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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景没有疑问,有疑问的是王爷你的心。”仲景在玄昕面前,永远是恭敬的,他很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是他该问的,有些事是他不该问的。但是如果主子自己想说,他也会在一旁静静的倾听,然后再把这件事忘记——这就是一个好奴才应该做的。
“呵呵,仲景你这脾气倒是半分没变,十年如一日,倒是难得。”玄昕望着仲景的眼神有些微朦胧,似乎在透过仲景的瞳孔在看着自己,“只是有些人却变了,变得陌生到了极点,连什么时候变得都不知道。”玄昕苦笑着感慨,心里反而愈发沉重了。
“在仲景心里,王爷就是王爷,从来没变过。”仲景不会安慰别人,而且在他心里,王爷是从来不需要安慰的,至少安慰的那个人不是他,所以他只是如实将心中的所思所想之直接的表达了出来。
“是吗,我还是以前的我吗?”玄昕摊开手,看着手心的纹路,喃喃自语道,“以前的我会去欺骗别的姑娘的感情吗?”
“那是因为在王爷心里,从来没有将那个姑娘当做是一个单纯的女人去对待。如果对象换做是旁人,王爷就不会了。”
“仲景啊,你果然还是在意今日上午的事啊。”玄昕似笑非笑的望着仲景。
“是,属下承认一开始看到王爷如此,是有些惊奇,毕竟那不是王爷你一贯的作风,可是后来你入宫去见皇上,属下己就切都明白了。王爷你,只是将有些事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而已。”
“是吗?这世上谁也都不是无辜的。我不无辜,云姒宓不无辜,云王更不无辜,我总有一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即使是不择手段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仲景,你必须看清楚,你跟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主子,你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跟下去。”
“属下的命是王爷救的,这条命就是王爷的。即使王爷叫属下去死,我也不会皱半份眉头。”
“不过是随便一说罢了,何必如此严肃呢。”玄昕有丝被仲景的认真所撼动,面上只是随意一笑,心里却不禁有些后悔对仲景的怀疑。但是那件事,除了他就只有仲景才知道了。可是为什么居然会被别的人知道。这次的消息走露,到底是偶然还是身边真的有内奸他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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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的手好些了吗?”离儿跪在地上探查着云姒宓伤处。一双芊芊玉手,如今竟有了瑕疵。琴弦划破本是小伤,忍他流血不止已是不该,居然还用伤处弹琴,更是雪上加霜,怕是要有半月不能再弹琴了。
“不碍事的,不过是处小伤罢了。”云姒宓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目光游离幻变,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
她这么一说,离儿更是不能依了。
“哪里见人手受伤了,还要弹琴的,你瞧,这琴弦都红了一片。”离儿仔细地给云姒宓的伤处涂上膏药,她从小身娇肉贵的郡主何时受过这样的罪,身上连一点痕迹也没有,如今手指那道伤口深深地划在那里,看得她心都疼了。一时间竟忘了尊卑。
云姒宓似乎听进了离儿的话,眼神忽然转到离儿身上,带着不属于妙龄少女应有的深沉,说道,“有些伤口,因为行于身外,反倒不觉有痛,即使是痛,也不过片刻罢了。而有些伤口,你明明看不见他,却能让你痛不欲生……比如说……心痛。”云姒宓这话虽是看着离儿说的,眼神却带着迷离,似乎又不是在对她说,只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罢了。
“郡主……”离儿望着神态自怜的云姒宓,心中也有些动情,“离儿知道郡主心里苦。如果郡主真的不愿意嫁,咱们就去求王爷。王爷一向是最疼郡主的,又怎么会舍得让郡主吃苦呢。”
