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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望了远方尽头一眼,没有烟尘、没有她希冀的人影,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再不回来,她终会被思念的锁链缠绕得形销骨毁。
一阵沁凉的风抚过她的衣袂,撩乱了她的长发,吹动了远方树群的枝叶。
但愿这份思念能乘着长风飞到他的身旁,祈祷着他早日平安回来。
正欲回房,尽头一点飞扬的尘土引起她的注意,一个身影骑着马飞快的往城内而来,安琪仔细看了他的装扮,是送信的使者,拉着过长的衣襬,拾起满心的忐忑飞奔下楼。
到了大厅,那名使者已经到达,风尘仆仆的一身疲累模样,安琪要下人收下信,先行带使者下去休息。
接过下人递上的信笺,环视在场所有人的脸色,深藏心底的不安缓缓浮现,压抑着心底的恐慌,颤抖着手掀开纸张——几乎是同时,看完信上的内容,豆大的泪水悄然滑落。
“这是真的吗?”安琪梗塞、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厅堂里,这些天强硬筑起的心墙轰然粉碎。
在场的人寂静无声,回避着安琪的眼光,谁也不敢证实安琪的疑问。
柔细的小手紧抓着胸前的衣服,安琪伤心欲绝,不能抑制胸口处传来窒息般的疼痛,颠簸着凌乱的脚步走往门口,信笺不知何时失去了掌握,轻盈飞舞着翩然落地——
安琪骑着如雪疯狂驰骋过原野,满腮满脸的泪水在疾风中悄然殒落,她不知不觉来到了他们第一次定情的地方。
下了马背,映眼的是一片白皑皑的冰雪世界,冷风呼啸过湖面,湖面仍闪着她熟悉的银光,旧泪未干新痕又添,冷风刮过脸颊带来阵阵刺痛。
望着面前无边无际的雪白,安琪再也不能忍受那份伤痛,双手捂着脸,颓着双肩瘫坐在地,放由泪水狂泄冲刷那无边无际的心痛。
她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心口那不见底的悲怆汹涌的将她淹没。
只是随着泪水的流逝,失去宽厚胸膛的安抚,失去总是温柔呵护的双手,失去那双如蔚蓝海洋的深邃眼眸,只剩空荡荡的心房,安琪不知未来该怎么走下去。
哭泣了好一阵子,她终于停止悲伤,抬起迷离的泪眼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她的世界没有人等她,这里唯一的牵挂也断了,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寂寞和难以承受的悲伤伴着她,他们都走了,狠心的要她承受所有的痛苦,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随着所有负面情绪流转,心灰意冷的安琪兴起了自残的念头,颤巍巍地站起身,对着眼前平静的湖面,失去血色的樱唇陡地牵起一抹心酸的笑花。
她不想心口那里空荡荡的,风吹过总带着刺骨的森冷,她想要结束胸口里难忍的疼痛,她想忘记失去他的空虚,她好想再见他一面,就算付出所有她也愿意,只是他不在了,在她永远看不到的地方消逝了。
飘忽的神志涣散,茫然的脚步踏进水里,一步接一步,冰冷的湖水慢慢漫了上来,温柔的包围住她。
彷佛是他的怀抱,让她甘心愈走愈深,直至水漫过了她的脖子、下颚、樱唇、鼻间……湖水淹没了她。
安琪没有感到任何痛苦、恐惧,张眼看着湖水里的天,好蓝,像他蔚蓝的眸
色,胸口里的疼痛似乎消失了,那如焰狂炽的烧灼感减轻了,她会到他的身边吧!
安琪心满意足的怀想着。
意识渐渐模糊,她似乎看见了他脸上带着浅笑朝她迎来,轻眨眼,眼前的脸化成了两个。
然后,剧烈的疼痛袭向她的头,让她在水中激烈的挣扎、翻动,水里因她的动作卷起了漩涡和大大小小的水泡。
蓦地,她的四肢失去了控制,她能感觉身体的每份知觉却动弹不得,空张着眼随着水的流动往更深的湖底下坠。
凝视眼前静止的墨蓝,脑海里却闪着好多纷杂的画面,有黑发男子,有雷奥,有她和他相处的片段,有黑发男子为女子梳发画眉的深情举动:有他抱着她仔细呵护怜爱的模样,有黑发男子抱着一名女子无声哭泣的情景。
她不懂,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拥有如晴空如蔚蓝海洋的眸色,让她熟悉地觉得温暖,然后犹如一道闪电打中了她的头,所有的记忆回来了,伴着前世的遗憾和今生无缘相守的错过。
安琪在水里无声落泪,她想起了他的誓言,他见到她,他的家族也应验了他的誓言,随着她的出现,他的家族消逝在历史的洪流中。
阖上眼,安琪哀痛逾恒,已经无法相守,为什么还要她想起过往的一切?那份心碎、那份遗憾要她如何承受?
