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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人,现今如何?”
纵使破天荒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宿怀的语调却依旧平淡无比。三当家一时之间却如遭雷击,眼前一懵,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里乱糟糟的响起各种杂音。跟在后面的钱金宝见状不由叹了一口气,自家三弟仇恨心太重,说话不留情,前面那年轻人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楼云飞活着,大夫也奇迹般地活着。但既然大夫这么久都没找过朝雨和金刀寨这些人,多半是受制于楼云飞,要么就是大夫虽然侥幸未死,却受伤太重无法成行。如三儿所言,宿怀的命是大夫一命换一命救下来的,那眼下就有这么一个可能,纵然三儿难以接受,可前面这年轻人,也许正是为了大夫才继续呆在楼云飞身边。倘若事实真是如此,那么这个年轻人,就没有犯什么贱,更没有对不起大夫,相反,正是个忍辱负重能屈能伸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暗自叹了一口气,钱二当家轻轻推了推愣在原地的南宫砚,开口催促道:“三儿,这会儿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再不走,我们就要被落下了。”
三当家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但脑子里仍然乱哄哄的理不出个头绪,只是机械地迈开腿,追着前面的背影继续前进。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前面那人终于再次停了下来。看着眼前仿佛志怪传说中鬼怪院落一般突然出现的富丽堂皇灯火通明的亭台楼阁,三当家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又是含/着尖儿带着刺儿:
“狡兔三窟。当年咱们可是时不时就来此地把这块儿地里三层外三层翻个遍,都没能找到一个鬼影。却没料到这厮竟然就在此山中建了这么个水榭阁楼,看这个规模,怕是十几年前被武林众人追杀以后就躲在这里了吧,还真是会享受。”三当家朝地下啐了一口,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只是脸上挂着的笑容僵硬至极,比哭都难看。
钱金宝停下拨/弄算盘的手,抬起头来仔细打量起眼前这座建筑,这一下不由暗地倒吸一口凉气。青云山并不是什么高山峻岭,却也绵延数十里。而从自己站着的这个角度望去,眼前这栋楼阁,竟是有十数里长,深入山腹,像一头蛟蛇牢牢盘踞在青云山腹地。这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巨大工程,非耗数十载百千人力绝不可能有如此规模,按理来讲,该是有不小的动静,然可怕之处也正在于此,且不提金刀寨这两年频繁出入青云山,这么多年,当世武林中人对此居然都毫不知情!更有可能,当初武林众人攻陷的“织云阁”只是一个供金蝉脱壳的“壳”,其真正的大本营根本就在此处!
钱金宝越想越觉得心惊,敌人藏匿数十年的宝贝金窝如今就在眼前,从未对外展现其面貌的神秘楼阁现在竟要打开大门迎接自己二人的到来,这楼云飞,到底意欲何为?!
不远的将来,等待二人的究竟会是怎样的命运?
干脆地把算盘收了起来,钱金宝眯着眼睛寻找着这片楼阁可能存在的尽头。一向精于演算,习惯了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金刀寨钱二当家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带着森森寒意的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就在此时,山中突然响起代表子时到来的十二响悠长钟鸣。古朴、肃穆、苍凉的钟声久久回荡在耳边,南宫砚和钱金宝均是面色一肃,因为直到十二声钟鸣结束,两人都都找不到钟声的来源。而当两人面面相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子时就是楼云飞约见两人的时刻时,却发现,宿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去你/大/爷的!
又是一愣的三当家随即额角青筋暴起,差点破口大骂了出来。一股邪火腾的冒起又硬生生堵在胸口,身着雪色滚边的墨色长衫、腰系玉带、脚登青锻小短靴的金刀寨小三当家忙掏出心爱的折扇,狂扇一阵纾解胸中的郁气,嘴里头还不断念叨着敌人面前不能失了风度,风度风度!但是显然,三当家的自我催眠悲惨地收效甚微,南宫砚此刻心里面早已咆哮开来——
丫半个月前就特意跑过来通知说是今日子时见面结果却藏头露尾从傍晚开始就神神秘秘黑灯瞎火走这么久的破烂山路好不容易到地方了敲敲敲敲个屁钟啊人居然不见了到底见不见面啊我说不带这么玩人的!