云姒宓有些怔愣的望着离儿,心里既安慰又无奈,“笨丫头,枉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倒是越学越回去了,这话也敢说。天子一言可抵九鼎,圣旨都已经发了,我再反悔,这云王府怕是都要毁在我手里了。”思及此,娇颜不禁暗沉了三分。
“可是郡主不说,你一生的幸福就要被毁了。到时候,你和静安王爷要怎么办?”离儿一急,不经意间就把心中的思量说了出来,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忙跪下请罪,“奴婢失言,请郡主恕罪。”
“有什么好恕罪的,起来吧。”云姒宓抬手扶了下离儿,黯然间,藏着情苦,“我和静安王爷不过如此,他是他,我是我,又有什么相干呢。”
“可是……”离儿还欲再说,却不知道到底要如何是好,支吾了半天,方才吐了一句,“反正奴婢看得出来,静安王爷看郡主的时候和郡主看他的时候的眼神是一摸一样的,都是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半份都舍不得放开。”
“你……”云姒宓的眼神陡然间有丝异动划过,心中那个猜想在不断膨胀,激越着那颗冰冷干涸的心。但是理智告诉她,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书香门第
她今天可以选择任性一场,不过是皮肉之苦,她受得起;可是如果日后她再任性,那受苦的就不止她一个。
一时间,心事已近残。
“郡主,咱们先不要这么快放弃好不好?再等一等,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说不定那蒙罗王子心里也有别的姑娘,也不想和亲呢。”离儿尽力的安慰着云姒宓,嘴上虽是如此说,但是心中还是明白,这种机会出现的可能性是少之又少的。
“转机……”离儿的话虽只是说说罢了,但是听在云姒宓耳里,却似在绝望的黑沼里看到了一抹曙光。
她愿意嫁,不代表他就能娶。离儿,你可真是我的好侍女。
云姒宓唇角一勾,流泻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魅惑而动人,就如同一朵曼珠沙华,闪耀着眩惑的颜色。
“离儿,你去把我房里妆台下的那包香料拿出来,点上香炉,我要看书。”
“是。”虽然奇怪郡主为什么忽然有了兴致看书,但是主子既然能开怀,离儿自然也是开心的,至于原因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云姒宓从软榻上站起,走到书案边,随手抽了一本书来看,不巧,竟是一本三十六计。
云姒宓眼中的笑意更是浓烈。看来这次连老天爷也站在她这边,那么蒙罗王子,你就等着我的大礼吧。
口微侈,束颈,附双耳,鼓腹,三乳状足的紫金香炉里冉冉的升起一道道轻烟,气味绵长而沉淀,不似一般的香料,若有似无的,在鼻翼间漂浮,融合于空气中,让人不自禁沉醉于其中。
“离儿,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任何人?
离儿一怔,似有话要说,但是想起云姒宓的一贯行事,终归还是把话咽回肚子里,不再多言,只是称了一声“诺”就退下了。
☆、第四十二章 一双素手遮天下 (4001字)
夜色沉寂,只有天边几颗星子在若有若无的闪耀着,在漆黑的夜幕中留下几处光亮,连空气中也是少有的安宁,似乎褪去了所有的余音歌唱,整个息岚园只有云姒宓的房间点着一盏烛火。
烛火摇曳,在微动的风中投照着,烛火下,云姒宓手持一卷书正细细的品着,似是看到心动处,神聚而不察于外,凝思而藏于眸,眉目亦渐渐发散开来,细致而柔媚,灯火阑珊下,果然是美人如玉。
“你找我。”风声乍起,竟一瞬便吹开了房门,惹得烛火摇曳的更加厉害。夏夜的清风是有些冷的,但是伴随而来的另一道声音却比此更要冷。
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并没有让云姒宓有半分不悦,更是毫无惊讶,她神态自若的放下手中的三十六计,笑着转过头,一片眉眼盈盈,似是欢喜,只轻轻的一句,“候君多时。”
蓝衣男子抿了抿唇,霜寒布满的俊颜上似乎多了几分暖意,虽依旧看似漠然,但是望进云姒宓的眼中分明有着不一般的神采,让人少了畏惧之心。
云姒宓姿态优雅的从榻上站起,走到蓝衣男子身边,“寒舍虽然简陋,但好歹还有尺寸之地,津阖既然来了,为何还距我千里,分明是过门而不入啊。”
几句戏言,半是玩笑,却又含着三分真心,似是真为津阖所为而伤心,真是风情尽显。
