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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甘心!
云姒宓平放在肚子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逐渐握紧成拳。她强逼自己忍下这口气,说道:“津阖我知道你是为了好,但是有些事我还想要考虑清楚,你先出去吧。”
再一次被云姒宓下了逐客令,津阖没有生气,甚至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还是转身走了。
下部 第六十二章 大婚
微黄的叶在秋风中变做金黄,带着无限眷恋离了枝桠,落了尘土。岁月匆匆,只是一晃眼,一个月已然掠去,终是到了十月二十,玄所和玉明若成婚的日子。
王府上下华灯结彩,早布置得十分的雍容喜庆。内侍宫娥奔走忙碌,热闹非常。
虽说这婚礼是由礼部主持的,但是魏延是王府的总管,里里外外的还是应由他打理。这一早他便开始着府中仆从仔细收拾了“亮轿”的百支红烛,将迎亲的旗锣伞扇一一察看。王爷生性低调,玉明若也是一个不喜欢铺张的人,但是这可是由太后亲自赐婚,而且还要和皇上亲自来主持婚礼的,这铺张到底还是要的。
静安王府的大门前此刻是宾客来往络绎不绝,门口的小厮不时的唱诺着来人的名帖送至管家之手,而后一一笑陪着在大厅与书房间,引客相见。前庭是宾客来往,拳揖不断。下人们忙碌着伺候外,都在四处张贴着喜庆的大红的喜字,将红绸在门柱立角牵扯着,扎成花,揉成帘。全都是为了迎接它的女主人归来。书香门第
玉明若之前一直是住在王府中的,但是新嫁娘可没有在夫家出嫁这个道理的,所以在半月前王,明若身体养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接到了林太傅家,花轿就在那里接人。这等增添脸面的事情林太傅当然是不介意卖一个人情给玄所的,而且又是皇上和太后亲自吩咐的,他又岂敢违抗。
依皇家制,礼部执典行了纳采礼、问名礼、纳吉礼,静安王府的彩骋也在纳征之日送进了林府:白头雁一对,金丝鸳鸯一对,纹云如意一对,细金合欢铀一对,温茸俪皮两副,卷柏两株,鸾凤结两双,五色丝两束,金尾鲤鱼二十条,彩翼云鸡二十只,陈年女儿红二十坛,清田贡酒二十坛,绀地绎红鸣鸟束锦十丈,香色地红茱萸云锦十丈,四色显纹散花贝锦十丈,闪色隐花水波纹孔雀纹锦十丈,隐花奇卉八角星重锦十丈,夔龙游豹散点彩绒圈锦十丈。另有肥羊十头,稻米百石,粳米百石,稷米百石,余者蒲苇、香草、金钱、六谷糕、九子墨、长命缕、延寿胶等等花样繁复,令人目不暇接。
众人只道林太傅好运气,白白捡了这个便宜。不过他这个便宜也不是白捡的,玉明若在他府中的日子,他可是照料的比他亲生女儿还要好的,一大早,林夫人就带着府中一众女眷给玉明若开始收拾,先是将喜服一一给她穿戴整齐,红艳艳的颜色贴合在玲珑的娇躯上,衬着冰肌玉骨的肌肤,犹如五月石榴开。
在场的都极为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就由林夫人亲自动手给玉明若梳头。她用清水抿过白玉蓖,将她的青丝一团团拢起,摸着手中丝般的顺滑,她不由的赞了一声,“玉姑娘的头发真是好啊。”
“林夫人过誉了。”
看着镜中高譬云鬓的模样,玉明若勾唇一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一身的嫁衣,云鬓金钗,钗首摇曳,颤如珠玉,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姑娘家一般,正坐在那里严妆打扮,等着她的新郎牵过她的红喜带。
原来她也有这个幸福,能有一天就足够了。
她满足的笑着,静静的闭上眼,任着身边的仆妇用沾水的细线她女面上的细小汗毛开去,敷上一层薄薄的桃花粉,再抹上胭脂,最后用黛笔描出最雍容的长眉,铅华覆面,勾勒出她最美的样子。
妆毕,玉明若睁开眼睛,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一时间裙袂摇曳,美人如花隔云端,让房间的众人都不禁看直了眼睛。口中下意识的喃喃道:“好美啊。”
大婚礼服衣长曳地,不见其足。清丽的容颜浓妆艳抹,不复往日的清纯和明净,雍容华贵中,艳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视。这真的是太美了。
