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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竟然都没有死;朝雨跟楼云飞已经见过面了,那寻药自是不能避免;可恨楼云飞为夺阵图便灭自己满门,定要破阵将这厮挫骨扬灰!
还有这个小乞丐和小狐狸……这,大概是意外,没什么关系吧……
毕竟是一晚未睡,身心俱疲,三当家想着想着,竟是就这样睡着了。
当钱二当家结束与朝雨的议事,推门而入的时候,就惊恐地看到自家三儿脑袋歪着,埋在水里不知多久。钱金宝赶忙从已经变得冰冷的水里把差点溺毙而亡的三当家拎了出来,又把怀里的小狐狸往南宫砚的头上一扔,然后满意地看到年轻人吃痛地把眼睛睁开。
“痛痛痛!该死的,又是你这只小狐狸!看我……天,这水怎么变得这么冷!啊!二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你你,你先转过去,我,我先换个衣服!”
且说三当家睡得正香,却突然感觉自己头顶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抓蹬了好几下,伸手一捞,又是那只小狐狸,心下不爽正要把小狐狸也按进水里洗个澡时,却后知后觉被冷水冻了个激灵。一抬头,才发现二当家正捋着胡子嘿嘿笑了几声上下打量自己,眼中满是算计。三当家赶紧把狐狸扔开,打浴桶中跳了出来,不及擦拭,胡乱扯了床单就把自己围上——自家二哥那是什么眼神啊,这财迷又在打什么主意,该不是要把我扔进花街卖了,或者直接论斤称卖给黑店?
不能怪三当家不着调的胡思乱想,实在是往事不堪回首,惨不忍睹!吃白食把自己押在店里,一个人走掉再不回来;出门在外银两不足就逼自己当街卖艺,表演胸口碎大石;又或者强迫自己进入某家富豪的金库,害自己被机关折腾半死,自己是土匪强盗啊又不是小偷……
“三儿,你羞什么,身材不错啊,同是男人,何须遮掩?”钱二当家又怪笑了两声,然后提着小金算盘狠狠朝三当家脑袋砸去,“若我晚来半刻,堂堂金刀寨三当家溺毙浴桶的笑话就要传播武林了!你这个小混蛋,洗完澡再睡会死人么!”
“洗完澡再睡不会死人,被二哥你砸才会死人!下手这么重,嘶……”三当家摸了摸立马鼓起个打包的脑袋,咧着嘴,不满地嘟囔着。
“你说什么?”钱二当家胡子一吹,作势又要往南宫砚的脑袋砸去。三当家见势不妙忙后退几步,然后桃花眼一转,看到一旁吱吱叫唤冲他表达不满的小狐狸,灵机一动立马转移话题:“二哥你干嘛把这只小畜生带过来,那小乞丐若是醒了,看不见这家伙会着急吧。”
钱二当家闻言,眼神一飘,烦躁地拨/弄了几下算盘,方缓缓开了口:“我正要跟你说这事,朝雨已经离开了,临行前把那孩子托付给我们照顾。等明早孩子高烧退了,咱们就动身回金刀寨。”
“回去?就这样放朝雨一个人走?二哥你为什么不拦着!”南宫砚先是一怔,然后顾不得抓紧围住自己的床单,猛地一挥手臂,激动地吼起来,“咱们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下山!朝雨见过楼云飞,现在定是要去寻那方帕上的材料!这么危险的事,怎可放她一人胡来!朝雨这会儿没走远吧,二哥,她往哪个方向走了,我要去寻她!”
“你当我没劝过么?可那孩子的性情你也知道……”
“就算硬拦也要拦下她啊!正是知道朝雨的性子才更要阻止她!这么危险……”
“够了!我也不想,可我没办法!硬拦?怎么硬拦?”钱金宝猛地一拳砸向手边的桌子,脆弱的木板桌子承受不住这一拳之力,轰然倒塌,“危险,正是因为危险,我们才要回去!之前为什么要毁掉方帕,个中缘由你也清楚!如此危险,冒天下之大不韪,怎么能把整个金刀寨都拖累进去!你们都跟我的孩子一样,哪一个我都舍不得,都会心疼,可是,你们一个两个,有哪个能不那么任性,好好地替这些人考虑一回!你上次中毒,命悬一线,我跟大当家东奔西走,心如刀绞,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个中滋味,你有想过吗!”
