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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喆绎拿着放了钱的信封袋走进育幼院,看见院外的小广场正热闹,他笑了笑,一眼就看见被几个孩子围住,拿着绘本在讲故事的她。
她坐在广场边的小树下,一小片树荫落在她左半边,另一半的她则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风偶尔吹拂轻扬起她的刘海,她脸上沁出汗,齐耳的几缯发丝被风吹乱,就沾黏在脸颊上。
但她的笑还是恬静适然,用舒缓的音调读着他不知名的故事。
“当安格斯正要放弃时,突然,从菜园传出奇怪的咯咯声,他趴下去一看,原来布丽姬躲在这里……”
梁喆绎拿着信封袋,杵在原地着迷了,听着她把故事念完。
“……用它软软的小嘴,轻轻啄着安格斯的新鞋。看来,这就是布丽姬的小宝贝喽!”
梁喆绎轻笑。安格斯是农场小主人,而布丽姬则是一只母鸡呢!
听她说故事,他竟觉得农场生活好像很不赖……
他本要朝她走去,却忽然意识到掂在手里的信封袋,于是直接朝育幼院走去,转进院长室,看见院长正在讲电话,等了一会,对方才挂断电话。
“喆绎啊,又帮行洲的慈幼社送捐款来吗?”院长迎来,招呼他坐。
梁喆绎点头,他刚刚听见院长说这个月捐款不够支出,有些忧虑。
“还缺很多钱吗?”
“这两年不景气,募款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末了,院长又拍拍他的肩膀,“傻小子,别担心,上帝自有它的安排。”
“方院长,这是我帮行洲送的。”他交上信封袋,另外拿出这个月在建筑事务所兼差的所得,默默放上,没多说话。
“我替孩子们谢谢你们了。”七十一岁的方院长收下两只信封袋,笑着道谢。
每回院长都说同样的话,他晓得院长是真心感谢他们带来的微薄捐款,但比起院长为那些孩子的付出,他和行洲那个心机份子的付出根本不是为道。
也许就因为这所育幼院让他看见有那么多孩子活着只求温饱、有书可读,让他看见老院长无欲无求,为毫无关系的孩子们奋斗大半辈子。他更无法得过且过。
他这个几乎拥有一切的人,不是应该更努力实现梦想?
他不想继承家业,不想走家人安排的路,他想开创属于自己的王国。他遇到的最大困难,不过是父亲暂时切断给他的经济支援,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院长,等我成功了,我帮育幼院盖一栋好房子。”梁喆绎信誓旦旦的表示。
“傻小子,房子不用盖得太好,结构安全,足以遮风避雨就可以了。把钱拿来盖漂亮房子,倒不如帮助更多孩子。只要多让一个孩子有饭吃、有床睡、有书念,就可能减少一个社会问题。”方院长语重心长。
“我懂了。”梁喆绎点头,“那我帮育幼院盖一栋机能好、成本低、朴实坚固的好房子。”说到底,他还是想盖房子!
“呵呵……”老院长呵呵笑,“那得看我能不能募到钱。”年轻真好,充满憧憬热情洋溢。
“等我成功,不用花育幼院一块钱。”梁喆绎保证。
“好、好!”
“今天育幼院很热闹……”
“是啊,XX女中及幼社送了食物来,也帮忙辅导大孩子的功课,陪小一点的孩子玩。”方院长走向窗子,梁喆绎站在他身旁。
他们的方向正好面对着树下的姜舒涵,她拿了另一本绘本继续讲故事,围在她身边的孩子,又多了几个。
“讲故事那个女孩子叫舒涵,跟你一样是个好孩子,她每个月会单独来育幼院两三次,讲故事、教孩子功课,真心对孩子们好。跟你一样,你们都是好孩子啊……”
他听方院长说姜舒涵的好,看她讲完一个故事又接着讲另一个故事,前前后后大概读了三、四本书,孩子们脸上痴迷的神情、她温婉的神韵,在那个午后,树下的画画深深刻入他心头。
梁喆绎在院长室待了些时间,后来他陪方院长喝杯浓茶,走出院长室时及幼社的社员已经离开育幼院。
他第三次见到姜舒涵,他们没说上话,依旧没能交换姓名。
距离大学学测还有几个月,他想学测后,也许……他可以试着跟她交往看看,方院长口中的姜舒涵跟他认识过的名门千金都不一样。
他想,他们似乎很有缘份。
他想,从不曾心动的他,有那么些喜欢上她了。
大学学测放榜这天,陆行洲上午来姜家找姜舒涵。
两人在花园里散步,姜家这天一大早就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忙碌着,因为今天正是姜家女主人五十岁生日。
布置晚宴场地的人员在花园里穿梭,结上网状树灯、搭餐食棚架,陆行洲和姜舒涵两人站在一处较无人经过的花架下闲聊。
“恭喜你,当了我的学妹啊。”
两人私交不错,几回在宴会上碰到,陆行洲欣赏她的干净气质,聊过天后,也觉得她有些内涵,不是一只花瓶。
“谢谢。”她轻浅地微笑。
“我跟你提过梁喆绎,你还记得吗?”