“夫人,迎亲的队伍到了。”家人急急赶来通禀道。
房中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林夫人赶紧指挥着房中的众人收拾收拾,看看还有没有缺了什么。
贞旭二年,十月二十,诏丞相闵、御史大夫尧,宗正礼,长乐少府奉迎皇后于天子太傅府第。
于大堂之上行册后之仪,授亲王妃金印,中常侍太仆跪受,转接女官。玉明若谢恩讫,黄门鼓吹三通。即位,转身,从堂上延伸开去。
吉时一至,林府朱门悬彩,喜气洋洋,铺张不下静安王府。单是陪嫁的妆奁,数金檀木大箱上系绣帛,两人一抬,两抬一箱,随着皇家浩荡林立的华盖仪仗先王妃鸾舆而行。这些其实都是太后赐给玉明若,所以林太傅也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罢了。不知太后到底是有什么用意,给玉明若的规格早已过了亲王妃的制度,铺张奢华间倒是让有心人多了三分的揣摩。
宛如送自家女儿出嫁一般,林太傅亲自牵着玉明若的手,送她登乘舆法驾,微笑着送予祝福。即便是隔着喜帕,她还是感受到了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集结在她身上。玉明若没有回头,只是顺着身边人的指引钻进了车中。
整条迎亲必经之路皆有红绸铺覆,一眼望去细浪千里一般遥遥张展开来,晴空耀目下映了金光淡淡,华美而飘逸。
迎亲的队伍很长,轿子慢慢的朝前走着。皇上昨日格外下旨,选御前侍卫二百名为前导,又在内廷选派了六十四名太监奏细乐相随。还有静安王府的侍女和太监跟在后面,规格几乎和奉迎皇后的礼节差不多少。红绸两边除了护卫的御林军、皇家仪仗官外,挤满了各处百姓,只为看这传说中静安王迎亲的场面,直过了半条玄武大街,众人方见到入了街口的鸾舆。
金漆鸾舆之侧飘垂浅杏色凤纹帷幔,浅红轻粉的瑞玉水晶、妙法莲华、落叶三星蝶几色兰花,尚带着颤颤莹XX缀其上,清艳明丽,灵动飘逸。掌仪女官捧制书册宝,导从如仪。
玄昕策马在前,白马金鞍衬着清俊的身影,骄阳下逆着淡淡天光,风神凌俊,这一刹那不知道又夺走了多少女子的心魂,只怕是被泪打湿的锦帕又要多了一摞了。他温润如玉的神情在礼服的映耀下洋溢着喜气,朗朗眉眼望着前方,神情是骄傲中的满足。但是众人都没在他的眼底看到淡淡的却是极为真切的担忧。他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眼角余光不可自抑的瞟向身后的鸾舆。
玉明若坐在鸾舆,颠簸着,心也跟着上窜下动的,总是觉得有些不切实的感觉。竟然也有这么一天,她要嫁人了。现在的她就身穿着大红的喜服,头上的凤冠压的她的头都昏沉沉的,让她恍然以为这是一场美丽的梦。如果这是梦的话,她只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过来。
她低低的笑着,笑着自己的傻气,可是这笑容却又是那么的哀伤,就如同一朵杜鹃的最后绽放。她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这样就够了,能有这么一天就够了。
风吹起,掀开了帘子,有勾起了喜帕下的一角,玉明若的眼角看到了蓝天白云在浮动着,隐隐有乌色闪过,她的眼神动了动,唇色稍抿,少了三分的红润——
佛祖啊,再给她一段时间,让她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不悔这人世红尘走一遭。玉明若心里默默祈求着。她知道自己是不应该嫁给玄昕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佛祖都是在看着的,可是她还是无法违背自己的真心,不去期待这场婚礼地到来。这点上,她从来都是矛盾的。爱着玄昕,却又一心想要成佛,这样六根不净的她真的能佛吗?
玉明若犹自出神,思绪万千,既愁且喜,纠结的一片玲珑心肝搅在一起,心神却是极为坚定的——今日——她是嫁定了玄昕!
鸾舆微微一顿,将玉明若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原来已是到了静安王府门前。
外面钟鼓愈发喧哗震得心神微荡,玉明若心头无端快跳了几拍。忽而眼前微亮,鸾帷向两边挽起。凤冠轻摇,玉明若微微抬头,便见流云霞帔前伸来一只修长而稳定的手。玉明若心头无端快跳了几拍,一抹娇红就这么泛起双颊,在白玉般的容颜上更添几分清丽妩媚,明妍不可方物。
是他呢!