忘了吧!如果遗忘能带走她的悲伤,那么就让这片深蓝水域作为她的堡垒,将所有的忧伤阻绝,让她什么都不再想起,也不用忍受失去爱人的凄苦。
让脑子里一片空白,安琪静静的等待永恒的沉睡,当失去意志的最后一秒,雷奥的深情眼眸依然映在眼前——
第九章
从深沉、幽远的睡眠醒来,安琪对映眼而来的光亮微微玻а郏皇蔽薹ㄊ视Α�
“你终于醒了。”
一个轻柔的女声在耳际响起,伴着令人安心的温暖,安琪转头迎向来声,一身洁白的制服映入眼帘,视线往上移,金发蓝眸的立体脸庞正对着她绽放甜美的笑意。
她回来了,在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后,她又回到属于她的时空,只是她的心呢?是不是也随着他的消逝一同淹没在时空的洪流里?
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瞬间汹涌成河,滴湿了洁白的枕头。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金发护士用英文着急问道,安琪突如其来的泪流不止吓坏了她,她悲伤的模样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等等,我去请医生过来。”手忙脚乱的擦拭安琪怎么都停不下的泪,她终于想起了医生。
没有理会护士的离去,安琪沉浸在无边的哀伤里,无力自拔。
护士领着一名医生进来,他走至安琪的身边,掏出口袋里的手巾温柔的拭去安琪脸上残存的泪痕,也唤回了安琪的心神。
她的泪止住了,紫色的眸依旧黯淡无光,失神的模样彷佛被人掠去了所有心志、魂魄。
医生抬手拨了拨她的眼皮,检视她的现状,身体无碍,精神却有些意外的波动。看着安琪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细致的脸颊,不知从何时起,她占满了他的心房。
“杰立医生?”护士对他意外的举动有些奇怪。
“……她没事。”杰立?威廉收回手,仍有些依依不舍,柔嫩的触觉还留在他的指尖上。“大概是被抢的惊悸还残存,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在古堡的展览道上发现她,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随身的皮包被翻得一场胡涂,大概是遇到抢劫吧!
他把她送到自己服务的医院好就近照顾。可从那天起,她就陷入昏睡的状态,他们替她做了好几次检查,没有病因,但她就是不愿醒来,终于,在她昏睡即将满十天的清晨,她醒了。
“我在这里多久了?”
安琪从眼前这名黑发、一身白的医生口中大概猜出她会在这里的原因,其实她根本不记得她是不是被抢,只是那个过程让她的魂魄回到了过去,等她伤透了心,却又残酷的把她送回这里。
“你昏睡了快十天。”护士见安琪的情绪已稍稍平静,才将茶几上的水杯递给她。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可以证明她身分的护照不在她身上,可能一并被盗贼窃走了。
“我叫安琪,郢安琪。”略冷的水带着微甜润滑了她干哑的咽喉。
“如果你有任何不舒服再叫我过来,密斯安妮,她就麻烦你了。”
碧绿的眼眸始终不曾稍离安琪美丽的脸庞,看着她静默脸上的寂寞清冷,他的心微微紧缩、疼痛着,过去几天他总是看着她如美丽的娃娃般深深沉睡着,如今醒来,往日紧闭的眸此时刻画着浓浓的哀伤和寂寞,他反倒不愿见她醒来。
“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杰立医生对这名病人产生的异样情愫,她瞧得清清楚楚,不过这个安琪小姐对他印象怎样就不知道了。
杰立听见安妮的回答后,收回自己依恋的眸光开门离去。
“你是我的专职护士?”
“嗯。”安妮点头,“我是杰立医生特意请来照顾你的。”接过安琪的水杯,“你还要吗?”
