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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起剃锐的眉,那双淡睨的眸子却闪烁着冰冷寒光,比刀剑更凌厉几分,嘴里一个一个挤出全无情绪的字眼。
对于此事安阳公主显然也有同感,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谨慎地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询问,“皇上那事儿进行得还顺利吧?”
安然低低地应了一声,无数的波动闪过眼底,却化作无形无色的复杂情感。“在他膳食里面下了十多年的药,他都未曾发觉,现在人越老越糊涂了,就更加不会有这种警觉。本宫派了御医为他诊脉,说是熬不过今年。”末了,她垂下眼,看似平静,眼里却又闪烁着狡狯的光芒,在简洁笃定地一席话后,她嘴角的笑又显而易见地平添了几分阴冷。
“依我看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安阳公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是轻言细语地规劝道,那虔诚而柔和的模样几乎令人无法反驳:“娘知道你对他心存不舍,可是他心底里的那个人始终不是你,他能对你荣宠这么多年的原因,你心里该比谁都要清楚,切莫要一时心软而因小失大。”
果不其然,在听闻这番话后,安然的神色有了些微的变化。她突然间只觉得胸口被一种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像是一团丝凌乱地交错着,眼中便就浮起一丝难以解读的复杂恍惚。“本宫明白,本宫能坚持这么多年一直对他下药,便是早就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如今,本宫只把一切心思都寄托在天儿的身上。”愣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又开口了,似乎是踌躇了一下,心头五味杂陈,眼里心事重重,只能这么低低地说着,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苍凉。
没错,从小到大,一直以来,她都心仪于他。他们即是表兄表妹,又是青梅竹马,他们本该是天底下最亲密无间的一对,可是他偏偏就爱上了他最不该爱的人。尽管,她为了他费尽心思,甚至无所不用其极,可到头来她却还是未能入得了他的心。
以往,她因着这段情,束手束脚,无可奈何地被他操纵于鼓掌之间,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女人投入他的怀抱。
而今,她摒弃了这段情,她便要抢回那原本就应该属于她的一切,不会再有任何顾及。
倘若以前是因为放不下他,那么,现在,她为了自己的儿子便可以就地放下一切,且绝不让任何人有机会破坏!包括他!
她虽这么想着,可心口却还是觉得隐隐地酸痛,有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安阳公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听闻皇上此前有意招陆苑一进宫?他这么多年倒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仍旧一心想着安卉那贱人,现在见那小贱人跟她娘长的一模一样,是想借着她以慰相思之情吧?他还真敢肖想!”话到最后,她轻轻哼了一声,唇角浮起了讥诮的冷笑,可那笑容之下掩藏的却是冰冷的沉郁,眼眸中暗流汹涌。
安然抿了抿唇,仍是那淡定的表情,睫毛轻轻抖动了些许,落下浅浅的阴影。“他虽有这意思,却也是本宫认可的。”略略苦笑了一记,她将一切的来龙去脉尽数相告:“朝堂上,对于立天儿为储一事反对之声颇高,虽然这并不足以为惧,却也难保会出什么意外。天儿日后若想坐稳江山,背后必须要有一股更强大的势力相助,所以,本宫就想到了沉渊的日月神兵。”
略微顿了顿,她复又开口继续道,“日前本宫私下派人查探到些日月神兵的踪迹,只是,若想让他们为我们所用,就必须要有日月令牌。当年,大家为了急于除掉沉渊,便没有注意这事,之后再想起来去找令牌时,已不见任何踪影。想想,曾今沉渊心中最在意的人就是安卉,他极有可能提前将令牌送给了她。若令牌真的在安卉手中,她必定会留给她的女儿。因此,本宫招陆苑一进宫的目的,便是想从她身上探取令牌的下落。”
安阳公主怔怔地听着,倒不知这事情里头还有这般原委。
她微微颔首,表示意会,可眉头却皱得深了些,眼睛微眯,仍旧掩不住眸底四射的精光:“但是,如今皇上已将那小贱人许配给魔域郁王爷了,再想从她身上下手,恐怕会有些难度。”
“这也正是本宫较为忌惮的地方。”安然的眉间笼着一股浅浅的愁绪。仿似是思索了一下,她再次执起茶杯,看自己的脸在茶水中留下一抹褶皱的倒影,尔后,将那清香扑鼻的茶水饮尽,道:“如果到最后真的没别的办法,那就只能用强了。”
她的话音刚落。忽地,殿门前突然传来急促地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太监神色匆匆地跑到她跟前,“娘娘……”
“有何事?”安然极有威严地开口。
此时此刻,太监那语气中带着三分焦急与慌乱,似乎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却还要兀自镇定,简短地将事件呈报:“太子爷出事了!”