玉明若隔着细密的珠帘半垂着眸,深吸了口气,纤细的手指轻轻放至他的手中,手还没有完全落入,就已经立刻被他握住,轻微地温柔地一带,可是从中传递的力量却又是那么的坚定。
云袖垂曳,凤服迤逦,玉明若随着手上那丝沉稳的力道娉婷步出鸾舆,玄昕已站在身边。
熟悉的气息带着轻润的温暖,在他扭头低低一笑时飘落耳边,只有他们俩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真想现在就掀开你的喜帕啊。”
这一刻,玄昕的喜悦是无以言表的,他的心一路高悬,终于在握过那一只纤手之后,才有了一点点的安定。
云姒宓出不出现,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对于他而言,抓住云王固然是重要的,但是却并不急在这一时,以后他还是会有法子对付的。
之所以答应婚礼如期举行也是为了阿若。如果他真的去拒婚了,她的脸面是多么的难堪啊,那样的境地他又如何舍得她沦陷进去。而且他是真的想娶她啊,寐寐思服,约莫如是。
只希望接下来不会再出现别的事故,让这场婚礼能够安安稳稳的完成,一路让他走进洞房花烛夜。一想到喜帕下的容颜,他握着的手又紧了三分惹得她双颊霞飞,娇羞中又带来十分的安定。
玉明若任他牵着,虽看不太清前方,却放心地一步步迈上白玉殿阶,跨过高高金槛,步入这个把自己的心留住的家。她也想告诉他,她是多么期待他来掀开她的喜帕啊。
一条喜带,牵着是两颗相爱的心,一头是他,一头是她,他牵着她,一步步的往前走去。大厅中早已挤满了人,场景是好不热闹的。但是高堂上坐着的那两个人却是让人不敢放肆的。这两人是谁,当然是太后和皇上无疑。
按道理,叔叔成婚,侄子坐在高堂上是很离谱的,但是谁让人家玄莳是皇上的,自然是没有坐在下首的道理。旁人也只道皇上和玄昕亲近,才会在他成亲的当日赶过来观礼。今日皇上和太后都是盛装出席的,仿佛是参加祭祀大典一般。
两个人的目光都放在这一对走进来的新人上,太后的目光是欣慰和欣赏的,埋在心里的结终于解开了,她还以为玄昕真的要一个人过一辈子呢,幸好遇见一个玉明若,一物降一物,算是让她放心了。而玄莳的目光就变得复杂多了,他的目光直直的望着前方,不是在玄昕身上,也不是在玉明若身上,只是聚焦在那一条喜带上,一朵花球,两边是两双手,他心里空落落的,忽然有些后悔的展开这个计划,更加后悔自己竟然亲自来到这里,看着这场婚礼在自己的见证下走到完结。
他在心里大骂着自己,自欺欺人,却在这一刻终于违背不了自己的心意,还是无法骗自己说,他对玉明若完全不在意。可是那个留在心里的白衣飘飘的身影分明就是她啊,她倔强地看着自己的模样,有持无恐的与自己对抗的声音,淡定转身的背影,这一切都是那么清晰的在脑海中回旋。在她终于褪下白衣,换上一身嫁纱,要嫁给别人的时候,他心里的感觉就犹如洪水猛兽吞噬着他。而他的理智却是很清楚的告诉他,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坐在这张椅子上,笑着将这场婚礼看完。放在紫檀木椅子上的手,悄悄的收紧,广袖龙袍没有人能看得到他这个细微的动作。
他心中等待着,甚至是强烈的期待着云姒宓的人能够现在,立刻,马上冲出来,那么这一场婚礼就不能再进行了。
玄昕看着堂上投来的两道目光,眉心微皱,倒不是心有灵犀的明白了玄莳脑海中的龌龊心事,而是忽然觉得自己的辈分莫名其妙的矮了一截。但是喜带上传来的温度还是让他的脸色缓了一缓。只听着旁边的司仪女官高唱道:
“一拜天地!”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两人对着天共拜。
“二拜高堂”第二声紧接着响起。
玄昕的脸色有点黑了一黑,高堂上是倒是坐着一个人,却不是他的高堂。用民间老百姓家的话是,一个是他嫂子,一个是他侄子,这一拜确实是被占足了便宜。玄昕抿着唇,到底还是陪着玉明若将这个头低下了,反正平日里对着他们行礼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就当在见礼而已。他只希望这场婚礼能够快些结束了,一入了洞房他就彻底安心了。
终于第三声响了起来,似乎也感受到了玄昕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