“记得。”姜舒涵低声回答。
其实她一直都注意着他,从第一次联谊开始前,陆大哥就向她提过想介绍他的死党给她……
那么迷人的男子,年纪轻,却显得稳重不浮躁,好看的五官、挺拔的身形,像是得天独厚似的。
当时陆大哥没说,梁喆绎是个身家雄厚的贵公子。
后来,他们在育幼院第三次“碰面”,不过她只是眼角瞄到他隔了一段距离,站着听她说完大半个故事。
后来她向方院长探听了梁喆绎这个人,院长说,他每个月帮陆大哥的慈幼社送两次捐款,顺便将他每个月兼职打工的薪水捐出来。
他只要得空会到育幼院送糖果、文具给孩子们,会陪他们玩……
难怪,他们第二次在路边巧遇时,他随手从背包摸出一支棒棒糖哄那个迷路的小男孩。
之后,她在其他宴会上碰到陆大哥,问起梁喆绎,陆大哥才告诉她梁喆绎的背景。
他的家世背景已经够让人吃惊的,未料,陆大哥接着告诉她更惊人的消息——
梁喆绎告诉陆大哥,等她学测结束,他想跟她交往看看。
唉,交往看看呢!在学测放榜之前,她确实很期待,听过方院长形容的梁喆绎之后,她对他也很心动。
可惜,他们家要破产了,公主与王子的幸福童话里不会有她……
“我没想到他对你这么认真,今天一早他去查榜,兴匆匆打电话给我,说你当了我们学妹。”
“喔。”她淡淡地回应,心有点酸酸的。
“他今晚会来参加宴会,打算跟你告白。”陆行洲表示。
“呃……”姜舒涵顿半晌后,说:“我跟他合不来的。”
“没相处过,怎么知道合不合得来?”陆行洲蹙起眉。奇怪,上次舒涵不是还主动向他打听喆绎,听他说喆绎对她有好感时,他甚至看见一抹红晕爬上她的脸,现在却是这种态度,这是怎么回事?
“陆大哥,谢谢你特地来告诉我,这样我比较有心理准备。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忙,我们晚上再聊好吗?你晚上会来吧?”
“会。”
送陆行洲离开后,姜舒涵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
听陆大哥说,梁喆绎喜欢她的温柔善良、气质清新、不恋名牌、不拜金……
那么,既然要拒绝,她想整个抹去那个在梁喆绎心中的“姜舒涵”,这应该是让他忘了她最快的办法了吧?唉。
第3章(1)
星星都睡着了。
天空一片暗蒙,遥远处吐出幽幽薄薄的灰。
梁喆绎抹把脸,他在办公室里熬夜画图,直到天快亮,他才放下电子画笔。
他转过椅背望向窗外,底下的城市街灯还亮着,大马路上车子少了许多。
脑子有点空白,眼睛些微的酸涩,他揉揉鼻梁骨,又坐上片刻,街灯转眼熄灭,天已亮,街上车子忽然多起来,他起身松松筋骨,决定去茶水间泡杯咖啡。
才打开办公室,没想到外头大门也被开启,他听见声音,下意识地低头看表,刚好六点,有钥匙的人除了他与另外一位资深建筑师外,就是他们两人的助理了。
这么早是谁呢?