津阖神色忽然变得有些不自在,木着一张冰脸,更是冷若千年寒冰,若是被旁人看到,非得吓破一身的胆子不可,但是偏偏是云姒宓,这个把江湖第一杀手吃的死死的女人。
半晌,津阖方道:“女子闺房,男子岂可擅入。这样有损你的名节。”
真是个呆子。
不过,是个可爱的呆子。
云姒宓似是为津阖的话所逗,掩唇轻轻笑出声来,若流水漴漴,银铃悦耳,“我竟不知津阖也会讲究这些繁文缛节。”
“你们这些大家闺秀不是都讲究这些吗?”津阖的脸色在黑夜的遮挡下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是他无来由觉得有些微烫,不自在的看向一旁的门梁。心里不禁埋怨,自己怎么会听那酸秀才的混话。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可记得你以前是从不讲究这些的。”云姒宓先是秀眉一挑,转而似是想起什么,眉间不禁沉郁下来,连带着声音也变得黯淡而沉重,“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顾及这些了,所以你大可以登堂入室,不用害怕坏我名节。女子名节,不过是为了见容于夫家。而我的名节好与坏,都不会有丝毫折损。”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张木脸终于有了几分人气,说话间,带着讶异和惑然。
“你难道还没有听说吗?”云姒宓眼神中流泻出难掩的忧伤,背过头,望着摇曳的烛火,似在看浮身飘摇,“皇上今日已然传下旨意,将我送往北辽和亲,不日就要进宫修仪,婚期初步定在了十月。所以,这名节于我又有何用。若是坏了,我可不用入辽,哪怕是坏个千百次,我亦不会顾惜。”
隐约间,津阖似问到哽咽之意,位于左胸上方的那处,柔软的不可思议,他感觉到了一种心痛的味道。但是作为杀手的隐忍,他什么也没有表示,只是说了一句,“你今日用千里追魂香招我来是为了……?”
津阖只把话说了一半就止了,但是聪明人已然听出了其中的味道。
闻得此言,云姒宓朱唇浅合,深吸了口气,再回首眉宇间已不复哀怨,更添了坚定与肃然,“津阖,我要你帮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带着不容拒绝的魄力,偏偏听在耳里,不觉逼人,反而是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疼,似乎不帮她才是真正的罪过。
“我的答案你从来都是明白的,又何须问呢。”
霜刀津阖,十五出道以杀恒微派掌门而一举成名,从无败绩。刀法以快狠准见长,所修觅霜诀已到精处,哪怕只是被他轻轻割上一道伤口,若没有解药,必然在三个时辰内冰封而死,绝无活路。本是断鸿门堂主之一,三年前忽然叛出,杀同门三百多人,终无人敢拦,也开始了断鸿门的衰败。其性格偏冷,寡言,但一言既出便是驷马难追,也算得上是大丈夫一名。
“津阖,我要你归于北辽大王子莫赫麾下。”说的时候,云姒宓的神色愈发诡秘,深邃的眼眸中,变幻莫测,似笑非笑。
“什么意思?”津阖反而更加不解,冰脸上的眉都皱了起来,“难道你不想我帮你杀了那个北辽王子?”书香门第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让那个蒙罗王子无缘无故的甍了,大家难道都不会猜测其中的缘由吗?难道死了一个王子你就能保证他们不会再出一个王子?所以直接刺杀蒙罗王子,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金石铮铮,云姒宓唇角勾的愈发邪肆,阴沉中散发着毒一样的炫惑,津阖看着她,心里的叹息却在蔓延。
他说过的,会用一生守护这个女人,这个看似刚柔并济,其实只是倔强执拗的女人。当他在梅林深处第一眼看到这个在落英下摘扯着梅花隐忍着不哭的女孩时,他的那颗早已死寂的心就忽然跳了起来。即使后来他知道,她还是那个盖冠满京华的云郡主,他也没有在意。他亲自看着她一步步走过,变得越来越会算计、谋划,那张脸千娇百媚,除了千娇百媚,还是千娇百媚,但是在他心里,她还是那个他在梅花林遇见的那个需要保护的女孩。所以他把千里追魂香给了她,只要她需要,他会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她永远都不懂,还有一个人在守护她,她其实不需要一个人撑着,去苦苦算计,因为他会帮他。
抑或她不是不懂,只是她需要的那个人不是他罢了……
“云儿……”津阖低低唤了一句,但是始终什么也说不出口,有些事注定要成为秘密,有些人注定只能远远看着