乍一听这话,安然脸上的淡定之色迅速退却,似乎瞬间便由方才的思绪中清醒了过来。
——
微风轻拂,叶落无声。
与此同时,京城内的一幢院落里,一盏灯笼在轻风中晃晃悠悠地漂浮着。手提灯笼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个子不高,身体壮实,古铜色的脸在灯笼的光影里一忽儿明一忽儿暗,眼角爬满了深刻的皱纹,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精光闪耀,深遂无比,一看就是有着深厚的内家功夫。
他走到正房门口,见门半掩着,伸手一推,走了进去。屋内只有一只蜡烛燃烧着,亮着微弱的烛光,一个身穿黑衣身形消瘦的男子坐在首座,一头异样的银发异常起眼,见到此人进来,侧头向来人问道:“各位兄弟伙都来齐了吗?”
站于下首的四十多名青衣人转过脸来望着来人,齐声喊到:“总管!”
他们也都还算年轻,看上去个个都身强体壮,生龙活虎,内力雄厚。
被称作总管的人对着坐于上首之人一脸恭敬之色,低头抱拳道:“属下参见总督!”
银发那人挥了挥手:“赵禹,不必多礼,坐下吧!”
赵禹上前,坐在他的身旁。
“好,既然人齐了,开始说正事吧!”他的眼睛逐一扫过众人,“自从王爷遇害后,我们这些兄弟便也跟着分散开了,虽然王爷已经不在,但他在我们大家心里的地位永远都屹立不倒,这次传召众位兄弟前来京城聚首,是为了几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是,为王爷平反报仇,二是,重振凤翊王府。”
没错,他们便是曾经凤翊王府的人,他们都是凤翊王玺沉渊最忠诚的将士将领。
此话一出,所有人便瞬间就被触动了,一双双眼睛里都闪烁着复杂难解的光亮,似乎是忆起了凤翊王玺沉渊昔日的风姿。
☆、094 当年一事
赵禹上前,坐在他的身旁。
“好,既然人齐了,开始说正事吧!”他的眼睛逐一扫过众人,“自从王爷遇害后,我们这些兄弟便也跟着分散开了,虽然王爷已经不在,但他在我们大家心里的地位永远都屹立不倒,这次传召众位兄弟前来京城聚首,是为了几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是,为王爷平反报仇,二是,重振凤翊王府。”
没错,他们便是曾经凤翊王府的人,他们都是凤翊王玺沉渊最忠诚的将士将领。
此话一出,所有人便瞬间就被触动了,一双双眼睛里都闪烁着复杂难解的光亮,似乎是忆起了凤翊王玺沉渊昔日的风姿。
“总督说得对!”赵禹咬了咬牙,满脸肃穆,径自一字一句陈述着自己的愤然,带着悲慨与沉痛。
“当年,王爷之死堪称离奇蹊跷,而后还被玺皇莫名其妙的安了一个谋逆的罪名,跟随在王爷身边的兄弟将士们亦是大多未有幸免,有的被驱逐,有的被谋杀,有的被砍头……昔日发生的种种恍若还是昨日一般,他们的惨剧何其无辜、何其不公、何其不值,真枉王爷与诸位兄弟一心为北仁卖命,到最终却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如今众兄弟们又终于都回来了,我们自当要为那些冤死的亡魂报仇,为王爷铭志,重振凤翊王府昔日雄风。”
一听这话众人皆是满脸愤然哀恸以及满腹难言的悲怆,眼前仿似浮现起当年发生的惨状,隐隐地显出失控的预兆来。
很快的,人群里,有人叫了起来。
“不错。王爷英名盖世,诸位兄弟都曾经跟着王爷出生入死,杀敌无数,都是北仁保家卫国的栋梁之才,可北仁却有负于我们。大家还记得我们那时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为了平息风波,我们被迫离开京城,用鲜血去换回片刻的安宁。我们一心为着北仁,从未有过不良之心,为何还要受如此不公的待遇?那时,我们任人打骂,任人杀戮,任人欺凌,我们象狗一样趴在地上摇尾以求苛活,不敢有半句怨言,那一刻,我们能不能被称之为是人?那一段事迹虽然已经过去,可是,却还是清清楚楚详详细细的记在我们的脑海里,那么屈辱的岁月,我们终生难忘。现在我们就快要站起来了,就更加不可能把那些耻辱忘得一干二净了,我们要报仇,我们要为王爷洗刷冤屈,我们要北仁还我们一个公道!”
