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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樱下意识抽了一口气,被幻刀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狠狠盯着,腿都有些发软起来。然而女孩还是咬紧了唇,一言不发,挺直了不动身形。
“好,很好!没想到藏剑这小子平时一声不吭的,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却原来也是个风骚的主儿,居然也能骗到个丫头片子这么的死心塌地,倒真是小瞧了,桀桀……”说着说着,幻刀似想起什么趣事般大笑起来,越笑越厉害,甚至前俯后仰,喘息起来,刺耳的尖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石室里,愈发诡异。
洛樱张大了眼,惊恐地看着幻刀在那里笑个不停,断了一臂的人一半的身子都沾满了刺目的鲜血,兀自在那里抖个不停,怎么看怎么渗人。
半晌,笑声戛然而止,幻刀突然往前逼近几步,脸上残存的笑怎么看都是狰狞无比:“这家伙,很不错,嗯?看他的样子,平日里冷冰冰的,肯定不会讨好人,既然能哄的你‘生,死,相,随’,不离不弃,那必定是——床/上功夫,很,了,得?”
“嗯?”幻刀脖子前伸,使劲探着脑袋,想要看清洛樱的表情。下一刻却突然反应过来,直接上前来绕着满脸羞怒僵立着不敢动的洛樱转了一圈,随即了然般“啐”了一口,“什么嘛,原来都还是雏儿,什么都没做啊!啧,真是扫兴——倒是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宝贝你,”幻刀停下来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洛樱一番,成功地让女孩汗毛直竖起来,“怎么看都只是个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的丫头片子,倒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一直护着你,从秋水村开始就再三坏我的好事——”
幻刀还在那里嘀嘀咕咕,洛樱本来过于惊骇羞怒,听到这里方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狠狠瞪着眼前这人,这人,正是指使手下杀死全村人的罪魁祸首!
“呦,感情你现在才想起来,我是你的杀父仇人啊——”幻刀本来还在郁闷,在看到洛樱一脸痛苦愤怒的表情立马又高兴起来,“真是个不孝女啊,有了男人就不要父亲了,啧啧,所以人家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哦。爹爹可是白疼你了——”
“住,住口……住口!”
幻刀正说的兴起,却被女孩的尖叫打断了,当即又不爽起来:“住口?你个不孝女有资格对我说这个么?嗯……让我猜猜,是哪个没用的老头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是一脸苦相,左脚跛了的那个瘸子?还是被我一剑穿心的那个马脸?”
“不,不……不要再说了,不要!”当日惨景再度浮现眼前,洛樱再也支撑不住,痛苦地瘫跪在地上。刘叔,王叔……
“应该是那个跪在地上求我不要杀他的卷毛?不不不,岁数大了点,还是歪脖子树下那家瘫在床/上的病鬼吧?桀桀……”
“不,不要……再说了……”刘伯,张叔叔……
“桀桀桀,你有兄弟姐妹么?话说回来,还是小孩子的血颜色漂亮啊,不像大人那么肮脏,”幻刀越说越上瘾,话里难掩兴奋,“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丫头你认识不,她死的时候身下开了一朵血莲花哦,漂亮极了;那个长得蛮壮的臭小子就差远了,啧,越讨厌还越往人这边跑,被我一脚踹飞了;同样是男孩子,那个个子小小长的嫩嫩的就比他好多了,那样可爱的小孩子,还真下不去手呢,他可是惟一一个没有被我一下子被杀死的人,我可是在旁边,看着他一滴一滴流干体内的血液,真是……太漂亮了……”
“不——”女孩猛地发出一声又一声刺耳的尖叫,“不——不——”
“桀桀桀桀……”不知是不是女孩崩溃的样子太惨,幻刀也不继续往下说了,只是又开始一个劲儿地没完没了地笑起来。
尖叫声混着刺耳的笑声,久久在石室里回响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难听死了……”虚弱但仍不失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成功地制止了幻刀的尖笑。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幻刀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女孩已经昏迷过去,不,确切的说,是被人在丝毫没有惊动自己的情况下被人点了睡穴昏睡了过去。
“你——”居然还没死,居然还能自己清醒过来,居然还有余力保护那个丫头片子——
“藏剑!”一直狰狞的脸突然变作面无表情,幻刀此时真正怒了,“你好,你好!”
