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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她说中心思,小红气极的心生歹意。“你该死!”
低吼过后,小红在银舞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形下,狠狠地从她背后推了一把,让她整个人栽进了溪中。
及膝的水并不深,水流也不湍急,但那冻彻心肺的冷,却让银舞整个人顿时僵住,手脚显得沉重不堪。
“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跌下去的。”小红这时才发现自己在冲动之下闯了大祸,连忙飞也似的跑开。
她知道这溪水淹不死人,可是那水都足以冻死人,这下方银舞浑身湿透的坐在溪中,再加上刺骨的寒风,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虽说方银舞已失宠,可是府内对仆佣的要求一向纪律严明,要是被人发现是她推方银舞的,她纵使不被打断手脚,也会被逐出将军府。
还是趁现在没有人发觉的时候快走,要是到时候方银舞说出实情,她还可以狡赖得掉。
望着小红飞奔而去的步伐,银舞努力地想要挥动僵硬的四肢,自溪中爬起来,怎知冻僵的手脚全都不听使唤。
一阵阵的寒风袭来,银舞的身躯愈来愈冷,呼吸也愈来愈急促,直到小梅的惊呼声传来,她才在小梅的帮助下,爬上溪岸。
“小姐,你怎么会掉到溪里?”拿起木桶里的干衣服,小梅紧张的帮银舞擦拭身躯,并解下自已的棉袄盖在她剧烈颤抖的身上。
“我说过多少次了,别再叫我小姐。”没有回答小梅的问题,银舞虚弱地喘着气纠正她的称呼。
虽然小红这般欺侮她,但她仍不愿说出小红的恶形恶状,毕竟就像她说的同为女婢,何必自我相残呢?
“一定是她,小姐,你就别再骗我了。”小梅虽然不知道银舞为什么被贬为奴。但她心底一直相信总有一天善良的银舞一定会重新回到鉴锋身边。
所以不管银舞怎么纠正,小梅就是不愿改口,反而愈叫愈顺。
“小姐,是小红对不对?难怪我刚刚看到她急匆匆地往大屋方向跑去。”小梅见银舞不愿回答她的问题,就猜测的问道。
小红看小姐不顺眼己经不是一两天的事,这会小姐会跌坐在溪中,一定是小红的杰作。
“不是的…”冷得直打哆嗦,银舞急着否认她的猜测。
听小梅讲得这样肯定,银舞知道再怎么说,小梅都绝对不会相信她为小红开罪的话,她索性交代道:“小梅,这事你别张扬,免得害了小红,知道吗?”
“小姐,你这样做小红也不会感激你。”小梅皱起眉头,为她心疼。
“到时你若受了寒,这可怎么办?”
“我没事的。”银舞强忍着不适,安慰着她,然后板起脸孔,对她说:“如果你真的还认我是你主子的话,就别再提这件事了,知道吗?”
“这……”小梅犹豫着,可见她的脸色益发难看,也不好太过坚持。“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先回去休息。”
“不行,我得先将这桶衣服洗完,否则总管知道了,又要惹来是非。”银舞知道府内的人全都看她不顺眼,就连总管也一样,所以不愿意落人口实。
“这衣服我来帮你洗,你若不先回去的话,我现在就去告诉爷儿说小红推你落水。”看着她泛白的脸,小梅坚持的说。
“好吧!”浑身渐渐泛起寒意,银舞知道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为了不让小梅担心,她只好答应。
第七章
鉴锋快马加鞭的策马前行,将整齐庞大的部队远远的抛在身后。
虽然在讨伐逆军的行动上,他大获全胜,可是心里却没有一点儿高兴。
原因之一当然是又让首脑郑耀文给跑了,这代表着他又得待在云南好一阵子,没有办法提前结束任务而回京。
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则是那日银舞和胤祁两人相谈甚欢的景象,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一直在等她受不住吃重的工作,来向他求饶,不料她竟对奴婢的身分甘之如饴,甚至还有闲情和陌生的男人聊天。
这样的景况扰得他心烦至极,想他堂堂一个贝勒,竟会让一个身分卑下的女人给扰乱心神,而她的淡然却引出他的愤怒。
‘喝!“在不悦的思绪中,鉴锋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择在马儿身上,马儿吃痛的加速狂奔起来,在风驰电掣的快感之中,烦躁的心渐渐平缓。
说穿了,不过是个唾手可得的女子罢了,他既然能将她贬为婢,自然也能再次将她收为侍妾。
他若真的想再一次拥有她,为了方家人的安全,她势必不能,也不会反抗。
不过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做一次已嫌太多,没有必要再做第二次。
反正她的身子已被他掠夺,对他的不敬也已获得惩罚,她既然爱做奴婢就让她去做,他又何必为此心烦?
