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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代理总裁,我立刻去办。”夏塔悠用尽所有力气甩开姜祺的钳制,低着头越过童光宇的身边走向安全梯,纤细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楼梯间里。
童光宇凌厉的视线扫过她的侧脸,旋即转回飘落在姜祺身上。
只见背着手的童光宇缓缓昂起下颚,温和有礼的表象在此刻悄悄笼罩一抹示威和倨傲。“她是我的贴身秘书,请你给予她应有的尊重,又或者姜先生有骚扰他人下属的不良癖好?”
姜祺毫不示弱的抿唇嗤笑,“那么对童总裁而言,难道你的秘书就等同于你豢养在身边的玩伴吗?她不但要帮你处理繁忙公事,就连你一时兴起的生理需求也要一并伺候?”
“姜先生,请你嘴巴放干净点。”他冷静淡漠的外表已然有了些许裂缝。
然而姜祺的反应显然比他还要激烈,“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进去你办公室,除了接吻,你又预备对夏塔悠做些什么?!”
“你凭什么认为我有责任向你报告我和塔悠之间的任何事?”
塔悠?“别叫得那么亲热,你对她的事情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姜祺的脑海里再度浮现稍早前所看见的画面,自己所撞见的那一幕。狂烈的妒火瞬间席卷他的理智,燃红他原本努力冷静的双眼。
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露过那种柔顺和脆弱,从来没有!
“我了不了解自己的秘书那是我的事,不劳姜先生费心,您该走了,或者需要我请保安科的人上楼护送你离开?”
“不需要!”
姜祺在即将跨进电梯的当口停顿了一会儿,“童光宇,我劝你最好赶快放掉夏塔悠,否则你绝对是在自找麻烦!”
站在电梯前看着两扇钢板门开启又闭阖,童光宇噙着嘴角冷漠抿笑。
“我喜欢麻烦,因为我将它视为挑战。”
闭阖的电梯门阻断两人挑衅意味浓厚的对视,当楼层的灯光迅速往下跳降,童光宇这才转身缓缓走回总裁办公室。
踅回办公桌前的他点燃一根淡烟,几番吞吐后依旧无法压抑心头的烦躁,下一秒,但见他将原本拿在手中把玩的名贵打火机用力拍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砰然巨响,因为姜祺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你对她的事情根本一点也不了解!
可恶!砰的一声,他再度握拳抡了桌面一记。
夏塔悠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没有说?有什么事情是姜祺晓得而他却不知道的?在她的心里面,他童光宇究竟占了什么样的地位?该死的,谁能告诉他,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生平第一次,天之骄子童光宇为了一个女人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
老天让他碰上她,究竟是赏他还是罚他?
就在他企图以吸烟平抚情绪的同时,夏塔悠返回总裁办公室。
童光宇睇了她一眼,赌气不开口。她也没有说话,迳自回到座位将稍早前未完成的工作做个结束。
于是令人神经紧绷的沉默开始笼罩四周,几乎叫人窒息。
她难道不觉得应该跟他说些什么吗?童光宇冷着俊脸吸吐指间的淡烟,一口接着一口,烟头的星火在他性感的嘴边频繁地燃亮着。这个女人难道认为连向他解释一下他们姐弟俩跟姜祺的关系也没必要吗?!
气氛越是安静,童光宇心头的怒火越是高张,然而他依旧倔强的不去看她,更不愿主动开口跟夏塔悠说话。
她知道他在等什么,他在等自己给一个解释。
于公于私,她都应该让他知道自己和禾熙为什么会跟姜祺扯在一起。
只是……要开头,好难!夏塔悠琢磨了好久,始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可,她必须坦白,即使她不习惯跟谁解释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她和禾熙相依为命,大小事情都是她在作决定,根本不需要找谁商量,更没有向谁解释的必要。可是现在,她的生命里多出一个叫童光宇的男人,她当然也有想要跟他分享快乐痛苦的冲动,却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夏秘书。”
“是!代理总裁有什么事?”
童光宇瞪着她怔忡出神的神情,益发光火。她宁愿发呆,也不愿费点唇舌跟他解释姜祺和她之间的关系?无论他们两人曾经是朋友、情人或是雇佣,只是简短的几句话,她却连跟他说一声都不愿意?!
