
一句话,已将他们三人的关系打入谷底。
大学时期,玳宁是学校国乐社的社长,梁或潜则是管乐团的团长,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竟然阴错阳差的成了好朋友,而且还是属于“不打不相识”的那种。
基本上,他们选的社团不同,练习的曲目不同,邀请的老师也不同,就连乐谱都完全不一样,但这样的他们却有着同样的目标——
社团经费。
一个是国乐社,一个是管乐团,一听就知道“管乐团”的重要性与人数,都远胜于另一个小小的“国乐社”,而经费上的分配,当然也就有着天与地的差别。
只是,当玳宁接下国乐社社长这个位置的时候,就决定要赋予国乐社另一个新生命,他们要参加比赛,他们要夺得名次,他们要有更好的成绩。
但,这些都需要钱。
要参加比赛,社内的大型乐器需要经费改善,老师需要经费聘请,就连出去比赛的旅费,也需要学校经费赞助。
玳宁曾经向学校申请过几次,但都被打了回票,理由都是千篇一律,就是“已经拨给管乐团”,没有多余经费可以支领。
于是,玳宁将脑筋动到管乐团的头上,大刺刺的冲进管乐团,冲着管乐团团长就是一番义正辞严的指责,意思是说管乐团不该独大,牺牲了所有小社团的福利。
那不是她第一次看见梁或潜,因为他们同是建筑系的学生,虽然曾见过,但却不熟。
不过,那是她第一次发现,这男人在系内会那么出名不是没有原因,因为这男人的五官超立体,好看得不可思议。
但,那可不影响她“要钱”的态度,说起话来仍是有条不紊,没有因为俊男而口齿不清,言语失序。
那是她第一次出征,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是她不屈不挠,三番两次的去找麻烦……
呃,是去沟通,终于让梁或潜点头,与她一同去向校方抗议,得到两全的解决办法,不但没有损害到管乐团的利益,也让小社团多了些福利。
从此之后,他们成了好朋友,常常在一起的好朋友,聊天聊地,聊比赛经验,聊注意事项,大家都说他们的感情好得不得了。
哪一种好?
玳宁一直没去细细了解,直到不知从何时开始,梁或潜的身边开始多了一个漂亮的女孩,那时玳宁才知道,那是他的女朋友,沈淑芬。
沈淑芬是公关系的系花,之前曾与梁或潜若即若离,大概是自己的出现,给了她危机意识,她便赶忙跳出来“正名”,说她才是梁或潜的正牌女友。
隐约有难过的情绪浮上心底,玳宁这时才发现,她好像投注了不该有的感情。
很快地,玳宁收拾好不该有的心绪,把两人的关系定位在“朋友”。
她始终认为,她是很理智的人,她知道什么叫分寸,她不能因为有人误会,就赔上她与梁或潜的友谊。
直到沈淑芬当着她的面丢来那句话。
我们是不是朋友?
她跟她当然是朋友,当她与梁或潜见面时,淑芬很少缺席,都跟他们一起快乐的聊天。
久而久之,她们也就熟稔起来,所以,她们当然是朋友。
所以她不懂,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淑芬那种质疑的语气、那种指控的表情,都教玳宁心惊,更别说当时淑芬的眼眶泛红,看得出来她已经哭过一场。
玳宁知道,淑芬在担心什么,一定是那些流言伤了她。
那时她只给了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