只见姜舒涵很随性地扎了马尾,手上拎着两朵枝粗叶大的野姜花,低头穿过办公区,人有些没精打采的。
“姜舒涵,你都这么早来?”梁喆绎走过来,困惑的问。
她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时间他会在公司。
“呃……我……没有……”期期艾艾地说不清楚话,实在是她整晚没睡,脑袋疲惫,身体劳累。昨天深夜十一点多,她送奶奶进医院,情况稳定后她就直接到公司。
建筑师事务所的工作,说难其实也还好,但就是杂事多又细。
尤其今天,有义达的竞标案要比图,又有一位大客户要来讨论阳明山别墅的设计图,势必很忙,她不能请假。
她在喆方工作,满一年了。
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助理,到现在看得懂什么是“门窗详图”、“楼梯大样图”,听得懂什么是“投影面积检讨”、“绿化面积检讨”,也知道怎么把图挂入县市政府待审。
她知道施工过程需要哪些大小的细图,该紧盯的工程进度、材料品质。
连梁喆绎都曾小小称赞过她,是个学习力强的助理。
其实,她应该请假的,真要说实话,是她自己放心不下,这两、三个月,她感觉得到,梁喆绎越来越信任她……
她担心要是请假,今天事情这么多,万一他忽然想找哪个案子的图档、企划怎么办?
“你看起来很累?”梁喆绎见她好似有些恍神,迟迟没把话说完,皱眉问。
“还好……”她回应,犹豫半晌才说:“我奶奶昨晚不舒服,我送她去急诊,医生说有肺炎现象要住院观察。我想差两、三个小时,就直接从医院过来。”
梁喆绎小小称赞她那次,曾随口问她家里有哪些人,她说过只剩奶奶了。
“这花……”梁喆绎看向她手上的两枝野姜花。
“喔,我奶奶很喜炊野姜花,她说年轻时爷爷追求她的时候,常常大清早到河边翦一大把野姜花送她。她住院,我想让她心情好些,早上就到市场买一大把,花瓶挤不下,我才带了两枝过来……”她解释得很详细。
梁喆绎看着花,又看看她,眼神是深思的,但什么话也没说。
见他表情有点严肃,她不确定地问:“我办公桌上,可以放花吗?”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可以。”他淡淡应道,又问:“你奶奶有人帮忙照顾吗?”
“我有透过医院找了临时看护。”
梁喆绎点头,越过她往茶水间走,没几步,他停下,转头问她,“你早餐吃过了吗?”
“还没。”
“附近有家早餐店,我请你吃早餐吧,我也还没吃。”
“梁先生整晚在公司熬夜吗?”昨天下班前,他说要留在公司赶图,这么早就在公司,八成是一整夜没回去,他身上的衬衫也是昨天的那一件。
“嗯。”他点头。
梁喆绎转回办公室,拿了皮夹出来,对放好花的她喊道:“走吧,一块去吃早餐。”
“……还是我去买回来?”她犹豫地问。
“我想出去透透气。”他反驳,领先走出去,也不管她有没有跟上。
姜舒涵默默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保持固定距离,走到附近的早餐店。
在自助取餐区,梁喆绎口吻冷淡的交代,“要吃什么自己拿,别客气,吃饱一点才有力气工作。”
“梁先生确定要请客?我要点很多喔,你的荷包会大失血。”她想,也许是刚才太见外,惹他不高兴,她放松语气。
“你一个女孩子能吃多少?放心点吧,我皮夹里的钱绝对够请这顿早餐。”他冷淡的脸终于染上笑。
“那我不客气喽,我会吃很饱很饱,这样中餐的钱就能省下来了。”她笑得开朗,低头在餐区来来回回的看,盈盈笑意始终挂着。
她拿了碟煎饺、一盘萝卜糕,再点碗热豆浆,又要一份现炸油条夹烧饼。
梁喆绎僵在原地,看她取食点餐,她刚才的话些微抽疼他的心。
点完餐,她回头看他杵在原地,以为他被她的大食量吓着,吐吐舌说:“不好意思,我点太多了?”
梁喆绎回过神,摇摇头,拿了一盘煎饺,点一杯冰豆浆,结两人的帐。
端着托盘,他就近在空桌坐下,姜舒涵也跟来坐在他对面。
他看对面托盘摆满食物,心底一阵五味杂陈。一个曾经要什么有什么的千金小姐,而今竟为省中餐钱,小小揩他的油大吃特吃。
只是中式早餐而已,不是高级饭店的丰富Buffet,她啊……
“你……”他想说什么,旋即又闭上。
从她进事务所工作到现在,他始终当作不认识她,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