且说二当家立在一旁,看着自家小三儿气鼓鼓的样子,禁不住哑然失笑,本来该是严肃异常的气氛也因此被打破了。钱金宝摇摇头,上前一步刚想拍拍南宫砚的肩膀,眼角睨处就瞅见不远处一个灰色身影疾驰过来。二当家心念一动,一直把/玩在手里的算盘就顺势射了过去。巴掌大小却分量十足的金算盘速度极快,本来直射向对方头部却在中途诡异地打了个转儿射向对方的腰部,角度刁钻异常。二当家浸/淫暗器之道数十年,眼下这一手虽是仓促而发,却是威力十足,然而只见那灰影轻飘飘扭了下腰,就躲过了二当家的小金算盘,又侧身一脚踢出几块石子,正好打在飞旋回来的金算盘上,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金石相撞的几声脆响,钱二当家黄灿灿的宝贝算盘就打了几个滚,趴在草丛里不动了。
这下子,二当家的脸也黑了。
就在金刀寨两位当家都按捺不住想要发作的时候,一声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几日不见,三当家也就算了,怎地二哥你也变得如此暴躁,耐不住性子?”
说话间灰衣人已赶至两人面前,三当家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朝雨?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多月不见,朝雨还是那身灰衣短打,南宫砚惊讶的当口儿,钱二当家在一旁没有说话,掩在暗中的老脸一红,心下不禁赧然,暗道惭愧,这娃子这么明显的特征,刚才自己怎么没认出来?
“三当家真是说笑,若不是猜到了朝雨的行踪,两位又怎会在中途碰见宿怀,又怎会来此赴这趟约?”朝雨瞅了瞅还在讶然中的三当家,有些好笑地开口道。
许是听出了朝雨话中的调侃之味,三当家轻咳一声,恢复到平日的神态,答道:“我们是猜到了你会来青云山,只是未曾想到会在此时此地碰面,”说着皱了皱眉,“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对楼云飞派宿怀邀我们来此这件事知之甚详……你已经见过楼云飞了?!”
“不愧是三当家……”朝雨虽然还是笑着,语气里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不错,早在宿怀找到你们之前,我就已经见过楼云飞,或者说,正是因为楼云飞已经找到了我,宿怀才会带你们过来。”
“等一下,你说,正是因为楼云飞已经找到了你,宿怀才会带我们过来。此话何意?难道不是楼云飞派宿怀来找我们?”南宫砚敏锐地察觉到了朝雨话中隐含的意思,本来还有些不确定,却在看到朝雨眼中的赞许后,明白自己想对了。
但是三当家却不能因此有半分的高兴,眉头还是紧紧皱着,原本消失的暴躁又涌了上来:“你说这一切都是宿怀所为?瞒着楼云飞?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刚才起就一旁杵着没有说话的钱二当家见状叹了口气,去一旁捡起了被众人遗忘的小金算盘,方悠悠开了口:“三儿你先别急,听听朝雨怎么说。”
朝雨冲钱金宝抱歉地笑笑,随即敛了笑容,肃声道:“三当家,朝雨现在有几句话你可能不太爱听,我知晓宿怀与你之间有血海深仇,此间种种外人自不可置喙,然而除此之外,朝雨不得不说,三当家你对宿怀成见过深了。”
而后,朝雨又施施然说了一句让三当家一口老血憋死在胸口的话:“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请随我来。”
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还说了这么多废话在这里浪费这么长时间!三当家被严重地打击到了,并决定,以后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后半夜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火把自是不能用了,穿过树丛跨过雪坑,深一脚浅一脚,一向注重仪表的三当家发钗凌/乱脚步趔趄,一身绸缎算是彻底报废了。
三人默默走了许久,朝雨突然道:“两位可知为何我们来往这里多次,却始终没有发现血杀楼的所在?想要隐藏这么大一座楼阁绝非易事,普天之下,只有一种阵能做到。那就是南宫世家百年守护大阵。”
南宫砚蓦地停住脚步,难以置信地看向朝雨:“你,你说什么?”
朝雨面有不忍,叹了口气,继续道:“当年楼云飞借着南宫昊老爷子七十大寿之机混入堡内,灭南宫满门,正是为了夺取守护大阵的图纸。”
南宫砚听罢,整个人如遭雷击,动弹不得。半晌,蓦地发出一长串惨笑:“呵呵呵呵,枉我身为南宫后人,却连自家守护大阵都不认得!当真可笑!可笑!”