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在瞬间被激怒,童光宇再也遏抑不了心头狂嚣的怒火,霍地站起来。
夏塔悠仰起螓首望着他。“代理总裁?”
“我今天不回公司了!”反手抄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他捻熄烟头,头也不回的跨了出去。
厚重的门扉猛地开启又砰然关上,夏塔悠呆坐在位子上,放任周围的寂静将自己重重包围。那抹高大颀俊的身形带着一身的怒火愤然离开,也把一室的冰冷留给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突然好沉好重。
从头到尾,他没有对她大声咆哮或是投以伤害性的字眼,可是……蓦然惊觉到脸颊上的湿意,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望着那扇闭阖的门扉潸然落泪。
也不晓得究竟是哪来的冲动,她突然扔下手中的笔、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夺门而出。
冲到电梯口,看见总裁专属的电梯楼层显示灯正在迅速往下降。他一定是去地下停车场了!急切地按着呼叫电梯的按键,却没有半台有动静,她索性反身冲往安全梯,扶着握把一层一层的往下奔跑。
拜托让她来得及追上他!
虽然仍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尽管她的脑子到现在还是一片混乱,但是她想留住他!
至少要让他知道她并不是故意隐瞒,她不要他带着怒气离开她身边,她要让童光宇了解她,也试图让他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让他晓得,其实禾熙和她并不是同一个父亲所生……
“你们是什么人?”
地下停车场里,童光宇站在自己的座车旁,眯起双眼凌厉地看着眼前七个围住自己的黑衣男子。
“童总裁,我们老板想请你过去坐一坐。”为首的墨镜男子笑了笑。
“想跟我见面得经过事先的预约,抱歉,恕不奉陪。”
他冷着声调想开车门,却被对方伸手阻拦。早有防备的童光宇一个侧身顺利闪开男子的近身攻击,只见他背抵着车体以防遭人从背后偷袭,一记旋踢将率先动手的男人给踹倒在地抚胸呻吟。
“童总裁,人数多寡大家一目了然,我劝你最好别反抗,免得我们动起手来误伤了你,那可就不好了!”
童光宇冷冷嗤笑,“只不过是七个人而已。”
这些人大概不晓得,他和表弟童德帷可是柔道、跆拳道的个中高手,从小到大他们俩不知道被多少人企图绑架过,简直都可以合写一本绑架回忆录了!
不过,他比较纳闷的是,地下停车场虽然出入较复杂,但也有保安科的人员在控管,闲杂人等想进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为什么这七个人能够一起出现在这里堵他却没有被发现?难道他们是跟什么人一起混入道熹集团的?
“你们老板是谁?”
童光宇一边和对方交手,一边冷静询问。已经顺利撂倒三人的他相较于对方的气喘吁吁,最多也只是头发飞乱了些。
“你去见他……自然就会知道了。”
嗟,嘴硬!“不说没关系,等我逮住你们一样问得出来。”
原本胜券在握的他表情却在刹那间丕变!
“光宇……童光宇?”
塔悠的声音?!童光宇心头一凛。她怎么会追过来?
“童光宇,你在哪里?”
急切的呼喊声伴随着夏塔悠紊乱的脚步逐渐地靠近,她脚下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童光宇心中一急,迎战的攻势不由得趋缓下来。
塔悠,你别过来!
对方当然也看得出他的焦心和顾虑,“童总裁,不如我们连那位小姐也一起带回去作客吧?你们两个,去把小姐押过来!”
不准去!童光宇原本放缓的攻势再度变为凌厉,努力想阻止其中两人靠近不远处的夏塔悠。
“我记得光宇的车子好像停在那边……”
高跟鞋越走越近,童光宇一个心急竟让对方重重地踢中腹部,弯身吃疼的他,俊脸迅速被补上一记拳头。
“童总裁,我帮你找个伴吧,去把那个女的抓过来!”
“别动她!”捣着腹部的童光宇咬牙低语,“我跟你们去。”
“老大,那个女的要不要一起抓?”
“别忘了,你们老板要的是我。为了她,我才愿意配合跟你们走,否则,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我相信塔悠的尖叫声绝对能够把保全人员全部引过来!”
为首的男子当机立断,“叫小王把车子开过来!”