宿怀一副眸子已经回复了平日的清亮,也不起身,仍倚坐在池边,冷冷地看着幻刀。
“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当真名不虚传,这样都折腾不死,果然是有够命大。这样也好,藏剑,咱俩之间的恩怨也该到了算总帐的时候了。从你进楼的那天起,就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秋水村开始更是明目张胆频频坏我好事;先前又杀了那三个老混蛋的九亲卫,折损我那么多手下,害我反被楼主下了追杀令,失却一条手臂——藏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至此处,幻刀却不自然地一抖。也许回到这里时,自己还抱着捉住藏剑作为人质保命的侥幸心理,那么此时,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其实,早已没了活路。藏剑血战九亲卫那会儿,自己才转身逃离,就立马遇到了楼主影卫的追杀,只能说明,这一切,是有人早已预谋,想要自己的性命!只是这人,究竟是藏剑,三王,还是楼主,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现在这些,也不重要了。
抽/出腰间在刚才被劫杀时就断了一半的金柄环刀,幻刀也不再言语,纵然只剩下一条手臂,纵然江湖上都说幻刀不如藏剑,那又如何!默默聚起身上的杀气,此时认真起来的幻刀,才是堂堂血杀楼右使六指魔王!冒犯者,必杀之!
宿怀黑眸一闪,心里也不禁对此时幻刀的风姿暗暗赞声好。这样的幻刀,才有资格做自己的对手。
遗憾的是,宿怀嘴角咧开一个只有自己察觉的苦笑,方才自己点洛樱睡穴时已经耗尽了仅剩的最后一点真气。如今的自己,想动个手指都不可能了。
幻刀最后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只是,却不是因为宿怀。
幻刀浸/淫刀法数十年,一套九幻刀法凌厉阴狠少有人匹敌。然而,也只是很少而已。如今,幻刀引以为傲的刀法还没来得及施展,一支明晃晃的羽箭就破空而来。刀在空中划了个半圈就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倒地的那一刻,幻刀低头看了一眼透胸而过的羽箭,嘴角扯出一丝无声的苦笑,熟悉的羽箭,不久前一击就断了自己的刀。自己本来被血毒发作的藏剑逼走,却在半途遇到这只羽箭的主人,自己不敌退进洞内,这厮也追了上来。不,其实,自己也早该想到,一直在某人身边从未离开的这人,是为了什么到这里。自己不该,不该赌这一把,进到洞里啊……
一代杀手就此陨落,只留一声不明的叹息。
洛樱一睁开眼,就看见南宫砚焦急担心的眼睛。
“洛姑娘,你终于醒了!你……还好么?”
洛樱奇怪地看着南宫砚,见对方一脸的紧张愧疚之色,一时间有些茫然:“习公子……我……还好……发生了什么事么?”
“还好……”南宫砚先是松了一口气,还好,看样子洛樱并没有受什么伤。
先前水下岔路太多,南宫砚自己一个人游了半天也找不到出口在哪里,加上心情烦闷,就随便上岸找了个小石室坐着。岂料过了一会儿就远远地听见奇怪的尖笑,不久更夹着女孩子的尖叫。南宫砚心里一惊,知道是洛樱那边出事,急急忙忙跳下水,却绝望地发现,自己居然迷路了。而等自己好不容易重新回到石室大厅的时候,就只看见女孩单薄的身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动不动。附近还有被一箭穿心的幻刀的尸体。宿怀却是不见了踪影。
“习……不,南宫……南宫公子……”洛樱皱了皱眉,先前发生的事情重新回到脑海里,女孩子一下子弹坐起来,像四周看去,“宿公子……宿公子呢!”
“宿怀他,我回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纵然有心理准备,南宫砚的眼睛还是一暗,宿公子,宿公子,你的眼里,就只有宿怀么……
猛地晃晃脑袋,南宫砚,你又在想什么!