“现在认得也不迟。三儿你那会儿还小,不认得这等绝世奇阵自是有情可原。可我相信,身为南宫后人,你一定能破解此阵。宿怀公子冒着绝大风险带我们来此处,想必也是对你抱着极大的期望。”钱二当家一算盘敲到三当家头上,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
“我?破解此阵?”南宫砚怔怔道。
“不错,三当家,朝雨正式拜托你,破解此阵,救出大夫!”说罢,朝雨便朝南宫砚盈盈一拜。
一线光明从东方升起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停在了一个一面墙壁都塌了的城隍庙前。
满脑子都是破阵念头的三当家回过神来,便看到头顶上摇摇欲坠的横梁,被雪压了一半的土地爷,还有,最里面墙角处蜷缩着的小小身影。
一个脏兮兮的大概只有五六岁的小乞丐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角落里,这么冷的天身上就只披着一件长外套,那灰澄澄的颜色,正是朝雨平素惯穿的。
一只成年猫咪大小瘦巴巴的小狐狸在一边打着转儿着急地哎哎直叫,看到众人过来了,忙拱起身子摆出攻击的姿势,呲牙咧嘴,摆出一副凶相,棕色的眼睛眯成危险的一条缝儿,脏兮兮打结的毛发也竖了起来。眼瞅着小狐狸后肢一蹬,就要扑上上前察看小乞丐状况的朝雨,三当家忙掠身过去,一把揪住小狐狸后颈,然后顺手把之前买的一块年糕塞到了张牙舞爪急疯了想咬人的小狐狸嘴巴里。看着小狐狸牙齿被年糕粘住一脸痛苦的样子,三当家阴郁的心情突然好了一点:“我说你这小家伙别不知好歹,从二哥眼皮底下藏私货有多不容易你知道么,出来这一个多月就这么一块,倒好,给了你了,还不知道好好品味一下,真是暴殄天物。咦,地上这个小兔子是你抓的,我看看,啧啧,都有你大半个身子那么大了,看不出来还蛮厉害的嘛,小家伙……”
钱二当家淡定地转身无视自家三儿幼稚的举动,跟随抱起小乞丐的朝雨出得庙外,确是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
“二哥,往血杀楼走的路线您都记住了吧。这孩子发烧了,朝雨带他先行一步,往西二里地有个小镇,我在镇上医馆等你们。”话未说完,朝雨就抱着小乞丐急急忙忙向山下掠去,想到刚才摸上小乞丐额头触手处是一片滚烫,朝雨的心里就有些着急。
钱二当家刚想答话,就见朝雨的身影消失在了小路尽头。
镇上哪个医馆啊还没说……唉,看来只能到时候一家一家找吧。说不定运气好,那镇子太小只有一家医馆呢。
捋了捋山羊胡子,钱二当家小金算盘“呼啦”一声砸向还在庙内逗弄小狐狸玩的不亦乐乎的三当家:“三儿,把我的算盘捡回来擦干净。还有,抱着你的小狐狸,走人了!”
“什……哎!我说二哥,下次扔前打个招呼喂,会死人的!”
钱二当家无声地笑了笑,对着冉冉升起的朝阳伸了个懒腰。夜再黑再漫长都会过去,新的一天会是光明和美好。
就像自家的三儿,昨天折腾了整整一晚,那么狼狈那么憋屈那么痛苦,眼下一个小狐狸就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南宫家的小公子,精神气儿就是十足地好啊!三当家再次感慨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来到西行两百里的小镇,费了几番周折找到朝雨和小乞丐所在的医馆,再寻到客栈,已是日上中天。从昨晚就没有任何进食,饿得半死的三当家狼吞虎咽草草吃了顿饱饭,就立马吩咐小二烧水沐浴,冲到房间,扒下自己那身惨不忍睹的行头。直到全身都浸泡在热腾腾的大号浴桶中,狠狠抹了一把脸后,三当家才觉得,自己这才算重新又活了回来。
闭了眼懒洋洋瘫坐在水里,长呼出一口气,三当家面上一片满足之意。然而南宫砚此时的心里却远不如面上来的平静——楼云飞和大夫竟然都没有死;朝雨跟楼云飞已经见过面了,那寻药自是不能避免;可恨楼云飞为夺阵图便灭自己满门,定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