南宫砚瞪大了双眼,傻傻地听着二当家的咆哮,记忆中,二哥虽经常责罚自己,却总是笑眯眯的,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面色狰狞,发这么大的火。南宫砚嘴里突然一阵发苦,别过脸去,涩声道:“这番话,二哥今日也跟朝雨说过了么?”
没听到二当家的回答,南宫砚知道这是默认。走到床边翻出包裹,换上干净衣裳,然后走到二当家面前,屈身跪了下去:“十多年前你们收留三儿,如此恩德,结草衔环,无以为报。三儿不孝,害你跟大哥耽虑,实属不该。可是,若不是朝雨跟大夫,南宫砚这个人,早在两年前,就已经不在!而今,恩人有难,三儿,做不到置身事外!何况那楼云飞是我南宫灭门仇人!二哥,不,二寨主,”南宫砚咬了咬牙,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南宫砚生性放/荡,对金刀寨门规诸多不满,今日背信弃义,自辞金刀寨三当家之位,与金刀寨就此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且说这边,朝雨辞别了钱金宝,却没有立马动身寻找药材,而是又回到青云山,来到早已坍塌的山涧前。山谷入口那大/片的野蔷薇林昔日已经被毁,这两年胡乱长了些杂草,间或三两株野花,此刻俱都掩在皑皑白雪下。中间的小溪却不知为何还在,且没有结冰,山谷两壁笔直陡峭,严冬的寒风毫不客气地呼啸着穿堂而过,正上方月儿弯弯,映得难得因此卷起小浪花的溪水似条闪着银鳞安分不下来不断扭动着的游龙。
明明只是条细小的泉流嘛。朝雨沿着溪水慢慢地走着,感受着风吹过脸颊的刺痛,为脑中一时闪现的念头而好笑地摇了摇头。
蹲下/身子伸出手探到冰凉的水中,寒气立马从指尖传到心脏。水里倒映出一张明明在微笑却怎么看怎么凄苦的脸,然后逐渐模糊,化作一片朦胧波光。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替你走遍河山,帮助那些你想帮助的人,与人为善,浪迹一生。可这份决心,却在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顷刻崩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虽然活着,却长睡不醒。
如今的我,就要在救你的那一线希望和与天下为敌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为了那一线希望,我会沦为千夫所指,被全武林视为公敌,可这些我都不在乎。只是这样,势必会引起新一轮的血雨腥风,为了那些珍宝,会卷进来无数无辜的人。这肯定是与你济世救人的愿望相违背的。
换做是你,会怎么做?
这个抉择,快把朝雨压垮了。
最后,朝雨毕竟是自私的——舍不得你就此长眠,舍不得你就这样在面前消失。
昨日场景就在眼前,那份心脏狠狠抽痛的感觉,那份午夜梦回的酸楚,那份此生不得再见的哀伤,朝雨已经体会得够多够久。如果再来一次,朝雨恐怕没有勇气再活在这个没有你的世间……
所以,即便你不赞同,朝雨也只有这么做!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哪里。”朝雨直起身子,转身面对不知站了多久的黑衣人。
“你应当知晓,这方帕上的药材怕只有两三味是大夫需要的。如此,你还要继续么?”
“不错。”
“不惜与天下为敌?即便那希望渺茫得如同繁星一点?”