更何况挂在他身上的芳心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多她一个,他已经不稀罕她的真心了。
思绪至此,鉴锋冰冷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抹笑容,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他决定彻底的将不识好歹的方银舞抛诸脑后。
见将军府已在眼前,他勒马停步,以极其优雅的姿势翻身而下,本想前往丽夫人的房中,但才迈不到两个大步,他又转变方向。
才决定要将方银舞抛诸脑后,但真进了将军府,她那隐隐约约的存在感,让他的心情又再次烦躁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低垂的夜幕,鉴锋决定先去书房办事。丽夫人那还是下次再去吧!
犹豫之中,被隐藏的真情呼之欲出,只不过他依然选择忽略,因为从不相信感情,也不愿相信纵横沙场的他会败在一个骄傲的小女人身上。
夜半的呻吟声吵醒了与银舞同住的小梅,忆及下午发生的事情,小梅连外衣和鞋都来不及穿,就连忙奔至银舞身边,探向她的额际。
想不到这一探让小梅吓了好大一跳,连忙缩回手,因为此刻银舞浑身泛着烫人的温度。
一定是受凉了!但这么晚了要到哪儿去找大夫呢?想起总管平日对银舞的厌恶,小梅知道他一定不会帮她去找大夫的。
所以她连忙打着灯笼到外面的水并打了些冷水,准备帮银舞救者退烧。
做完了该做且能做的事,小梅就坐在床边照顾银舞,突地,她的呻吟声愈来愈大,甚至在意识混饨之中抱起肚子蜷缩起来。
小梅觉得奇怪,连忙回开被子一看,不料却看到银舞的下体正泊泊的流出大量血液。
她吓得连忙奔出房门,在府内东窜西找,希望能找到愿意帮忙的人,可是却没有人愿意帮她,就连总管也是要她明天一早再说。
小梅心里暗忖,以小姐的情况来看,是绝对没有办法撑到明天一早,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找贝勒爷,可是……
现下若是去找贝勒爷,要是他发起脾气,她重则会被遣送出府,轻则会被责打几十个大板,想到这里小梅不由得又怯步了。
犹豫之间,忆起银舞平日对她的好,就牙根一咬,连忙往书房的方向奔去,就算拼了她这条小命。也要为小姐求得一丝生机啊!
但是,小梅这才奔到书房前,就被守在门前的侍卫给拦下来。
“两位大哥,奴婢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爷儿,可否代为通传?‘小梅喘着气求着侍卫们。
“现下爷儿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准打扰。”侍卫冷冷地拒绝她的要求,硬是挡在门前,不让她擅闯。
“可奴婢真有要紧的事,而且人命关天啊!”想起银舞流了那么多的血,小梅愈求就愈心急,泪也忍不住地掉下。
“有事明天早上再说吧!”侍卫见她这样,语气也不由得软了些。“你现在去打扰爷儿,要是爷儿怪罪下来,我们都不好过啊!”
尤其最近爷儿的心情一直很不好,下属们总是动辄得咎,这也是不论她怎么哀求他们都不肯通传的原因。
“大家都说要等明天,可等到明天银舞小姐就死定了。”顾不得此刻是在贝勒爷的书房门前,小梅急得大吼起来。
“这…”侍卫们面面相觑,有关银舞姑娘的事情,他们也略有耳闻,只不过她已被贬为奴,想必爷儿应该不会在乎才对。“不管是什么事…”
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人影倏地夺门而出,直冲到小梅面前,紧抓着她细瘦的手臂,激动的问:“你刚刚说银舞怎么啦?”
“小姐生了重病,还流了好多血。”小梅硬咽地应着。
¨什么?!“鉴锋不敢置信的低呼,这怎么可能?前些天在后园见到她时,她人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生了重病呢?