“洛……姑娘,你怎么……了?宿怀只是不见了,不一定是出事,说不定他只是回去养伤去了……”南宫砚回过神来,却见洛樱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正盯着某处发怔。
你就这么担心你的宿公子么?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南宫砚却不得不边自嘲边安慰洛樱,说着希望自己仇人活着的话语。
“对不起,南宫公子,对不起……”洛樱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眼睛却还睁的大大的,一眨不眨。
南宫砚闻言一呆,这才发现洛樱一直盯着看的是幻刀的尸体:“洛姑娘……”
“直到幻刀站在我面前,毫不在意地讲述他杀害村人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想法有多可笑……他是仇人,是杀害全村人的仇人,那一刻,我也恨不得喝他的血剥他的皮,亲手将他碎尸万段!老人们常说,人死灯灭,一了百了。可是啊,就算现在他死了,我还是无法原谅他,无法消减对他的恨意!”
“你也是一样的吧,见到幻刀,见到宿公子的时候……原谅我此刻才体会到你的心情,可是,我还是会阻止你杀害宿公子……幻刀说得对,我就是一个不孝女,可是,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宿公子受到伤害……”
“我是不是很可笑很可恶很可恨?呵呵呵……原来洛樱是这样子一个坏女孩……爹,娘,对不起……孩儿辜负了你们的教导……”
“不,不是这样……”洛樱的悲伤深深刺痛了南宫砚。喃喃地想找些语言来安慰,嘴唇抖了抖,却还是失败了。
右手抚上胸口,心脏又阵阵地刺痛起来。默默为女孩重新披好自己的外套,南宫砚站起身走到一旁,背对女孩坐了下来。氤氲的雾气模糊了脸上的表情,细细体会着心脏传来的痛楚,南宫砚突然有一种开口大笑的冲动。
算什么,算什么……都是些什么事,什么事!
洛樱,你这样子说,又让我……又让亲手放过灭门仇人的我,情何以堪!
洛樱没有再说什么,同样沉浸在痛苦中的南宫砚也只静静坐着不想开口。一时间,偌大的石室又安静下来。雾气缭绕,隔开了两人的身影,也隔开了两颗同样悲伤的心。
半晌,不知道谁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在安静的石室里分外明显。两人同时一惊,各自从各自的心事里回过神来。
南宫砚老脸难得一红,尴尬一笑:“那个,从早上到现在,一天快一夜了,大家都没落着什么东西吃。所以……抱歉,你也饿了吧,是我准备不周,急急忙忙拖着你过来,却没想到……”
话到最后,两人的眼神又都是暗了下去。
“没关系的,我还好……倒是南宫公子你,之前下水那么久,没事吧?”眼见着又是新一轮的沉默,洛樱强颜笑了声,开口接道。
“在下也还好……”南宫砚下意识回了个又让自己想拍自己一巴掌的回答后盯着眼前的池水默了一会儿,随即突然眼前一亮,发现什么似的,当即站起身来拍拍衣角,抬起头冲洛樱笑了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水下岔路太多,在下根本找不到正确的出口在那里。若是最后被困死这里,可就太不值当了。”
洛樱抬头仰看向南宫砚,男子伸了个懒腰,嘴上那样说着,脸上却是一派轻松之色,好像又回归了那个一身痞气的三当家。
“在下之前下水的时候就觉得不对,怎么走都能遇到岔路,连个死胡同都没有。现在终于明白原因了,”南宫砚指了指池底凤求凰的浮雕,月光打上方的穹口倾泻而下,这会儿正好照到浮雕上面。而就在此刻,自凤翼下方居然一点一点泛起淡淡的磷光,愈见明亮,且向凤尾散去,“下面那么明显的机关,之前我们居然都没发现,水太深是一个缘故,却原来,还是要靠天时。看来只有每天特定的时辰,月光照到这里,才能启动这机关。却是不知道大夫他们用了什么方法过去的……总之,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再说。”
再次转身背对洛樱,南宫砚的脸上却是一片木然看不出表情。南宫四小公子,自小顽劣,纨绔不羁,却有一样备受称赞,那就是阵法机关之术。
怎样都不能输在这里,南宫砚!
再次跳入水中,咬牙忍受着触碰凤尾时打指尖瞬间传来的刺痛,依着磷光扩散的方向依次按下凤尾的鳞片。鳞片上的寒意居然比池水更甚,每每碰上去,再扯下来就得带离一片血肉。
一,二,三,……八,九!终于按下最后一片鳞片,“咔嚓”一声轻响,凰尾处突然开了一个大口子,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