朝雨默了一下,随即朝前迈了几步,在宿怀面前停住:“难得你今日这么多话。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那方帕上,一味医治大夫的药材都没有。”
“……或许吧。可你知道,我别无选择。”
“真的别无选择?那你又何必将南宫砚牵扯进来。你明明知道,一旦他知道大夫没死,便不可能置之不理。”
“我,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线希望罢了。”朝雨咬了咬嘴唇,别过头去。
宿怀沉默片刻,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却说起另外一事:“之前楼云飞之所以让我给你下毒,是为了寻找毒医圣手留下的那本医书,也是试探易大夫是否跟其父一样医术高明。多年前的那一战,虽然毒医圣手被打落山崖,却也在最后关头送了楼云飞一记错阴针,就此封住了楼云飞的阴脉。楼云飞一用内力便会经脉逆行,痛苦万分,等于废掉了一身功夫。”
“那本医书,庸医看过之后早已销毁,”朝雨皱了皱眉,“照你所说,楼云飞阴脉被封,根本无法运功。可是,在洞/穴里,那厮明明武力高强,深不可测!难道他已找到救治之法?也不对,若是这样,也不必费尽心机试探大夫寻找医书……”
“救治之法算不上,楼云飞那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多方求医无果的情况下,楼云飞居然将错就错,创出一套逆行经脉的功法。只是这武功虽然厉害,却仍不能缓解其运劲时的痛苦,过后也一定会虚弱一段时间。最近几年楼云飞功力越深,反噬愈重,难以忍受。这才……楼云飞告诉你大夫一直昏睡,需要方帕上的药材才能清醒过来。但据我猜测,那些药大部分却是他自己要用的。楼云飞自以为将大夫藏得很好,这秘密断然不会被人知晓,却万万料不到,因为金丝蛊的关系,所以大夫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我便有所察觉。如果我所料不差,大夫应当已恢复许多,楼云飞最近的气色很好,应当是大夫已替他诊治过。”一番话下来,宿怀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一下子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还是终于把憋在心里的秘密吐露了出来。
“庸医,庸医他真的醒了?!”朝雨的眼睛越来越亮,心里突然照进了万般光芒般舒畅,激动之下,竟是狠狠地抱住了宿怀,“你,你没有骗我?”
最后,话语已是哽咽。朝雨察觉到失态,忙松开宿怀,背过身抹了一把脸,仰首片刻,再回过身来,已是一脸坚定:“所以,你有什么计划?”
“他那榆木脑袋能想出什么好法子,不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么。”宿怀还没答话,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三当家,你怎么……”时隔一天再度见到三当家,朝雨有些错愕,有些释然,有些愧疚,更多的则是感动。
三当家白了朝雨一眼,鼻孔朝上冷哼一声:“我怎么在这里,你还好意思问?”
朝雨只好抱歉一笑。三当家也不为难她,转头瞪向宿怀:“姓宿的,你有没有办法摸清楚血杀楼的守卫情况?”见宿怀点了点头,南宫砚面色一整,狠狠盯着宿怀,“确定?”
宿怀直对上三当家的目光,缓缓地,再次点了点头。
南宫砚盯着宿怀的目光越来越凶狠,半晌却突然笑了:“那就行了。听好了。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朝雨放开了盗取方帕上的宝物就是,私底下跟那些门派的交涉交给金刀寨。在探望大夫的时候,想办法跟大夫交流情报。楼云飞的自大正好给我们可趁之机。宿怀你摸清楚血杀楼各个位置的守卫情况,以及楼云飞的作息。还有,不管你偷也好,自己画也好,将整个血杀楼的布局图给我。至于我,哼,之前居然没有察觉守护大阵已是南宫砚生平大耻!这回我要让血杀楼彻底夷为废墟!”
宿怀仔细地思索着计划的可行性,朝雨却摇了摇头:“三当家,因为一己私欲将你牵扯进来,朝雨已是万分羞愧,万不能拖累整个金刀寨。”
“如果楼云飞真的痊愈了,被拖累的就不止一个金刀寨,而是整个武林。”三当家正色道,后脑勺却是隐隐作痛,自己要与金刀寨恩断义绝那段话,当真是惹恼了自家二哥,也终是迫使二哥决定不再逃避,“朝雨,这件事不仅只关系到你跟大夫。楼云飞罪行累累,恶贯满盈,断不能任他继续逍遥,祸害武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四月二十三,云龙寺百年圣物舌衣花被盗。
六月初五,塞外陆天堡护堡狼蛛惨死,堡内珍藏蛛丝尽数不见。
八月二十,天山圣教冰雪莲开花之日众目睽睽之下不翼而飞。
十月十日,天王墓重见天日,只留一堆枯骨,却不见传说中天王含在口中以保尸身不化的碧雪珠。
腊月二十三,小年。
青云山脚,悦来客栈。
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独坐在角落里,眉头紧皱,一小口一小口饮着酒,似在苦苦思索什么。年轻人身前空空,只有一大坛酒,喝上几口便停下来,朝门口看看,目光凶狠,看个几眼却又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酒。
小二哆哆嗦嗦的给这古怪的年轻人上了一坛又一坛的酒,“打烊”两个字在舌尖划过来划过去,愣是没胆子说出口。今儿个可是小年呀,小哥我还想早点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呢。这客人邪里邪气古怪的很,卡着打烊的点儿进来,给了一锭金元宝就开始要酒喝。老板见钱眼开收钱走人,却苦了小二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