¨大夫呢?叫了大夫了没有?“他脸色难看的质问着低头哭泣的小梅。
“没有人…”没有人肯帮小姐请大夫,就连管事们都说等明早再说,可是等到明早小姐……小姐她就死定了,“小梅边哽咽,边帮银舞打抱不平。”所以奴婢这才冒死前来找爷儿,希望爷儿能救小姐一命。'
闻言,鉴锋的心一窒。气得全身发颤。“我去看看银舞,你去把管事的全给我叫来,还有赶快去请个大夫。”
“是!”听见他愿意帮银舞找大夫,小梅这才破啼为笑,赶忙跑去做他交代的事儿。
心急如焚的鉴锋一个纵身,随即猛如飞燕般往下人房窜去。
带着急切的担忧,鉴锋跃落在下人房前,没有一丝停留地急忙推开银舞的房门,怎知才一推开门,一阵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他勉力地凝神一看,发现银舞脸色一片死白,躺在染满鲜血的被褥中,仿佛己没了气息。
鉴锋的心一窒,心痛如绞的连忙奔至床前,颤抖地将手探向她鼻间,当他终于探到她那气若游丝的呼吸,这才吁了口气,稍稍地缓下紧绷的神经。
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鉴锋对着仓皇前来的管事们激动地低吼着,“若是银舞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他不理会身后那此满含恐惧的告罪声,匆匆地抱着银舞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鉴锋顾不得女人不能进入他房间的规定,也顾不得那泊泊自她下体流出的血会污了他的被褥,就轻柔地将她放上床铺,执起她冰冷的手,他内心泛起了一阵阵的心疼。
本以为自己是不在乎的,可是当地看到银舞死白着脸躺在被褥之中时,心中的那股疼痛才让他知道自己的在乎。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那异于其他女人的倔强和不驯,早已一点一滴的渗人他的血液之中。
气愤于她冷淡的疏离,也恼怒着她的不肯交付真心,他总是以残忍的姿态对她,可是却忽略恼怒背后所代表的真正意义。
除了她以外,没有人能这样轻易的激起他的怒气,若不是真的在乎,他又何需在意她的疏离和执意索讨她的心?
他故意残忍的将她逐出他的生命,也不准自己去想起她,因为每当他忆起她的时候,便会想起她宁愿为奴为婢也不愿成为他女人的事实。
所以天生的骄傲让他刻意去遗忘她的存在,直到现在,心中那快要将他淹没的懊侮,才让他承认了自己的心情。
“不准……我不准你用这样的方式逃离我。”鉴锋俯身轻吻着她冰凉的唇,低声在她的耳际说道。
如果早知道自己是这样的在意她,他怎会如此狠心的对待她,逼她做尽种种她不愿做的事情?
如果他能多加怜惜她,仆佣们又何至于见死不救,甚至不肯为她召唤大夫?
他想若不是小梅的坚持,或许现在他见到的不会是一息尚存的方银舞,而是一个冷冰冰的死人。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别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鉴锋低喃着,即便是必须承受她的恨,他也要她活着。“如果你要恨我,就活着恨我吧!”
¨我知道我对你很无情,可是只要你醒来,我一定会补偿你的……“他就这么对着昏迷不醒的银舞一直说话,直到小梅领着大夫进来才退开。
鉴锋默然不语地看若大夫把脉,仿佛经过千年的煎熬,大夫这才摇头自床畔退开。
¨她怎么了?“他急急的冲上前,询问着银舞的病情。
¨这姑娘感染了极严重的风寒,而且还掉了胎,这会儿怕是没得救了。“大夫低叹了一声,只剩下一口气,怎么救?
“你说什么叫”鉴锋被刚入耳的话震撼住,全身僵硬得犹如石像一般。“她有了孩子?”
大夫无奈的点点央、“是有过,不过这会已经没了。”看贝勒爷焦急的模样,想必相当重视这位姑娘,只可惜是天妒红颜。
“该死的!”鉴锋低咒一声,她有了他的孩子,他竟还这样残忍的对待她?
天啊!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啊?他的骄傲居然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甚至连她都被他害得生命垂危。
突然他双眼圆睁地瞪视着大夫,激动地命令道:“救活她,不管要花多大的代价都要救活她。”
大夫虽被鉴铸的激动给吓了一跳,但仍诚实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