“对,昔日王爷对我等恩重如山,我们兄弟们哪一个没受过他的恩惠,即便今日我们不为自己、不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我们也得为王爷讨回公道!”
“以前还和很多兄弟在一起喝过酒吃过肉,可到后来却死的死,散的散。那一年,我和我的部下直至逃离到南渊边境才算活下来,为了生存,我们整日东躲**,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从不敢公然现身。我们为什么受这般对待?我们要捍卫属于我们的生活!我们要活得堂堂正正,死得顶天立地,就算是倒下的姿势,也一定要是英雄的姿势,无愧于天地!而不是被人随意杀戮,一直活在阴暗的角落!”
“是啊!我们受屈了十八年了,十八年啊,当年要不是因为自己势单力薄,无力抵抗,老子早找他们报仇去了!”
“现在所有兄弟都齐了,也该是我们反抗的时机了。我们要为王爷报仇,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对,报仇!我们要为他们报仇……”
“我们要报仇!报仇……”
……
就着这情势,银发男子一眼一眼扫过眼前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庞,一词一咬,突然努力提高音量,带着一股强势的凛冽,语气里已经带了藏不住的愤慨:“我知道,我们所有的人都想为王爷和众位兄弟报仇,当年要不是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将士们又受挫太过严重,我们也早就这样做了。”
那时,玺皇刚向世人公布玺沉渊的罪行后,便立马派人接管和整顿他的部下,原本他们在听闻玺沉渊的噩耗后就已经有些军心大乱了,可玺皇硬是没留给他们半点喘息和沉淀的机会,而后杀的杀,罚的罚,逐的逐……攻他们个措手不及。在经过这么一番动荡后,他们那些人有的,死的死,离的离,逃的逃。因此,被分散得七零八落。
而今他们能再一次聚首,自然是有非凡的人物在操控着,而这个人就是他们口中的总督,即是日月神兵的总督利锐。他这十几年来走遍全天下,就是为了找回各地各角落分散的部落,再将他们全都聚集起来。现在他们已经统率着数十万大军,此前一直以来不曾公然反抗,除了忌讳北仁的兵力,更重要的原因是师出无名。没有找到当年事情发生的真相,便不能将事实大白于天下。否则,他们就这样兴兵而起的话,到最终只会背负谋反的罪名。
利锐不紧不慢地往下说着,言辞之中渐渐有了激扬之色,“如今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的证据,不必再畏首畏尾的了,我们终于可以为王爷平反,终于可以为惨死的弟兄们报仇,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我们的大军就停留在京城东门十里外,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兵临城下直捣黄龙。只是——”
顿了顿,他拖长了尾音,眉端细不可微的一凝,视线极慢地扫过众人,脸色却有些沉郁凝重起来,这才扔出至关重要的下半句:“这也正是我要说的第三件事。我们虽然已有能力和玺皇一较高下,但是,我们还需要一个有资格发号施令的人!”
对于这话,众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起疑惑之色,很是不解。但他们很明显是误解了他话语中的含义。
“嗯?这个发号施令的人,总督不就有资格吗?何须再找其他人?”
“XX兄弟所言极是,总督绝对有资格担当施令之人!”
“若是总督都没有这个资格,我们其他人就更不肖说了。”
“说的是……”
……
“不!”利锐摇摇头,睫毛细密地覆盖出了一片浅淡的阴影,勾勒在面容的深处。片刻之后,他平静地抬眸,黑眸明亮得令人有点不安,可眼底竟没有一丝波澜起伏,语气淡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