对方一个手势,一辆停在不远处,没有熄火的休旅车立刻疾驶了过来。
一道突地响起的煞车声吸引了夏塔悠的注意,她小跑步奔来,刚好看见童光宇被一名男子推上车,她心急地唤道:“光宇?你要去哪里?”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坐在童光宇身旁低声威胁,“找个借口回答她,你别给我要花样,否则我马上把她抓上车!”
“光宇!”
夏塔悠跑了过来急敲车窗,贴了反光贴纸的电动窗缓缓降下一些,让她能看见童光宇的脸,她不解的问他,“你要去哪儿?”
休旅车里的他露出温柔淡然的微笑,“去见一个客户。”
童光宇在对她笑,这是不是表示他已经不像方才那么生她的气了?忍不住放松地吁了口气,夏塔悠旋即又困惑皱眉,“客户?可是我记得你下午并没有其他的会面啊!”
“临时决定的。”
“是这样吗?那我也应该跟你一起去啊——”
“塔悠!”
“嗯?”
座车里的他突然伸出大手温柔轻抚她细致的脸庞,“我自己去赴约就可以了,你上楼去,立刻、马上。”
夏塔悠的脸庞倏地酡红,“你别这样,旁边还有人……”等等,他旁边怎么会有人,而且还都是清一色的黑衣男子?!
“开车!”身为老大的男人一喝,前头的司机立刻踩足油门加速离去。
“童光宇!”
她直觉地向前追去,一股强烈的不安登时就像撒旦的手紧紧揪住她的心。冷静,你冷静一点,夏塔悠,也许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她慌乱的眼眸在附近梭巡,目光突然被不远处闪过一抹银光的物体所吸引,她匆忙跑了过去弯身捡起,整个人开始不住地颤抖。
是童光宇的车钥匙!对了,这辆轿车是他的……
止不住战栗的纤细身躯毫不犹豫地转身,跌跌撞撞的往停车场出口的保全人员奔去。在他们的错愕注视下,夏塔悠脸色惨白、眼眶含泪的说:“赶快调出监视录影带,童先生被刚刚离开的那辆休旅车绑走了!”
夏塔悠从没想过自己见到童光宇口中的童小帷,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查出那辆车的车主是谁了吗?”
这是童德帷踏进总裁办公室时所说的第一句话。
原本拖着新婚娇妻立誓要环游世界一整年的他,在得知表哥被绑后,立刻买了机票飞回台湾,并且直接来到总裁办公室坐镇指挥。
“查过了,车子原本是属于森楠国际的公务车,可是在事发的一个小时前已经通报失窃了。”保安科的负责人达哥立刻回答,愧疚不已的他已经两天没有回家,整个人头发散乱、胡髭满脸,活像个流浪汉。
而一旁的夏塔悠形容憔悴、脸色惨白,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当她再度听见森楠国际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禁不安的低下头。难道真的会是……有可能吗?这可是犯罪的行为啊!
童德帷凛着俊脸横了达哥一眼。办事不力的东西!
接收到讯息的达哥,马上回以忏悔的眼神。是、是,小的知错,请童大爷别再瞪下去了。他的心脏不够力,禁不起恶修罗一瞪啊!
双手插放在长裤口袋里的童德帷,也不知道是因为长程飞行的劳顿,抑或是气愤自己甜蜜的新婚假期居然被这种鸟事给打断,那张酷脸简直就像刚从北极冷冻过后搬回来的,冷凛得几乎冻伤人。
“你就是夏塔悠?”
她缓缓抬头,回应童德帷无礼倨傲的瞪视。“是的,童先生。”
“眼看着我表哥被人押上车载走,你却没有半点警觉?”
自责懊悔的心再度被狠狠揪疼,她垂下了小脸藉以遮掩自己湿润泛红的眼眶。“对不起,童先生。”
“我外公呢?有没有吓到昏迷送医?”
“混帐东西,你这家伙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嘴巴张开就只知道咒我半生不死!”
中气十足的低吼声从里头的休憩厅传了出来,伴随着拐杖喀喀的规律声响,童至磊迈着稳健的步履出现在外孙的面前。“怎么,看到我能走能吼的,你很失望是不是?”
“不是啊,外公,我是想如果你躺在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