安琪摇头,“为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一个医生会特意请专职护士照顾一个陌生的病人?
“你不知道,哦!对了,你才刚醒。”安妮为自己健忘轻吐舌。
安琪看着她童稚的动作感到熟悉,她曾经看谁也有这样的举动……是茉儿!想起年轻生命的早逝,安琪有些黯然。
“安琪,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没有等安琪回应,她又接了下去,“你是杰立医生抱回来的,他是目前医院里最有身价的单身汉,温柔多金又少见的英俊,我们从没看过他为什么事情惊慌失措,除了把你抱回来那天。”
安妮讲得落落长,还不时注意安琪的脸色,见安琪神色依然冷淡,她有些失望,她还期望安琪能有所感动,看来杰立医生无望了。
“我会好好谢谢他的。”没有留意安妮特意的言词,她有些倦了。他们说她昏睡了十天,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好累?累得不想说话、不想思考,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安妮瞧见安琪脸上明显的倦意,只得打住话题,“你好像很累?”她已经睡了十天,为什么还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我想休息,好好睡一觉,你如果有自己的事可以去忙,不用陪我。”安杰拉住被子覆住自己,感觉深沉的倦意朝她漫天席卷而来,她闭上眼睛,坠入无边的深渊。
安琪一睡又过了漫长的两天,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杰立拉了张椅子坐在床畔,碧绿的眼眸凝视着安琪沉睡的容颜,对这张容颜他其实有着又惊又怕的复杂感受。
严格来说,他未曾见过安琪,只是在古堡开始参观时有注意到她,带着东方异国风情的美丽容颜,在古堡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之后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至他看到了那幅画——
午夜梦回,纠缠在他记忆深处,始终模糊的脸庞,与画中女子的脸蛋合而为一,他终于找到三十几年来无法看清的那张容颜。
画中女子盈盈的浅笑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他竟有些妒忌她身旁的那名男子,是他让她如此开怀,展露如此醉人的微笑。
他伫立在画前许久,直到壁上晕黄的小灯亮了,他才带着满心的疑惑走向出口,也才在那遇上了倒地昏迷的安琪。
将安琪送到医院,帮她检视瞳孔时,发现她是带着有色镜片,镜片后是紫罗兰色泽的眼眸,他的心大大受到震撼,那一刻他以为画中的女子复活了。
帮她安排好一切,甚至请了专职的看护照顾她,随着她持续的昏睡,他的记忆也随着每天的看顾开启,一些奇怪的画面会忽然闪过眼前,让他片刻恍惚失神。
有时是她持刀对着他,两人相视默然;有时她又安静地在他怀里沉睡着,彷佛是只倦极的小猫。她脸色苍白如纸,他心疼莫名;她决裂如火,拿着愤怒的紫眸凝睇着他……
看着眼前的容颜,那些情景在眼前交错,他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他真的不认识安琪,可脑海里的那些情景像是精心编织的谎言,真实的让他无法抗拒,就好像她真的和他有过一段。
知道了安琪的名字和画上的女子相同时,他又是一阵错愕,事情有那么巧合吗?难道真有穿越时空这种荒诞不经的事?
替安琪跑了趟领事馆,证明了安琪确实是现代人的身分,他暗笑自己的荒谬,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地球这么多人口,陌生的人相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想多了。
杰立自我安慰着,忘了他脑袋里那些诡异的记忆从何而来。
床上安睡的人儿微微动了下,安琪醒了,睁着恍若透明的淡紫望着杰立。
“我睡了多久?”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酥了,安琪微挣扎着起身,感觉神经的末梢有股酸痛。
“两天,你整整睡了两天。”杰立帮着安琪坐好,瞧见她清醒的眸中没有先前的激动、错乱,他稍稍放了心。
“我可以出院了吗?”她想再去古堡一趟,那里有她神魂相系的男子,然后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永不再回到这个伤心地。
“当然可以,不过出院之前还需再做个检查。”杰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扯谎,也许他不希望就这么失去安琪的消息。
“我现在很好不是吗?”安琪并没有感觉身体有任何不适。
“不会很久的,大概三天报告就出来了。”杰立有些心急的想留住她,她这么一走,也许没有再相见的理由了。
安琪静默,深深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